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歡聚

“不是什麽有趣的故事，進了國家隊的天才哥哥而已。”

黑子的傷好得差不多的時候已經到了雙休日，集訓的第一個雙休日，該回家的回家，該打球的打球，該約會的約會，全自由時間。

情況跟野葵說的一模一樣，這次集訓采取的是全野生式放養，每個星期統一訓練的時間才兩天，剩下的自己找辦法變強。據說每一個月要弄一次大型的比賽，也就是人員交流和淘汰的時候。當然，主要是A組的人員大換血。

強大的對手、應有盡有的器材、充裕的時間、絕對的自由。

只用一個詞來形容這種方式——籃球愛好者的天堂。

這一天黑子起了個大早，誠凜果然和預計的一樣冷冷清清，都回家過雙休日了。籃球部裏一個人都沒有。黑子等了一會，正要走的時候，一個人拍他的肩膀。

“喲喲黑子！來的這麽早？你們也放假？火神沒跟你一起？鐵平呢？”

一連串的問題不用看就知道是誰，有一個毛茸茸的軟綿綿地東西直接朝着黑子的臉撲過來，黑子來不及接，直接被它的爪子劃了一道紅痕，整個人都往後退了好幾步，最後撞在一個人身上，那人下意識伸手抱住他。

“喲，好久不見。”黑子把它舉起來，二號用藍色的濕潤的無辜的憂傷的眸子看着他，輕輕地吠了一聲，用鼻子蹭黑子的脖子，還伸出舌頭舔黑子被抓傷的地方。

兩雙湛藍色的眼睛碰在了一起。

“啊啊啊好萌好可愛！！”麗子在一邊捂住臉，流下一排寬帶淚，兩腮粉紅。

“哦不……”日向順平。

“……”水戶部。

“眼花了。”日向順平。

“啊我什麽都沒看到。”伊月俊。

“咦大家都怎麽了？”小金井。

黑子也奇怪地偏偏頭，剛剛趕到的誠凜籃球部正選們一個個用手捂住眼睛，手指間的縫隙正好露出他們的眼睛。

“怎麽了？”

一個聲音在黑子耳邊響起，黑子後知後覺地回過頭去，額頭正好貼在了那人的唇上。

……該死的身高。

黑子手裏抱着二號，黃濑從後面抱着黑子，黑子回過頭去，黃濑吻着他的額頭……

“原來是黃濑啊。”黑子淡定地把二號放下，黃濑也松了手。仿佛剛才什麽事情也沒發生，黑子轉過身去：“阿黃為什麽會在誠凜？”

黃濑不知為何臉有點紅，聽到黑子的提問後有些受驚，支支吾吾老半天才說明白：“本來打算回學校拿東西，被很多女孩子追，還好遇到了麗子……沒想到小黑子也、也來了。”

黑子眨眨眼：“我一直在。”

“……好吧。”黃濑的臉紅得更厲害了，美麗得過分的眼睛連續眨了兩次。

在一邊一直沒有出聲的麗子突然就一巴掌拍在了黑子的腦袋上，然後瞪了那邊的人一眼：“黑子白癡就算了，你們也要跟着白癡麽！快點訓練！過一會火神和鐵平來了讓他們遲到的跑三十圈。”

……白癡？黑子一臉疑惑。

被圍着問了許多關于集訓的事情，黑子沒有把野葵的事情告訴他們。因為還沒有完全把紗布松開，黑子只能站在一邊看他們訓練。其實他的本來目的便是過來看看大家，……想念那種矯情的詞一點也不合适。

“小黑子。”黃濑輕輕地扯黑子的袖子，低聲喊他。他從發呆着回過神來。

“那個，小黑子，你剛才……是不是叫我阿黃？”黃濑眼睛閃亮亮地看着他。

黑子愣了足足半分鐘，才慢吞吞地回想起近在咫尺的事情來：“阿黃，恩似乎是。”

“為、為什麽突然就叫這麽親昵的名字呢？”黃濑一臉期待。

黑子很認真的想了一會，道：“似乎覺得，非常順口。”

日向的三分球又中了，黑子若有所思地望着，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

外面開始打雷，這時候的天氣總是陰晴不定，很快就會有一場大雨，然後很快就又會放晴。沒有人擔心。

“要去試試麽？”很久之後，黃濑突然說。黑子知道這句話是說給他的，他的右手動了動，然後站起來。

他走到了球場上，吓得日向手一抖，差點沒把球直接扔在他的腦袋上。“你什麽時候出現的！”

