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海王30
黑色轎車沒有往學校放學駛去, 駱頌燃看着這條熟悉的路,是往段亦舟的別墅開去,他眉頭皺了皺:“不是送我回學校嗎?”
段亦舟把車開進別墅區, 往自己的房子開去:“我其實很想知道在你眼裏我是不是很傻, 對你百依百順,就算是你欺騙了我的感情你也覺得我不會發火。”
明明語氣如常, 卻讓給車內無形中營造出了壓迫感。
怎麽說也是個alpha, 在abo世界裏alpha的基因一直都處于優勢地位,更不要說是一個成熟且有權有勢的alpha。
駱頌燃看着段亦舟把車準備開進車庫,咽了咽口水:“……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就是想着我倆能好好談談。”
他有點緊張是怎麽回事。
段亦舟微掀眼皮,看了眼後視鏡副駕駛座上的漂亮青年,他将車庫的門打開,輕聲笑道:“談?我一直都有跟你談, 是你一直在跟我發脾氣。”
駱頌燃默默抓住安全帶,平時他還沒有這種感覺,就突然的, 段亦舟的語氣跟行為讓他突然有點害怕, 尤其是現在還把他給帶回家,這是要幹什麽?
他屏着呼吸,後背開始冒冷汗, 一緊張肚子又覺得疼:“段亦舟, 你別讓我害怕。”
“害怕?你怕什麽,我對你那麽好。”段亦舟把車裏的門打開, 将車緩緩開進去, 等車停好後他直接把車庫的門給關了。
駱頌燃:“!”他猛地轉過頭, 看着車庫的門緩緩降下:“……等等!你……我得回學校啊。”
“明天上午你沒課。”段亦舟熟記課表。
駱頌燃聽出這話的意思, 他立刻抱住自己警惕的看着段亦舟:“你想幹嘛!”
“把你對我做過的事情對你來一遍,我們再來談。”段亦舟解開安全帶,将手撐在駱頌燃身側,整個人靠近。
駱頌燃吓得直接貼到門上,他抱住安全帶擡手推着段亦舟結實的胸口,眸中染上水光,薄唇輕顫:“……你別、別亂來,我有小寶寶了。”
說着尾音染上了害怕的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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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相當高大的alpha,半個身靠過來時就能夠被段亦舟體型的優勢給壓制住,他們兩人的體型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駱頌燃還能清楚的記得他們在做事情時,自己被段亦舟抱在懷裏,雙腿能夠完全踩在這男人的腿上,完全被掌控。
“我知道,小寶寶是我的。”段亦舟一只手放在中控臺上,另一只手撐在椅側,半個臂彎圈着害怕得眼眶泛紅的漂亮青年,目光注視着,是絕對強勢的姿勢。
駱頌燃瞥了眼段亦舟撐在身側的手臂,興許是因為用力襯衫下勾勒出結實肌肉的線條,他害怕的移開視線,心虛的把頭低下,身子盡量往車門那裏貼,明知道這個位置就這麽小,可還是極力的想要縮小自己尋找安全感。
甚至雙腿踩在椅子上,抱住自己的腿往旁縮了縮,最後把額頭抵在膝蓋上悶聲道:“你別靠過來。”
他承認,他害怕了。
段亦舟的态度是認真的,不是在跟他開玩笑,而他也清楚的知道段亦舟跟之前那些有求于他的alpha不一樣,段亦舟圖的不是他的錢,不是他的權。
而是他這個人。
要是段亦舟真的生氣了,他現在還逃得了嗎?
嗚,逃不了了吧。
段亦舟見駱頌燃這麽抱着雙腿,把自己縮起來的姿勢讓人看起來就很小只,雖然清瘦高挑,但骨架不大,這樣保護自己害怕的姿勢看起來就讓人格外的心疼。
這個哭腔也有讓他心軟,但他不能心軟。
如果沒有人告訴這小孩真心不能随意玩弄,那他親自來教。
“好,那我們來好好的談一談。”
駱頌燃聽到段亦舟這麽說,他擡起頭,就看見段亦舟下車關上車門,往副駕駛走來,打開他的車門,彎下腰把他從車裏抱了出來。
“诶诶诶诶——”他整個人被段亦舟輕而易舉抱起,伸手拍着他的後背,驚呼面露驚慌:“你幹嘛!!!”
