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海王23

“嗯, 我耍你的。”

這句話冷漠而又堅決。

段亦舟看着面前臉色略有些蒼白的駱頌燃,目光依舊是那麽的亮,卻不是像之前看着他那樣的明媚, 說這句話也沒有聽出很高興的感覺。

“為什麽說耍我。”他比自己想象中要心平氣和,甚至想要聽一聽駱頌燃口中分析出的有理有據。

駱頌燃聽他還想要問個徹底,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因為我只是想要跟你做一次而已,我只喜歡你的臉,你的身材,嘗過就可以了。”

雖然他們做了不止一次。

段亦舟額角突突:“什麽叫嘗過就可以了?”所以性導劑那次就是駱頌燃為了跟他做一次弄出來的?

這小孩是真的以為自己很聰明嗎?

把綁定效果是一生的性導劑用在只想跟他做一次身上, 這是自投羅網,這是羊入虎口,這是貨到免單。

“嘗過就嘗過,我覺得不滿意, 而且你還讓我——”駱頌燃說道一半戛然而止,氣得說不出話:“反正我們分手吧,這個孩子我會打掉。”

“不可以。”段亦舟見他要走, 直接把他拉到腿間, 大腿用他無法掙脫的力度夾住讓他站好。

駱頌燃猝不及防被拉過去, 驚呼一聲,他低頭看着段亦舟的大腿把他夾在腿間死死的, 根本就動彈不得,惱怒擡頭瞪着段亦舟:

“我用得了征求你的意見嗎,這孩子是在我肚子裏,又不是在你肚子裏,你當然覺得無所謂了, 你就是想要孩子, 因為你年齡大, 怕沒人要你。”

說着用手去推段亦舟的大腿,卻發現他真的推不動,氣得他握拳鉚足勁往段亦舟大腿一砸,下一秒痛得倒吸一口氣,臉瞬間皺巴,心疼的摸着自己的拳頭,繼續瞪着段亦舟。

“呵,硬邦邦,打得我手疼。”

段亦舟真的有被氣笑,他拉過駱頌燃的手低頭查看,白白嫩嫩的:“也沒紅,惡人先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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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叫惡人先告狀,不要再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你現在要理清你的身份,我們分手了。”駱頌燃禮貌推開段亦舟的手,做出親疏有度的分寸距離。

“我沒同意,而且我還是孩子他父親。”段亦舟回答。

駱頌燃:“我去打掉。”

“我們結婚。”段亦舟開門見山。

駱頌燃皺眉,他冷笑:“結婚?那我要怎麽跟其他人談戀愛。”

段亦舟一直注視着駱頌燃,而這家夥一直在躲他的目光,他笑了笑:“只要你跟我結婚乖乖養胎,我允許你玩。”

駱頌燃挑了挑眉,看段亦舟仿佛是在看着一個傻子似的:“我為什麽要你允許才能玩,我打掉孩子照樣能玩。再去找一個像你這樣的alpha,多的是,我不需要一個連小雨傘都兜不住的alpha。”

——再去找一個像你這樣的alpha

這句話讓段亦舟眼鏡底下的雙眸深了幾許,他不露于表,順着面前這位小孕夫:“如果你不願意結婚那我們就去做信息素編碼并列,你自己選一個吧。”

駱頌燃:“……”

他像是被扼住命運的喉嚨,往前走,是去民政局領證,往後退,是去做信息素編碼并列,哪一個死的更快?

肯定是信息素編碼并列死的更快。

因為結婚證領了還能離,可是信息素編碼一旦綁定除了死別無他法。

段亦舟是Neptune科技集團的總裁,是銀河集團最友好的合作夥伴,他的爸爸們,甚至是爺爺們都認識面前這位大哥,要是家裏人知道他偷拿性導劑對這男人用,霸王硬上鈎,還懷孕了。

是罵他還是罵段亦舟?

肯定是先罵他再罵段亦舟啊!

