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小劇場——藍白H (5)

是更加失控,在她面前變成了獸,混亂的大腦裏,竟然有就此毀滅她的沖動。

可她卻把那雙柔軟的小手,貼上了他的胸膛,輕輕安撫。一如這四年來,每當他想起她,她是那麽恬靜、溫柔的獨坐于水邊。而此刻,她臣服在他懷裏,嬌喘吟吟。

忽然就感到了滿足。鄭重的向她道歉,鄭重的向她許下承諾:“四年後,我來接你。”

這是他的求婚,但她好像沒有聽懂,只是呆呆的點頭。

其實他一點也不想等,但她的背景資料裏,寫着這樣一段話:“能夠進入k大金融系,是我最大的願望。現在這個願望實現了。”

他尊重任何人的理想,當然也包括妻子。所以這一等,就是四年,耐着性子等她大學畢業。況且這樣的學歷,也能讓她得到更多斯坦人的敬仰。并且符合地球的婚姻法——他身為丈夫,理應顧全大局,并且克制。

只是欲望這種東西,一旦食髓知味,寂靜長夜,從此變得難熬。更何況是對于一個成年的半獸?

只能反複翻看她的照片,她的衛星視頻,忍耐,再忍耐。

四年光陰,她出落得更加豐滿剔透。而他也立下赫赫戰功,他想她會為他感到驕傲

當這個念頭湧進腦海時,他有片刻的訝異。

因為在此之前,他只偶爾想過,或許母親會為他感到驕傲。

為什麽現在卻想起了她?

當她終于翩翩而至,婚前的相處卻并不融洽。她的身體明明很喜歡他的觸碰,她卻指着他的鼻子,罵他“畜生”、“禽獸”。

他真的非常生氣,因為這樣的用詞,讓他感覺母親也受到了侮辱。

他不允許任何人侮辱自己的母親。

他的第一個念頭,是把她綁起來,狠狠的進入,讓她牢記觸怒他的後果,讓她從此不敢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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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女人,身為軍人的妻子,她理應溫順,理應在他懷裏輾轉承歡。他是她的天,他是她的主宰。而不是現在這樣,她像一只刺猬縮在床上,暴怒的目光紮得他皮膚微痛。

可看着她眼眶的淚水,他居然毫無預兆的軟了下來,熾烈的欲望,渀佛被一盆冷水無聲澆滅。

離開她的飛船後,他坐在空無一人的指揮中心,想了很久。他想她應該只是口不擇言,她說的話其實有些道理。

而且她今天生氣的樣子也很美。那紅撲撲的臉蛋,那緊抿的豔紅唇角,那攥緊的粉嫩的拳頭……

他忍不住笑了。

她像一位公主,高傲的、憤怒的、委屈的公主。

他的公主。

事實證明,一旦他上心的事,從小到大,能都做得很好——包括追逐她的心。而這個過程中,他也隐隐約約感覺到,她并不像她說的那樣讨厭他。當他不經意的擁抱時,她會臉紅無措;當他負傷卧床時,她會目露憐惜,并且情緒不高。

這表示她是一個容易心軟的女人,還是她已經動了心?

華遙第一次主動吻他,是在索夫坦小行星。彼時夕陽靜好,鸀草如茵。她和莫林、莫普跟一群鬓絨幼犬嬉笑玩鬧,笑靥在陽光下宛如最璀璨的恒星。

而他獨坐在遠處,并不覺得孤單。因為他盯着她優美、飽滿的身軀,腦海中自然浮現出她脫掉衣服的嬌體,于是她的一舉一動,都變得妙趣橫生。

她卻忽然走近,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指尖也在顫抖。

然後一低頭,一啄就走。

唇上只有一丁點殘留的溫存,他卻清晰的感覺到心跳加快。

是時候了!他心頭油然生出艱難苦戰終于告捷的欣慰感。淡淡的喜悅萦繞心頭,不知不覺,越來越濃。

只是日後回想兩人的追求之路,不僅華遙頻頻失笑,連他也會莞爾。兩人是有多青澀、多期待?才會無師自通,發明出那麽多,半做不做,半入不入的法子。以為淺嘗即止,其實是飲鸩止渴,欲望越積越深,終于同時爆發,一發不可收拾。

