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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惜媱尋聲望去, 幽蘭狼狽的趴在地上,雙手像是被什麽縛住了似的背在身後動彈不得,周身彌漫着一些飄渺的黑霧, 纏着她的身體緩緩飄動。

她正要再問楚铮的事,卻見胡雲喜忽然朝着修澤跪倒在地。

“大人, 楚铮他按照約定守了這處一千五百年, 如今被控制了神志差點釀下大禍, 幸好葉大師力挽狂瀾,求大人開恩,饒他一命。”

葉惜媱有些懵逼, 她打不過這百萬陰兵, 所以她這力挽狂瀾的功勞從何而來?

還有, 胡雲喜怎麽會認識修澤?

楚铮和身後的百萬陰兵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似的,愣愣的站在原地, 還是向前沖鋒的姿勢。

修澤沒有理會胡雲喜的請求,只是轉身, 視線落在葉惜媱臉上, 冷厲瞬間變成了溫柔, 還有一絲葉惜媱看不懂的傷感和執着, 像千年未變的明月, 隽永又深沉。

葉惜媱視線一縮, 像是被他的目光燙到了似的不由微微側了下頭,纖長的睫毛印着月色在白皙的臉上投下一個忽閃忽閃的剪影, 像一只被飓風驚到的蝶兒。

一時之間,淡淡的沉默在二人之間悄悄流轉,卻又似乎比沉默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或許是由于修澤未曾移開半寸的目光, 也或許是因為葉惜媱悄悄放輕的呼吸。

緊接着,凝滞的氣氛被胡雲喜打破了。

“葉大師……”胡雲喜雙膝跪地,行到葉惜媱跟前,扯住了她的風衣下擺,苦苦哀求:“大師,求你讓大人饒他一回吧,求你了。”

“你到底是誰?楚铮又是誰?”

葉惜媱像是被隔絕在外的一個不明所以的看客,偶然間被知情人扯進了千年前的漩渦,幽蘭刻骨的恨意,修澤看不懂的眼神,以及胡雲喜對她莫名的善意,一切一切,似乎都在說明她并不單單是上一世的葉惜媱。

可她到底是誰?

真相似乎籠在薄霧裏,仿佛一戳就能撥雲見日,可是她迷失在了雲霧裏,看不透,又走不出。

她拉了一把胡雲喜,“你先起來再說。”不管胡雲喜的善意為了什麽,至少沒有對她抱壞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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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雲喜搖了搖頭,眼裏的光芒漸漸弱了下去,她忍痛看了一眼楚铮,低聲道:“葉大師,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一千五百年前,這裏,還不叫京城……”

一千五百年前,這裏是大衍國的要塞重鎮淩城,一天,大衍國來了個帶着銀色面具的黑袍女人,帶來了一個玉镯子,那镯子上鑲嵌着一塊黑色的石頭,她在國都裏散播流言,說戴玉镯者長生不老容顏永駐,并且有望統一天下做萬世之皇。

當時的國君并不相信這個黑袍女人的話,并以妖言惑衆之罪下旨捉拿,可就在這時候,北方戎國打了過來,要國君交出那個長生不老的玉镯,兩軍在淩城對壘。

楚大将軍戰死,長子楚铮十九歲代父出征,率領三十萬大軍到淩城與戎國軍隊打仗,酣戰三月将戎國敵軍盡數殺死在淩城南城門前,那一戰遍地屍體血流成河,城裏的百姓都餓死了一層,就在活着的八萬将士即将班師回朝時,城裏起了瘟疫。

那個散播謠言的黑袍女人挾持了楚铮的未婚妻胡雲喜來淩城,并散播謠言說楚铮和胡雲喜的心是治療瘟疫的藥引子,當時城中百姓跪在城門口以死相逼,要拿胡雲喜的心煉藥

八萬軍士征戰三月傷的傷殘的殘,早已沒了再戰之力,被百姓堵在淩城城門口寸步難行。

楚铮下軍令讓八萬将士回國都複命,自己剖心自刎于淩城城樓前……

“我就是他的未婚妻胡雲喜,幽蘭就是那個挑起戎國和大衍國戰亂的黑袍女人,她設計這一切,是為了拿百萬戰死的将士的怨氣鎮壓她的仇人一魂,而楚铮,讓淩城百姓逼他挖心,不僅是為了激發他的怨氣,也為了斷絕他七情六欲讓他淪為厲鬼成為陣眼。”

