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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喃仔細地打量他一番。
除了得出他長得确實挺帥的這個結論,再想不起別的了。
她沒有臉盲,要是真認識皮相這樣好的男生,不會不記得的。
“你可能是認錯人了。”溫喃淡定開口。
他的長相偏鋒利硬朗,很像高中時代學校裏那種不好惹的風雲人物,所以溫喃在想是不是有人得罪了他,而他把她錯認成那人,趁機洩憤,把球往她頭上砸?
轉瞬之間,她又自我否定了這種猜測。
她是女生诶,他就算再恨那人,也不至于這麽沒品,打女生吧...
“溫喃,這位同學不是砸你的人,他是好心送你來校醫院的人。”
...
溫喃愣住了。
這極限反轉。
她有些不好意思,耳根都跟着發紅發燙。
“對不起,是我誤會了。”
溫喃想起自己被球砸後暈過去的那一瞬間,是感覺自己被人抱了起來,再之後的事也想不起來了。
排除法,抱她的肯定不是黃月月,也肯定不是文文弱弱的陳明齊。
和她搭戲的那個男生剛結束時就跑得沒影了。
那就只能是...
可偏偏她還把他誤會成是砸自己的人。
天底下還有比這更尴尬的事嗎?
“謝謝你。”
他不知何時從包裏掏出了一盒薄荷糖,抖落出一顆,塞進嘴裏,再看她時,緩擡下眉頭,擡出淺淺紋路來,手慢悠悠地環上臂,輕聳了下肩,又冷又痞的,算是回應了她。
像在說“沒什麽”。
“那砸我的那個人呢?”
“跑了。”黃月月回答她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還有點氣憤,“你不知道他跑得有多快,一轉眼就沒人影了,連他長什麽樣都沒看清楚。”
“...他又不是故意的,道個歉不就行了,跑什麽,至于嗎。”
今天遇到的一件件事情都讓她很無語。
這是倒什麽血黴了讓她遇上這些破事。
她嘆了口氣。
突然間有手機震動的聲音響起,是那人的。
溫喃看着他接起電話,視線卻垂落在她身上,下颌弧度幹淨流暢,唇角蕩開一抹微不可察的笑,不知在和電話那頭的人說什麽。
他挂了電話後,支起了身子,毫無預兆地朝她這裏走來,夾帶着清淡的木質香,在她面前站定。
這下溫喃把他的臉看得更清楚了。
他這皮相,就算是放在娛樂圈裏去,也是搶眼的。
氣質也是有些獨特,張揚恣意中又揉着點懶散。
他還是那樣随意地站着,拿出手機來,滑了一下,再攤在溫喃眼前。
是他的微信二維碼。
一道慵懶低醇的男聲響起,徐徐在她耳邊鋪開,
“送你到醫院,請我吃頓飯,不過分吧。”
“學姐?”
他的聲音像是有什麽特殊魔力,溫喃拿出手機來,直接掃了那個二維碼。
随着“叮”一聲,溫喃也開口說:“請你吃飯是應該的。”
他修長的手指托着手機,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像連綿的小山脈。
他懶懶笑笑,沖溫喃搖了搖手機:“走了。”
然後他就真轉身走了。
沒有說多餘的一個字。
等他走後,溫喃才後知後覺。
他剛剛叫自己什麽來着?
學姐?
溫喃并不知道他是大幾的,而他卻知道自己的年級比他大。
所以他是真的認識自己?
溫喃垂頭看了看微信界面,戳開和他的聊天框。
那裏只有一條備注提示:顧決。
顧決...
這名字也是完全不熟悉的。
朋友圈也什麽都沒有。
真是奇了怪了。
完全沒有一點印象。
溫喃是在拍視頻的時候被砸的,陳明齊覺得這也算是工傷,所以也就不好意思再讓溫喃拍了,雖然溫喃說自己已無大礙,可他還是堅持。
“我覺得你提的劇情修改建議也很有道理,我也向負責人申請了,會延長拍攝時間,我找其他人來拍就好了,你好好休息。”
他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溫喃也不好再客氣,而且說句實在話,拍這視頻完全是吃力不讨好的事,頂着炎炎烈日,搭檔又不配合,還不如回寝室吃冰鎮西瓜呢。
...
回到寝室,吹着空調睡了一覺,醒來後意識清靈了不少,打開微信滑到和顧決的聊天框時,手指停頓了一下。
思忖片刻,還是戳了進去。
兩人的聊天界面空蕩蕩的,仍然只有一句自動跳出來的官方備注提醒“我是顧決”。
溫喃想起他今天說的奇奇怪怪的那些話,琢磨着還是找他問個清楚。
[溫喃:顧決同學你好,我是溫喃,還是想說一句,今天謝謝你了。]
[溫喃:我還想問一下,今天你說你認識我,我想問問我們有在哪裏見過面嗎?不好意思我确實不記得了,很抱歉。]
她打完字沒有多思考就把消息發了出去。
盯着手機看了好久,那消息像石沉大海了一般,沒有得到回複。
溫喃也幹脆将手機放到了一邊,打開平板開始追劇。
...
