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你要對我愛上你這件事負全責

遲暮歌看着懷裏迷迷糊糊的小家夥，心情甚是愉快，一直盯着識風看到他手足無措地推開他。

“我……”

遲暮歌的吻堵住了識風剛剛張開的嘴唇。識風皺着眉推開身邊這個像個無賴似的家夥，嫌棄的擦了擦嘴。

“別這麽掃興嘛，寶貝。”

“你說過會把我當作戰士看待的。”

“……我現在又不是将軍了，他說的話在我這裏自然不算數。”

識風緊緊地泯着唇，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氣憤地想要掙脫出來，卻被遲暮歌牢牢按住。

遲暮歌把頭埋在識風的頸窩裏，像一只大型貓科動物一樣磨蹭着他的脖頸，慢慢的開口：

“對于我愛上你這件事，你要負全責。”

遲暮歌輕輕咬了一口識風紅透的耳垂，感受到他瞬間僵直的身體，擡起頭壞笑到：

“并且我不準備接受任何反駁。”

你完蛋了，我喜歡上你了。

識風并沒有遲暮歌想象之中那麽激動，還是皺着眉，想要把他推開。他并不喜歡跟這個人過分的親密，遲暮歌的眼睛裏有一種蠱惑人堕落的力量，危險而誘惑，讓人喪失理智。

生來便是一只孤鳥，需要的就是堅強的翅膀，而不是溫柔的臂彎。愛和信仰都不足以讓我失去對飛行的渴望，你有你的繁華世界，我有我的寂靜蒼穹。

遲暮歌看着低下頭的識風，用溫暖的掌心握住他的手，低沉如磁線的聲音誘惑着他：

“我不是鎖鏈，愛不是囚籠。如果你願意，我希望給你世界上最好的愛，收起那你亂七八糟的借口，你這逃避自己感情的膽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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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暮歌說完，伸手鉗住他的下颚，強迫他擡起臉來。雖然看不見，但識風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落在他臉上的熾熱的目光，他的身體輕輕地戰栗着，像一只受驚的小獸。

遲暮歌輕輕的吻住他褪成灰色的眼眸，熾熱的呼吸讓他的耳朵發燙。

一個精致的草戒指躺在他的手心裏。遲暮歌像模像樣的半跪在地上，牽起識風的手，看起來幼稚地像過家家的小孩子一樣：

“親愛的，你願意跟我結婚嗎？”

“……”

“不說話就是默認。”

“……嗯。”

遲暮歌眯起漂亮的眼睛，一下就把識風撲到了花叢裏，幾只白色的蝴蝶飛了起來，翅膀上帶着清晨的露水，躲進金色的陽光裏。

鼻尖上都是青草和野花清冽的香氣，耳邊是遲暮歌粗重的呼吸。

“不，不要這樣，将軍，現在是白天……”

“誰規定白天就不能做了？還有，不要叫将軍，叫我的名字。”

“……遲暮歌。”

“唔……感覺怪怪的，要不直接喊老公吧。”

“……”

……

這邊是久別重逢情誼深，另一邊白月輝的情況卻不容樂觀，中了攝魂香的白月輝智商低了一大截，總是迷迷糊糊的，經常會把蘇藜當作遲暮歌，完全沒有發現遲暮歌已經不在他們之間了。

蘇藜最近則十分煩躁，那東西已經等得不耐煩了，白月輝還是一副傻乎乎的樣子，自己最近的狀況越來越不穩定，如果強行逼出攝魂香稍有不慎白月輝就會完蛋。

而且蘇藜可以感覺到，那東西對白月輝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

想吃掉的那種興趣。

而白月輝卻依然毫不知情，明天像個傻瓜一樣圍着他轉，偶爾還會走丢，飛行會撞樹，走路就掉坑。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終于可以把自己的翅膀收回去了，從而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無可奈何的蘇藜只好用繩子把他栓起來牽着，外加陰郁的表情讓他看起來像個人販子，所有的客棧都無一例外的把他們關在了外面。

匆忙地趕了一天的路，卻沒有地方可以休息，讓蘇藜窩火，可屋漏偏逢連夜雨，夏天的雨說來就來，兩個人很快就被淋成了落湯雞，白月輝一直在傻樂，隔離幕都不肯放出來，一路的雨淋過來，兩個人都摔成了泥人，看起來像剛剛從土裏爬出來的山鬼，滑稽可笑。蘇藜也讓這場雨淋的沒了脾氣，扔掉了沾滿泥水的上衣，任由清涼的雨水淋在身上，自暴自棄地向前走。

天已經黑了，他們還是需要一個可以過夜的地方，哪怕是一個粗壯一點的樹杈，畢竟黑暗總是危險的，而且是在這種地方。

附近的村子裏出了紅白喜事，對外人忌諱的很，他們既然不留，蘇藜也不好再多言，十幾年的漂泊生涯告訴他，越是偏僻蠻荒的地方，人心便越是險惡，他見過食人部落，見過傀儡之城，甚至是海涯亂葬崗上的海市蜃樓。

他借着閃電的亮光，看見了不遠處一個小石坡上伫立着一座破落的老屋，看起來像一所荒廢的宗教教堂，依偎着一棵黑漆漆的樹，勉強完好的彩色玻璃窗在一道道閃電的映照下明亮得妖冶詭異。

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地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蘇藜并不打算進去，牽着白月輝準備繞開。

白月輝卻像定住了一般，不肯挪動一步。

閃電點燃天空的一瞬間，蘇藜看清了他手裏牽着的，“人”。

紙糊的面孔已經模糊不清，露出竹制的骨架，唇上塗的朱砂順着雨水留下來，看起來像食人的惡鬼。

是送葬時紮的竹紙人。

原先拴着白月輝的繩子斷了，另一頭正攥在這竹紙人的手裏。

自己竟然牽着這竹紙人走了一路卻毫無發覺。

蘇藜不禁起了一身冷汗，想起那村民陰測測說的今天晚上村子裏要撞陰婚，目光不善地打量着他身後的白月輝。

他急忙往回跑去，匆匆忙忙趕了個把時辰，一轉身卻恍然發現，那破落的教堂仍然不遠不近立在那裏，原先虛掩着的大門已經大開，仿佛在迎接他的到來。

蘇藜苦笑一聲，向那破落的教堂走過去。

這實在是一座很破的房子，茂盛的荒草從屋檐下，瓦縫裏生長起來，牆皮落了大半，裸露出大片的磚石，門前的石階也破碎不堪，各種各樣的種子在這縫隙裏掙紮着發芽。

一道悶雷響起，教堂旁邊那棵漆黑一片的古樹上呼啦啦飛起一群密密麻麻的烏鴉。一陣嘈雜聲後，便只剩下光禿禿的枝丫，扭曲地伸展着。

在緊随而來的一道閃電驚起的亮光裏，蘇藜看見那群烏鴉血紅色的眼睛。

墨鴉血睛，食人而生。

他忽然又想起捏白月輝臉蛋的時候，指尖那軟滑的觸感。

口感應該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