胡雲喜凄慘的笑了笑,“楚铮的父親戰死在了淩城,而淩城的百姓卻要拿他未婚妻的心做藥引子,我從城樓上跳下來的時候身死而魂不散,看着他的心被幽蘭埋在了南城門下,他的屍體暴曬七天不腐,甚至連眼睛都閉不上,他懷裏揣着我贈他的定情信物白玉鈴铛,也碎成了碎片,第八天,大人來到淩城,挖出了南城門下楚铮的心,以及被鎮壓的那一縷魂魄。”

“我當時不過是一個枉死鬼,而楚铮,也不過是一個被怨氣折磨永世不能投胎的厲鬼,是大人給了我們一份天大的恩情,說這裏怨氣太重又被忘川水灌過,相當于開了一個鬼門關,他讓楚铮鎮守這裏一千六百年,一千六百年後有人親自放他出來,到時候送他投胎轉世,能和我做續三生情緣,而我,在這一千六百年裏每次輪回都能生在這裏,只要月圓的夜晚經過這個十字路口,我就能想起千年前的事。”

“如果不是幽蘭設計這十字路口見了血,還有不到一百年,我就能和我的夫君團聚了……”胡雲喜看着幽蘭,攥緊了手中的鈴铛,眼裏的恨意恨不得将她碎屍萬段,又恨不得讓她嘗一嘗萬劫不複的滋味兒。

“那被鎮壓的一魂,是我?”

葉惜媱聽完胡雲喜的故事,看向修澤,顯然,她并不是問胡雲喜,而是在問他。

修澤沉默了幾秒,在葉惜媱執着的視線裏點了點頭,他垂下眼睑,遮住了眼裏的沉痛。

看着修澤垂下的眼睛,葉惜媱心裏一凝,張了張嘴,道:“那我,到底是誰?”

問出口的瞬間,葉惜媱的心驀地一疼,腦海中隐約閃過一個畫面,有人跟她說惜瑤我娶你可好?

“你是我的……”

修澤看着她,眼神中濃烈的哀傷和眷戀終是讓他沒有吐出那兩個字,他的小姑娘還什麽都不知道,只有對愛情的抵觸對他的防備,他說出來,只會讓她不知所措而已。

葉惜媱提起的心因為他的欲言又止反而略略安穩,她怕他說出來之後她無法面對,她不知道該怎麽辦,一千年前的她,和千年後的現在的她,是同一個人嗎?

原身葉惜媱,又是誰?

她現在腦子一團亂。

“楚铮守了這裏一千五百年,胡雲喜也可憐,讓他們團聚吧,這一切并不是他們的錯,況且他們也是受害者。”

葉惜媱自己的事一團糟,但是胡雲喜和楚铮,她可以試着去成全他們。

胡雲喜眼裏閃過一抹濃烈的欣喜,葉大師肯為她說話,她和夫君有望團圓了。

“楚铮的心沒在這裏,沒有心他離開這個陣法要麽魂飛魄散要麽淪為厲鬼。”

修澤冷冷的聲音讓胡雲喜滿心的希望落了空,她茫然的看着楚铮,眼裏怔怔的流眼淚,明明近在咫尺,她卻不能和他說上一句話,他卻認不出來她。

“那是不是找到他的心,楚铮就能認出雲喜來了?”

葉惜媱今晚受到的沖擊讓她心軟,楚铮為了胡雲喜挖心,胡雲喜為了他守着約定輪回千年,這和她看到的,曾經以為的愛情完全不一樣,所以,如果能幫,她願意幫她一把,讓他們能早點團聚。

“是,如果胡雲喜能找到楚铮的心,那我允他恢複關于胡雲喜的記憶,許他們三世情緣。”

楚铮記得他的兄弟,卻不記得關于淩城那一戰的結局以及有關胡雲喜的一切,如果有了心髒,就能記起千年前的事,胡雲喜也算圓滿了。

葉惜媱想通這些,忽然特別好奇她和幽蘭到底有多大的仇,讓她不惜大費周章草菅人命也要玩命的害她。

看了眼地上又哭又笑的胡雲喜,葉惜媱嘆了口氣,将她拉了起來:“雲喜,你聽到了嗎?找到楚铮的心你們就能在一起,現在,他只能先待在這個三公七鬼陣裏,你起來別哭了。”

修澤看着刻意躲避他視線的人,無奈的嘆了口氣:“惜瑤,我等你恢複記憶,在此之前,我絕不打擾你,可好?”

