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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峰決定回去後再好好研究一番書上的內容, 他明明按照書上的指示做了,為什麽風催雪還是不高興?
但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查查這個叫霍弦的修士, 對方與城主府關系密切,說不定能查到一點新東西。風催雪也正有此意, 于是兩人又折返回去, 跟蹤霍弦。
幸好霍弦被衆修士拖着說了會話,離開得晚,所以風催雪和青峰剛回到原先議事的地點, 便恰好看見霍弦出了廳門,帶着張文彥往街東走去。
諒霍弦也想不到, 自己派人跟蹤沒成, 反倒被人給跟蹤了。
根據之前的經歷, 青峰本以為風催雪會大搖大擺的跟上去,光明正大的‘跟蹤’,心中早已做好了及時拉住他的準備。
卻沒想到風催雪跟蹤起人來分外熟練,充分利用街邊所有的掩體,距離恰到好處, 不會遠到跟丢對象, 也不會近到讓對方察覺。就連步調也始終與霍弦保持着一致, 微不可聞的腳步聲便隐匿在前人的腳步聲裏了。明明沒有修為,卻能将氣息隐匿到幾乎讓人察覺不到的地步。
風催雪似有所覺, 沖青峰得意的一挑眉, 表情裏明晃晃的寫着:我厲害吧!
風催雪心中也有些驚訝, 既然自己連跟蹤技巧都這麽熟練, 那肯定說明以前的自己十八般技藝樣樣都會, 是個全能之才!
這樣一想, 風催雪更自豪了。
走在前面的霍弦話不太多,風催雪和青峰離得遠,只能大約聽到霍弦是在問張文彥城裏的事物,确實像是才來城裏沒多久的樣子。
張文彥始終落後半步,略略縮着肩膀,比之前在廳中時顯得有些拘謹,倒像是有些怕和霍弦單獨相處的樣子。
途中,霍弦還進了一家首飾鋪,不過片刻便又走了出來。青峰和風催雪跟着霍弦兩人一路向東,約莫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便走到了一座紅牆綠瓦的豪華院落前。
朱漆大門前站着數名佩劍修士,皆是嚴陣以待,把守森嚴。見霍弦和張文彥走近,便恭敬地沖霍弦一行禮,為兩人讓出道路來。霍弦率先邁步進門,在朱漆大門臨關上時,似有所感般回頭望了一眼。
張文彥見狀,也疑惑的跟着回頭看,便見身後巷道空空蕩蕩,什麽都沒有。
張文彥滿腦袋問號,再回頭時霍弦已經走遠,便忙邁着碎步趕了上去。
街道拐角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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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差點就被發現了。”風催雪探出頭望了眼,城主府門前又恢複了方才守衛森嚴的模樣,“上次俊美兄帶我來的時候,把守還沒這麽嚴呢。”
青峰:“……”
風催雪不知道青峰為什麽突然“……”,于是他也“……”了一下,一臉莫名其妙。
風催雪也懶得理青峰,很快便把疑惑抛在腦後,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城主府——沒想到霍弦就住在城主府,這倒正合了他的意。風催雪本就打算去城主府探查一番有沒有噬心藤的蹤跡,這下兩件事合成一件,倒省了不少事。
守門的修士清一色全都是特屬七星門的天青衣袍,想認不出來都難,這些修士顯然都是霍弦帶過來的人。守衛這麽多,要偷溜進去顯然不太可能,于是青峰一指兩側圍牆,示意翻牆。
只是兩人沒想到,就連圍牆處,也是每隔一段都有修士把守,還有一隊修士來回巡邏,俨然将整個城主府圍城了鐵桶。
這陣仗也太誇張了些。
“這是把自己當寶貝呢。”風催雪嘲道。
兩人避過巡邏隊伍,青峰悄無聲息地放倒了一名修士,并在對方身上施了個小法術,待到對方醒來,只會以為自己睡着了。
“走走走。”風催雪催促道,接着擡頭,望向面前三人高的院牆,陷入沉默。
這時,側裏伸出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掌來,風催雪看看院牆,再看看青峰,在好奇心和嫌棄之中糾結一番,百般不情願地把手搭了上去。
接着,風催雪只感到身體倏然騰空,青峰的手極穩,一手攬着風催雪的腰,幾個起落便落到了院內一座高聳的屋檐上。
從屋檐上往下望去,小半座城主府盡收眼底,這座府邸建造得端莊氣派,鬥拱飛檐,巍峨壯觀,比之前楓城城主府的富麗堂皇,多了幾分巍峨莊重。
好巧不巧的,兩人剛落地,迎面便走來了一隊守衛!
