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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冰冷的觸感像是逐漸上漲的海水, 一點點淹沒最後一絲意識,終于陷入了絕對的寂靜。

當銀發的男人睜開雙眼時恰巧是清晨, 空氣中彌漫着淺霧的潮濕氣息, 吸入到肺部又是一陣冰涼。

他睜開了雙眼,又緩緩地閉上。耳畔傳來了海浪的漲幅聲,夾雜着風拂過樹葉的聲音, 無比清晰。

好累……

浮現在腦海裏的第一個感知居然是這個。

手指下意識地動了動,酸脹感幾乎從一點開始擴散到全身, 那種難以言喻的疼痛感讓他下意識皺起眉頭。

他受傷了?

看樣子應該是的, 不過目前自己身體的狀态還不算太糟糕,可能處于休養的後期狀态。

但是他應該昏迷了很久, 一直保持躺下去的動作不運動,渾身上下都會産生酸痛感。他起碼昏迷了有一小段時間了。

手背上還連接着注射管,藥瓶裏的藥水一點點流淌入他的身體。辻本涉人望着自己的手, 卻下意識地撕開了膠帶, 将針管拔了出來。

他好像……什麽都不記得了。

在意識到這一點時, 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感從內心深處浮起,雖然只持續了短短幾秒鐘。

很顯然,他的頭沒有受傷,不然自己的頭現在應該包紮着厚重的紗布。

那麽他為什麽會失憶?是有人讓他強制性失憶了嗎??

這種可能性很大, 這麽說來,他很可能是被人囚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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辻本涉人注意到了房間角落裏的監聽器,果斷認定了這一點。如果他醒了, 等會肯定有人會來, 他必須在有人來之前趕快離開這裏。

在自己對面的是一扇落地窗, 并且處于全封閉狀态。辻本涉人艱難地下了床, 他一邊活動着酸脹的手臂, 同時開始尋找房間裏能夠砸碎東西的器具。

逃離這裏——必須立刻逃離這裏!!

大腦中回蕩的信號幾乎讓他下意識地開始動作,辻本涉人抄起手邊的一張椅子,毫不猶豫地向着落地窗的方向砸了過去。

“嘩啦!!!”

無數玻璃碎片在下一秒鐘全盤破碎,而在這一刻他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腕,猛地向後一拽。

銀發的青年兀地瞪大了眼睛,卻無法受制地被那股力量向後扯去。

“你在幹什麽?!”

耳畔響起的第一個聲音讓辻本涉人下意識地擡起頭,然而身體卻依舊失去平衡向下摔去,受力點完全在對方緊握的手腕上。

銀發綠眸的男人居高臨下地注視着他,而那雙帶着迷茫的湛藍色眸子也映入了他的眼眶。

不是說失憶了嗎??為什麽他還會想逃跑??

更何況這裏是十二層,辻本涉人要是真的能從這個地方逃走,那也确實是他的本事。

“你是誰?”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辻本涉人才輕輕地問了這麽一句。

“琴酒,你的搭檔。”

他松開了對方的手,而辻本涉人也順勢跌坐在地上。正如同他此刻的狀态一樣,仿佛渾身上下都失去了力氣。

琴酒。

陌生的名字,但是卻給他帶來了極為恐怖的熟悉感。

這種莫名其妙的想要親近對方的沖動更讓他感受到不對勁,甚至下意識地戰栗了起來。

不能被直覺所操控……不行……

這個男人明顯不像是好人,甚至可能是囚禁他的人,産生好感和親近那也太恐怖了吧!!

難不成他的設定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這是恐怖故事好嗎!!!他絕對不可能是這種人!!

不,除此之外,還有一種可能性。

“你要坐在這裏多久?受傷了?”

注意到辻本涉人狀态不對勁,琴酒下意識地問了一句,卻被對方瞬間打斷。

“我好像隐約想起來了。“

辻本涉人再一次擡起頭,似乎是猶豫不決地開了口,

“你其實……是我的弟弟?或者是兄長?”