葉惜媱垂下的手驀地攥緊,她咬了咬唇有些無措,她不知道怎麽面對他,過了幾秒,她鼓起勇氣看向他,然後輕輕地點了點頭。

“幽蘭我先帶走了,等你回來親自報仇。”

修澤深深看了她一眼,似乎要把她的樣子刻在腦海裏,然後他一揮袖,身影漸漸地消失在了原地,與此同時,消失的還有被縛在一旁的幽蘭。

慘淡的月光下,只餘下一抹淡淡的冷香。

葉惜媱下意識的向四周看去,再也不見那個人的影子。

她怔怔的回神,看向胡雲喜,“雲喜,現在楚铮他哪兒都去不了,我只能先讓他待在這個三公七鬼陣裏,等你帶着他的心親自迎接他出來。”

“謝謝葉大師,謝謝。”胡雲喜哽咽着朝她鞠躬道謝。

“不用,你去一旁等着,等下牽着點香童子過來。”

葉惜媱輕輕搖了搖頭,重新拿起了桌上的重明琴,她左手抱琴右手中指和無名指開始撥弄第二根琴弦。

楚铮眼中的殺戮和血色在葉惜媱的琴聲裏漸漸退去,他将佩劍插回了劍鞘裏,視線卻看着胡雲喜,英挺的眉頭蹙起,卻不知道為什麽,只是摸了摸空蕩蕩的心口,滿眼茫然。

葉惜媱見此,心裏一松,手下撥弦的速度又快了幾分,在她的琴聲裏,百萬陰兵漸漸歸隊,解散了攻擊的陣型,她這才放下重明琴又撚起三炷香。

“請諸君助我修補此間陣法。”

這一次,她話音剛落,香就點燃了,楚铮仿佛不記得他前面的暴戾和狂妄,只是矜持的一颔首,大手一揮百萬陰兵分為八隊按八卦的方位各自歸了位。

葉惜媱一直等着手上的香火燃盡,最後一縷青煙散盡聚靈陣裏,她這才取出桌上的九枚銅錢,指尖一彈,功德錢向八隊陰兵的方向射了過去,幾秒之後手中只餘下一個。

“雲喜,你幫我把樂樂帶過來。”

胡雲喜恢複記憶之後已經能見得着鬼魂了。

白老和特通局的人如夢初醒,看着十字路口重新恢複了平靜的楚铮以及百萬陰兵,心裏松了一口氣。

“白老,我們剛才這是?”

郭尚宗看了眼時間,中間一個小時,他好像睡着了一樣,竟然沒有任何記憶。

白敬山搖了搖頭,“權當做我們睡了一個小時,此間事已經不是我們能插手的了。”

特通局的人面面相觑,但都把這一異常壓在了心裏,并且暗暗決定到死都不能說出來。

“樂樂,來,把這個銅錢,幫姐姐放到那個大将軍腳下的地方去。”

葉惜媱摸了摸樂樂的頭,看着他小恐龍睡衣的尾巴一抖一抖的走進了聚靈陣裏。

“姐姐,是這裏嗎?”樂樂蹲下身體,小胖手指着十字路口一點,眼睛卻崇拜的看着那個高大的穿着铠甲的人。

“對,就是那裏。”

樂樂放好之後一步三回頭的看着楚铮,眼裏的崇拜毫無遮掩。

“姐姐,我以後也要當兵保家衛國!”

“好,樂樂真棒。”

葉惜媱摸了摸頭他的頭,讓人把那一卡車的紙錢卸了下來,她親自一捆一捆将那整整一車的紙錢壘成了一座高高的紙山。

等她做完這一切,已經過去了兩個半小時。

“姐姐,你這是在幹什麽?”