還會被笑話他是有多饑渴竟然對一個老男人霸王硬上鈎,這實在不太符合他青春有朝氣的形象。

可現在問題是他不想跟段亦舟在一起,也不想要這個孩子,他想要恢複單身,想要繼續浪,想要過回原來那種潇灑的日子。

想去飙車,想去酒吧,想去玩各種他愛玩的極限運動。

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呢?

這已經不是他能夠掌控的事情,果然局面如他的預感那般往着他失控的方向發展。

現在擺在他的面前的不論是哪條路都是他不願意選擇的、卻又不得不選擇的。

駱頌燃垂放在身側的手緊攥着,咬牙切齒盯着面前的段亦舟,氣得渾身發抖,氣得無話可說,氣得眼眶都紅了。

眼淚就這樣掉了下來。

這小祖宗眼淚一掉,段亦舟原本十拿九穩的答案瞬間自我否決,他慌了,伸手要去牽駱頌燃的手哄人:“寶寶,我——”

“不許再喊我寶寶!!!”駱頌燃哭着,沖着段亦舟吼出聲,他眼眶濕潤,眸中盡是怒意:“我說了我不要這個孩子,我才二十歲,我對我自己做的事情都無法負責我更無法對這個孩子負責,我不會要的。就算你威脅我也好,恨我也好,怎麽強迫我都好,我說不要那就是不要。”

銀河集團驕縱肆意的小少爺,從來只有他欺負人的份,而今天他栽了。

玩脫了。

寬敞的階梯教室回蕩着駱頌燃的怒意與抽泣,段亦舟對上這小孩通紅的雙眸,含着淚瞪着他,身側的雙手緊攥着,全身繃緊,是極度憤怒和不安的姿态。

其實他很想質問為什麽要這樣,玩弄人的感情很開心嗎?

可他看到駱頌燃這幅樣子他又覺得,或許現在對于駱頌燃來說,現在所發生的事情并不是一件意想當中那樣愉快的事情。

而他也還沒有從駱頌燃懷孕這個的事情中回過神,他作為年長的那一個,不能慌。

段亦舟擔心他哭得隔壁教室都聽見了,連忙把他摟入懷裏,手揉着而他的後腦勺,垂眸低頭溫柔哄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好,是我沒用,是我把小雨傘都破了,還讓你有了小寶寶,都是我的錯,先不哭了好不好?”

當務之急是讓駱頌燃冷靜下來。

他們需要好好的談一談。

不論是感情還是孩子,都需要好好的談一談。

駱頌燃擡起頭怒目含淚瞪着段亦舟,氣得他用手扯過段亦舟的衣領,結果這男人太高了,他擡頭發火好像讓他很沒面子。

“你太高了,頭低下!”他惡狠狠命令道。

段亦舟對上他含淚發怒的模樣,睫毛上挂着眼淚,兇是很兇,就是奶兇奶兇的,一想到這小孩肚子裏懷着他的小寶寶,再想要計較自己被騙了感情這事也還是選擇擱淺。

于是他将腿分開些許,稍稍蹲下,跟駱頌燃平視:“這樣可以了嗎?”

駱頌燃伸出手,用力揪住段亦舟的衣領,他已經醞釀好可以劈頭蓋臉的髒話,卻在對上段亦舟金絲邊眼鏡下溫柔深情的眼神,手一抖,氣勢差點又跑了。

“別看我,轉過頭去。”

段亦舟無奈,只能別開臉不看他。

駱頌燃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深呼吸一口氣,對着段亦舟的側臉破口大罵:“都怪你勾引我!誰叫你長得那麽好看的,長得那麽高的,誰讓你在酒吧裏烏漆嘛黑的環境盯着我眼睛跟燈泡似的,誰讓你傻乎乎的被我釣的,還傻乎乎的信以為真我對你一見鐘情,這個世界上怎麽可能會有一見鐘情!!!”