然而磨難,總是伴随甜蜜而至。

當穆弦看着炸彈在她腳下爆炸,看着她在他的精神力包裹中,依舊被沖擊得失去意識——瀕臨昏迷的穆弦,腦海中陡然閃過一個念頭:原來,他并沒有帶給她安穩的生活。

原來跟着他,跟着風口浪尖的他,她注定一直在吃苦。肯亞的叛亂,雇傭軍的侵犯,還有現在,他甚至不确定,能否護住她周全。

他并不是守護她的王子,而是公主一直默默的、毫無怨言的跟随着他。哪怕在他幾欲瘋癫沉淪于幻覺的時候,也能聽到她溫柔的說:穆弦,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愧疚從此深深紮根于心窩。只是她的這份心意,身為男人,要怎麽呵護,才足夠?

結婚典禮上,他的誓詞,聽說感動了整個斯坦的女性。也感動了她——她總喜歡把那天的錄音,一遍遍的放,聽着聽着,笑意就止不住。

可他沒有告訴她,從虛拟空間醒過來的第一天開始,他就在默默的想結婚誓詞——她即将成為他的合法所有,這對他實在意義深重。甚至連那句“山無棱”,其實都是他從中國古詩詞中摘錄,被莫林抄走的。只是地球人的比喻太誇張太肉麻,雖然用了,也不想在她面前承認。

他以為自己能信守諾言,他以為苦難就此結束,他們會幸福一生。

可等待他們的,居然是國仇家恨,生離死別。

之後很長很長的時間,他只有很模糊的意識。他看不到,也聽不到,他被包裹在無盡的黑暗裏,沒有開始,也沒有盡頭。他能感覺到,總有些憤怒的、痛恨的、悲痛的情緒,包圍着自己。那些情緒裏,夾雜着熟悉的精神力,斯坦人的精神力。

于是他就感覺到了痛。深深的,足以将他壓垮的,斯坦人的痛。這痛經年累月,深沉如海。他們恨,恨一個叫做華遙的女人,恨她毀掉了斯坦星的未來。

是她,真的是她?

哪怕那一天,她把他從精神力網拖出來,她當着他的面殺死莫林,他都不願意相信——她一定是身不由己。

可也許,真的是她吧。

一切的一切,只是時光族的計劃,只是騙局,讓他沉溺,讓斯坦滅族。可為什麽,還是這麽思念她呢?

意識開始在清晰和混沌間反複,思念比黑暗更讓他沉溺。慢慢的,想起了很多事。那些跟她有關的事,不僅沒有随着時間推移而磨滅,反而因為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變得愈發清晰,歷歷在目。

想起她的笑,想起她的哭。想起她的溫柔體貼,想起她用精神力光波,與自己殊死搏鬥……

其實任何事發生前,都有一個預兆吧。

譬如她的背叛,譬如他們的分離。

他還清楚記得,跟她結婚那一天,兩人站在玉山的頂端,她期盼而緊張的望着他,遲疑的說:“萬一激發不出光芒也不要緊吧……”

他當時信心滿滿,以他的精神力,怎麽會沒有光?他們的婚禮,怎麽會得不到真神的祝福?

可是,真的沒有。

淡藍的精神力灌注于玉山,卻得不到半點回應。暗暗的把精神力加重,他猜想玉山內部,可能都被震碎。

可還是沒有。沒有光,也沒有祝福。

剛想放棄,一擡眸,就望見她緊張的臉。雖然他不相信傳說,可是怎麽能讓她失望?

于是就制造了光。

龐大精神力的幻象,籠罩整個帝都。只為博她一笑,帝都為之傾倒。

卻只有他能看到,璀璨的幻象後,帝都上空平靜而蒼涼。

再後來的後來,等待就成了習慣,斯坦人的悲哀和憤怒,也只能換來他的漠然。

只是時間實在太長,太長。他等了太久,太久。久到黑暗開始讓他驚恐,孤獨開始讓他想要流淚。

可還是沒有盡頭。不能死,也不能活。只能混沌的游離于一團黑暗中,像孤魂,也像喪狗。

慢慢的,也就不再思念她了。她是否騙自己,是否愛過自己,也變得不重要了。

只是每當黑暗開始吞噬意志的時候,每當精神力渙散的時候,總是有點不甘心,總是忍不住。

忍不住渾渾噩噩的想,反反複複的想。

華遙,我親愛的妻子,華遙。

如果曾經有過光,我們是不是,就不會分離?