只可能是這樣了。

如果對方是自己的親人,會産生這樣的感情就很正常。

更何況對方也是一頭罕見的銀發,說不定他們真的是那種關系。

琴酒:“……”

此時此刻他突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好了。

雖然他記得藥劑的副作用是信任第一個見到的人,但是辻本涉人顯然不是那麽好蒙騙的存在。

他會懷疑和反思自己,過于敏銳性格會讓他下意識地去思考和猜疑。

不過辻本涉人也向來喜歡将事情向着好的方向去想,所以才會下意識地将他定位成親人的存在吧。

如果是這樣,想要控制住他,運用這種關系倒也不差。

他一點都不介意多一個聽話的弟弟。

“我是你的兄長。”

沉默良久,琴酒才艱難地開口了。

“果然是這樣。”

辻本涉人似乎是安心了,艱難地站了起來。

因為着急着逃跑,他甚至沒來得及穿着鞋子,腳底接觸的地方全是碎玻璃,幾乎在他的皮膚上劃出了幾道血痕。

可是銀發的男人卻絲毫不在意,甚至因為自己的猜測被肯定而感到高興。

不過琴酒也注意到了一些不太對勁的地方。

比如說……原本的辻本涉人似乎有很嚴重的耳疾,但是他現在居然能聽得見了。

是因為藥物的副作用?

這種可能性倒是有可能……

“怎麽了兄長?”

注意到琴酒沉思的表情,銀發的青年攥住他的袖子,困惑地問道。

“叫我琴酒。”琴酒不适地将袖子扯了回去,心中別扭極了,

“我們現在是搭檔關系,必須稱呼對方的代號。不要叫我兄長。”

“代號,哇哦。我們看起來像是在一個神奇的組織裏?代號還是酒的那種?”辻本涉人興致勃勃地猜測着。

“差不多吧。”

“可是,為什麽要把我關在這裏?我為什麽會受傷??”

銀發的男人眸子裏浮現出迷茫,不安的情緒幾乎被寫在了臉上,

“是我做錯了什麽嗎?我背叛了組織?為什麽要清洗我的記憶??為什麽要讓我忘掉過去?”

“還有,你……是在恨我嗎?”

一系列的問話幾乎讓琴酒愣住了。

他望着那雙明顯不解的眼神,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震撼感幾乎要溢出心髒。

果然,就算是失去了記憶,他也依舊沒有喪失捕獵者的嗅覺。

可惜,就算他再怎麽掙紮,他無法逃離所謂[親人]的羁絆。

“你做錯了事情,被關了起來,唯一活下去的辦法只有這樣。”

琴酒幹巴巴地解釋着,莫名感覺有點暴躁。

說到底,原本的辻本涉人也應該應該也是恨着他的吧?

雖然他從未展現過自己的內心情緒,但是那股疏遠感依舊讓他煩躁無比。

“我明白了。 ”

辻本涉人後退了兩步,語氣卻莫名安靜了下來,

“所以,我只是做錯了事情,被關了起來。你們都不願意相信我,所以才強行洗掉了我的記憶。”

“我願意信任你,是因為你是我的兄長,唯一願意親近的人,除此之外,我在這個組織裏沒有任何的依靠,甚至會有人想要殺死我。”

他緩緩擡起頭,湛藍色的眸子不再如以往的迷茫,反倒是變得清晰且溫和了起來,

“琴酒,或者說兄長。如果我再一次做錯了事情,甚至威脅到了組織的安全,所有人都想要殺死我,你也會選擇站在我這一邊,讓我活下來嗎?”

……

他在試探自己?!

