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海王29

海王29

何煜見駱頌燃的臉色不對, 用一種他從未見過的眼神,憤怒厭惡的看着自己,他極力保持着冷靜說服:“頌燃,你也知道的, 性導劑是不能随便拿的, 但你想要我就能幫你, 除了這個辦法沒有最快的辦法能讓你拿到性導劑。”

“你瘋了嗎?”駱頌燃黑着臉, 從唇縫溢出這幾個字, 字字夾着怒意:“誰允許你這麽做的,不能拿你就告訴我不能拿,用你這樣自以為是嗎?何煜,我是有alpha的,你知道他是誰嗎?你知道你這麽做惹了誰嗎?”

“所以那個alpha是誰?”

駱頌燃已經不想在看到何煜, 什麽話也不想說轉身要走。

他現在是一股火, 為什麽突然間所有糟糕不順心的事情都往他這裏湧來,他無法解決的,難以消化的, 就像是從前過于潇灑的報應。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現在竟然弄出個他用過的性導劑是用何熠的名字登記的,這代表什麽, 肚子裏的孩子會默認是何煜的。

如果被段亦舟知道他可能慘了。

他有預感,段亦舟一定不會饒了他。

“頌燃!”何煜見駱頌燃轉身要走連忙上前拉住他:“你為什麽要這麽生氣?那個alpha對你來說那麽重要嗎?在你眼裏能有重要的alpha嗎?”

“為什麽不能有!!”駱頌燃甩開何煜的手,滿目怒然,他看着何煜氣得眼眶發紅:“何煜,我把你當成哥哥一樣看待的, 我很感激你在我家人忙碌的時候教我寫作業, 帶我玩, 但不代表你就能決定我的事情,連我父親都不能決定我怎麽做,你憑什麽這麽做?”

“我是擔心你被那個alpha欺負,所以才想用我的信息素編碼登記你的性導劑,我想保護你的。”何煜沒見過駱頌燃這樣緊張的模樣,心裏頭突然有些緊張,那個alpha究竟是誰,竟然還能惹駱頌燃對他發那麽大的脾氣。

“沒有人敢欺負我,我不需要別人保護。”駱頌燃感覺自己已經在即将爆發的邊緣,他冷笑轉身,拉開門:“何煜,你最好就是想辦法解決這件事,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你可以試試不解決,那我就能讓你身敗名裂。”

打開房間門時,酒店服務員擡手正準備摁門鈴,愣然見門就給打開了。

“……額,客房服務。”服務員端着牛奶,立刻調整狀态面帶微笑看着面前的漂亮青年,這就是段總特意交代看好的人吧,不過怎麽看起來好像有點兇呢。

“我不需要。”駱頌燃面無表情跟服務員擦身而過,往電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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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電梯正好合上,就比他的腳步快一秒。

駱頌燃站在電梯前,看着電梯門上自己的倒映,清冷漂亮的面容就像是染上一層寒霜,抿着唇的弧度帶着不悅,渾身上下充斥着生人勿進的氣息。

“……連個破電梯都要惹我。”

他被氣紅的眼眶氤氲着水汽,垂放在身側的手緊攥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把電梯給拆了。

這麽一氣覺得肚子有點疼。

更煩了。

前後不過是半個小時的時間,車上的段亦舟就看着那抹身影氣哼哼的走出來,就跟剛才氣哼哼的走進酒店一樣,他将車上的空調調高一些,鎖上車門,垂眸時唇角微陷。

這上去玩的是什麽,半個小時?

就在他以為駱頌燃不會上車時,這小祖宗來敲車門。

駱頌燃走出酒店時就看見段亦舟的車還在,于是徑直走過去,想開車門發現車門是鎖着的,便敲了敲車門。

門沒開,車窗倒是降下來了。

他皺着眉低下頭,映入眼睑的便是段亦舟溫柔含笑的模樣,只見這男人看向車門外的他:“結束了?這麽快?”

駱頌燃頓時有些心虛,雙手扒拉着車窗,生怕何熠沒解決事情東窗事發,下意識的對段亦舟的态度就沒了剛才那樣惡劣,他委屈地說道:“我不舒服。”

‘咔噠’一聲,車鎖打開。

駱頌燃見況眸色一亮,他連忙打開車門,坐上副駕駛,關上車門的瞬間‘咔噠’一聲車鎖鎖上,不過他也沒有在意,他只覺得段亦舟還是遭不住他的撒嬌。

或許知道自己的信息素編碼被登記應該也不會生氣?

段亦舟見駱頌燃打開車門後彎腰上車,身上的衣物完整,唯一跟剛才不同的就是身上的味道,他眸色陰沉幾許,有人對駱頌燃釋放了alpha信息素?

對一個A類beta釋放信息素?

如果是其他beta不會有任何影響,可是A類beta是有信息素的,就算感覺不到也會受到信息素幹擾,這人是誰?為什麽要對駱頌燃這麽做?是喜歡駱頌燃的人?

“你怎麽還沒回去啊。”駱頌燃乖乖坐好後,偷瞄了段亦舟一眼,由于車內沒開燈,他沒發現段亦舟的臉色已經黑得可怕。

“你那個朋友是alpha?”段亦舟問。

駱頌燃的腰陷入身後的腰枕,舒服的發出一聲嘆息,稍微緩解了不适,但聽到段亦舟提起這事後又開始覺得惱火:“別提他了,提到他我就生氣。”

“他怎麽了?”

