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2)

。沒有指揮官的命令,您不能離開飛船。”

離開飛船?

本來我腦海裏的念頭還模模糊糊,聽他這麽一說,立刻變得清晰——也許……這個戰機能幫助我逃走。

他又說:“時間不早了。我送您回休息艙。睡一覺,也許指揮官就回來了。”

我們走出醫務室,他關上艙門,輸入密碼。門右側有塊小的鍵盤,上面居然是羅馬數字,我聽到他摁了八下,因為視線被他的身體擋住,我只看到最後兩位是2和5。然後門“噔”的一聲輕響,鎖住了。

**

我回到房間,獨自躺在床上。

現在擺在我面前有兩條路:一是老實等指揮官回來,先虛與委蛇,今後再找機會逃走;二是……現在就逃走。

至于安心嫁給他?我從來沒想過。

我絕不會跟一個強~暴過我的男人,過一輩子。

我只稍微想了一會兒,就有了決定。因為一想到他回來後可能會對我做的事,我就一刻也不想呆在這裏。至于對他“虛與委蛇”,我想我更做不到。

現在逃走的機會是很渺茫,但也許到了斯坦星,機會會更飄渺。嘗試一下,我不會有什麽損失,反正已經這樣了。

至于逃走了要去哪裏?如果我真的能駕駛外星戰機出現在地球,恐怕他也不能順利将我帶走了。

我必須先搞定莫普,溜到醫務室,然後開飛機逃走。不過莫普看起來十分高大有力。剛剛進門時,我随口問他是什麽型號,他說他是“人工智能核動力全武裝機器人”。那是什麽東西?

我不過血肉之軀的女人,有可能制服一個武裝機器人嗎?

我慢慢的在房間裏來回踱步,忽然視線被牆上挂着的一個東西吸引。之前我并沒注意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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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段……骨頭?看起來大概30厘米長,約莫虎口粗細,寬厚而均勻,在燈下顯得雪白森然。我把它從挂鈎上取下來,入手冰涼,沉甸甸的,是真的骨頭,大概是某種動物。我拿它敲了敲桌面,聲音清脆,看起來非常堅硬,完全可以當棒槌用了。

如果這艘飛船是送給我的,這段骨頭又有什麽特殊意義?

我按下床頭的通訊鍵——莫普說要找他時,随時摁下這個鍵。

“華小姐,有什麽能為您效勞?”他的聲音傳來。

我摸着那根骨頭:“我在房間裏發現一根骨頭,那是什麽?”

“小姐,那是指揮官的斷骨。希望您喜歡。”

我突然覺得手中的骨頭有點硌手。

莫普繼續解釋:“三年前,指揮官率領艦隊消滅天狼星雇傭兵軍團,本人也在戰鬥中負傷,換了金屬腿骨。這段骨頭被留下作為戰鬥紀念。”

我有些意外:“為什麽放在房間裏?”

“我想,那表示送給您。”

我關掉通訊鍵,重新端詳這份“禮物”。送自己的腿骨給我?多麽古怪的行為。

我把它扔到床頭不管了,繼續想脫身的法子。幾個小時後,我決定采用最簡單的方法——裝病。

“莫普……”我按下通訊鍵,“我突然頭暈惡心,很難受……”

“我馬上過來!”

莫普很快趕了過來,站在床頭,拿起我一只手腕,兩根銀白色的手指搭了上來。

我吃了一驚,機器人怎麽還會把脈啊?

他沉思了一會兒,松開我的手。

“華小姐,你在裝病。”他眨了眨眼,“你想去醫務室,然後坐上戰機逃走對嗎?你不該欺騙我。”

我自問之前表現得一直很平靜,沒想到他能看穿,不由得臉上一熱。

雖然他是個機器人,但對我一直恭敬溫和,很大程度上緩解了我登上飛船之後的焦慮。現在面對他的指責,我居然有些難堪。不過轉念一想,是他們強迫我在先,也就釋然了。

于是我平靜的直視着他:“你誤會了,我的确很不舒服。”

他卻不為所動,純紅眼眸定定看着我:“華小姐,我體內裝備醫療診斷程序。剛才我已經對您全身掃描,的确沒有事。”

他轉身走向門口:“很抱歉,為了讓指揮官回來時,第一眼就能看到您。從現在開始,我不能讓您離開房間。也請你不要再做徒勞的事。”

他一步步走遠,我感覺到太陽穴突突的跳。我很清楚,只要他走出這個房間,再打開門時,就是那個男人出現了。他……是那樣的強勢,他很可能又會對我做那些事,翻來覆去無休無止,就像那晚一樣。

我要阻止他,我要離開這裏。我要去醫務室,坐上戰機,然後逃走!這些念頭像火一樣在腦海裏灼燒着,根本無法抑制。

我伸手一摸,抓到了那根堅硬的骨頭。可這個骨頭能打倒莫普嗎?能敲碎他的金屬腦袋嗎?

