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她要救周國國君(修)
事情發生的太過于突然就,誰能想到剛剛還在表示臣服的歷國使臣突然就改變了主意要行刺殺之事。
下面群臣一時竟然都沒有反應過來,蕭玠倒是反應過來了,可他此時卻無能為力,只能緊張的看着上面的變化。
祁璟就在匕首将要刺到他的那一瞬間,整個身體向有倒去,堪堪錯過了刺向他的匕首。
林蒙因為慣性使然,此刻身體還繼續向前了一段距離,祁璟趁此機會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手上借着林蒙手臂的支撐,一個用力,眼間就要翻身躍過桌子。
只要他能夠成功,這龍椅就再也禁锢不住他,而林蒙此次的刺殺行動也會以失敗告終。
底下反應過來的大臣們看的心驚肉跳,一陣陣驚呼響起,大殿門外的羽林軍聽見了打鬥和驚呼的聲音此刻也已經到達了大殿門口,可以說林蒙已經宛然如一個甕中之物,無論結果怎樣,他都難逃一死。
林蒙此刻也知道眼前情勢對他十分不利,所以他當然不會就這麽放祁璟離開!
只見他渾身肌肉暴起,腿上用力一蹬,手部用力反轉,下一瞬間,竟然直接在手臂被擒的狀态下直接跳上了桌子,徹底的擋住了祁璟可以逃出去的所有退路。
眼看前路所有方向都被阻攔,祁璟面色前所未有的陰沉,這個莽夫!竟然是小看了他!怎麽如此大的力氣!
林蒙再次右手揮出匕首,這次直接向着祁璟的面部而來,祁璟揮手阻擋,二人在争鬥間四目相對,刀尖離祁璟的面部不過一個手掌大長度。
兩個人都不是會輕易放棄的人,正在争執不下間,卻沒有注意到作為他們角逐場地小葉紫檀木桌早就已經承受不住二人的力氣。
只聽見“砰——”
那張由上好小葉紫檀耗費無數工匠心血的桌子就這樣在衆人的見證之前分崩離析,木屑紛飛。
而已經走上臺階的羽林軍此時也是吓了一大跳,那麽大一張桌子竟然能被破壞至此!!
不過此時,一切其他的事情在一國國君的生死之前都已經變的不在重要,羽林軍已經就在眼前,只要王上能堅持住,這位來自歷國的刺客就将再也沒有反抗的能力!
突變也就在此刻!
任誰也沒有想到,就在這種生死存亡的節骨眼上,剛剛還在抵抗的王上突然就放棄再與林蒙對抗,想着前面撲過去,眼神慌亂,直接将整個背部命門毫無抵抗的暴露在敵人的眼前。
其實說來也就是一眨眼的時間,快到所有大臣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林蒙手中的匕首下一刻就已經整個刺入了祁璟的背部。
下一瞬間,羽林軍從四處撲上來,立刻就将行兇者制服,林蒙此時倒是沒有再反抗,被衆多的羽林軍壓倒在地上。
大臣們反應過來,趙大伴也反應過來,周圍亂嚷嚷的,有喊王上的,有喊刺客的,還有喊太醫的。更甚者,竟然有大臣看着血淋淋的祁璟突然哭出聲的,那哭聲頗大,像是哭喪一般。
可祁璟都沒有注意到,他在昏倒之前腦子裏就只有兩個聲音,一個是林蒙被按倒時撞擊地面的咚——一聲,同時響起來的還有他手中玉玺發出來的那個他極為熟悉的玉玺小妖的驚呼聲:“小心!!”
蕭白此刻現在也有些懵,她眼看着周國的國君和林蒙打了起來,又眼見着二人争執不下,猛然之間的一下震動,木桌裂成碎屑,而之前桌子上還放着的裝着玉玺和輿圖的木盒成了被殃及的池魚,也在這個瞬間開始往下墜落。
木盒落地,撞擊之下,玉玺被彈出來,電光火石之間又被飛過來的木塊擊中。剛剛還沒有從失重的感覺中反應過來的蕭白下一刻就感覺到身上一疼,接着向階梯的方向飛過去——
蕭白睜大了眼睛,身上被撞擊後疼痛的感覺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一件事情,她和這個玉玺是一體的。
玉碎即人亡——
大殿上的階梯少說也有十幾階,這樣的高度,玉玺落在地上和漢白玉的地面來個親密接觸,蕭白的腦子瞬間閃過一個念頭,漢白玉和藍田玉硬度差不多,兩者撞擊多怕會落得一個玉石俱焚的結果。
第二個想法是,她完了!