風催雪:“……”
青峰手疾眼快,将風催雪往懷裏一帶,一個旋身便藏在了樹後,樹幹并不算粗,兩人只能面對面的緊貼身體才能勉強藏住身形。
溫熱而輕微的呼吸落在風催雪的耳側,兩人胸膛貼着胸膛,肩膀貼着肩膀,因為身體相貼的緣故,風催雪能很清晰的感受到青峰沉穩的心跳,風催雪側頭,眼中映出青峰五官分明的側臉,一如既往的毫無波瀾。
待到守衛走過後,青峰果斷的放開了風催雪,微垂着眼,表情一本正經,“抱歉。”
風催雪卻覺得青峰這句無甚誠意,眼神瞥向另一側的廊門,“我們為什麽不躲那邊?”
青峰順着風催雪的示意看過去,在兩人右手側,是一處走廊,拱形的廊門兩側正好是最佳的遮擋物,比樹幹要寬敞隐蔽得多,只不過若是躲到這裏,肯定就不會像方才那樣親密相貼,還要時刻擔心被守衛發現了。
青峰語氣淡定,“是嗎?我沒看到。”
兩人快速穿行在走廊上,躲過一衆巡邏的守衛,廊外百花齊綻,明明正是深冬,城主府內卻是一派春和景明,生機盎然。
“霍弦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風催雪輕笑一聲,不管是門外的守衛,還是府內的侍從,無一不是七星門弟子的裝束,顯然都是霍弦從七星門內帶過來的随行弟子。這樣大張旗鼓的給城主府內大換血,顯然是沒将此地城主放在眼裏。
“去書房看看。”青峰會意道。
府邸頗大,但好在布置規整,書房的位置也很好找,青峰帶着風催雪很快便找到了書房的位置。
書房外布了結界,可惜兩人一個對結界免疫,一個修為又比布置結界的人高了不知多少,所以完全視結界為無物,在不驚動房內人的情況下,輕飄飄的落在了房頂上。
剛落上房頂,兩人便聽到房內傳出了霍弦的聲音,看來他們确實找對了位置。
“就這麽大的城,四門封鎖,人還能藏到哪去?”霍弦坐在主位上,聲音依然溫潤平和,卻無端多了一絲威嚴。
廳中一名手下道:“方家暗樁遍布全城,太子有方家少主相助,藏身之地确不好找,只要再給我們些時間……”
霍弦指間擺弄着街市上買的玉蝴蝶墜子,眼睫一擡,漫不經心地打斷道:“前日明明找到了蹤跡,卻讓人從你們手中跑了,你還想讓我給你多少時間?”
那名手下頓時愣了一愣,冷汗唰地冒了出來,“再、再需三日,一定能抓住他們!”
霍弦聞言笑了一聲,唇角微勾,那手下頓時更緊張了。然而緊接着霍弦竟寬宏大量的一擺手,“再給你三日,去吧。”
手下沒想到自己竟這麽簡單的被放過了,忙不疊的道謝行禮,退出了門外。
房頂上的風催雪心中微訝,難怪方漸鴻和太子不見了蹤跡,竟是在被霍弦追殺麽?