我拿起骨頭跳下床,朝他跑過去。

在我腳剛下地時,他已經聽到聲音,停步轉身。這時我已經跑到他面前,舉起了骨頭。

“你想幹什麽?”他倒退一步,舉起金屬手臂擋在面前。

我猛的敲下去!

朝我自己的頭。

“咚!”我聽到腦袋深處發出一聲悶響,耳膜仿佛都震了一下。我其實沒用多大力氣,可整個額頭依然劇痛無比,眼前一片金星。

我努力睜大眼,眼前陣陣發黑,濕漉漉的熱流淌到了眼睛裏。透過模糊的視線,我看到莫普伸手指着我的頭:“你在流血!”

我忍着痛對他說:“把槍給我,否則我自殺。”

“請不要死!”他聽話的從腰間拔出配槍,遞給我。

我心裏一陣激動——看來我的想法沒錯,我唯一的資本就是自己。他既然奉命護送,肯定不敢讓我出事。

我接過槍一看,有手柄,但是沒有扳機。怎麽用?

莫普舉着雙手擋在面前說:“華小姐,請冷靜,你不可能逃走……”

“如果不可能,你剛才就不會想關起我,對不對?”我明明占了上風,聲音卻還在發抖,“現在你雙手背在後頭,跟我去醫療室。”

莫普站着不動,我把槍口對準了他的後腦。

“茲——”正在這時,房間的通訊器裏,傳來一聲輕微的雜音。

莫普一下子站得筆直,我看他精神抖擻的樣子,忽然覺得不妙。

一道低沉平靜的聲音從通訊器中傳來:“莫普,她還好嗎?”

聽到這個聲音,我覺得頭更痛了。強忍着不适,我湊近莫普耳邊,用很低的聲音說:“告訴他一切很好,然後挂斷。否則我會開槍的。”

莫普看都沒看我,用無比恭敬的語氣說:“指揮官,她不好。她在流血。”

我一口

氣差點沒喘上來,可要我就這麽開槍殺了他,又下不了手。而且……這個外星槍到底要怎麽用?

“發生了什麽事?”他的語氣聽起來似乎冷了幾分。

“不許說!”我朝莫普比口型,槍口又朝他腦袋用力抵了抵。

可莫普的聲音更洪亮了:“她用您的腿骨,敲破了自己的頭,拿走了我的槍,想要挾持我坐戰機逃走。此刻,她正用槍對着我的頭部。我想她随時可能消滅我。”

我的頭陣陣發暈,血水模糊了視線,我知道婦人之仁,幾乎令我斷送唯一逃跑的機會。我再也不猶豫了,拿着那根骨頭,用盡全身力氣,狠狠朝莫普的腦袋敲去。

“嚓嚓——”我聽到金屬撞擊的聲音,然後看到莫普眼睛一閉,“砰”一聲撲倒在地。原本渾圓的後腦,被砸扁了一塊。而我手裏的骨頭,咔嚓一聲斷成了兩截。

那個男人的骨頭真的很硬。

對不起。我無聲的對地上的莫普說。

然後我捂着額頭,屏住呼吸看向通訊器。我緊張的想,如果他再次跟莫普對話,要怎麽瞞過去?

然而我萬萬沒想到,在短暫的沉默後,竟然傳來低沉含笑的聲音:

“幹得不錯。”

我呆呆的看着那一小塊方方正正的金屬通訊器。

他是在跟我說話?他猜到我剛才幹了什麽?

我努力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

我決定不說話,因為他剛才很可能只是在試探。

然而我很快知道自己猜錯了,他根本沒必要試探。

因為他說:“呆在原地,我五分鐘後登艦。”

☆、4.他的掌心

我站在醫務室的門口,大口大口喘氣。

我把莫普扔在房間不管,帶着槍狂奔而來。時間已經過去了1分鐘,或者2分鐘——在他登艦之前,這是我最後的機會。

緊閉的艙門右側,巴掌大塊液晶鍵盤閃着盈盈的藍光。我深呼吸讓自己平靜。

之前莫普鎖門時,密碼最後兩位是2和5。再聯想到這艘飛船是送給我的禮物,我想我猜出了密碼。

快速鍵入八位數字——我的生日年月日。

門“噔”的一聲輕響,我心頭一喜——猜對了!