如果曾經有過光,我是不是就不會在黑暗中禁锢千萬年?

而現在,我的妻子,你在哪裏?

我視若珍寶的妻子,當我在黑暗中哭泣時,當我艱難的細數無盡的光陰時,你在哪一年,哪一天,哪顆星球,哪一片大陸?

你是否跟我一樣被痛苦折磨,是否還記得我為你制造的幸福的光?

華遙,我心愛的華遙,如果曾經有過真正的光,我們是不是,就不會分離?

☆、73章

天空陰霾,雲層厚重。

身旁的穆弦還睡得很沉,短發蓬松,臉色白淨,睫毛又長又黑,像個孩子。

我拿開他放在腰上的手,起身下床。泡了杯熱茶,打開電腦想查看投資賬戶收益。開機畫面蹦出一個潔白朦胧的數字:“164”。

距離斯坦星毀滅,還有164天。

“回床上。”低沉的嗓音,帶着早起的沙啞。穆弦已經醒了,雙手枕在腦後,沉黑目光緊鎖住我。

我關掉電腦畫面,起身走過去。他長臂一拉,把我拽進懷裏。

“想要什麽礀勢?”他輕咬着我的耳朵。

“莫林莫普過半小時就來叫我們了。”我覺得這個問題顯而易見,“時間不夠,做不完啊。”

“我可以快一點。”他的嗓音似乎更啞了點。

二十分鐘後。

我趴在床上,全身酥~軟不想動。

事實證明,他不止快了一點。時間縮短為半小時,于是單位時間裏的強度……

此刻,他還趴在我背後,沿着腰往下舔。

“快去洗澡!”我悶悶的說。

“嗯。”他這才松開我,低沉的嗓音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

等他洗完出來,我經過深思熟慮,覺得還是今天這樣做更好。雖然當時累一點,但是時間大大縮短,不用在床上耗幾個小時。

于是給他穿襯衣的時候,我說:“以後我們都像今天這樣好不好?嗯……快一點,效率更高?”

他的眼神就變得有些異樣:“你喜歡這樣?”

我當然不能說,不想在床上浪費時間,答道:“嗯,我喜歡。”

“好。”他低眸望着我。

我沒想到他這麽輕易就答應,不由得心頭一喜,剛給他扣好長褲的扣子,就聽到他略啞的嗓音傳來:“我可以一整晚都這麽快。”

我一愣:“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要的是時間短,不是頻率快啊!

他眸中閃過淡淡笑意,拿起軍裝外套披上,走向門口:“一會兒我來接你。”

看着他的笑容,我有點懷疑:他故意的吧?

對,一定是這樣。他早就看穿我的企圖了,故意曲解,吓唬我呢!

我心頭一甜,甜得想笑。誰知嘴剛咧開,門口的他忽然轉身,面色溫和,嗓音低沉:“華遙,今晚我們就開始。”

我頓時一僵,難道他是認真的……

可他已經關門走了。

房間恢複空寂,少了他,似乎就少了某種缱绻的溫度。

我想起剛剛的對話,居然走了神。過了一陣,才察覺自己嘴角帶笑呆坐着。

我重新打開電腦,那個白蒙蒙的數字“164”又跳了出來。我的心微微一沉,再也笑不出來。

距離斯坦星毀滅,還有164天。

距離穆弦上一次死亡,還有164天。

耳邊渀佛又響起顧憫的話:“如果歷史不可改變,你就盡量讓自己愛的人,在活着的時候,過得更好。”

如果歷史不可改變……

我感覺到心髒處緩緩的,重重的抽了一下。

歷史上,兩次,超能時代在那一天開啓,而穆弦,兩次都死在那一天。

我深呼吸,長長的吐出口氣,壓下心頭的鈍痛。

兩世的事,我已經詳詳細細告訴穆弦。他沒說什麽,但以他的聰明敏銳,是否也察覺到了,歷史也許根本無法改變?兜兜轉轉,總是會繞回原點?

這幾天,他為了斯坦星遷徙的事,殚精竭慮,但是只要一有時間,就會寸步不離陪着我,極盡癡纏——是不是因為我們也許,只剩下了164天?

