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婚事 聽聞他家主子是同小小姐定了婚事……

饒是其應若響的祁荀也沒能反應過來:“松子百合酥?”

白念點頭:“對!就是上回李長安送來卻被你拿出去丢了的那個!”

提及李長安,祁荀笑意驟斂。他冷嗤了一聲,這是同他讨賠償來了?

可德源堂的松子百合酥一日只做五十份,打店小二一下門板,早起排隊的人便哄湧進去,一搶而空。

眼下少說也快申時,他上哪兒去買甚麽松子百合酥?

可瞧白念那篤定的神情,好似再不下車,她便要着人将他趕下去了。

片刻靜默。

祁荀站在青鸾橋上,眼睜睜瞧着馬車離他遠去。

青鸾橋同德源堂,一在東市,一在西市,二者隔着些距離。

祁荀嘆了口氣,快步穿梭于七彎街。等他趕到,莫說是松子百合酥,便是德源堂也正要打烊。

店小二見着他,将他攔于外邊:“客官對不住,您明日再來吧。”

祁荀見裏邊熱氣騰騰,想來膳廚還未歇下,他開門見山道:“一份松子百合酥。”

店小二躬着身子,乍一聽松子百合酥,他忙笑道:“這位爺,您是打外地來的吧。我們德源堂的松子百合酥一日只賣五十份,這天才蒙蒙亮,便被人一搶而空。您還是明天一早過來排隊吧。”

祁荀擡了擡眼,不想為難店小二。他徑直邁入德源堂,走到核帳的掌櫃面前,伸手敲了敲櫃臺:“一份松子百合酥。”

掌櫃頭也沒擡,直接回道:“做不了。”

早賣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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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子百合酥一日只做五十份确實不假。

只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那日李長安來送糕點,已然過了正午,糕點酥熱,一瞧便是新鮮做的。

若正如掌櫃說的,做不了,那李長安的帶來的松子百合酥又是從何而來?

不過是看人下菜,騙騙尋常百姓罷了。

祁荀從懷裏掏出一錠銀錢,這錠銀錢足足可買十份百合酥:“能做嗎?”

掌櫃瞥了一眼,立馬撇下手裏的算盤。眼前的男人雖着下人的短衣,出手倒是闊綽。

掌櫃壓下心裏的詫異,貪心不足。只覺得今日會賺大發。

他吹了吹胡須,想再周旋會:“做不了。”

祁荀眼神微眯。

他回身時,正巧瞥見佩劍而行的叢昱。

一出一回,再擺到臺面的可就不是一錠銀錢了。

男人冷冷開口:“能做嗎?”

掌櫃撐着櫃臺,雙膝發軟。

他不是沒見過配劍而行的人,只一把出鞘的長劍寒森森地壓在金算盤上,他到底是有些發怵。

“能做能做。要多少有多少。”

祁荀撂下銀錢,店小二引他入座。

叢昱緊随在祁荀身後,見小二獨自忙碌,周遭沒甚麽人,他才輕着聲音問道:“主子何時喜甜食了?”

為買份糕點,竟還被掌櫃拒絕了倆次。

這行事作風,着實不像幹脆利落、雷厲風行的祁小侯爺。

叢昱的肩便上下抖動着,似是在憋笑。

祁荀擡首,只盯他一瞬,叢昱便乖覺地站直身子。

“你話很多?”

誰說是買來給自己的,不過是府裏那位吵着鬧着想吃罷了。

說話時,祁荀喉結上下滾動,稍一仰頭,脖頸處露出一抹鮮紅的口脂。

叢昱眼尖,瞧見那抹紅後,訝異地張了張嘴。

心裏頓時湧出無數個千奇百怪的想法。

“主子,白府近幾日在重新修繕嗎?刷紅漆了?”

“還是誰惹了您,您動手了?”

“總不能是穿了紅色裏衣,褪色染的吧?”

祁荀莫名其妙地皺起眉頭:“有話直說,在我這兒打啞謎?”

叢昱顫顫巍巍地伸出一根指頭,指了指他的脖頸處。

祁荀伸手去碰,輕輕揉搓後,指腹處沾上了一片暈染的淺紅。

男人指腹輕撚,腦海中劃過小姑娘傾身撲來的場面。

小姑娘又香又軟,壓在他身上實則沒甚麽份量,可他仍覺着重。尤其是心口處,有那麽一瞬,他險些覺着喘不過氣來。

見小侯爺唇角微揚,叢昱頭一回覺得不對勁。

主子是在偷笑嗎?

且他那手背上血痕,雖已結痂,不難看出那是姑娘弧圓的指甲留下的痕跡。

叢昱登時瞪圓了眼。

小侯爺素來不近女色,瞧見那些姑娘小姐,恨不能躲遠些。

侯夫人沒少替他張羅,可他不是嫌這位吵,便是嫌那位嬌。

一點兒也不留情面。

說到後來,他還總拿将軍府的小小姐擋事。

聽聞他家主子是同小小姐定了婚事的。

只那場大火後,将軍府燒了個幹淨。小小姐也沒了蹤影。

綏陽貴女皆以為祁荀是個薄情心冷的性子,甚麽婚事也好,小青梅也罷。

從垂髫至今,時隔十二年,誰還能将幼時的一腔熱忱毫無遺失的保留至今呢。

故而她們從未将口頭的婚事放在心上,将軍府那位是否在人世還尚未可知。

只要小侯爺一日未說親,到頭來還是得各憑各的本事。

叢昱也知曉,讓他家主子與姑娘同室而處,那簡直比戰場禦敵還要困難。

然而瞧小侯爺今日這幅模樣,莫不是萬年鐵樹終于開花了?

“小侯爺。哪家姑娘呀?”

這事若傳到侯夫人耳裏,指不定有多開心呢。

祁荀斜睨他一眼:“甚麽就哪家姑娘?”

叢昱愣了一瞬:“不是哪家姑娘嗎?”

他撓着腦袋,想了半晌,忽而一拍腦袋,扒拉着祁荀的手道:“小侯爺,那可不行,您若這樣,侯爺第一個便殺了我。”

祁荀眉頭緊蹙,他一手撫上劍柄:“再不松手,我現在便殺了你。”

叢昱為難地松開手,着急地直跺腳。

不是哪家姑娘,那便是不正經的人家。

不近女色不成,太近女色也不成。

萬年鐵樹好不容易開一次花,怎就開在了花樓那勾欄地了。

宣平侯教他緊盯小侯爺,他盯着盯着,竟連主子何時去了勾欄地也不曾知曉。

侯府門第清白,從未有過拈花惹草的糟心事。他若如實說了,老侯爺會不會打斷他家主子的腿?

還未等叢昱想出法子,祁荀便提上松子百合酥出了德源堂。

他瞥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叢昱:“你今日怎會出現在七彎街?”

被小侯爺那麽一提點,他才記起正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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