我抓住門把手,正要用力轉動,忽聽見“嘩——”一聲悶響,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又像是腳下的地板在震動。

我後背泛起一層冷汗。

因為周圍霎時暗了下來。

我回頭,看到整條走道陰黑難辨,目力所及的所有地方,都是黑黢黢的一片。唯有狹窄的窗外,黯淡的星光灑進來,帶來幾絲少得可憐的光亮。

停電了。

我這才反應過來,立刻用力擰門把手,果不其然,擰不動了。

我呆呆站着,心情簡直可以用悲憤形容。只是一門之遙,斷絕了我逃脫的指望。

毫無疑問,一定是他用了什麽方法,切斷了飛船的電力供應。他早算準了我會幹什麽,并且迅速封殺,不給我留任何機會。

我只站了幾秒鐘,就轉身走了。頭上的傷越來越疼,我能感覺到鮮血一滴滴沿着面頰癢癢的滑落。有的滑進脖子裏,黏糊糊的難受;有的直接落下,撞擊地面發出輕微的破碎聲。

我渾渾噩噩往前走,不知道要往哪裏去。我知道一定會被他找到,可我就是不甘,就是不想像個傻子、像頭喪家之犬一樣,站在原地等待他的駕臨。

後來頭實在太暈了,我随便找了間開着的艙門,走了進去。

房間裏伸手不見五指,我走了幾步,撞到什麽堅硬的東西上。伸手摸了摸,依稀辨認出是個大鐵架。我扶着它緩緩向前走了一陣,沿着冰冷的牆壁緩緩滑坐下來,心情茫然而難過。

周圍是那樣黑暗而安靜,我的頭很疼很暈,之前在房間又一直沒睡,現在眼皮都睜不開了。我把臉靠在冷硬的牆壁上,心想就睡幾分鐘。誰知眼睛一閉,就沒了知覺。

“嘩——”又是一聲沉悶的響聲,我身子一震,猛的驚醒。

我睜開眼,視野一片明亮。

電力供應恢複了。

這意味着……他登艦了。

周圍還是很安靜,我握緊槍,滿手的汗。

觸目所及,竟然是連續十多個同樣高大的金屬架,每個上面都放滿銀色的金屬箱子,足足堆到天花板上。這裏應該是飛船的儲物間。

我就坐在進門右側金屬架和牆壁中間,狹長走道的盡頭。腳邊地面有幾滴濕紅的血跡沒幹,這說明我只昏過去一小會兒。

我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屈服令人恥辱、再抵抗又很愚蠢,我騎虎難下。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腳步聲。清晰、沉穩,一步步靠近。

我屏住呼吸,極緩慢的把自己挪到金屬架後,悄無聲息的站起來,只露出一雙眼睛看着門口。

從我的角度,首先看到的黑色光亮的長靴踏進來,然後是兩條筆直的長腿和窄瘦的腰身。一個挺拔的男人,手插在褲兜裏,在門口站定。

我緊張極了,用力擦了擦眼眶上的血,讓自己看得更清楚。

是他嗎?

男人戴着頂扁平的深灰色軍帽、穿淺灰色軍裝。他的膚色在燈下顯得有些蒼白,眼眸深邃、鼻梁挺拔,嘴唇薄紅,看起來非常俊美、幹淨、細致。

五官中最出衆的,是那雙線條柔和的眼睛。烏黑的眼珠像是蒙上了一層氤氲的霧氣,顯得非常清冷。

是他嗎?