不,不僅僅是這樣。

琴酒非常了解辻本涉人,所以他很清楚現在的辻本涉人想要幹什麽。

他處于一種孤島的狀态,唯一能夠抓住的礁石是他,所以他絕對不會輕易放手。

他在試探自己對他的信任度,或者說……忠誠度。

果然,就算失去了記憶,這個男人還是如此會僞裝,并且想方設法的想要将主導權掌握在自己的手裏。

呵,就算是失憶,也依舊改變不了自己的本性啊。

“當然。”

逐漸明白了對方意願的琴酒笑了,雖然那笑容一點都不溫柔,甚至可以說讓人莫名覺得不懷好意,

“如果你願意信任我,那麽我也會給予你相同的信任。”

既然他願意放下餌料,那麽琴酒倒也不介意抓住鈎子。

畢竟,他們曾經以來也都是如此相處的,不是嗎?

·

最終醫生還是給辻本涉人辦理了相關的出院手術。

在辦理手續之前,辻本涉人去找了件衣服換上。那件衣服很合身,看來琴酒似乎對自己的衣服尺碼也很了解。

就算他不是自己的兄長,恐怕也是相當了解自己的人。

辻本涉人稍微安心了些,他繼續開始查看自己的資料,同時在看書的過程中偶爾偷瞄一眼琴酒,似乎是擔心他先一步離開了這裏。

這個組織的名字叫做黑衣組織,而他的代號名為Gimlet……很巧合,恰好是以Gin為基底的酒,看來他們的關系确實匪淺。

黑衣組織這個名字聽上去就不是什麽好東西,換句話說他肯定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這樣就好辦了,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如此刺激,那麽有些事情他也好放開手來做。

至于其他,依舊是一無所知。

他只知道BOSS似乎十分看中自己,這可能是好事也可能是壞事。畢竟對方在知道他醒了也要求第一時間來見他,似乎打算親自布置他相應的任務。

“BOSS的命令是絕對的。”

雖然琴酒是這麽和他說的,辻本涉人也點頭表示明白,可他的內心卻莫名抵觸這位[BOSS]。

他之所以會失去記憶,大概率也和這位BOSS有關。

BOSS不信任他,卻相當信任琴酒。而他對琴酒也有着莫名的親近,很有可能——BOSS難道是吃定了自己會聽從琴酒的命令或者重視琴酒才會故意用這樣的方式去誘導他?

可惜,對方完全忘記了一點。

辻本涉人完全不可能是受制于人的性格,如果他真的認為琴酒是對于自己來說重要的人,他大概率會選擇抓着琴酒跑路,而不是留在這裏給人打白工。

可是問題來了,琴酒看上去似乎很忠誠于組織,想要帶跑他似乎有點難度。

那麽他該怎麽辦?

辻本涉人合上了資料,手指煩悶不安地抓亂了自己的發尾。他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因為長期使用葡萄糖進行營養補充,此刻他的胃部也相當難受。

他需要調養身體,将狀态恢複到最佳的時刻再來思考其他的問題。

“走了。”

大概收拾好了相關資料後,琴酒看向了坐在一旁安靜的辻本涉人。這大概是有史以來對方第一次在清醒狀态面對自己時最安靜的時刻,他沉着臉,安靜地翻着自己的資料,臉上的表情有些低落。

“好。”辻本涉人站了起來,又想了一會,繼續問道:

“我住在哪裏?是和你一起嗎?”

“嗯。”

“我肚子餓了。”

“……我帶去你附近吃飯。”

“接下來組織有任務要交代給我們嗎?”

“嗯。”

這麽快??他都還沒來得及養好身體就逼着他繼續??這是什麽死線任務嗎??

辻本涉人心中的困惑更多了,不過他很好地掩飾了自己的困惑,很乖巧地跟了上去。

銀發的青年似乎精神狀态不太好,就連午飯也沒能吃進去多少。前去見BOSS的路上也一直在犯困,甚至直接依靠在後車位上睡着了。

藥劑會對他的精神狀态和身體狀态造成一定的影響,但是也只是暫時的。

唯一的驚喜是他的耳疾治好了,這樣一來辻本涉人的任務過程也會輕松很多。

“他醒過來了麽?”

