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第101章
“你們在一起了嗎?”
隔着一步之遙的距離, 夏油傑問她。
不遠處的住宅門口,菜菜子終于被傳消息的人勉強哄好,哼了一聲算是讓步。然後是一陣嗒嗒的腳步聲, 她們很快走上臺階,進了房間裏。
橘町枝想了想:“應該是在一起了吧。”
如果五條悟醒來以後, 除了想揍她之外, 還有其他想法的話。
夏油傑似乎看穿了她,那雙狐貍一樣的眼睛微微眯起來:“哦,那就是還沒有。”
“……”橘町枝沒法反駁,甚至有點惱羞成怒,“那也和你沒關系。”
夏油傑沉默了下來。
早在四年之前,當他意識到她死而複生之後, 就不止一次地想象過——她和某個人在一起。
當他走在大街上, 看到有些相似的背影,牽着另一個男生的時候;或是和家人們玩試膽游戲,抽到了“如果喜歡的人不喜歡你了”這樣的問題。
但是, 最常見的情況,是出現在重疊的夢境裏。
幾年之前, 他抽出那一絲誕生于弑親之日的詛咒, 并将它飼養成二級的咒靈。或許是“束縛”的加強, 夏油傑越來越常夢見當年的人。
他死去的父母在對他微笑。母親在餐桌上絮絮叨叨, 說他這次回來怎麽了, 一頓飯才吃了兩碗;父親點開手機上的一條新聞,裝作不經意地問,這些人是你學校的嗎?
他的女朋友坐在旁邊,苦着臉數着碗底的米粒。數了一會兒看他沒注意,試圖把碟子裏的玉子燒夾到他碗裏。
這樣的夢境一次次出現, 有些是真實發生過的,有些只是大腦的再造。“夏油傑”在旁邊觀看,有時候會過去擁抱他們,有時候則抽出了一把咒具……
于是,餐廳的三人合照濺上一層血跡。橘町枝倒在他懷裏,瞳孔中是徹底碎掉的光。
這麽多年之後,被殺死的雙親或許已入輪回;而從地獄歸來的女朋友,也不再是病弱的模樣。
已經成年的男人站在女人面前,感覺此時的這一幕,就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那年橘町枝死而複生,兩個人在橫濱的街頭重逢。當時夏油傑以為她是幻影,而她也沒有戳破,裝作平靜的和他聊了一路。
不知道為什麽。從那之後,他們每一次再見,旁邊總有至少一個“外人”。
“我确實見過符合你描述的男人,或者說,我和他說過話。”
夏油傑突然換了個話題,說起了橘町枝剛才問他的事,“這次請我上島的……投資人,最近被詛咒纏上了。他身邊有個帶着相機和公文包的人,據說是他雇傭的保镖。”
保镖?
“那他現在在哪裏?”橘町枝問。
夏油傑說:“我過來之前,他還在雇主的身邊,要我帶你過去嗎?”
這樣過分體貼的配合,差點讓橘町枝忘了自己身在何地。一句“好啊”已經溜到嘴邊,她在最後一刻擡起頭,看了對方一眼。
四目相對。夏油傑微微一怔,露出了然的表情。
“你不相信我了,町枝。你懷疑我在騙你。”
他用一如過去的溫柔語氣,說出毫不留情、仿佛戳破了什麽的句子。
不,橘町枝想,她并沒有懷疑他。
無論是十二歲的橘町枝、十六歲的橘町枝、還是二十歲的橘町枝。
“是啊,”心裏這麽想,但橘町枝說出了相反的回答,“比如說,傑,你到這座島上,除了幫人祓除咒靈、拍賣一件咒具之外,沒有其他打算嗎?”
“……”
“不回答的話,答案就是‘有’。”橘町枝微笑着說,“會是什麽呢?讓我猜猜,你在找一個可能存在的……不知道具體來歷的強大咒靈?”
“町枝。”對方的聲音沉了下來,像是警告她什麽。
“夏油。”仿佛想要激怒他一樣,橘町枝臉上的笑容也徹底消失了,“如果你要那麽做的話,我會殺了你的。”
“……”
“……”
兩個人沉默地對峙了一會兒,知道彼此都不可能讓步。最後,夏油傑先一步動作,卻不是朝後退開——
他往前了半步,兩人的距離瞬間突破到五十厘米的安全界限之內。看着橘町枝沒有任何變化的表情,他終于嘆了口氣:
“你找的人叫威爾斯,具體的名字我也不知道。他之前呆着的地方,是左手B-5區的那棟別墅。”
橘町枝側過臉,看了一眼別墅的方向,又看了看他。
那半邊臉上,左耳的耳垂光潔而白皙。沒有礙眼的銀色耳釘,連本該存在的耳洞都沒有。
夏油傑恍惚了一瞬,再次回想起那個下午。少女說着努力掙紮的句子,走向他、擁抱他,最後放棄了掙紮。
被殺死一次之後,新生的血肉已覆蓋了過去的痕跡。
不存在原諒的可能,是嗎?
