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皇帝為媒

第十二章 皇帝為媒

巫氏先笑着問了問賈母的身體，客套了一下，随即就轉入正題，直白的問賈母和賈政等人：“你們可商量清楚了？”

賈政看眼賈母，随即點頭應下了。

巫氏見狀，眼睛頓時亮了，臉上的笑容也帶了熱度。“既然如此，可就是大喜事兒了，你們賈家和我們裴家以後就是親家了。”

“呃，對對對，親家，親家。”賈政沒想到巫氏叫的這麽幹脆，突然有點磕巴。

賈母高興地點頭，甭管嫁出去的是男是女，這門親事還算是不錯的，畢竟對方是那樣好的人家，可喜可賀！

“容親家老太太體諒，我這情況緊急，也就不打擾了。”巫氏起身預備告辭，在衆人的相送下到了門口，突然想起什麽，她轉身對賈母等道，“瞧我，高興過頭了，險些忘了最重要的事。明天，明天就是個好日子，麻煩親家備好香案等物，預備接旨。”巫氏說完此話，便風風火火的走了。

賈家一衆人等還愣着，接旨？什麽旨？難道是聖旨？衆人恍然大悟，每個人臉上的表情皆從驚呆轉為驚喜。

賈母尚沒有想到這場婚事的媒人竟是皇上，這是何等的榮耀，由聖上做媒牽的姻緣那可是沾了皇氣的，将來必然和和美美。這對結姻緣的倆家來說，也是莫大的榮耀，可算是光耀門楣的大喜事。賈母笑得合不攏嘴，連連誇贊賈政夫婦教子有方，也誇趙姨娘有出息，只有有福氣的人才能生出這樣有福氣的孩子。

賈母歡喜夠了，才想起今兒個答應賈環的那些手續還沒辦，趕緊開口催促賈政快去辦。賈政有些為難了，且先不說弄趙姨娘的身份有多麻煩，就單單将賈環挂在嫡妻名下的手續就十分複雜，這種事兒可是要從地方送到戶部修改的，就算在京城本地也得等上三四天。他花錢托人去辦，最少也要兩天。

賈母不大喜歡小兒子這種知難而退的性子，還沒去做，怎就知道不行。“盡管去，花費點喜慶錢沒什麽，總之越快越好，方顯得咱們誠心。”

既是母親發話，賈政怎麽也要辦，遂坐轎子出了門，他預備先去一趟戶部，托熟人辦理此事，豈料轎子剛停，便見戶部侍郎熱情的迎接自己，未等他發話，那邊已将準備好的手續備齊，只要需賈政畫押簽字便可。

“你們早知道了？”賈政驚奇的問。

戶部侍郎一邊吩咐人奉茶，一邊恭敬地對賈政道：“劉公公早已經打好招呼，請賈大人放心。”

賈大人？賈政不好意思起來，連連起身謙讓。戶部侍郎雖年紀小于他，官位卻比他高上三級，他那裏剛被領導稱‘大人’。

戶部侍郎笑眯眯的請賈政再次坐下，巴結道：“朝中誰不知道您将來要和裴大将軍做親家，他可是聖上最依仗的人物，以後還能少得了賈大人的高官厚祿？賈大人千萬別和我客氣，你若是和我客氣，便是瞧不起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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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政見他真心如此，也不好再客氣，漸漸接受了對方如此稱呼自己，時間久了，倒覺得很不錯。既是戶部侍郎不準自己和他客氣，賈政便也真不客氣了，順道将趙姨娘脫奴籍的事兒說與他，看他能不能簡化辦理。

“這事兒我管不了，不如這樣，賈大人先回家等候消息，等我辦妥了，便差人親自山門拜訪您，您只需像現在這樣在文書上簽字畫押即可。”

“這麽簡單？”賈政喜不自禁，笑着拍拍戶部侍郎的肩膀，連連誇贊他前途不可限量。“你也別和我客氣，以後我們以兄弟相稱如何？”