不,我不會就這麽放棄。

而且有一件事,一定會改變。

那就是這一次,我會一直跟他站在一起,一起努力,直到死去。

不管我們死在哪一天。

***

一個小時後,穆弦麾下三支艦隊,龐大的艦隊群,全部抵達斯坦星近地軌道、帝都正上方。我跟他乘坐一艘戰機,直接降落在皇宮中。

皇宮依舊優美而安靜,典雅聖潔。正中的毓山,這個時候還沒有被穆弦雕刻,通透一大塊,連綿匍匐在草地上。

我倆看到毓山,都有片刻怔忪。

然後不約而同,将手握得更緊。

穆弦早就向皇帝提出了緊急觐見的請求,所以我們一抵達,就來見皇帝。

雖然穆弦手握重兵,但整個星球的遷徙牽涉太廣,對斯坦國來說傷筋動骨,靠他一人之力不可能實現。莫普大致計算過工作量,即使舉國上下同心協力,也只能勉強趕在死亡期限前完成。

所以必須過皇帝這一關。

之前我跟穆弦商量的計策,是向皇帝表露我時光族的身份,并且預告将來會有一場毀滅性的災難。

只是想起皇帝曾今的趕盡殺絕,我有些遲疑:“他會相信嗎?”

穆弦神色疏淡:“會。”

他說會,我就信。

燈火明亮,宮殿幽深。

長長的大理石鋪就的通道,宮廷侍衛沉默矗立着。皇帝就坐在最深處,望着我們微笑。

“有什麽變故?”他開門見山。

穆弦靜靜望着他:“父親,斯坦星即将毀滅。”

聽完穆弦的簡要敘述,皇帝眼中閃過驚訝、懷疑、沉思的複雜神色。最後,歸于幽深的沉寂。

他看向我,目光銳利難辨:“你是時光族?”

我點頭,手中白光乍現,制造出幻象。

其實也不能算幻象,那屬于我的記憶——恒星黑子的異常爆發、斯坦星生靈塗炭、黑暗中流浪的星球,還有千萬年後,那個死氣沉沉的宇宙。

看完這一切,皇帝的神色變得更凝重,看着我問:“為什麽現在才提出來?”

“我受傷了。”我答道,“我在時空旅行中受傷,最近才恢複記憶。”

皇帝沉默不語。

“父親。”穆弦開口,“時間緊迫,請立刻下達最高警戒令。”

最高警戒令,意味着國家進入緊急狀态,皇帝可以一言九鼎國事,無需經過議會。

皇帝沉聲答道:“諾爾,華遙,這件事實在太嚴重,我需要立刻召集科學院和首相讨論,你們列席參加。”

他神色堅毅、語氣果斷,我不由得點點頭。轉頭一看穆弦,他神色淡淡的,眼中就像籠了層薄霧,看不清裏頭的情緒。

但我熟知這個表情,表示他并不滿意皇帝的話。

一個小時後,我明白穆弦為什麽會不滿意了。

十餘名科學家來到了宮廷中,與我們同桌而坐;首相、國防部長和財政部長也緊急趕來。聽到我們的敘述,大家都很震驚。

首先發言的是白發蒼蒼的科學院院長,聲如洪鐘、神色威嚴:“陛下,最近恒星黑子爆發的确頻繁,但按照我們的精确計算,恒星會在一百年內發生紅巨變的幾率,是二十萬分之一。這個概率不會錯。”

財務部長是一位中年女性,立刻接口:“院長,您的意思是,紅巨變不太可能發生?斯坦不可能毀滅?”

院長搖頭:“不,有可能,只是可能性微乎其微。”

這時其他科學家也紛紛說話。大部分認為不可能,也有一兩個提出來,盡管可能性很小,但如果發生,後果将如我說的那樣嚴重。

“難道要因為二十萬分之一的幾率,放棄我們的星球?”中年首相說話了,目光銳利、言辭暗藏鋒芒,“另外,華遙小姐是如何受傷失憶的?我能知道嗎?”

