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魔氣肆意流動,青峰的面容不再如往常般冷酷淩厲,而是多了一絲詭谲和邪異。他聲音溫柔,但手掌間的力道卻沒有減輕。
嘴上說着不殺,扣在風催雪脖頸間的手指卻愈收愈緊,猩紅的眼裏泛着冷意。
脊背被冰冷的牆面抵得難受,風催雪感覺自己的喉骨都要被捏斷了,抓着青峰掐在他脖子上的手竭力的想掰開。
胸腔中的空氣耗竭,眼前也開始陣陣發黑,風催雪眼角沁淚的望着青峰,表情終于出現了慌亂。
這副模樣極大的取悅到了青峰,他好整以暇的欣賞了好一陣,才放開了手。
風催雪躬着身子急促地喘息咳嗽,青峰便居高臨下的看着他這幅狼狽模樣,唇角挂着譏諷的笑,眸中冷意森然。
風催雪澀聲道:“我知道了。”
青峰意外的一挑眉,便聽風催雪恍然大悟道:“原來你才有病。”
“你說我生病時會發瘋傷人,其實發瘋的人根本就不是我,是你!”風催雪說到此處看向青峰的眼裏多了一絲同情,他一瞬間想到了一種非常奇幻的可能,理智分析道:“你有病,但你每次發病之後并不知道你會發瘋,所以你以為發病的人是我,是不是?”
青峰面色一沉,複又掐着風催雪的脖子把他抵在了牆上!
風催雪:“唉——”
下一瞬青峰炙熱的唇便封了上來,将風催雪剩下的話悉數封進了唇舌裏。
風催雪驚愕的睜大了眼,漆黑的魔氣自青峰身上攀附上來,将他與青峰一同淹沒,滲骨的冷意從四面八方包裹上來,似要将他們一同拉入地獄。
窒息的感覺席卷而來,青峰極具侵略性的吻似要将他整個人吞噬殆盡,這個吻久到讓他幾乎要懷疑青峰是想這樣憋死自己。
許久之後青峰才結束這一吻,他捏着風催雪的下颚逼迫風催雪直視自己,這才心滿意足道:“你還是不說話的樣子好點。”
風催雪擡起眼迷蒙的看着他,因為長久的窒息,輪廓精致漂亮的鳳眸眼神渙散蘊着淚光,眼尾也泛着淡淡的暈紅,讓人看了不禁更想欺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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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峰眼神漸深,以食指拭去風催雪眼尾的淚痕,擡起風催雪的下巴欲要再吻,卻又聽風催雪煞風景的開口。
“你說實話,你是不是一直想親我。”
青峰低笑一聲,眼神冰冷而惡劣,“是啊,你猜我還想幹什麽?”
話未說完風催雪的衣襟便被人扯開,青峰低首咬住風催雪的頸側,帶着薄繭的指腹接觸到風催雪微涼的肌膚,惹得風催雪發出一聲低喘,使得青峰眼神愈發深沉。
一封信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青峰餘光看見,忽然頓了一頓,眼裏閃過一絲疑惑,将那封信撿了起來。
“別——”
青峰挑眉看他一眼,風催雪讪讪閉了嘴,攏了攏衣襟心道看吧看吧。
信紙展開——
【青峰,你是個好人……】
片刻後青峰冷笑了一聲,手中信紙瞬間化為飛灰,這一剎風催雪幾乎感覺到青峰身周煞氣更盛,他下意識的想跑,卻被青峰擒住手腕大力拉了回來。
青峰危險的眯起眼,洇着血色的幽深瞳孔裏殺氣騰騰,“我長相普通性格無趣?”
風催雪汗道:“我沒有嫌棄你的意思!”
“我不要再糾纏于你?”
風催雪尴尬的咳了一聲,“……我把以前的事全忘了,現在定然與以前大不相同,相處起來不僅我難受你也難受,所以……”
“所以我們還是就此分道揚镳?”青峰接了風催雪的話,念着信中內容,聲音愈來愈寒,“皆大歡喜?”