“誰讓你相信我的,誰不知道我駱頌燃是什麽人,你可以在學校裏随便拉一個學生問我駱頌燃是什麽人,是嚣張霸道的人,是見一個愛一個超級花心的人。”

“我為了得到你還可以不害臊的一直纏着你,讓你愛上我,然後對你用性導劑,強迫你,不顧你任何感受。”

駱頌燃一口氣說完,他紅着眼,喘了口氣,深呼吸調整着情緒,繼續說道:“我們不适合,我們不一樣,段亦舟,我從沒有喜歡過你,我們分手吧。”

一大段話說完後,兩人陷入沉默,就連空氣都變得膠着。

駱頌燃揪着衣領的手沒有松開,盯着段亦舟的側臉,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喉結滾動咽了咽口水,心想不會是自己說的太過分了吧?

這就生氣了?

生氣?

呵,肯定得要生氣啊,他那麽壞,喜歡他有什麽好處,趕緊分了吧,分了他好沒有任何壓力的把小孩打掉,這樣他就是可以恢複單身,一切就能恢複原來的樣子。

就跟從來沒有發生過。

“燃燃,是你教會我喜歡是什麽。”段亦舟依舊保持着這個姿勢沒有動,他就側着臉,注視着教室裏其中一張椅子,溫柔說道:“喜歡是毫無保留對你的熱烈,喜歡是無數次怦然心動,喜歡是完全信任奔向你懷抱相擁的沖動,是朝思暮想,是度日如年,是心甘情願。”

“沒有在一起之前你每天都會問我,段叔叔,今天又喜歡我一點了嗎?一開始我沒有回答,但是在我的心裏你問一次我就回答一次,我已經喜歡你一點了。我只是想等到我完完全全喜歡上你,想要毫無保留的告訴你我喜歡你,我完全愛上你了。”

“每一次你說很想我,我心裏也會跟着你說一句我想你。你說超級想我,我也會在心裏跟着你說一句我也超級想你。”

“你說想親親我,我親了。”

“你說想抱抱我,我抱了。”

“你所要的回應我都給你了。”

“我喜歡你,我愛上你了,我是認真的沒有一絲保留的,把我這三十二年沉寂的真心都交付給你。”

“燃燃,如果你之前只是喜歡我的臉,還沒有喜歡上我的這個人,那我願意等你,就像你當時那樣耐心的等我。”

這段真摯而又溫柔的告白回蕩在空蕩的教室裏,連回音都跟着溫柔回應着。

駱頌燃手一抖,他凝視着半蹲在自己面前的段亦舟,目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側臉上,心跳倏然加速,雀躍得仿佛就要從他的嗓子眼裏跳出來,他感覺到心煩意亂,就是這種不是他掌控的感覺讓他害怕。

他真的招惹到了一個他不該招惹的男人。

就像當初他跟舍友說的,段亦舟是個良家婦男,他是個纨绔子弟,不一樣的。他在玩,可段亦舟被他騙得是在認真的喜歡他。

滿眼只剩下他。

現在怎麽辦,耍賴嗎?

“……我不喜歡你。”他垂下手,聲音卻在發顫。

段亦舟這會才轉過頭,腿其實蹲得有點麻,可他見小祖宗還很生氣的樣子,也沒起來,依舊保持着姿勢:“沒關系,那這次輪到我追你,我讓你喜歡我。”

“我不能要這個小孩,我家裏人知道我一定會被打斷腿的。”駱頌燃哽咽道,現在他一想到這幾天的焦慮成了真就煩躁得想罵人。

玩歸玩,可是事情突然鬧成這樣已經脫離他能夠掌握的,他再怎麽任性家人都會包容,這樣的事情他不認為父親們會不生氣,意外懷孕絕對是他們所允許的底線之外。

而且還是他鬧出來的。

段亦舟見不得他哭,他把人輕輕拉近,抱入懷中:“我說了,我會對你負責,我們真心相愛,先領證,然後才有的這個寶寶,一切不就順理成章了嗎?你沒有騙我,沒有使用性導劑誘惑我,我們是正常交往,你家裏人為什麽要責備你?”