應該不是他。我松了口氣。

雖然我一直沒見過那個男人的真容,但我記得他的眼睛是金黃色的,眼前的男人卻是黑發黑眸。而且這人長相清秀,實在不像我接觸過的那個男人——他是那樣強勢、沉穩,在我的想象中,他應該有麥色的皮膚、淩厲的五官,冷漠迫人的氣質。而不是像眼前的男人,英秀俊美,甚至蒼白得有些陰冷。

我想他一定是跟随指揮官的軍官。

他原本雙目直視前方,像是察覺到我的偷窺,忽然轉頭。我立刻縮回架子後,屏住呼吸。

過了一會兒,就聽到他朝我的方向走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拼命忍耐着等待着,直到看到架子旁露出了他銀色的肩章——我用最快的速度沖出去,槍口對準了他。

我一點也不喜歡這種感覺——用殺人武器對着另一個人,可我沒有其他辦法。

他站在離我四五步遠的地方,手還插在褲兜裏,靜靜看着我,似乎并不驚訝我的出現。比起他,我顯得緊張很多,呼吸非常急促,握槍的手也有些發抖。

“別動,別出聲。”我小聲說。

他果然沒動,也沒出聲,只沉默的注視着我。

我稍微松了口氣。隔近了,我将他看得更清楚。帽檐壓得很低,短短的黑色發梢緊貼着鬓角和耳朵。他的臉不長也不方,輪廓均勻柔潤,下巴的線條卻很硬朗。五官的确俊美,但并不顯得女氣,只讓人覺得清俊、利落。

“指揮官登艦了嗎?”我問他。

這回他點了點頭。雖然是意料中的答案,我還是心頭一沉。

“對不起,我不想傷害你。按我說的做,就會沒事。”我盡量控制自己的聲音,讓它聽起來平靜而穩定,“你把手放在腦後,轉身,我們去醫務室。”

可他身子沒動,目光停在我額頭上,竟然從口袋裏掏出塊雪白的手帕,遞給我。

我這才想起自己的頭還破着,現在的模樣可能相當狼狽凄慘。難怪他遞手帕給我——沒想到這個陌生男人還挺溫柔的。

“謝謝……不用。”我條件反射的說,立刻又想,都什麽時候了,我還跟人道謝。

誰知道他忽然上前一步,就把手帕摁在了我的額頭上。

柔軟而冰涼的布料摁在傷處,有點痛,但是觸感很舒服。我騰出一只手接過手帕自己摁住,然後側頭避開他的觸碰,說:“這樣就行了,你不要再亂動。”

他忽然笑了。

那原本毫無感情的眸光,變得若有所思。薄薄的唇角,露出淺淺的笑。而冷漠得近乎蒼白的清秀容顏,仿佛也因為這一點點笑容,生出鮮活璀璨的顏色。

我怔住了。

因為順着他的雙眼,我看到了他右側額頭,那裏有一塊淡淡的淤青。而他垂在身側的手上,帶着雪白的手套。現在手套上沾着一絲我的血跡,紅白相稱,有些刺目。

我只覺得胸口一堵。怎麽可能?他的眼睛,不是金黃色的嗎?可是手套、還有臉頰被我踢傷的淤青……

“還跑嗎?”

清清冷冷的語氣,嗓音清潤幹淨,就像細細的水流淌過耳際。

可這熟悉的聲音,于我無疑是晴天霹靂。

真的是他。

看着他清冷的容顏,我腦子裏浮現的第一個畫面,竟然是我倆瘋狂糾纏的身軀。耳邊仿佛又聽到那一晚,他沉悶的低哼,我急促的喘息。

我覺得一陣惡心,下意識就要舉槍瞄準他的腦袋。我不是想殺他,我也殺不了他,可此刻似乎只有這個動作,才有安全感,才能保護我不受他侵犯。

然而我發現了一件更恐怖的事。

我動不了。

我的手僵在半空,動不了。

不是麻了,也不是脫力了,我的手臂像是被什麽無形的東西纏住,我拼命掙紮,卻只能劇烈顫動,不能挪動半分。

我被這詭異的事實驚呆了,慌張擡眸看着他,卻見他的目光平靜溫和,全無異樣。

“怎麽會這樣?”我顫聲問。

他沒答,只是上前一步。

“啊!”我一聲尖叫。因為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我竟然全身自動倒退,一下子撞在牆面上,就像被人往後推了一把。我的身體和四肢都還有清楚的知覺,但是被什麽緊扣在牆面上,完全動不了。

可是他根本沒有伸手!他只是看着我,眸色清冷。

但直覺告訴我,就是他幹的。

“你做了什麽?”我問他。

他微微一笑,在我面前站定。

他先取走了槍,然後拿走了我手裏的帕子,竟然開始一點點沾染我額頭的鮮血。因為隔得很近,他的氣息噴在我額頭上,軟軟的,又癢癢的,我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他到底怎麽做到的?太可怕了。難道是某種隐形武器?