待那名手下走後,屋內的聲音複又響起,霍弦輕輕嘲了一聲,“懶怠推卸,成不了事。”
“方家暗樁遍布全城,不知我身邊有沒有他的暗樁,才這麽久都找不到他們的蹤跡。”
張文彥連忙道:“哈哈哈有您在,城主府固若金湯,怎麽可能會有奸細。”
霍弦不置可否的看了他一眼,喚房中另外一人的名字,“玄清。”
另一側的少年修士低低應聲。
“殺了他。”
張文彥瞬間臉色慘白:“!!!”
“霍仙師!萬萬不可啊!在下對您的忠心日月可鑒!”張文彥噗通往地上一跪,涕淚橫流的要去抱霍弦的大腿。
當然,霍弦是不可能讓他抱的,張文彥兩手着地掙紮着往前一撲,餘光便見到名為玄清的少年越過他往門口走去。
直到玄清拉開門離去,張文彥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似乎誤會了什麽……
頭頂傳來霍弦似笑非笑的聲音,“張先生,您這是做什麽?”
張文彥噎住:“……”
方才那名手下沒有走遠,玄清很快去而複返,他腰間的配刀依然幹淨雪亮,似乎并沒有用它做過什麽血腥的事。只是玄清身上多出來的淡淡的血腥味讓張文彥止不住地心裏發怵。
霍弦仍在把玩指間的玉蝴蝶,朝玄清吩咐道:“去把城主帶過來,威逼利誘也好,搜魂也行,兩日之內,問出太子下落。”
玄清毫無異議,沉默的颔首。
“這次若再無進展,我拿你是問。”霍弦語氣溫和。
張文彥想到方才霍弦命玄清殺死手下時的幹脆狠絕,不禁又打了個寒戰。
然而看着玄清沉默淡定的神情,似乎霍弦說的事兒與他無關似的,張文彥就怎麽也淡定不下來了,畢竟玄清在四五年前就來了城主府任職,與他一同輔佐城主,兩人關系雖不親近,但也絕不陌生,好歹也算有同僚之情。
……雖然,張文彥也沒有想到,玄清竟是霍弦派來的眼線。霍弦方一進城,玄清便出門迎接,一五一十地将他們近日的動向彙報給了霍弦。也就是說,這些年來,他們一直生活在霍弦的監視之下。
不過張文彥也不意外,畢竟玄清是七星門的弟子,為七星門做事也是理所應當。可是他沒想到,霍弦竟狠絕至此,手下說殺就殺,沒有一點由頭。張文彥不由自主地看了眼玄清,心中道:聽霍弦的意思,如果這回玄清殺不了太子,也要将玄清一并處置。
心中顧念着這點同僚之情,張文彥猶豫一番,還是試探着開了口,“在下有一計,或許能為霍仙師分憂。”
霍弦心感意外,目光從張文彥抖如糠篩的雙腿移到他遍布汗水的圓臉上,笑了笑,“說來聽聽。”
張文彥緊張的咽了口唾沫,“城主或許也不知道太子的下落,太子并不信任他。”見霍弦露出感興趣的神色,張文彥才定了定神,接着道:“太子來丹霞城已有多日,卻從未與城主見過一面,僅有的幾次也是讓手下傳話,所以……或許城主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
“依在下之計,我們可以請君入甕。”
“我們不知道太子的位置,但是太子卻知道城主在哪,只要我們放出消息,讓太子知道城主命不久矣,定然回來救他。”
霍弦不以為然,“既然太子不信任城主,為何會來救他?”
張文彥神秘一笑,“仙師有所不知,城主手裏還握着一份太子想要的東西,所以太子一定會——”
話還沒說完,張文彥就看見霍弦目光微凝,擡起一手,于是便硬生生止住了話頭。
……發生了什麽?
作者有話說:
風催雪:“上次俊美兄帶我來的時候,把守還沒這麽嚴呢。”
青峰:風催雪總是把‘俊美兄’挂在嘴邊,真是一點也不想聽呢,但我不敢說。
風催雪:“你拿的是備胎劇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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