這下真的要粉身碎骨了!
她的念頭還沒有轉完,連傷心都還沒開始,就突然落入一個溫暖柔軟的地方。
是周國的國君突然撲上來在她即将落地之前抓住了她。
蕭白此時的實現正是他的背面,眼看着林蒙手持着匕首就刺了過來,慌亂之間她只來得及驚呼一聲小心。
可這雙将她緊緊攥在手裏的人,故得住她,就顧不住自己。
鮮血順着周國國君的手臂流下,滴在雪白的玉玺上,猶如雪地上盛開的紅梅一般。可下一刻這滴紅色就慢慢變淡,最後直到消失。又有血滴落下來,玉玺來者不拒,吸收的速度也逐漸變快。
蕭白沒有注意到,她現在就想是一塊幹涸的海綿,瘋狂的吸食着鮮血。
所幸玉玺此刻被寬大的衣袖遮擋,殿內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們的王上身上,沒有人注意到這個細節,否則恐怕又是一陣混亂。
蕭玠顧不得禮儀什麽,發現祁璟異常舉動到那一刻,他就已經跑過來了,可他不會武功,不過一屆柔弱書生,他臉上難得不在有素日常見的恰到好處的笑意,扶起倒在雪泊中的祁璟,雙手微微顫抖。
他恨恨的看着昏迷過去的人,此刻只想将他搖醒了,問一句為什麽!
他當真就那麽想要那什麽歷國的玉玺,甚至連命都不要了!!
底下依然是混亂一片,他轉頭看向羽林軍的首領白遲楓,厲聲吩咐:“白首領,速去将太醫院院首背過來!”
院首已過花甲之年,白遲楓輕功了得,這樣最快。
蕭玠感覺他按住的傷口還在向外流血,祁璟的臉色已經一片慘白。
只希望一切能來的及——
“院首來了!”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白遲楓背着已經氣喘籲籲的院首就已經幾步跳到了祁璟的面前。
蕭白還想要堅持看下去,可從剛才開始,她的身體開始發熱,腦袋開始變得迷迷糊糊的,她瞪大眼睛堅持到現在,在看見院首過來以後就再也堅持不住了,眼睛一閉,也徹底的昏睡過去。
清徽殿。
張院首已經處理好祁璟背後的傷口,又替他把了脈,回身在桌上寫下藥方,讓人速速去煎。事情忙完他轉身看向立在一旁的蕭玠,滿臉沉重:“幸好王上沒傷到要害,可傷口太深,失血過多,夜裏很可能會發熱,一發熱就壞事,能不能熬過去,就要看今晚了。”
他欲言又止的看向蕭玠,“左相大人,最好要做最壞的打算,老臣做最大的努力,其他的就看天意了——”
祁璟安靜的躺在床上,因為失血過多,面色蒼白,他的傷是在背部,不好處理,一移動就血流不,沒法給他換衣服清洗身上的血跡,只能用剪刀将背部的衣服剪碎,身上做了簡單的擦洗。
說實話,認識祁璟這麽久,哪怕是他剛剛入宮的時候,蕭玠都沒見過他這樣狼狽不堪的時刻。可那個罪魁禍首依然被祁璟緊緊的握在手裏,用力到都昏迷了還不舍得丢下,手指掰都掰不開。
蕭玠走上前去,看了他良久,随後安排好留在清徽殿裏照顧的宮人,轉身去了前朝。
前朝還有一堆的事情需要處理,所有的大臣都被留在了宮裏,越是這種時候越是不能出任何的亂子。
天逐漸黑了下來,蒼穹上,一輪碩大的月亮緩慢的出現,偶爾有擡頭賞月的人看見,都不得要感慨,今年的明月比着以往時刻要大上許多。
清徽殿裏一片寂靜,只有宮人匆匆走路時的偶爾發出的些許響聲。
張院首開的藥方煎熬成濃稠的藥汁,已經喂了四碗,多少名貴的藥材不要錢似的往裏放。夜漸深,第五碗藥已經熬好了,祁璟現在是趴着的姿勢,所以每次都要把他扶起來,這回趙大伴的手剛剛觸碰到祁璟,就吓的他藥碗都沒端住。
趙大伴連滾帶爬的向隔壁煎藥的張院首跑去,事情還是向着最壞的方向發展去。
王上他開始發熱了。
此時殿內沒有其他人,所以也沒有人看見,被祁璟緊緊握在手裏的玉玺,此刻正在錦被下幽幽的開始發光。
那光線逐漸聚集成宛如實質的白霧,在玉玺四周環繞,等到這白色霧氣開始穩定下來,蕭白就控制着從其中抽出一條,她才剛剛醒過來,哪怕只抽出極細的一絲對于現在的她而言也是極為困難的。