“他——”駱頌燃坐起身,正準備脫口而出時又戛然而止,默默的閉上嘴靠了回去:“額,沒事,就是他惹我生氣了。”

段亦舟不動聲色将駱頌燃所有表情盡收眼底,他淡淡‘嗯’應了聲。

駱頌燃又想到電梯那事,抱臂皺着眉頭:“我覺得我今天真的特別倒黴,本來已經氣了一整天,晚上還跟人吵了一架,吵完架後連電梯都要欺負我,我前腳剛到電梯電梯門就給我關上,剛才我就想把電梯給拆了。”

“還有……”

副駕駛上的小祖宗喋喋不休的發着小脾氣,駕駛座上的男人就是聽着,這樣的模式好像跟他們熱戀的時候沒有什麽不同,但是又有不同。

段亦舟知道,這家夥真的已經習慣了別人對他的寵愛跟縱容,就算他們現在的關系在駱頌燃那邊已經單方面結束,可卻還能在別人那裏受完氣後來找他委屈。

他很清楚這家夥就是因為從小到家的家庭環境讓他想要什麽都唾手可得,來之太易,是真的難以共情到對方的感受。

大概是說了五分鐘,駱頌燃才停了下來,他呼了一口氣,覺得舒服多了。然後又瞄了眼段亦舟,發現段亦舟一直注視着他,頓時間他心軟了。

要不先給段亦舟道個歉?再好好的說一下他們之間的事情該怎麽處理?

“段亦舟,我——”

“看得出你很生氣,所以現在為什麽要來找我,在別人那裏發完脾氣後是要我哄你嗎?”

男人低沉淡漠的聲音在車內響起,駱頌燃的話語戛然而止,微擡眸,有些詫異地看着段亦舟,像是難以置信他會對自己這麽說,而這句話聽起來也有點傷人。

駱頌燃的手猝然攥住褲縫,他盯着段亦舟的側臉,準備示弱的話語已經到唇邊又默默咽了回去:“……我沒有。”

這句回答帶着委屈。

段亦舟握着方向盤,面容淡然:“沒有嗎?那你為什麽要來找我?剛跟我發完脾氣摔門就走,又在別人那裏受了氣,是覺得我脾氣太好,回來後我還會哄你嗎?”

這話毫無疑問是刺耳的。

駱頌燃突然覺得有點難受,胸口堵得慌,像是被打翻了檸檬罐,又酸又苦又澀:“……我沒有要你哄我啊。”

“那你為什麽要跟我說?”段亦舟問。

“我就是——”駱頌燃動了動唇,欲言又止,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他拔高音量:“不是你說的會在這裏等我的嗎!”

“那又是什麽讓你認為我會一直等你?”段亦舟發動車輛,準備把駱頌燃送回學校,而駱頌燃身上沾着的那道若有若無、不屬于他的alpha信息素惹得他心頭煩躁。

這樣的煩躁只有他能夠感受到,就像是示威者的挑釁,妄想動他的人,而某人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這家夥真的是被寵得無法無天了。

他也低估了自己對駱頌燃的縱容。

話音落下,車內瞬間沉寂下來,只剩下車行駛過地面發出的聲響與彼此的呼吸聲,安靜得連空氣都是膠着的。

駱頌燃從來沒覺得自己有一天會遇到這樣的局面,因為段亦舟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針紮一樣,在報複他前一段時間感情的欺騙。

而他卻啞口無言。

這明明就是他想的,讓段亦舟因此讨厭他,可當段亦舟說出這樣的話時他卻感覺到不舒服。

很不舒服,很憤怒,也很委屈。

他想哭,可是他不能,憑什麽要哭。

他也不能發脾氣,因為這次發生的事情不是發脾氣就能解決的事情,得要心平氣和,冷靜,現在冷靜下來。

就在段亦舟以為這小祖宗會委屈發脾氣時,他卻聽到駱頌燃很平靜的回答:“我覺得我們應該重新梳理一下我們現在的關系。”

前方紅燈,段亦舟将車緩緩停下,他的餘光落在駱頌燃臉上:“你說。”

“首先,我欺騙你的感情是我的錯,我讓你愛上我是我的錯。”

“其次,我使用性導劑對你霸王硬上鈎是我的錯。”

“這兩點你有異議嗎?”

段亦舟聽着駱頌燃條理清晰卻理直氣壯的話語,他眸底浮現的無奈之色淡化了壓迫感,握着方向盤的手跟剛才相比放松了許多:“嗯,沒異議。”

“再來,那天晚上你弄破套後,我暈了又醒,醒來過後我還是沒有拒絕你,然後我們繼續了,是不是。”

段亦舟眉頭微挑,看了眼駱頌燃,須臾後他點頭:“是。”

駱頌燃感覺到自己稍微占了點理,底氣也稍微足了些,他繼續說:“那晚過後我們還做了五次,是不是你情我願,我有強迫你嗎?”

五次這個次數記得可真清楚。

段亦舟看着前方綠燈亮,他驅動車輛,打着方向盤拐彎:“對,你情我願,沒有強迫。”前提是真心相愛。

駱頌燃點了點頭:“好,那到你了,現在輪到你說一下你錯哪了,我們整合整合,不然我總覺得我委屈了。都說姜都是老的辣,你三十二歲,我才二十歲,我怎麽知道這次事情是不是你套路我呢?”

段亦舟打着方向盤的手有那麽一瞬的停滞,頓時被氣笑了:“駱頌燃,你講點理好不好?”

這家夥這樣的态度叫認錯?語氣裏簡直就是沒有錯。

駱頌燃冷哼出聲:“我有理有據條理清晰的,怎麽不講理了?還要我列個思維導圖給你嗎?”

段亦舟心想,看來不給點教訓是不會聽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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