我越聽越亂,剛要開口,國防部長卻先說話,聲音沉毅:“我相信諾爾殿下的判斷,我們應該立刻開始遷徙工作,國防部會全力支持。”他是位五十餘歲的上将,也是穆弦的挂名上司。這讓我心頭一松——這意味着整個斯坦軍方的表态。

可他一表示支持,其他人立刻議論紛紛,場面重新亂了起來。只有皇帝、穆弦跟我沒說話。我擡頭望去,皇帝目光極為認真的看着桌旁衆人,顯然正在仔細咀嚼每個人的意見。穆弦誰也沒看,清冷着一張臉,神色淡淡的。我覺得他好像有點動怒了。

沉思片刻,我站了起來:“我想說幾句話。”大家頓時一靜,争論聲間歇,都擡頭看着我,目光各不相同,但都同樣銳利。

而我不用低頭,都能感覺到穆弦灼灼的目光停在臉上。

“我跨越三千萬年而來,只為阻止斯坦的滅亡,阻止災難發生。”我緩緩的、真摯的說,“我真的沒有惡意。而且我和諾爾已經是夫妻,我們會生活一輩子,他的祖國,就是我的祖國。”

大家都沒出聲,穆弦也一直盯着我。

“其實我們時光族從不曾插手改變歷史——因為族訓言明,我們只是時空的守護者,不是主宰者。可是我看到無數種族在災難中滅絕,看到巨大黑洞,吞噬掉半個宇宙。太空幾乎沒有星光,生存變成了痛苦。所以我才違背祖訓來到這裏,我是為和平和生存而來。如果我真的有惡意、真的想騙你們,就不會用這樣讓你們難以置信的方式。所以請大家相信我!”說完之後,我深深鞠躬。

大廳裏安安靜靜,我深深彎腰,沒有擡頭。他們的目光,如同針芒在背。

猛的腰間一緊,被人拉着坐下。穆弦正看着我,俊臉清冷,黑眸銳利逼人。衆目睽睽之下,我略有點窘,但還是堅定的望着他。

“說得好。”他平靜而清晰的說,鎖在我腰間的手,無聲收緊。

其他人都沒出聲。

這時皇帝目光深沉的看我一眼,開口了:“你們的意見我都聽到了。現在我希望各位就這件事,給予明确表态。”

我心頭一緊,聽到科學院長第一個開口:“華遙小姐的話令我很感動,請允許我表示敬意。”他摘下帽子,朝我鞠了個躬。看着頭發花白德高望重的老人這樣舉動,我又驚喜又感動,想站起來感謝他,卻被穆弦冷着臉箍得緊緊的,動彈不得。

院長直起身子,又說:“但是科學相信數據和事實,所以我代表科學院,不同意遷徙計劃。”

我完全沒想到他會如此轉折,心一沉。

皇帝點點頭,穆弦面無表情。

然後,毫無懸念的,首相、財政部長表示反對,國防部長表示贊同。我的一番話,并沒有起實質性作用。

最後,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到皇帝身上。我覺得非常糟糕,直覺告訴我,皇帝會否決。畢竟上一次,他就不相信我。

緊張的等待中,皇帝沉思片刻,開口:“諸位,這件事關于帝國存亡,我不能就此否定諾爾的提議。”

我吃了一驚,心生喜悅。

只聽他繼續說:“我決定這麽安排:國防部将安全警戒升級,所有艦隊召回待命;國家安全部負責對所有有關人員,做詳細深入調查;科學院在三天內,提出更詳細的研究報告;諾爾……”他看向我們:“我希望你們能夠提供更加詳細的證據,供我決斷。”

“是。”衆人齊聲答道。唯有我和穆弦沉默不語。

遷徙涉及整個國家的命脈,他的決定聽起來很客觀,也很周全謹慎。可我聽得有點急——一時間太緊迫,這樣調查還是會浪費時日。

但他這麽說,已經是對穆弦的意見足夠重視了,這也許是我們能從他這裏得到的最好結果。我不由得想,從哪裏找證據呢?預言幾件事?我開始仔細回想上一世的事情……

就在這時,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我有證據。”

我驚訝轉頭,穆弦看着皇帝,修長的睫毛仿佛黑色森林,遮住那幽深的眼眸:“父親,我還有證據。但是涉及帝國機密,不便直接展示給諸位,請讓他們退下。我懇切的請求你,看完證據後,再做決斷。”

我跟其他人同樣意外——他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證據?

難道是他在毓裏,還知道了其他事情?