樂樂有些好奇,仰着頭看着眼前的紙山。

“姐姐要給這些保護這裏的英雄送一些香火,就像當初幫助樂樂吃零食一樣。”

葉惜媱壓下急喘的呼吸,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随即又撚起三炷香,朗聲道:“今夜補陣多謝諸位相助,這些香火聊表心意,望各位收下。”

她說完,胡雲喜領着兩個點香童子上前,兩人學着葉惜媱的模樣各自拿起三炷香,“跟着我對着這紙山拜三下。”

葉惜媱一邊輕聲知道,一邊帶着他倆朝着紙山拜了三拜,随即,三人的香同一時間燃了起來,兩個點香童子驚奇的看着這一幕,激動的心怦怦跳着卻很沉穩的沒有說話。

“然後和我一起将香插在這裏。”葉惜媱視線看向她搭的紙山前用八十一沓紙錢搭起的香鼎,率先把香插、了進去,明明沒有香灰,三炷香卻穩穩地立在了那裏。

兩個孩子有樣學樣,跟着她一起穩住顫抖的手也将香插、進了紙錢做的香鼎裏,也同樣穩穩立住了。

“好,讓這個姐姐帶你們去休息吧。”

葉惜媱把兩個孩子交給胡雲喜,看着燃燒的飛快的九炷線香心裏不由想起了那個人。

直到香九炷香燃盡猛地竄起九簇火花彙成藍色的熊熊烈焰又頃刻間凝作了一炷香的模樣,她才回神,看着那火焰凝成的香緩緩倒向了高九米九的紙錢山,幽藍色的火焰快速的吞噬着紙錢。

百萬陰兵也随着紙錢揚起的飛灰漸漸開始消散身形,紙山整整燃燒了一個小時,最後,所有紙錢燃燒的灰燼被一陣風揚起,在十字路口正中心打了個璇兒之後驀地消失不見了,楚铮的身影也終于消失在了那個功德錢處。

胡雲喜癡癡地望着那枚功德錢,眼裏泛起淚花唇角卻倔強的勾着。

“楚铮哥哥……等我。”一聲輕輕地呢喃同時消散在夜風裏。

葉惜媱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

随後,她端起放着百家平安符的盤子,牽起樂樂的手,走到了十字路口正中心那枚功德錢跟前,“樂樂,來跟姐姐一起把這些平安符像這樣擺在這裏。”

她蹲下身子,将一枚一枚平安符翻出正面,擺正,四個一摞往功德錢上疊去,樂樂跟着她一起,直到平安符疊完了,葉惜媱給了他三炷香,“立在這一摞平安符上,然後用手扶住就好。”

樂樂聽話的扶着三炷香,等三炷香點燃了,他的身影也開始消散,葉惜媱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一截黃楊木,樂樂消散的身影伴随着青煙一起進了黃楊木裏。

“樂樂別怕,等你一覺睡醒了,就能見着你媽媽了。”

将黃楊木放進口袋裏之後,地上的那些平安符也正好燒完了。

葉惜媱又從桌上拿起九張聚靈符,左手掐了個決右手将符紙夾在食指與中指間往九枚功德錢的方向甩去,每一張符紙都不偏不倚的蓋在了功德錢上,她口中默念:“敕敕四方諸神令,天地靈氣在此歸一,聚!”

剛念完符咒,一道白光閃過,随即九枚銅錢的位置燃起一簇藍色火焰,不過一瞬就恢複了平靜,月光下,平安街十字路口處的路面光潔如新,沒有一絲坑窪,再不見聚靈陣上的朱砂色,也不見九枚功德錢的痕跡。

月光靜靜地照在大地上,安詳平和,這裏再無一絲戾氣。

兩旁的槐樹和柳樹安安靜靜的矗立在自己的位置上,仿佛沉默無聲的守候。

葉惜媱臉上閃過一抹疲憊,終于,平安街的事,結束了。

她走到白敬山跟前,露出了一抹輕松的笑:“白老,幸不辱命。”

都是風水圈子裏的人,除了郭尚宗,他們都能感受到這裏和前幾天的不同,如今,這平安街終于又恢複了平安,仿佛連空氣,都泛着一股平靜的寧和。

“多謝葉大師出手。”

白敬山帶頭,特通局的所有人齊齊向葉惜媱鞠了一躬。

“不必客氣。”葉惜媱也沒有推辭,受了這一禮之後,她告辭離開:“夜深了,讓警察同時們收隊休息吧,各位也早些回去歇着吧,我先走了。”

她抱着重明琴,拒絕了白敬山要派人送她的好意,一個人默默順着馬路走在月光下,她還在想今晚的事,以及今晚的人。

沒由來的,她想起了幽蘭指名交給她的那副畫。

以及她第一眼看到的那個紅衣女子轉過來的臉和翻滾的黃沙還有倒灌的河流。

那畫裏的情景,是不是出現過,那畫裏的人,是不是就是……

千年前的葉惜媱?