男人有條不紊的聲音像是焦慮下的安撫劑,盡管聽起來像是某老男人的自我安慰。

駱頌燃腦袋有那麽一瞬間宕機,這話好像聽起來也不是沒有道理,可是怎麽聽都覺得他是個混蛋,鍋都給段亦舟背了。

他低頭把眼淚擦在段亦舟肩膀的衣服上,憤然擡頭:“可我才二十歲,我還那麽年輕,我還要玩的。”

段亦舟見駱頌燃睫毛上還挂着眼淚,用指腹給他擦去:“沒關系,我說了,只要你跟我結婚乖乖養胎,我允許你玩,我保護你。”

只要別離開他。

駱頌燃任由他擦着臉,表情認真琢磨着利弊,好像這樣确實對他來說比較安全,如果他悄咪咪找個地方去打胎,說不定還會被發現,要是被發現的話肯定就不是現在這樣的情況。

就如段亦舟所說的,他們是正常交往,家裏人為什麽要責備他?

可是這件事情也沒必要這麽處理不是嗎?

“段亦舟,我賠償你損失費,也不需要你給我支付這個打胎的費用,一切都是我的錯,我自己去打胎,我們兩清。”

段亦舟輕撫眼角的手戛然而止,眼鏡底下的神色陰沉了下來。

駱頌燃很少看到段亦舟不笑的樣子,在他的印象中,這男人就是溫柔笨笨的,面無表情看起來讓人心裏頭怵得慌,他硬着頭皮繼續說:“像我這樣的beta不适合你,你去找個omega吧,找一個配得上你的、溫柔體貼的omega,我自己打胎沒問題的。”

“還要我誇你勇敢是嗎?”段亦舟不溫不熱道。

這個語氣在駱頌燃耳裏基本上就能判定是生氣了,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駱頌燃感覺到撲面而來的壓迫感,下意識的就想往後退,全然沒注意身後就是臺階,左腳突然一崴身體突然失去平衡。

不過還沒來得及驚呼就被段亦舟拉入懷中。

有驚無險。

他的雙臂抵在段亦舟的胸口上,愣愣盯着這男人肩膀的位置,心髒跳得很快,呼吸有些急促,像是後怕那般往旁看了眼階梯,咽了咽口水,這要是滾下去……

不殘也得躺板板。

吓了他一跳。

“駱頌燃。”

頭頂傳來段亦舟低沉的嗓音。

駱頌燃下意識身體一顫,他可不喜歡人家喊他全名,微掀眼皮,小心翼翼擡眸,強硬回答:“幹嘛,我就是不小心的而已,這不也沒摔……嘛。”

“你知道欺騙我是什麽後果嗎?”段亦舟緊緊抓住駱頌燃的手臂,指尖不易察覺的輕顫,垂下眸看着只到他肩膀的駱頌燃,表情淡漠對上他略有些心虛的眼神。

alpha總歸是alpha,從基因上具有優勢,溫柔的時候可以很溫柔,可一旦惹怒alpha,強勢與極具壓迫感氣場沒有哪個omega和beta能夠抵抗。

駱頌燃有種感覺到爸爸們站在他面前批評他的感覺,但爸爸畢竟是爸爸,還是不太舍得那麽兇,可是段亦舟真的用alpha的氣場在壓他。

頓時間埋藏在內心深處說不出的受挫感席卷心頭,alpha有什麽了不起的,他玩弄了一個alpha的真心不是更了不起嗎!

“怎麽,要跟我算賬嗎?你一開始不也騙了我!假名,還說你是生物老師!這段時間有個漂亮的beta在你身邊撒嬌,陪着你,還不夠養眼嗎?我的第一次也給了你,現在還因為你懷孕,還不夠嗎?段亦舟,有時候做人不要那麽認真。”駱頌燃撂下一句話便推開段亦舟轉身下階梯。

腳步越來越快。

段亦舟沒有攔着他,只是凝視着這道接近落荒而逃的背影,看他就要走到教室門口才開口:“我會去跟駱董說明情況。”

駱頌燃匆匆的腳步戛然而止,他猛地轉過頭,瞪大眼:“喂,不帶小學雞行為還告家長的啊,成年人之間的事情。”說着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段亦舟:“你別那麽幼稚好嗎?”