“你又要逃?我待你不好?”青峰以指腹摩挲着風催雪的側臉,聲音冷的讓人發怵,“你說過你喜歡我,你騙我。”
青峰重複道:“你說過的。”
“那是以前,我現在又……”風催雪忽然聲音一頓,想起青峰騙自己的事,低聲道:“誰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
帶着薄繭的手指順着風催雪的側臉劃過咽喉,在咽喉最脆弱處頓了一瞬,“是你騙我。”
青峰的眼裏深邃一片,“你一直都在騙我。”
他指尖停留在風催雪的心口處,點了點,“沒良心……不,你根本就沒有心。”
果然,還是那個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風催雪最好,不會說話,不會逃,亦不會騙他。
讓這張謊話連篇的嘴再也發不出聲音,讓這個狡詐多端的人再也不能背叛;讓這個人從此長眠,如同之前那漫長五年一樣近在咫尺的陪伴着他,什麽都不會想什麽都不會問,乖順又聽話,只屬于他。
只屬于他的,風催雪。
青峰的眼裏劃過一絲詭異,抵在風催雪胸前的手指彎曲成勾,朝風催雪的心口掏去——
下一瞬,青峰愕然的睜大眼,瞳孔內血色盡數褪去,周身魔氣也開始消散。
抵在風催雪胸口的手無力垂下,青峰愕然倒地。
風催雪放下手中青磚,朝青峰背後的燈人點點頭,将青磚還給燈人,“謝了。”
“好險好險,差點被他掐死。”風催雪撫了撫胸口,“什麽病啊瘋得這麽厲害。”
說罷風催雪又踢了踢暈倒的青峰,“怎麽一個個的都不禁打,這就暈了?”
燈人打了個寒顫。
風催雪祈禱青峰別被一磚拍傻了,一邊兩臂抱着青峰腋窩想把他抱到床上,但青峰太重,于是風催雪只能改抱為拖,從門口一直拖到床邊上,然後架起青峰的胳膊先是把上半截扔床上,再是撐着青峰的腿把他下半截掀上去。
等把青峰挪到床上,風催雪拍了拍手籲了口氣,這才發現自己兩手沾滿了血。
風催雪霎時一驚,忙往青峰身上打量,并翻開他的衣服查看。
是青峰的左手腕在流血,傷口深可見骨,劃了不止一道,因為穿着黑衣的緣故,風催雪開始一直沒發現。
……難怪進屋子的時候聞到一股血腥味。
風催雪目光微頓,視線落在了桌上的鎮妖幡上,其中一面幡旗已經畫成,黃絹上布滿了複雜符文,暗紅色的靈符以朱砂所繪,上面流動着微光,仿佛活了一般。
風催雪拿起案前放置的朱砂聞了聞,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與朱砂的味道混在了一起,聞起來有些奇異。
再聯想到青峰手腕上的傷口,青峰做了什麽,顯而易見。
片刻後,風催雪找來一瓶金瘡藥,他白天見守城的将士們用過,也不知道該用多少,索性倒了大半瓶糊在傷口上,再尋了條綢巾纏了纏,打了個漂亮的結。
風催雪端着青峰的胳膊自我欣賞一會——手法熟練,就連打結也打得這麽漂亮,不愧是我!
欣賞完畢後,風催雪找來兩條麻繩,先是把青峰雙腳一捆套在床尾,再上前捆住青峰沒有受傷的右手套在床頭,想了想仍是覺得不保險,萬一青峰醒來瘋得更厲害了,繩子制不住他怎麽辦?
于是風催雪抱了床被子,把青峰裹蛋卷似的一包,再拿麻繩結結實實的一捆……
這回肯定安全了。
燈人默默的遠離:“……”
做完這一切,風催雪便坐在桌前,冷酷的盯着青峰,準備等着青峰随時醒來。
——好好審問一番。
作者有話說:
青峰:我有一個夢想……
風催雪:不愛。
青峰:……風催雪變成啞巴。
風催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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