想到這裏,我腦子一個激靈,忽然冒出某個名詞:“精神力”。

在莫普為我導入的資料信息裏,有精神力這個詞,但沒有詳細資料。似乎在斯坦星,又極稀少的人,能夠駕馭精神力量——他們的腦電波能與星球磁場達成罕見的共振,之後形成無形的粒子流,不動手就能完成某些動作。

難道他就是其中之一?

這時,他的手忽然停在我額頭不動了。我不知道他想幹什麽,一擡頭,卻看到他盯着我,清冷而陰郁的眼眸,非常的……專注?

我的心跳忽然加快,然後就看到他俯下了頭。

他重重吻住了我。

遙遠而熟悉的微涼氣息,充斥着我的口腔,冰冷有力的舌頭堅決的撬開我的唇。與斯文的容貌相反,他的舔舐和吮吸相當強勢兇猛,纏着我的舌頭不放。我拼命搖頭想要避開,可他将我的頭緊壓在牆上,根本不能動彈半分。我又不敢咬他,怕激怒他,一切來得更快。

他越吻越深,越吻越用力,我都有些窒息了,身體莫名發熱。緊接着他整個身體都壓上來,我被他緊扣在懷裏,全身都貼在一起。很快,我就感覺到那灼熱硬物抵着腰,不由得全身一僵。

然而他只是壓着我,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過了很久,他才松開我,臉依舊停在很近的地方,原本平靜的眸色,此時暗沉一片。就算我的經驗少得可憐,也看得出他眼中洶湧的情欲。

“安分做我的女人,別再惹麻煩。”他盯着我,嗓音低啞,語氣倨傲。

我還微喘着,也許是因為剛才缺氧,腦子也昏沉沉的。羞恥、恐懼、厭惡、無助……諸多情緒襲上心頭,壓得我喘不過起來。

但聽到他的話,我再難受,也不能保持沉默。雖然他很可能不會聽我說什麽。

我看着他的眼睛:“我知道,當時你對我做的事,是出于無奈,你是有苦衷的。而你現在要娶我,是出于獸族的忠貞習慣。”

他眸中閃過一絲訝異,但沒有說話。

我繼續說:“你有沒有想過,忠貞要以愛情為前提才有意義。你不需要對一具肉體忠貞,你完全可以去另找一個更适合你的女人,你們真心相愛,才是真正的忠貞。現在這樣勉強,你我都不會……啊!”

我驚呼一聲,因為他忽然将我打橫抱起,臉色冷漠的往外走。

我吃不準他在想什麽,心裏惴惴的。臉貼着冰涼的軍裝布料,我甚至聽到了沉穩有力的心跳聲。這種感覺令人相當不适。

他始終沉默直視前方,到門口的時候,才垂眸看我一眼,淡淡的說:“我拒絕換人。”

☆、5.打包帶走

走道裏的燈柔和而明亮,像潔白細薄的紗帳在頭頂無聲浮動。

他的臉就在很近的上方,英俊、白皙、冷漠。他的手非常有力,也很穩,蒼白修長的手指扣在我的膝蓋上,令我連大腿根都是癢的。

我的腦子裏一片空白。

他一直走到機庫,我這才看到原本空蕩蕩的跑道上,停着架銀灰色的飛機,體積比直升機略大,機身寬敞,雙翼短而厚。機艙的門已經打開,他抱着我踏上去,把我放在緊靠艙壁、沒有靠背的椅子上,替我扣好安全帶。

我看了看周圍,立刻吃了一驚——莫普就躺在後方的地上,雙眼依然是閉着的。

“他還好嗎?”我低聲問。

“需要修理。”非常平靜的聲音。

我就不再說話了。

“指揮官,是否可以返回母艦?”前方駕駛艙傳來洪亮的聲音,一個軍裝男人坐在那裏,側臉俊朗,是人類。

“可以。”身邊的男人答道,“走專屬通道。”

“是。”

艙門緩緩放下,“咯噔”一聲合攏,然後機身就開始輕微的震動。我擡頭看着前方,透過厚厚的玻璃罩,筆直狹窄的黑色跑道延伸得非常遠,但能看見盡頭——它像一塊懸空的木板,禿禿的伸入幽黑太空。

我抓緊椅子的扶手,手心沁出了一點汗。

“害怕?”耳邊忽然響起他低沉的聲音。

“沒有……啊!”