段亦舟面容淡定,他整理好自己的襯衣褶皺處,拿過一旁的西服外套搭在臂彎上,從容不迫的走下階梯:“某人耍賴能算成年人嗎?免得說我欺負他,我就用跟他年齡段差不多的方法對付他。”

長腿兩三步就抵過小短腿七八步。

駱頌燃見段亦舟跟自己擦肩而過要走出教室,連忙抱住他的手臂纏住他不讓他走:“不行!誰讓你找我爸了,不能去找他!!!”

哪有這樣的,玩就玩怎麽還帶告家長這麽幼稚的。

段亦舟感覺到駱頌燃拽着自己的力度,也聽出這急得聲音的發顫,不着痕跡掩下眸底的笑意,垂眸看向他:“不說也可以,按照我剛才說的那樣。”

駱頌燃腦袋空白兩秒,愣是沒想起來段亦舟剛才說了什麽,然後就看見段亦舟微微彎下腰,靠近他。

“我說了,我會對你負責,我們真心相愛,先領證,然後才有的這個小寶寶,一切不就順理成章了嗎?你沒有騙我,沒有使用性導劑誘惑我,我們是正常交往。”

駱頌燃又鬥膽問了句:“如果我不呢?”

段亦舟直起身,他走出教室:“我現在就去找駱董。”

“啊!!!!”駱頌燃立刻沖上去拽住段亦舟,他小跑跟上這男人,表情帶上拜托,雙手合十語氣哀求:“不要不要,千萬不要告訴我爸,我結,我結還不行嗎,我們結婚吧。

這句話回蕩在教學樓走廊上,隔壁教室傳來老師的上課聲,盡管如此,‘我結’這兩個字還是無比清晰。

段亦舟停了下腳步,他側頭看向急紅眼的駱頌燃,心情突然變得無比複雜,應該說今天一個上午就讓他經歷了幾個心情曲線。

期待、驚喜、愕然、傷心。

這些心情全都是面前這小孩給他的。

現在又告訴他要他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怎麽可能。

“那我能只領證不要登記信息素編碼嗎?”駱頌燃仰頭哀求問,反正結婚證領了還能離,信息素編碼就不能了。

段亦舟心想,這一次真的是他起私心,就算現在想要登記信息素編碼也無法登記,駱頌燃身上早已經沒有他的alpha信息素,無法作為憑證。

“可以,我們領證結婚。”只要有結婚證在手,他就有能夠拴住這小祖宗的把柄了,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

“好,我結,那你要答應我,這次事情不能告訴我家人。”

段亦舟點頭:“嗯。”

“那你還要允許我玩,允許我跟其他人談戀愛。”

段亦舟沉默一秒:“好。”

“這個孩子我不想要,我想打掉。”駱頌燃危險發問。

這會段亦舟沒有那麽快回答,只是看着駱頌燃,像是在思考着什麽。

駱頌燃見段亦舟不說話,心裏有些忐忑,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決定轉變政策,努力擠出眼淚,仰着頭淚眼汪汪望着他:“……我才二十歲,還讀書呢,還沒完成學業,你就要我挺着大肚子在學校裏聽那些流言蜚語嗎?”

他光一想到自己挺着孕肚就頭皮發麻。

“beta的體質跟omega不同,難懷孕體質,一旦流掉孩子,百分之九十的概率不會再有孩子,就算這樣你也要冒險嗎?決定好了嗎?如果決定好我尊重你。”段亦舟沉默過後說了這番話。

這會輪到駱頌燃陷入沉默,抓着男人衣袖的那只手微乎其微的在發抖。

他哪裏有什麽決定。

到底還是半大的孩子,就算在家再怎麽天不怕地不怕,遇到這樣的事肯定會怕。

段亦舟見不得駱頌燃這樣,于是扶上他的肩膀,溫聲道:“我們現在去問醫生,如果醫生說可以,以後還能夠懷孕,或者是不影響你的身體,那我們打掉孩子。”

“如果不能打呢?”

段亦舟把他抱入懷中,輕撫着他的後背哄道:“我說了,這是我的責任,我會負責到底,會一直陪着你絕不離開,不要害怕有我在,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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