片刻之後,通訊器裏傳來了BOSS的聲音。

“醒了,精神狀态很差。當然,您要現在見他也不是不行。”琴酒低聲道。

“當然要現在。這次的任務可沒什麽時間讓他休息。”BOSS的聲音頗為嘲諷,

“那場拍賣會會在三天後的夜晚進行。你們此時此刻所在的地方恰好是目的地。我已經提前在密屋了,讓他自己進去,我會等着他。”

“我相信你,琴酒。如果是你的話,一定會将他調/教成聽話的工具吧?”

……

不,完全做不到,甚至看上去更野了。

琴酒當然沒把這句話說出去,他只是輕瞥了一眼淺眠的辻本涉人,放下了被挂斷的電話。

“Gimlet。”

“……嗯?”

被驚醒的銀發青年睜開了雙眼,一臉不解地看着他,

“有什麽事嗎?”

“BOSS要見你。你自己去見他。”

琴酒将一張門卡丢給了對方,漫不經心道,

“你只需要聽從BOSS的命令就足夠了。将這個遞給酒保,他會帶你去見BOSS。”

“你不和我一起去?”辻本涉人看向他。

“BOSS要求單獨見你一人。”

大概是不放心辻本涉人是不是真的失去記憶了,想要再一次試探吧?

倒也很符合那位先生的性格。

“我的車停在外面。”意思是他會等着辻本涉人出來。

“好,我明白了。”

辻本涉人不再多問,他伸手推開了車門,半晌後又把車門關上,向前探了過去,

“對了,在那之前,你可以給我一把槍嗎?”

琴酒:“……”

琴酒:“你要槍幹什麽??”

“BOSS說過不能帶槍嗎?”辻本涉人好奇道。

“沒有。”

“那就行了。”

辻本涉人靠近了些,在琴酒的耳畔低聲道,

“沒有兄長在身邊會很不安。可以的話能給我一把槍嗎?我保證不會做什麽。我只是想自保而已。”

又是試探。

他雖然信任自己,但是卻不相信自己會真的信任他,才會反複不安地确認他的态度吧?

這種感覺還挺新穎的。

“你要的話就給你好了。”

似乎對于辻本涉人所說的話感到有些好笑,琴酒還是将腰間的伯/萊/塔遞給了他,

“不要想一些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如果你不想死的話。”

“我怎麽會違抗兄長的命令呢。”銀發青年溫和地笑了笑,

“畢竟你是我最重要的親人啊。”

“……”

不知道為什麽,這句話莫名讓琴酒打了個寒顫。

好吧,他果然還是不太習慣這家夥這麽陰陽怪氣的說話……也可能是他主觀性地認為是陰陽怪氣了。

辻本涉人也沒有再多說什麽,他将琴酒的伯/萊/塔扣在腰間專門放槍的扣帶上——在這一過程中他也發覺自己似乎對于是使用槍支也有着肌肉記憶,看來自己以前應該是經常用槍的。

完蛋了……他好像真的有可能就是不法分子啊,難道說他日後要是跑路只能帶琴酒去意大利混/黑了?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感覺有點酷。

離開了保時捷的辻本涉人立刻變幻了表情,眉眼間宛若結了冰霜,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表情。

BOSS約他見面的地方在一座偏僻的酒吧,這裏的氣氛讓他很不舒服,不少看上去不三不四的人也聚集在這裏,喝着低劣的啤酒,講着低俗的笑話,莫名刺耳。

辻本涉人面不改色地走到吧臺前,将自己的卡遞給了酒保。

後者則看了一眼,随後禮貌性地鞠了一躬,微笑着表示示意他上前。

要見BOSS了!