“你們說,我是不是真如那個幽蘭所說的那樣,世世不得善終?”

葉惜媱想起這句話,也想起了上一世的身世,鮮血流盡生機盡斷,可不就是沒有善終麽?

體溫一點點流失的冰冷以及禁術生效的痛,那漫長的折磨真的是生不如死。

鬼才六叔:主播,不是你想的那樣,等你找回記憶,一切都會真相大白的,那個幽蘭,就是個瘋子。

孤墳:有些人經受磨砺,是考驗也是證明,是為了更好的以後,主播,你值得這世間最好的。

聶小倩:主播你別這樣想,那個女人害你世世受苦,難道你要輕易放過嗎?

葉惜媱輕笑:“我就是跟你們唠叨唠叨,重活一回不容易,世上多少将死之人希望能重來,我有這個機會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她看着直播間裏的觀衆對她的安慰,心裏泛起一股暖意,仿佛跟這個無牽無挂的世界多了一絲聯系似的。

“那麽你們知道我本來的身份嗎?我知道你們不能說,我也不問,我就想問你們什麽時候認出我來的?”

葉惜媱忽然想起,初見修澤時他仿佛并不認識她,冷冷的路過而已。

忘川游過泳:這題我會,是我罵罵咧咧退出直播間的時候,當晚你下播我就受到了深刻的教育。

鬼才六叔:你畫解封符畫不出來的時候。

不想當人九百年:對,樓上+1.

和直播間裏的觀衆聊了一路,葉惜媱走到別墅門口的時候,已經淩晨三點多了,心裏揣着那些謎團,她就想在月光下走一走,可是等躺在床上腳底板酸痛滿身疲憊的感覺襲來時她又後悔不已。

關了手機一覺睡到自然醒,開機一看,已經下午五點了。

伸了個懶腰,她摸了一把咕咕叫的肚子,決定起床做飯,這兩天,就是有天大的事,她也不想管,只想好好休息休息。

悠閑的吃完飯打開手機,意外看到羅秋生打來的三個未接電話。

葉惜媱躺在窗邊的吊椅上搖了搖,打了過去。

“葉大師,這幾天忙着處理家裏的事,沒來得及好好謝謝葉大師,如今我把公司賣了,把錢該捐的捐了,點的往生燈也點了,我和我妻子商量了一下,把別墅賣了六千萬,換了個小房子,錢除了給葉大師的謝禮之外,其餘的錢我們打算重新創業。”

羅秋生的聲音滿是輕松和感激,絮絮叨叨的說了一通,才道:“我和妻子想請葉大師吃個飯,如今禦膳館是去不了了,家常便飯還請葉大師賞臉來一趟。”

“最近處理了一件事累了,哪兒都不想去,等下個月吧,下個月正好你們家也有喜事,到時候我再去叨擾。”

葉惜媱婉拒了羅秋生的邀請,她是真的不想動,從重生到現在她忙個沒停,好好休息一下,享受一下年輕的生活,挺好的。

“好,那葉大師給個賬號吧,讓我和妻子聊表謝意,不然我們心裏過意不去。”

羅秋生握住了身邊妻子陳梳芸的手,輕輕攥了一下,雖然遺憾葉惜媱不能來,但他們夫妻還是滿心感念她的恩情。

“好吧。”葉惜媱報了自己的銀行卡號,又和陳梳芸聊了兩句這才挂了電話。

幾分鐘後,收到轉賬提示,銀行卡進賬一千萬。

看到那串數字,她輕輕笑了下,想起了被她丢在一旁的陳槐花。

找出那張定鬼符,葉惜媱掐了個決,陳槐花終于又能說話了。

“怎麽樣?想好了嗎?”

符紙上冒出一縷黑霧,但并沒有以前那麽激烈的湧動翻騰。

“我不想投胎,也不想囚禁在這裏,你放我回去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平安街事件寫完了,以後就是談戀愛為主事業為輔啦感謝在2020-10-12 23:42:46~2020-10-14 23:34:4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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