“町枝。如果你和悟在一起了,我不會祝福你們的。”
也許……我會努力不去詛咒你們吧。
不會祝福嗎?橘町枝眨了眨眼。
這句話本身就很奇怪吧。
而且……雖然她剛才說的信誓旦旦,實際上心裏挺沒底的。
第一次聽到五條悟說“我從來都不讨厭你,我喜歡你”的時候,那種震驚到頭腦空白、意識全無、只想原地消失的感覺,她到今天都忘不掉。
所以很丢臉的逃跑了。之後五條悟再次找過來,面對面抓住她的時候,橘町枝其實已經冷靜下來了。
之後有很長的時間,她一直在思考。
“我只把你當做尊敬的前輩”,是真話;“我能為你做任何事”,也是真心實意的想法。
如果那個時候,五條悟提出一些要求,像是“和我交往試試吧”——橘町枝清楚,自己是不可能拒絕的。
但是,為什麽沒有說呢?
過去的一年裏,橘町枝不止一次想問對方。
當然,高專第四年超出996的工作時間,在某方面壓制了她關于私生活的思考。就像家入硝子有整整半年沒時間泡吧,最嚴重的時候直接在手術臺上睡着了。
有幾次橘町枝在她那邊幫忙,進去找人的時候,發現她嘴裏還叼着一根沒點着的煙。
作為咒術界的天花板,五條悟只會比所有人更忙。
但是,這是真正的原因嗎?
當然不是。
就像十幾分鐘前,她背對着五條悟,從口袋裏摸出巧克力的時候,大腦和一年前一樣清醒:
是她的想法改變了。
當初在橘町枝心中,五條悟是救命恩人、是授業恩師、是帶她進入咒術界的引路人。就像誕生于雪山上的神只,你會想要亵渎神明嗎?
何況,他也根本不是那種“無情無欲”的神像。
這個男人從來沒有改變過,變的是橘町枝自己。
偶爾午夜夢回,她會産生某種微妙的錯覺:自己正在重複父母那一輩的舊路。
當然不是津島原右衛門自以為是的“真愛”。是橘海夏和伏黑甚爾,他們對于“愛”的诠釋,具備某種非常相似的東西。
沒有得到過多少愛的人,能夠給出的愛也極其有限。或許伏黑甚爾愛上了和自己不一樣的人,橘海夏喜歡的卻是同類。
他們付出僅有一次的勇氣,最終,沒有得到幸福的結局。
至于對後代的愛意,幾乎是從手指縫裏漏下來的東西。
或許,那是“愛”的殘渣吧。
我已經失敗過一次了。在未來的人生中,還能擁有第二次機會嗎?
橘町枝想,其實并沒有什麽信心。
之前吻上去的時候……她心裏也是抱着“如果被術式隔開了,就假裝無事發生”這樣的想法。
畢竟,她并不知道五條悟現在的想法。而在一年之前,她曾說過拒絕的話。
可是……
橘町枝說了句“好的”,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調頭奔向B區的方向。
等事件結束之後,就認真地告白一次;如果失敗了,就徹底放棄。
悟君,我……
***
“所以,殺死船長的兇手是——”
“大佐先生!”
位于鐘塔的地下一層,暫時看管嫌疑人的房間裏,金發黑皮的男人指着某個人,表情篤定地說。
“什麽?!”周圍的士兵們發出驚呼,“竟然是大佐先生……怎麽可能?”
“但、但是……”
江戶川柯南站在安室透的斜後方。在一片嘈雜、不安、混亂的環境裏,用同樣冷靜的眼神看着兇手的方向。
被稱為“大佐”的人,是一名穿着軍裝、身材矮小的老者,白發下的面孔蒼老但溫和。
面對這堪稱冒犯的指控,他注視了安室透一會兒,突然笑着搖了搖頭:“真是敢說話的年輕人……”
“但是,膽子未免大過頭了,不是嗎?”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原本僞裝出來的溫善面目,瞬間消失的一幹二淨。
“……”江戶川柯南繃緊了表情,即使有了心理準備,一滴冷汗依然滑了下來。
他知道在這裏揭露兇手,是冒着多大的風險。顯然,這位老人在軍隊裏,是享有話語權的人。
就算這裏的士兵并非全部聽從于他,只要一顆暗地裏的子彈……
作為擁有多重身份、實際上屬于日本公安警察的降谷零,開始隐晦地觀察周圍,列出所有可能的出逃方式。
根據之前收集到的信息,地下一層還不屬于機密區域,既然這樣——
“咚——轟!”
金屬斷裂的聲音,夾帶着土石崩散的混響,從上面的天花板突兀傳出。下一秒,所有人的頭頂被開了個不大的洞。
一股煙塵傾瀉而下,不到半秒時間,呼啦啦塞滿了房間的角落。
大佐意識到了什麽,想要張開嘴喊話,然後就被人敲暈了。不知名的闖入者單手夾起他,就像夾了本書一樣,兩步躍到了柯南和降谷零的身邊:
“走,大佐的指紋是門禁鑰匙。”
來不及考慮更多。兩人跟在這個陌生人身後,在房間裏的煙塵散盡之前,開門溜出去了。
外面是一段無人看守的走廊,陌生人站在路的岔口左右,掃視了一眼。江戶川柯南才看清這個人,然後發現自己看了個寂寞。
這是一個全身上下都纏滿了繃帶的……看起來是個女人?
這位不知名的繃帶怪人夾着大佐,說話時語速飛快:“左邊是出口,右邊是往下的通道,你們……”
“我跟你一起去。”降谷零突然打斷了她。
繃帶怪人:“……”
男人的眼神晦暗了幾分,臉上卻挂起一副核善的笑容,“——可以嗎?町枝、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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