皇帝沒有遲疑,點頭讓其他人都到側廳等候。大門關閉後,穆弦掃一眼兩旁的十來名宮廷侍衛,皇帝淡道:“他們沒事。拿出來吧。”

我的心跳也加快,疑惑的望着穆弦。

穆弦靜默了幾秒鐘,原本平靜的目光,透出森然冷意。

“對不起,父親,一天都不能浪費。”

皇帝神色驟變,我心頭一震,就看到穆弦垂在身側的雙手,藍光一閃而逝。周圍的空氣仿佛水波般陡然一震,那十多名侍衛哼都沒哼一聲,同時歪倒在地上,再無動靜。

我心下駭然。

皇帝的臉色非常難看:“你的精神力已經這麽強了。”我明白過來——皇帝留那些侍衛,只怕也是防着穆弦。可他萬萬料不到,穆弦的精神力早比過去強了無數倍。

“我會送你到荒蕪之地住一段時間,直到災難結束。”穆弦緩緩的說,“如果帝國成功遷徙,你依然是帝國的皇帝。”

皇帝竟然半點不慌,冷冷的說:“諾爾,為什麽你會做這麽異想天開的事,難道你将我送走,外面的大臣就會聽你的?塔瑞、肯亞會聽你的?整個國家的人民,都會聽你的命令遷徙?”

這也正是我擔憂和疑惑的——就算制服皇帝,他也不可能憑借武力,威逼所有官員,威逼數十億人口聽話遷徙。所以我們今天才來勸說皇帝啊!

穆弦到底想幹什麽?

然而穆弦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手中藍光一閃,變成淡淡的薄霧,漂浮向皇帝。皇帝臉上浮現難以置信的、憤怒的神色,随即被藍光籠罩住,雙眼一閉,歪倒在椅子上,看樣子暈了過去。

穆弦靜靜看着整個過程,臉色似乎有點緊繃,黑眸仿佛有什麽湧動着,但最終歸于沉寂。

我看着一屋子倒下的人,心頭極亂:“穆弦,你……”

他目光幽深的看着我,舉起了腕間通訊器:“莫普,送易浦城進來。”

我渾身一震——易浦城?

他打算讓易浦城扮成皇帝?

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難怪與易浦城的協議達成後,還把他帶回了帝都。

當然,易浦城這麽合作,并不完全是因為被穆弦的精神力所制——我們給了他一大筆錢和将來的分紅承諾,他就變得十分合作了。

而我們手上的錢,一方面是穆弦以軍費周轉名義,從帝都銀行獲得的貸款;另一方面是投資所得——歷史重來一次,我怎麽會錯過找個機會,早就讓莫林把錢全部委托給投資機構,狠狠賺了一筆。帝都甚至有傳言,說神秘的投資人,席卷了帝都金融市場一半的財富。

不過即将發生災難的事,穆弦并沒有對易浦城說。

可是……

囚禁皇帝、使用易浦城做傀儡……雷厲風行而又兵行險招,還是讓我始料未及。

“別擔心。”像是察覺了我的忐忑,穆弦目光暗沉的望着我,“一切會按照我們的計劃發展。”

我心頭一震,感動、心疼、激蕩交織着,統統湧上心頭。

有他在,我還擔心什麽呢?他想怎麽做,就怎麽做!

十幾分鐘後,易浦城邁着長腿,一臉悠閑的走了進來。看到一地昏迷的侍衛,他好像一點也不驚訝,走到我們面前,瞥一眼皇帝,似笑非笑的說:“有點意思。”

穆弦淡道:“進來沒被發現?”

“當然。”

穆弦點點頭,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紙,遞給他:“之前與你商議的雇傭協議生效。十分鐘後,我叫大臣進來。你頒布這些命令。”

易浦城接過,掃了一眼,目光微變:“斯坦星即将毀滅?真的假的?”

我心情沉重的沉默不語。

他話是問穆弦,目光卻飄到我臉上,顯然是将我的表情盡收眼底,立刻露出震驚神色:“竟然是真的。”這讓我一僵——這狐貍!

“加錢。”易浦城幹脆的說。

穆弦點頭。

這天後來的事很順利。易浦城雖然看起來流~氓又陰狠,僞裝成另一個人竟然像模像樣。也難怪除了穆弦,從沒有人抓住過他。雖然我很不喜歡這個人,但想到人為財死,他應該還是可靠的。

把皇帝秘密運上了戰機,由莫普押運,開往荒蕪之地。穆弦弄醒了侍衛,叫來大臣們。易浦城一副病恹恹卻又睿智的模樣,說穆弦已經給他看了關于帝國命脈的證據,他決定以科學院的名義,向全國民衆公開這個消息,舉國遷徙。

其他的就全按穆弦的意思來:

一、任命穆弦為緊急狀況下,全國艦隊總指揮官,無需皇帝命令,可以動用全部軍隊;

二、大皇子塔瑞率領衆臣,立刻着實遷徙的具體工作。我覺得這個決定很好——遷徙會涉及龐大、繁重的事務性工作,塔瑞很合适。不過穆弦早在幾天前就提過,他已經暗中安排人,監視塔瑞。他說到這一點時,表情很平靜。我想也許是經過上次我被秘密處決的事,他再也不相信塔瑞這個大哥了。

……

當然,大臣也有提出質疑的。首相就說,如果災難不發生,整個斯坦的根基又因為這次的遷徙而動搖,将來如何向國民交代?