我完全沒想到自己會失控尖叫,簡直就像動物被毆打時發出的尖細凄厲的聲音。因為飛機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突然加速,我就像坐過山車一樣,被慣性重重甩向身後艙壁,眼前的一切變成銀白色的光影轉瞬即逝。再定睛一看,面前已是黑幕一樣無邊無際的太空,我們沖了出來。

我不由自主深呼吸,心髒狂跳不已,臉也有點發熱,,下意識看他一眼,卻注意到他的手臂不知何時擡了起來。

他的手墊在了我的後背。

難怪剛才我撞到艙壁卻是軟的,一點也不痛。

我沒說話,偏轉目光繼續看前方,他的手一直停着沒動,令我不得不僵直身體,避免與他的觸碰。

飛機開得很穩,機艙裏靜悄悄的。無數星球如同深黑水面上波光點點,在機身兩側安靜掩映。我看着這令人窒息的美景,只覺得茫然。

忽然,前方視野裏,出現一艘橢圓形黑色飛船的輪廓,跟“天使號”看起來相差無幾。只不過天使號是粉紅色的——多麽滲人而違和的顏色。

那飛船越來越近,然後是第二艘、第三艘……我至少看到了十艘同樣的飛船。還有一些跟我們乘坐的飛機差不多的小飛機,密密麻麻點綴在那些飛船旁邊,看起來就像大象腳下的蟻群。

這是……一支艦隊?

他的艦隊?

我再次抓緊了椅子扶手。

我們就像一滴水落入大海,駛入了艦隊陣營中。隔近了我才發覺,他們都是靜止的,只有我們在航行——他們在等待指揮官。

這一次我們沒有進入機庫甲板,而是飛船中部的一個地方,那裏伸出一塊橢圓形的黑色金屬罩,當我們緩緩靠近時,艙門恰好對接上。

他說的“專屬通道”,看來就是這個。不過我有點疑惑,他有這麽多人馬,之前怎麽只派一個莫普看守我?

也許他沒想到我敢逃,也許他認為我不值得動用兵力看守。不過現在我被他帶回老巢,不可能再逃走了。

艙門打開,他解開自己的安全帶,然後解開我的。我冷冷的說:“我自己能走……”

已經被他抱了起來。

面前是一條陰暗狹窄的走道,沒有開燈,也沒有人。當我們走進去時,身後的艙門立刻關上了。

他抱着我在一片黑漆漆中往前走,過了一會兒,拐了個彎,他停下腳步,原本摟着我肩膀的手忽然松開。我感覺到身子一輕,吓了一跳,條件反射抓緊他的軍裝。

他的手幾乎是立刻回到我肩膀上,有力的抱緊。

這時“噔”一聲輕響,柔和的光線出現在視野裏,我擡頭,原來是一個寬敞的房間——我明白過來,剛才他只是騰出一只手開門。

這多少令我有些尴尬。

他一直走到沙發旁才放下我,然後自己站着,低頭伸手整理衣領——剛才被我扯歪了。

從我的角度往上看,他的側臉顯得秀氣而幹淨,眉目疏朗分明。黑色的睫毛微垂着,眼珠澄澈清亮,看起來不像之前那樣戾氣淩人。

我只看了他一眼,就低頭盯着地面。

沒想到他忽然轉身,不發一言走了出去。

我緊張的等了一會兒,也沒聽到動靜,似乎已經走遠了。我松了口氣,四處看了看,房間的布置很簡單——一張幹淨雪白的大床,黑色皮沙發,方方正正的辦公桌,灰色金屬衣櫃,還有個洗手間。這裏跟飛船內壁一樣,都鋪滿薄薄的暗灰色金屬,色調冷硬、簡潔。

我窩在沙發裏發呆,過了一會兒,忽然聽到門外走道傳來輕盈敏捷的腳步聲。我有些疑惑——是誰?

肯定不是他,他的腳步聲沉穩清晰,不是這種聲音……我忽然反應過來,什麽時候我連他的腳步聲都能分辨了?

也許是印象太深。

一個熟悉的窄瘦修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橙紅的圓眼睛閃閃發亮。

“莫普?你沒事了?”我沒想到他這麽快就“修”好了,心裏有點愧疚。

“不,小姐。”他裂開嘴笑了,“我是莫林,莫普的兄弟,指揮官的管家兼家庭醫生,他讓我來給您醫治傷口。”

我一愣,他已經大踏步走進來,手裏還提着個金屬箱子。他在我面前站定,沖我歪着腦袋,顯得很好奇——其實他不會有明顯表情和目光,但是他誇張的肢體語言,清晰的表達出情緒。

“聽說您放倒了莫普?”他把箱子放在地上,忽然單膝下跪,朝我伸出右手,頭仰得很高,“一個戰鬥力接近0的純種人類女人,放倒了武裝機器人衛隊長莫普?還砸斷了指揮官的腿骨?老天!幸運女神賜給指揮官一個多麽強大的未婚妻!小姐,我是否有幸與您握手?”