段亦舟沒有解釋,用手臂把車門關上,徑直走向車庫旁的電梯,摁下鍵,電梯門緩緩打開,不論懷中的駱頌燃怎麽蹬腿撓他都抱得穩穩當當,無比輕松,把人抱入電梯往頂層四樓主卧去。
“段亦舟!!哪有你這樣的欺負人的!!”
“是你說要這個孩子的,現在我懷着孕你又要欺負我,你會遭天打雷劈的!!”
“嗚嗚嗚我們好好談嘛,我不亂發脾氣了還不行嗎嗚嗚嗚……”
“你……你那要是進來的話我會疼死的嗚嗚嗚……”
“嗚嗚嗚嗚我錯了,你看在小寶寶的份上就放過我吧。”
“嗚嗚嗚嗚我答應你明天就結婚還不行嗎嗚嗚嗚……”
某人的哭嚎聲響徹別墅,多虧別墅裏的隔音好,要不然就是擾民。
段亦舟抱着駱頌燃回到卧室,開燈時就單手抱着懷中的小祖宗,主卧的燈全部亮了後他把人直接抱到床上,丢是不可能的。
就在他把駱頌燃放到床上剛給脫完鞋時,就看到這家夥吓得跟什麽似的,連滾帶爬的爬到床頭,随手拿了個枕頭抱在身前,眼眶含淚警惕地瞪着他。
“……段亦舟,要是你真的……真的敢動我你就是個斯文敗類!”
段亦舟面容淡然直起身,他摘下鼻梁上的眼鏡随後丢到沙發上,扯開領帶,垂眸擡手解開袖扣,往下解着襯衫紐扣,動作漫不經心,不一會充斥着荷爾蒙氣息的腹肌便露了出來。
駱頌燃的目光順着解紐扣的路徑往下,咽了咽口水,眼見就要碰到金屬扣,感覺到段亦舟來真的了,危機感愈發強烈,覺得床實在不是可以躲的地方,他丢掉枕頭翻了個身想着往外跑。
沒想到還沒爬下床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握住腳踝。
他驚呼出聲,整個人被往後拖到床邊,後背附上溫熱,強有力的雙臂就撐在他的身側,他瞥見撐在身側那只手,手背浮現着蔓延着的青筋,宛若無聲的警告。
就像是被天羅地網罩住那般,根本無法掙脫。
這一瞬間,駱頌燃感覺自己就是被扼住命運喉嚨的可憐蟲,已經無法壓抑住自己的慌張,連帶着這幾天的焦慮難受,他把臉埋入自己的雙臂哭了出聲。
“嗚……”
一聲又一聲斷續的抽泣,委屈到不行。
他一點都不擅長解決這種事情。
段亦舟見身下的小祖宗趴着哭出聲,又開始惡人先告狀,他把人翻過來。
駱頌燃在段亦舟面前根本就是一條砧板上的魚,随手一翻就是正面,根本無法反抗,他幹脆用雙臂擋住眼睛繼續哭,還是越哭越大聲那種,生怕別人耳朵聾聽不見。
多少帶着點《演》的成分。
段亦舟聽着耳旁可憐兮兮的哭聲,眸底終于染上了笑意,他拉下駱頌燃的手,見人哭得雙眸通紅,睫毛眼周都上沾着眼淚:“你哭什麽,我碰你了麽?”
用指腹溫柔地摩挲去眼角的淚。
駱頌燃哭得抽抽,他視線往下看了眼段亦舟的腹肌,伸出手指隔空指了指,是連指尖都在害怕的程度,薄唇輕顫指控道:“那你脫衣服不就是要欺負我嗎!!”
段亦舟低了低頭,忍着唇角微陷的弧度。
這個低頭的動作瞬間讓駱頌燃警惕夾腿,他緊緊抱住自己蜷縮着,在寬大強勢的臂彎裏顯得弱小可憐又無助,難過傷心的又嗚嗚地哭出聲。
“……你個斯文敗類,我都有小寶寶了都不放過我,有你這樣這麽過分的嗎嗚嗚嗚……”
“我洗澡。”
駱頌燃的哭聲戛然而止:“……”
哈?
段亦舟笑了,他從駱頌燃身上起來,轉身往浴室走去:“我先洗澡,你自己先好好的想清楚要不要跟我心平氣和的再談一談,想跑可以,明天我就去跟駱董談一談你的事情。”
說着便往浴室裏走去。
駱頌燃的表情頓時全無:“……”
等反應過來被段亦舟捉弄了後,他紅着的眼眶惡狠狠地瞪着段亦舟的背影,氣得他狂揍枕頭:“段亦舟,你知道你真的很幼稚嗎!虧你虛長我十二歲,你白長了你!竟然用這招吓唬我!”