辻本涉人還是有些緊張的。畢竟他唯一的信息來源就是那位BOSS先生,他不能掉以輕心。

說到底,他很讨厭這種被控制的感覺,如果可以的話他很想進去就給那位BOSS先生來一槍。

可惜他知道自己不能那麽做。

BOSS沒有拒絕讓他攜帶槍/支,也就是說,他有充足的能力讓辻本涉人殺不死他。

是替身?或者可能對方有自信能夠制服自己。總而言之,辻本涉人知道自己不能随便動手,而他也不可能這麽随随便便殺死BOSS。

不過有一點他倒是沒有說話,他确實需要一些心理支撐,比如說一把槍,或許能讓他稍微沒那麽不安。

“您自己進去吧,接下來的地方不是我有權限能夠進入的。”

酒保先生在說完這句話後就離開了,辻本涉人最後看了他一眼,終于還是轉身向裏面走去。

下場的黑色走廊每一一點燈光,但是地面上的路倒是頗為平坦,等到他終于來到哪扇門前,辻本涉人才伸手推開了那扇每一上鎖的門。

“你終于來了,Gimlet。”

男人低沉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辻本涉人看向了眼前比自己稍微高一些的男人,緩緩停下了腳步。

抵觸感。

這是辻本涉人的第一反應,他甚至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而這樣微小的動作也被對方捕捉到了。

“不用擔心,親愛的Gimlet先生。你是我心愛的部下,我不會對你做些什麽的。”

那位身形看上去似乎很年輕的男人彬彬有禮道,但是他的言語卻愈加讓辻本涉人感到極為不适。

“……BOSS。”

幾乎是從喉嚨裏将這個詞擠出來的,辻本涉人極為不情願地開口了。

于是他很明顯地感受到對方更為愉快的心情。

“很好,我非常欣賞這樣的你,也只有這樣的你能夠讓我安心。”

男人一步步逼近,他似乎在挑戰辻本涉人的忍耐下限,而辻本涉人也一步步地向後走去,直到他的脊背完全貼上了那扇門。

該死。

他還是低估了對方的壓迫力,這附近潛伏的殺手絕對不少,他要是敢先一步動手,絕對會被達成篩子。

然而即便清楚這一點,辻本涉人還是緊緊地将手指扣在槍托上,只要他想,随時都可以将伯.萊.塔怼在他的頭上。

“別那麽緊張,Gimlet。為了表達信任,你是否可以将你的手從槍托上放下來?”

不等辻本涉人反應過來,BOSS便先一步抓住了他的手,直接向着門板壓去,而辻本涉人也幾乎條件反射地抽出了對方腰間的短刀,瞬間抵押在了對方的脖頸附近。

他感受到空氣瞬間繃緊了。

“不要動手,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

BOSS輕輕地說了這麽一句。雖然他戴着面具,但是辻本涉人也能夠感受到那張面具後頗為自信的笑容。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真的殺了他。

“別害怕,你一直在發抖啊,Gimlet。”

男人調笑着說着,終于還是松開了辻本涉人的手,後者也終于擺脫了禁锢,冷汗從額角滴落了下來。

這幅警惕的表情倒不像是在作假。

如果他沒有失去記憶,肯定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畢竟那個男人一直以來都是極為自我的性格。

他沒有後顧之憂,以辻本涉人的尊嚴來說,他也不可能屈服于他,哪怕是演戲。

除非他什麽都不記得了。

“我讨厭你。”

銀發的男人壓低了聲音,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

“沒事,我不需要你的親昵,我只需要你聽從我的命令就可以了。”

BOSS依舊是衣服彬彬有禮的樣子,讓辻本涉人很有對着他的臉來幾槍的沖動。

他清楚自己在氣勢上已經輸了。對方将他的性格拿捏的很好,恐怕在失憶前也相當了解自己。

惡心的簡直要吐了。

“這一次的任務,我要求你替我取到一顆寶石。而這顆寶石名為[災厄],将會在三天後的洛杉矶地下拍賣會進行,琴酒會告知你任務的具體內容。“

BOSS又恢複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只是打量着他的目光依舊沒有停下,

“Gimlet,你是最完美的,我相信你可以做到,對吧?”

“……是。”

在宛若針紮的目光下,辻本涉人還是咬牙切齒地擠出了回話。

正如BOSS所說,他必須完成這次任務。

但是在那之後,他一定會讓眼前的男人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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