雖然長得一模一樣,比起莫普的嚴謹沉穩,他顯得……異樣的熱情。

我遲疑的朝他伸手。

他的金屬指尖剛與我相觸,忽然“啊”了一聲,閃電般縮回手,身體還抖了一下,好像很怕的樣子。

“差點忘了!如果被那個占有欲超強的家夥知道,我握過你的手,搞不好下個月我就被發配前線了。”他學人類一樣大口喘着氣,打開身旁的箱子,“還是先醫治傷口吧,小姐,請躺下,讓我看看額頭。”

因為莫普的原因,我對機器人的印象不壞,而且他還是在給我療傷。

我聽話的躺下,他細長的五指十分輕靈的在我額頭活動起來。我忍不住問:“你說……占有欲超強的‘家夥’?”

他把手指放在嘴邊:“噓!千萬不要告訴指揮官我在他背後說壞話。”

他繼續忙碌着,嘴裏喋喋不休:“……只是因為不想別的男人踏上專屬您的飛船,就只留下老實的莫普護送您。結果差點讓您走失。無比英明的指揮官,也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啊……”

我完全沒想到……是這樣的原因,下意識接口:“他怎麽不派女兵?”話一出口又覺得後悔,為什麽我要參與讨論“派誰看守我”的問題?

莫林歪着頭看着我:“噢,他一心一意要向未婚妻表達忠貞,怎麽會讓別的女人靠近?艦隊的女兵本來就不多,四年前就全被無情的調走了。”

我頓時無話可說。

過了一會兒,他合上金屬箱,囑咐了我諸多事項,然後去了趟浴室,離開時對我說:“熱水已經放好了,您應該放松一下。指揮官在處理軍務,可能會很晚回來。”

我也覺得渾身黏糊糊不舒服,可根本沒有換洗衣服。我走到衣櫃前,打開一看,孤零零挂着幾套跟主人一樣刻板清冷的軍裝。我又打開另一個衣櫃,這下呆住了。

裙子,滿滿的塞的全是裙子。紅的、綠的、黃的、藍的、白的;絲的、棉的、綢的、亞麻的……統統是緊身高腰、蕾絲裙邊、背後蝴蝶結,跟我身上的一模一樣。

他……很喜歡這個款式?

不知道為什麽,這樣單調的重複,讓我心裏有點發毛。

但應該是我敏感了。他是軍人,自己衣櫃了除了軍裝什麽都沒有。很可能他是貪圖方便,一個款式直接買了幾十條。

我找出條棉質柔軟的白色裙子,當成睡衣。

我快速洗了個澡,确實如莫林所說,舒服了很多。又吃了莫林留下的藥,很快感覺昏昏欲睡。

可我很怕睡着的時候被侵犯,努力強撐着。過了半個小時,他還是沒回來。我堅持不住了,爬上床睡覺——甕中之鼈,睡哪裏都沒差,無謂委屈自己。

因為始終提心吊膽,我睡得迷迷糊糊,依稀又聽到那沉穩的腳步聲,仿佛就在耳際。

我立刻驚醒了,睜開眼,剛好看到他關上門走進來。

他雙手插在褲兜裏,人站得筆直,挺拔的軍裝仿佛也沾染上窗外黑色宇宙的清冷氣息。因為膚色很白皙,烏黑的眉眼格外醒目。

他看我一眼,走到沙發旁,摘下手套搭在扶手上,就走進浴室,關上了門。

我坐了起來。既然他已經看到我醒了,我無論如何也不能躺在床上,好像在等他臨幸。

淅淅瀝瀝的水聲隐約傳來,我看到自己微紅的十指緊抓薄薄的被子。我想這一切終于無可避免,我有點難過,可好像也沒有之前那麽難過了。我害怕即将發生的事,可又想一切早點發生早點結束。

我陷入徒勞的焦躁和糾結,這時水聲忽然停了,過了幾秒種,浴室的門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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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零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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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