這圍繞着她的白霧其實就是她這麽多年來吸收的皇室氣運,是她修行的本質所在。早上她突然昏睡過去,再次醒來之後腦子裏就多出一些東西。
比如這皇室氣運實際上也就是所謂的龍氣,這些作為天子國君的人本身他們的氣運就要比比平成人旺盛,日常難免有氣運外洩的時候,外洩的龍氣如果不被吸收就會消散于天地。
玉石易聚靈,特別是品相良好無甚雜質的。而周國的玉玺日日伴随天子,将吸收的龍氣轉化為靈氣,以供自身修煉,幾百年下來早就通了靈。
蕭白過來的時機也是非常湊巧,她的魂魄帶了生氣過來,混沌的靈氣有了宣洩之處,紛紛湧進她的魂魄裏,一下子就讓這塊玉玺開了靈智,将誤闖的蕭白的生魂當作了玉靈。
想到這裏蕭白不由得感慨,沒想到啊,當初她就是胡亂那麽一說,沒想到竟然就不小心這麽真相了。以後她就只需要呆在大氣運之人的旁邊安靜的修煉,也許再修煉個一兩百年她就可以修煉成人了。
她現在擁有的靈氣還太少,歷國這些年來皇室衰弱連帶着氣運都稀薄了很多,她現在擁有的也不過就兩指那麽寬。就這麽少一點的靈氣,她現在還要分出來一些給別人。
龍氣可以影響它的擁有着們身邊人的氣運,但是這需要的時間比較長,且不能直接被人所用。
而通過玉玺修煉轉化而來的靈氣卻可以,轉化的靈氣不僅可以幫助她修煉,對于凡人也是大有裨益的。
蕭白之前被這周國的國君所救,雖然不知道他為何會救自己,可知恩圖報她還是知道的,哪怕就是一個巧合,這人她也是一定要救的。
那被分出來的靈氣也就只有針尖粗細,如果不仔細看,甚至都看不出來。靈氣離開玉玺開始歪歪扭扭的向着祁璟的傷口游過去。
蕭白控制的極為艱難,她剛剛掌握這靈氣,最開始的時候連調出體內都不容易。不過好在那一絲的靈氣終于是被她控制着進入了祁璟背部的傷口裏。
傷口輕微蠕動,似乎正在緩慢生長,趴在龍床上的祁璟無意的皺着眉頭,毫無血色的蒼白嘴唇因為這一絲靈氣的進入似乎多了些血色。
“呼——第三條了。”蕭白長出一口氣,準備先歇一會再繼續。
趙大伴扶着張院首,急急忙忙的進來,慌亂之間還在門檻處差點絆倒。
張院首今年已經七十了,頭發胡須都已經花白,醫術自是不用說,他二十幾歲入宮做太醫,一直做到院首就是憑借高超的醫術。可以說如果他都沒辦法了,那就真的沒得治了。
張院首先查看了傷口的情況确認沒有感染,又替祁璟把脈,可這脈搏他越是觀察心中就越是奇怪,“咦?”
趙大伴在一旁看的心急,“張院首,你倒是說話呀!!王上他,他——”不會是不行了吧。
後面的話他不敢說,可看張院首沉重的臉色,他估計王上這回可能真的是要兇多吉少了。
王上性格古怪,宮裏伺候的人都心驚膽戰的,可卻賞罰分明,他殺死的每一個人幾乎都是罪有應得。他是一國之主,萬人之上,天子一怒伏屍百萬血流千裏,能做到不濫殺無辜已經實屬不易。
這還不說自王上即位以來殚精竭慮,用心朝政,所以在趙大伴的心裏王上一直都是一位難得的盛明君主。如今,若是,若是……
真有個萬一,那周國皇室就完了,大周就完了啊!!
張院首捋着胡須,想了想,又再次按上祁璟的脈搏:“倒也不完全是壞事,王上這脈搏時而虛弱,時而強盛,嘶——”
他站起身又重新檢查傷口,這竟然!人痊愈的速度怎麽可能這麽快!
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可不是說的假話。他活得久,見的多,總有一些事情不是能以常識而論的。
張院首思索良久,面上卻不露任何聲色,他擡手慢慢将蓋在王上身上的錦被掀開。
正因為控制不住體內修為而龍氣四溢散發光芒的的蕭白:“……”
這回真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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