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般配

第27章 般配

孟殊皺眉，看着這男的不可一世的吊樣子：“你是在故意挑釁我嗎？”

“挑釁？你這人真有趣，”他吐出一口白霧，手指夾着煙放在煙灰缸上磕了磕，“那會兒你不是說很羨慕跟陶爾上一個大學的男生嗎。我作為跟你小學妹同校、同導師的師兄，明明是順着你的話在問，怎麽成了挑釁呢？”

饒是神經再粗，他也能聽得出蕭時光話裏的敵對和嘚瑟。

他背靠大理石紋的牆面，捏出對方給他煙看了看，發現這是軟玉溪，20塊錢一盒。又擡頭掃視了一遍對方的襯衣西褲，沒看出是什麽牌子，但腳上那雙鞋是二百塊左右的國貨板鞋。

實在沒有忍住，笑問：“你暗戀我學妹啊？”

“你還是我？”

他不理會男生的插科打诨，點了點煙灰，繼續道：“我想跟你說，她家境不是一般的好，上初中的時候就有兩百萬的車來接送，高一的時候她給裴外對口支教的山區小學捐了20萬，高考錄取通知書下來，她家長就送了她一套裴大附近的房子。所以，她不一定能——”

看得上你。

故意不說最後半句，留着那個貶低人的氣口，讓男生自行體會。

“不一定什麽？”男生的眼眶被煙霧熏得有點紅，笑容裏的譏諷比他的更鮮明，“不一定控制得住，喜歡上她師兄我？”

“做夢，”他直接了當地評價，“你最好還是離陶爾遠點兒，你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你配不上她。”

誰知對方更加不要臉，眼尾挑起：“哪裏不配？我缺錢，她有錢，這不是非常般配嗎？”

孟殊吐出一口煙霧，說不上是在打擊蕭時光，還是在勸說自己，話變得強硬起來：“陶爾但凡有點眼光，也不可能看上你這種人。”

“你這反應還挺大。我這邊炸魚還沒下/藥呢，魚先自己飄上來了，”蕭時光吐槽着他，但也終于恢複正經，“跟你打聽個事兒。”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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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爾她，改過名是嗎？”

孟殊愣了愣。

見男生不那麽确定，就格外舒爽地笑了：“不是跟她一個辦公室，工位還挨着嗎？可以自己去問啊，”随手掐滅這低價的煙，當着對方的面扔進垃圾桶，“謝謝你的煙，但這煙葉有點沖，不是很好抽。試試我的。”

他說完，把自己400一盒的道生沉香放在臺面上，轉身走出去。

不多會兒，大家都回到桌上。

蕭時光自覺地坐到了劉森雨身邊，給回來的周雪萌騰了個空。

陶爾覺得桌上煙味有點重。在場的人裏，她只知道蕭時光是吸煙的，她在六年前見過。

所以目光落在蕭時光身上，目标明确地問：“好像有人吸煙了？”

劉森雨回答得超快：“不可能是老條，我跟他一個宿舍，從沒見他抽過。而我呢，也戒煙兩個月了。”

喬唯一唇角動了動，但什麽都沒說，只是笑看孟殊。

不知道是不是默契，蕭時光也悠悠地打量起孟殊來，意有所指地問：“剛才在衛生間看到你打火機挺好看的，從哪兒買的？多少錢啊？”

陶爾立刻扭頭，驚詫地問：“運動員也會吸煙嗎？”忽然想到一件事，“哦差點忘了，你現在不游泳了。”

“不是我，”孟殊笑着否認，指了指身後他原本在的那桌，面色坦蕩，“朋友過生日，借來點蠟燭的。”

“怪不得，”陶爾看到了那邊的蛋糕，打消了疑慮，卻還是很執着地盯着他的口袋，聲音有點小，被歌聲和喧嚷掩蓋了大半，“能看看你的打火機嗎？”

他掏出來：“送給你？”

“不用，我不抽煙。”

女生并沒有收，但嘴唇輕微地動，好像念了一遍打火機上刻着的英文字母。

他心中又湧出些複雜的情緒。

有個令人不悅的猜測随之浮現：會不會是因為那個蕭時光随口說了句，他的打火機挺好看，所以她才默記這個名字，好……買來送給蕭時光。

擡頭看了眼男生。見他并沒有注意這邊的事，和他的好兄弟勾肩搭背，猜拳灌酒；和那位女神交頭接耳，笑着碰杯。

這不是歡迎他的氛圍。

他決定離開：“我先過去朋友那邊。對了陶爾，明天我回裴也，你有什麽要帶到景行的嗎？我捎給你。”

女生恍然擡眸：“你明天也回裴也嗎？”

他立刻問：“你也回？哪班飛機？”

“稍等，我看看，”她掏出手機邊翻邊說，“是滬航，10:40的這班。你呢？”

他絕處逢生。雖然不是這個航班，但退票重買還來得及：“我跟你同個班次。那我明早打車去你學校接你，然後一塊兒去機場。”

她沒拒絕，笑得很大方：“好啊。”

然後低頭，關掉航班界面後，她在手機備忘錄上打下了一串字母：

【S.T.Dupont】

他打火機的牌子。

被周師姐指導着玩過幾局酒令，又點了一些果盤、果酒和果汁，幾個人喝不動、吃不動也玩不動了，便打道回府。

喬唯一叫了代駕，所以車上只能再坐四個人。

沒喝酒的蕭時光薅住劉森雨的手腕把他扯下副駕，對喬唯一說：“我跟森林雨坐公交。你把雪萌和陶爾送回學校。”

喝大發的劉森雨甩開鉗制着他的手，踉跄兩步又鑽進副駕：“誰他媽跟你擠公交，我跟你非親非故的，又對你沒意思！你——你讓你小師妹跟你擠去吧！”

沒醉的周雪萌倒吸了一口涼氣，勾着喬唯一的肩震撼道：“媽耶，我去唱歌的這段時間是不是發生了不少事兒？蕭時光和小師妹都可以同時出現在這種語境裏了嗎？”

“劉森雨喝醉了，”蕭時光又拽了他兩下沒拽動，便冷靜作結，“那你們四個坐車回，我去前面等公交。”

說完利落地轉身，向小巷盡頭的公交站牌走去。

陶爾默了兩秒，覺得自己只喝了一杯酒，應該沒什麽大問題，就對兩位師姐說：“我明天就回裴也了，有些課題上的事需要跟蕭師兄交代一下，所以——”

“所以趕緊追過去啊，”喬唯一打斷她，下颌沖着遠處清減的背影揚了揚，笑容璀璨炫目，“除了課題，還可以交代一下其他的事，反正我們都聽不到的。”

周師姐：“對對對，那些小說裏讓人頭疼的情節就不要想了，路人甲對主角的行為有什麽不能理解的，可以趁此機會問問主角嘛！”

喬唯一轉頭：“嗯？什麽小說？”

陶爾：“……沒有其他的事，也沒有小說。我和蕭師兄之間，只有課題，只有學習。”

說完轉身。

趕在臉開始發燙之前，朝着前方越來越遠的身影，大步跑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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