段亦舟在關浴室門前看了眼床上發脾氣的小祖宗:“你要是再發脾氣我來真的。”
駱頌燃砸枕頭的手立刻停下,改成摸摸枕頭,哪還有剛才嚣張的模樣,他跪坐在床上,看着段亦舟笑彎眼梢,一副乖巧至極的模樣:“對不起,我錯了。”
剛才哭得有多大聲現在道歉得就有多快。
典型的州官放火被發現後識時務者為俊傑。
段亦舟微乎其微的挑眉,轉身走進浴室。
駱頌燃見浴室門關上,深知自己理虧,主要也是他對信息素編碼被登記的事情心虛,就想着是來找段亦舟好好談一談的,誰知他一上頭又胡鬧了。
他側身躺着,抱住段亦舟的枕頭,臉埋入其中蹭着柔軟,目光注視着浴室,聽着傳出的淋浴水聲,腦海裏浮現前一段時間他們相處的點點滴滴。
所有的點點滴滴都有在這個別墅裏發生過。
這男人的脾氣他知道的,對他幾乎是百依百順,而越溫柔的人發起脾氣來越恐怖。
所以現在冷靜下來,他得要告訴自己控制住脾氣,不要再亂發脾氣了,聽話點,冷靜點,有話好好說,別哭,不準鬧。
他一會能做到心平氣和嗎?
可以的,一定可以。
十分鐘後,段亦舟洗完澡走出來,剛沐浴完頭發濕漉,慵懶随意的盡數往後梳,露出光潔的額頭,沒有戴眼鏡少了平時的溫文儒雅,眉眼多了幾分淩冽冷意,穿着的浴袍微敞,水珠在結實的胸膛處有層次的滑落。
駱頌燃本來有點困,看到這一幕時瞬間就精神了,坐起身眼睛蹭亮。
“到你去洗,一身其他alpha的味道。”段亦舟踏出浴室門就感覺到這家夥炙熱的目光,心知肚明這家夥饞他的身體,可現在已經回不到過去,他不可能還讓駱頌燃随便摸。
雖然如此,他還是選擇對症下藥,因材施教。
駱頌燃聽到段亦舟這麽說時頓時想到何煜對他做了什麽,表情也是有點嫌棄,他低頭聞了聞自己身上:“我沒聞到,但是剛才我感覺到了。”
說着他翻身下床往浴室走去。
段亦舟見這家夥又是什麽都不拿的往浴室走去,真的給慣的,他往衣帽間走去拿衣服:“感覺到什麽?”
“alpha靠近會不舒服。”
段亦舟腳步一頓,眸色陰沉,他轉過頭對上駱頌燃的目光:“他做什麽了?”
A類beta是感受不到信息素幹擾,這是他們的弱點。或許是因為駱頌燃懷了他的孩子,他的信息素留在了駱頌燃身上,這才讓駱頌燃感覺到不舒服,這也是一種保護。
“我罵他了。”駱頌燃坦誠說着,手扶着門框,說的時候還覺得略有些不好意思,瞄了眼段亦舟:“我說我有alpha的,他很不好惹。”
就是這麽一句話,段亦舟感覺自己很有可能接下來的談一談也會無條件投降,尤其是這小祖宗瞄他的眼神,有點小心翼翼,又像是在撒嬌。
他有時候會質疑自己怎麽可能這麽喜歡一個人。
現在又想了想,可能是個人都無法抗拒會吵會鬧能說會道又可愛的鮮活生命,這種充滿着生命力,朝氣的存在真的就像是安靜的角落長出的花,本身就不可思議。
段亦舟注視着浴室門口還盯着他的家夥,像是在等待他的回答,想看看他的反應,而他此刻也想知道駱頌燃的反應,于是他說道:
“你不是不要我了嗎?那我怎麽還是你的alpha?駱頌燃,你是不是在玩的時候不小心愛上我了。”
駱頌燃表情頓時僵住。
他對上段亦舟的雙眸,深沉而又內斂,就是這樣極致克制的沉穩宛若鏡子,仿佛将他的情緒照得一清二楚,毫無阻礙的窺伺着他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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