黃月月給她推薦的電視劇太好看,溫喃看入迷了,沒開倍速連着看了三集,最後還是因為想上廁所不得不離開了位置。
再回來時,她下意識地滑開手機,看到微信有新消息提醒,點進去就是和顧決的聊天框。
她這才拍拍腦袋。
看電視都看忘了,再加上她手機調成了靜音,就完全沒有注意到有新消息進來。
再看看時間,顧決發來消息已經是五十分鐘之前的事了。
[顧決:說來話長,學姐不是要請我吃飯嗎,下次見面再跟你說。]
還說來話長。
溫喃都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是不是被偷走了一段。
俗稱,失憶。
[溫喃:對了,說起吃飯,你什麽時候有時間,我請你吃飯,你喜歡吃什麽?]
[顧決:濱江廣場有一家日料。]
[顧決:(位置分享)]
[顧決:明天晚上就可以。]
這人還挺直接的,不過溫喃喜歡,如果跟她客氣來客氣去或者說随便,都行這樣的話,反而會讓她選擇恐懼症爆發。
挺會給她省事的。
[溫喃:好,那明天晚上見。]
這句話發出去後,顧決隔了一會兒才回複她。
[顧決:學姐,我帶個人行不?]
溫喃以為他是怕尴尬,雖然在她有關他為數不多的記憶裏,他好像不會那種會害羞的人。
這樣也好,她也可以把黃月月帶上,四個人...應該不會冷場了吧?
[溫喃:可以,我也帶個朋友。]
[溫喃:還有,不用叫我學姐。]
[顧決:那我叫你什麽,姐姐嗎?]
[溫喃:...]
就不能和姐這個字脫離關系嗎?難道她看起來很老?
[溫喃:我問你,你多少歲了,大幾?]
[顧決:19,大二。]
[溫喃:我二十,大三。我只比你大一歲,就不用叫我姐了,直接叫名字吧。]
[溫喃:記得,下次見面別再叫我姐了。]
溫喃還想年年十八青春永駐呢,不想這麽早被叫姐。
等了半天,顧決就回了一個字。
[顧決:行。]
...
晚上躺在床上時,溫喃突然有了個大膽的猜測。
會不會她本來是認識顧決的,只是沒有那麽熟,剛好又撞上了她被球砸,這球把她腦袋砸出問題了,讓她丢失了某些記憶,恰好就是和顧決的那段?
她把自己的這個猜想分享給了黃月月。
黃月月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含混不清地回答她:“你這猜想裏只有一句話最準确。”
“什麽?”
“這球好像确實把你腦袋砸出問題了。”
“...”
黃月月面無表情地往自己拍打着爽膚水,還不忘吐槽溫喃:“你這張臉,按理說應該不會想出這些亂七八糟的情節。”
“這和我的臉有什麽關系?”
“長着一張女神的臉,看起來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腦回路卻如此清奇,和人設不符。”
溫喃:好狠,好無情,好冷漠。
“這麽說吧,我跟你這麽熟,你身邊要是有顧決這號人物,我會不知道嗎?所以真實情況就是,肯定是您老人家記性不好,把人給忘了。”
溫喃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嘆了口氣。
也許是吧。
算了,這也不重要,反正他明天也會告訴自己的。
純粹是好奇心在作祟罷了。
第二天晚飯的時候,溫喃和黃月月先去了那家日料,等待顧決來的時候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着。
“我還以為他是借着要你請吃飯的名義要你的微信,沒想到他原來真的是對吃飯這麽積極,還要帶一個人來。”
真是不按常理出牌,黃月月心想。
按照小說情節來看,不應該是顧決對溫喃一見鐘情,然後幫了她,借着這個名義要和她進一步發展?
就算真的要來吃飯,他不也應該要求是他倆單獨來吃嗎?
這走向怎麽這麽奇怪,顧決長得也不像個愛幹飯的人啊。
黃月月正納悶着,就聽見溫喃小聲說:“他來了。”
他距離她們的位置還有點距離,溫喃就一眼認出了他,所以她就更想不明白了。
如果她之前就知道他,為什麽昨天沒有認出來呢?
他很高,目測有一八八左右,穿着一件黑色的連帽衛衣,身形落拓修長,透着股張揚的少年氣。
他越走越近,偏過身的時候,溫喃才看到他後面還跟着個人,那人的氣質就跟他完全不同,表情有點慫,像他的跟班。
“來晚了。”
他走到桌前,自然地拉開椅子坐下,看着溫喃,懶懶勾下唇。
不知道是店裏的光線還是其他原因,今天的他看着比昨天更白一點,眉目鋒銳,坐下來時衣領落下去一點,露出一小截瘦削的鎖骨。
溫喃收回眼神,笑着問他:“旁邊這位是你的朋友嗎?”
那人還站在一邊,沒有要坐下的意思。
溫喃還以為他是不好意思,畢竟他一直垂着頭,看起來挺內斂的。
“他?”
顧決側頭看他一眼,冷笑一聲,尾音收得譏诮。
“他是哪門子的朋友?”
“他是砸你的那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說晚上更新,但還是早上來啦,明天就是晚上九點更新咯!!
今天還是給大家發紅包,求評論~感謝在2022-02-01 11:20:48~2022-02-02 09:16:5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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