“小弟的榮幸！”戶部侍郎笑眯眯的拱手，親自送走了賈政，方斂住臉上的笑容。他望着漸漸遠去的轎子，冷哼一聲，心中感慨：這可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早知道富貴來的如此容易，他何必去寒窗苦讀十餘載，弄點胭脂水粉抹臉上做個小白臉多好，想想那裴大爺的模樣，也不算委屈自己。

呸！戶部侍郎狠敲自己的腦殼子，這都什麽跟什麽，自己已經成家立業多年，明明喜歡的是女人，怎麽會往那頭想，真該死！不過說實話，他還真羨慕那個被裴晉瞧上的小子。

……

天還沒亮，賈修雲便被賈母派來的人從被窩裏揪起來，打扮一新之後，被半推半拉的到了賈母的住處，賈政、王夫人、賈赦和邢夫人也都在。賈修雲見他們這些上年紀的起的都比自己早，也就不好抱怨什麽了。賈修雲坐在一邊偷偷的打哈欠，打眼瞧着賈政夫婦擺出那副精神樣兒，心中冷笑，這一家子賣兒子賣的還挺高興。

小半個時辰之後，才有人來說宮裏來人了。賈政、賈赦立即帶着賈修雲去前頭接旨，送走了傳旨太監後，三人又回到賈母處。這時候賈母的花廳之中已經熱鬧起來了，李纨、王熙鳳、寶玉、三春姊妹和黛玉等，連薛姨媽母子也在。薛姨媽笑眯眯的坐在賈母身邊聊天，聽說今兒個的主角到了，立馬打着精神去瞧，果然見姐夫身後跟着一位異常精神俊俏的小少年。

這孩子真有福氣！

薛姨媽今早在來的路上，便和寶釵說過這句話。這個賈環既然已經和裴府的大爺定親了，那麽以後在名分上就算是自己姐姐王夫人的嫡子了，将來必受到賈母的重視，待他同待寶玉一般。若是這樣，寶釵以後免不得有機會和他碰面，理該多搞好關系才是。

薛姨媽聽賈政說指婚的聖旨準時下了，連忙随衆人一起恭賀老太太和賈環。“才見着他的時候，就覺得這孩子并非池中之物，瞧瞧，這才幾天的功夫，真是喜事一樁，也是老太太和姐姐、姐夫的福氣。”

賈母笑道眼睛眯成一條縫，口上謙虛，心中卻十分樂呵的享受衆人的恭維。

賈修雲懶得去管那些女人的八卦，追問身邊的賈政是否辦好了趙姨娘的事兒。賈政萬分高興，也十分有耐性了，詳說事情的經過，并告知他今日就可以過手續了。

“怎麽樣，父親從沒虧待你，以後你這裏可要謹記。”賈政點一下賈修雲的腦袋。

賈修雲側過頭假裝看別處，躲過了賈政的觸碰，卻意外的發現探春投過來的目光。探春意識到自己被發現，吓得趕緊低頭，等她反應過來自己不該害怕三弟時，再擡頭便尋不見親弟弟的身影。探春聽侍書說他去了外頭，連忙快步追出去，果然見賈環站在門口。

“你要去哪兒？”探春問。

賈修雲沒看他，繼續仰頭瞧着天。

“你姐姐問你話呢，”探春見他不說話，不高興，用手扯他袖子一下。賈修雲随即甩開袖子，冷冷的瞧她，“誰說以後再不認我和趙姨娘的，這會子怎就成了‘姐姐’了。”

“你——”探春氣惱，沒想到賈環出口這般惡毒，冷笑，“我當你懂事了呢，原來還是那樣。別以為自己嫁進裴府，就把自己當成什麽了不得的人物，別人都得捧着你。我偏瞧不上你，一個男人竟然像女人似得嫁進那樣的地方，結果什麽樣用我說麽，哪家爺們不得用女人傳宗接代，你當他們會善待你？到頭了，也不過是個玩物罷了。”

賈修雲随手一巴掌打到探春的臉上，啪——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