“能讓我試試嗎？”黑子指着球。日向吃了一驚：“你是說投籃？“

黑子點頭，接過籃球，站在三分線之外，微擡起頭看籃筐。距離越遠，籃筐便顯得越小。黑子在心裏默念了幾行字，

全場的人都看着他，黑子抱着球，閉上眼睛，在腦海裏想象勾勒籃筐的位置、高度、大小，慢慢想，一點一點地想，精細到仿佛在畫畫。然後他漸漸擡起手，不是‘消失投籃’的姿勢，也不是普通的姿勢，憑着感覺和想象的方位非常随意地把球扔了出去，怎麽舒服怎麽扔。

在衆人屏息地等待中，球劃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線，最後……連籃筐的邊緣都沒有碰到便掉落在地，滾幾圈停了下來。

所有人都長呼一口氣，這樣的情況的确在意料之中，不過……總有哪裏不對勁？

四下又安靜了下來，因為黑子還沒有睜開眼。外面的雷聲依然不斷，豆大的雨已經落了下來，嘩啦啦地響。

黑子又輕輕地曲起膝蓋，手還保持着那個姿勢，仿佛籃球依然在他的手中。曲起膝蓋，再跳起，手随着起跳有了反應，再一次做了投籃的動作——姿勢和剛才略有些改變，一個無形透明的籃球跟随着他的動作飛了出去，至于飛到了哪裏，沒有人看到，也許黑子自己也不知道。

幾秒的停頓，像是在等那個“球”落地。黑子睜開眼，目光首先鎖在了地面的籃球上，然後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整個人都有些恍惚，似乎還沉浸在剛才的投籃之中。

“好球！”有人壓黑子的腦袋，黑子回過頭去，看見鐵平溫柔的笑臉。另一邊淋成了落湯雞的火神也大聲喊着跑了進來。

誠凜全員到齊。

“火神，鐵平，黑子。歡迎回來！”麗子拍一下手，所有人相視一笑，日向把球扔到了鐵平手裏。

“痛痛快快地打一場吧！”

被這樣的氛圍感染，連麗子都忘了遲到罰跑步的事情。

唯一感覺不爽的大概只有黑子了，因為他的傷還沒有好全，要是出汗了很容易發生感染。他只能和黃濑坐在一邊，眼睜睜地看着隊友們打得熱火朝天，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為什麽突然就想投三分球了呢？”黃濑幫黑子整理好頭發，“一點也不适合小黑子。”

黑子一言不發地看着那邊打得正火熱的球場，外面的雨還在下，這一回說不好會超出預料下滿整整一個上午。

“籃筐和他一樣。”黑子說，有一點像自言自語。黃濑把那個代詞重複了一邊：“他？”

黑子突然淺淺地笑了一下：“跟自己也一樣。”

黃濑愣住，一動不動地看着他。

第一場打完了，鐵平和日向碰了一下拳頭，連汗都舍不得擦。麗子走到他們中間去，跟鐵平說着什麽，這時候，從球場的另一邊傳來一個聲音。

“火神君還是一樣的……喜歡沖動打球啊。”

整個場地迅速地沒有了聲音，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個不速之客身上。短時間詭異的沉默之後，火神第一個跳起來，跟往常一樣：“教練你你你……我哪裏沖動了？！你什麽時候在哪裏的，怎麽跟黑子一個樣！”

目光又全部移到了黑子身上。

“好像……”

“這個人和黑子……”

“黑子似乎沒哥哥吧？”

麗子挑眉：“所以，不來個人解釋一下？”

野葵笑了，跟黑子極像的五官，卻是完全不同的氣質。他手裏還拿着滴着水的傘，走到黑子身邊。在他開口前，火神搶着說：“他是我們集訓的教練，國家籃球隊的正選。”

場地安靜了下來。

野葵把手放在黑子的腦袋上，輕輕地揉兩下，對着那邊沒反應的衆人道：“抱歉打擾了你們的比賽，我看外面的雨一時半會停不了，所以來接哲也回家。他果然在這裏。”

接哲也回家……

黑子的瞳孔縮了一下。

這回連火神都震驚了：“黑子你不是說……”

“他說了什麽？”野葵一臉好奇地看過來。

一直不做聲的黑子卻在此時站了起來，不着痕跡地躲過了野葵的手，沒有看他，轉身禮貌地說：“謝謝，我們走吧。”

氣氛在這一句話之後詭異了起來，就連最粗神經的火神都閉了嘴。黃濑擔心地輕道：“小黑子……”

衆人看不到野葵的表情，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動。極像的兩人僵持着，連帶周圍的人都不敢說話。球場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啧，你們這是做什麽？”又是一個聲音插了進來，懶洋洋的，有些啞，卻帶着足夠強大的氣勢，“居然都在誠凜聚齊了。”

青峰一身濕地出現在門口。

作者有話要說： 換了六個浏覽器……

尼瑪從昨天刷到今天，讓我更新會死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