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詭村
出乎意料的,教堂裏的構造相當簡潔,僅僅是一個空曠的大廳,牆壁上塗着這樣那樣的壁畫,大都已經模糊不清,正中央是一座高大的講臺,散落着幾本傳教的福音書,和代表救贖的十字架。聖主立在破落牆壁上,閉着眼睛救贖終生。
蘇藜四處打量着,并沒有發覺有什麽不妥的地方,他從前跟母親一樣信過教,然而在發生了那麽多事情之後,他才明白這些泥塑木偶不過是信徒的一廂情願,要人們默默隐忍,将救贖帶到不可期的來世,無非是自欺欺人罷了。
他敲了敲那木制的講臺,裏面傳來“空空”的響聲。
一個自作聰明的小把戲。
他很輕易就打開了那層薄薄的木板,下面是一個簡易的地道。濃郁的腐臭的氣味順着一級級臺階飄了出來。
他皺了皺眉,忍着惡心下去。
裏面空間不大,看起來是随意挖出來的一個空間,下了臺階幾步就走到一個稍微大一點的地下室裏。
裏面堆砌着黃金,寶石,各種精致的飾品,還有幾具腐臭的屍體。
沒什麽新意,無非是個土財主地頭蛇的地庫。
最新的屍體不過死了兩三天的樣子,在空氣閉塞的地窖裏難得還沒有腐爛。是個挺清秀的女孩子,不過十四五的樣子,手腕上用紅繩系着祈福的鈴铛。赤裸着被蹂躏地殘破不堪的身體,死得凄慘。
其餘幾具屍體,也無一不是女性,看骨齡都不過十八九的樣子。
蘇藜在牆角找到了幾件破碎的大紅色婚服。這是要化作厲鬼的。
事情差不多明了了,這所謂的撞陰婚,怕不是跟那河伯娶媳婦是一個樣。
那些人八成是看着白月輝長的好看又傻不拉幾的,便趁他不注意偷梁換柱,擄了去給人配陰婚當新媳婦了。
一想到這,再看那幾具年輕女孩的屍體,蘇藜就氣不打一處來,那村子裏怕是也沒有合适的人選了,連十四五的小姑娘都送來了,這次怕是狗急跳牆,只消長的俊俏,男女不論了。
他一想到白月輝披了嫁衣,傻乎乎的坐在花轎裏,讓人擡了去做新嫁娘的樣子,就不覺黑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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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忙趕了出去,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天空即将破曉,那教堂外竟憑空生出一道模糊的虹來。那大堂裏滿牆的神佛依舊閉着眼睛,等待着救贖。
紅白喜事是不在白天辦的,一般選在陰陽交替的時候,昨晚那麽大的雨,想必是辦不成,那就只能是今天早上了。
蘇藜加快了速度,終于在日出之前回到了那個小村寨。
村子裏靜悄悄的,一夜之間所有的人都消失了。
蘇藜順着祭祀的香火味找到了設在村子中央的祭壇,那些消失的村民裏三層外三層的圍在旁邊,伸長了脖子,癡癡地張着嘴,似乎是看的入迷。這些人臉色青灰,早就沒了生息,卻僵直地站在原地,不肯倒下。
蘇藜越過那些活死人,看見被綁在十字架上的白月輝。
果然不出所料,白月輝穿着大紅色都嫁衣,額上塗了古怪的紋理,長長的裙擺一直拖到祭壇下面,因為頭發太短挽不起發髻,頭上便頂着個可笑的花環,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原本灰褐色的翅膀已經變成鴉黑色,無力地垂在身後。
一個枯瘦幹癟的老頭,佝偻地跪倒在他的腳下,幹枯如鬼爪的雙手握着他赤裸的雙足,貪婪地舔舐着他白皙的腳踝。
蘇藜胃裏泛起一陣惡心,拳頭攥得咔嘣響,感覺像小孩子心愛的糖果莫名其妙被最讨厭的人舔了一口,一股火氣頓時沖了起來。
蘇藜抽出圍在腰上的鎖魂鞭,不加多想便抽了過去,一鞭子正中那人後背,碎石斷鐵的力道,本以為那副朽木似的身體一定不堪一擊,可是那人卻生生接下這一鞭,不過從祭壇上滾了下來,吐出一灘惡心的液體,惡毒的瞪了蘇藜一眼,迅速地逃走了。
蘇藜很想追上去把他揍扁,可是那人連一絲機會都沒有給他,很快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他只好先把白月輝放了下來,這家夥居然還在昏睡,這讓他氣都不打一處來。也不管白月輝根本聽不見,狠狠地罵了他一頓。
蘇藜無可奈何地把他抗在肩上,擡腿欲走,卻發現白月輝的裙擺好像被什麽東西勾住了,他順着長長的裙擺看過去,緊靠在祭壇邊上蹲着個人,面容猥瑣的看着綁白月輝的十字架,雙手抓着拖下來的裙擺伸進自己褲子裏。
蘇藜感覺自己要爆炸。
他憤憤地一把扯下白月輝的裙擺,放了一把大火親眼看着整個村子都化成灰燼才離開。
蘇藜扛着白月輝一路不停地趕了一整天的路,半分鐘都沒有停歇,他感覺自己只要再呆在那個地方多一分鐘,他都會瘋掉。
一直到傍晚,他們提前一天到達了下一個目的地。
蘇藜避開了附近的城鎮,帶着白月輝進了附近的山谷裏。
他們最後停在了山谷深處的一個水潭旁邊。
蘇藜終于把白月輝從肩膀上放了下來,他那一身的紅嫁衣讓蘇藜覺得礙眼的很,索性就把他的衣服都扒了下來,他又想到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家夥舔白月輝腳踝來着,就氣呼呼地抱着白月輝進了水潭,把他身上洗了個遍。
洗了一個時辰,他才把白月輝從水裏拖了出來。白月輝的身上很軟,不像自己走南闖北,身上硬幫幫的,結實的很。他就這麽軟軟的靠在他的胸膛上,竟然讓他有些不知所措。他那濺滿泥土的上衣早就丢掉了,兩個人身體貼在一起讓他難得有些臉紅,可他又不想放開,他看着還是不肯醒的白月輝,想了想又覺得還是很生氣,于是他又捉住白月輝的腳踝,慢慢放進了水潭裏。
漸漸地他發現那老家夥好像不僅僅是在猥亵白月輝,他的腳踝在蘇藜的揉捏下漸漸顯出一個淺淺的印記來。
蘇藜心頭一緊,把白月輝團了團塞進懷裏,以防止他掉進水裏,拎起他的腳踝仔細研究着。
白月輝慢慢清醒的時候,就隐隐感覺有人捏着自己的大腿,他忽然又想起昏過去之前有個老家夥把自己綁在十字架上當新娘的事,驚地他一巴掌就呼了過去。
蘇藜一下子沒穩住便抱着白月輝一同栽進了水潭裏。
雖然只是淺灘,不過白月輝的水性并不好,冷不防掉進水裏,嗆得他直咳嗽,兩條胳膊胡亂抓着,混亂之中他抓住了什麽東西,用力一扯,終于從水裏站了起來。
他一睜開眼睛,就看見了蘇藜正狼狽不堪地提着剛才被他扯掉的褲子,擡眼向他看。
按照後來白月輝的說法,蘇藜那看那一眼的樣子像極了那些常年出沒在陰暗小巷裏的猥亵婦女兒童的變态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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