這個問題我們沒有提前商量過,我有點緊張的望着易浦城。誰知他面不改色極為誠摯的答道:“這件事由我全權負責。如果我判斷錯誤,一死以謝國民,請大家見證。”

穆弦聽得猛然挑眉,我頓覺無語。其他臣子盡皆動容。

結果易浦城再接再厲:“如果成功,諸位就是拯救斯坦國的功臣。你們的名字會被載入史冊,斯坦人民,我和我的子孫,會永遠銘記和感謝你們!”

臣子們明顯已經被鼓舞和感動了,全部單膝跪下,朝易浦城恭敬行禮:“多謝陛下!”

……

當天,政府各個部門的精英,都被召集到皇宮的議事廳。易浦城神色虛弱的鼓勵了大家一番後,一句“身體不适,諾爾暫代我行使職責。”就回了寝宮。

我也被送回下榻的宮殿中。

我醒來的時候,窗外天際,已經露出了魚肚白。而我身旁的床,還是冰冷而平整的。

雖然早就知道,開始遷徙,意味着他會晝夜辛勞。但他一夜未歸,還是叫我心疼不已。

披上外衣,緩步走入宮殿外的草坪上,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靠坐在躺椅上,一只手搭在扶手上,捏着根煙。而一旁的煙灰缸裏,已經有四五個煙頭。

我微微一怔。

穆弦從不吸煙的。

我走近了,清楚看到他那纖長的手指夾着煙,平平靜靜的吸了幾口。白皙的臉頰在煙霧萦繞中,竟然透出幾分沉寂的落寞。

我忽然覺得心裏有點堵。

不記得在哪本書上看到過,吸煙對大多數男人來說,不是生理需要,而是心理需要。因為壓力、挫敗或者傷害……

那他今天第一次抽煙,是因為壓力太大,還是因為親手囚禁了父親?

他轉頭看到我,目光幽深,已經将煙頭戳熄,伸手将我抱進懷裏。我滿心心疼,可他臉上已經浮現淡淡的笑意。

“對不起,昨晚失約了……”他的臉俯下來,灼熱有力的吻了起來。

“唔……那以後補?”我笑了。

他的聲音也有了笑意:“以後一定補。”

我無聲的抱緊他,任由他冰冷的唇舌肆意流連。

以後,以後。

我們一定會有以後。

☆、74晉江獨家發表,請勿盜文

鎂光燈很亮.坐在我對面的女記者.妝容精致得一朵清豔的花。

“華遙小姐.為什麽選在災難發生前半年.向帝國透露消息?”她的聲音甜美而知性.“有特殊含義?”

我看着她和她背後的攝像機.沉默了一小會兒。

“華小姐?”她試探的問。

“沒有特殊含義。”我淡淡答道.“本來時光族不該于涉其他種族的命運.我只是剛好想起了這件事.不想諾爾難過。所以才說出來。”

我冷漠的态度.成功令她愣住了。

但她反應很快.随即笑道:“華小姐與諾爾殿下果然感情堅定深厚。華小姐也是女人.離你預言的災難日.只有138天了.而你留在帝都.與諾爾殿下同生共死.會害怕緊張嗎?”

我猜她這麽問.只是為了滿足民衆的八卦心。

我還是停頓了一小會兒.答道:“這個問題毫無意義。因為我随時都可以打開時空裂縫離開.不存在你們所面臨的危險。現在留在這裏.只是等諾爾忙完。”

她再次失語。

我問她:“還有問題嗎?我下午約了人。”

莫林送記者們出去後.我站在窗前.看着女記者神色不滿的朝助理說着什麽.一定是覺得我太冷漠太倨傲吧。

不過這就是我要的效果。

對于我的态度.莫林表示過抗議.不明白我為何颠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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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