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發病、我是顧闕,不是顧言!

屋子裏有床有家具, 沒有顧宅的貴重,但很便利。

衣櫃在角落裏,顏珞每回來都在這裏, 往日被空調所吸引, 今日時間多,一眼就看到了。

顏珞想過顧闕穿裙子的模樣,必然是體态婀娜, 顧盼生輝的美人。

這份美帶着秘密, 讓人向往,倘若揭開, 美色少了許多。

顏珞搖首:“不捉弄你,聽聞今日城門有煙火, 吃過飯站在高處可以看到。”

顧闕點頭, 沒有接話,恰好孫氏在外面呼喊,“世子、世子。”

顧闕匆匆出去, 孫氏在棚子裏喊她。她進棚子,問顧闕:“這個布哪裏來的, 給我弄一些,我的那些藥草啊不耐寒, 你這個就很好用,看, 還有太陽曬着, 舒服。你說我們如果有這樣的屋子, 豈不是很舒服。”

“陛下的陽光房就很舒服, 不過呢, 那是陛下的, 我們不能用。”顧闕嘆氣。

孫氏擺手,“我覺得這裏就很舒服,我喜歡種地啊,不如我搬來這裏給你打理?我瞧着這裏沒什麽人,我來給你做免費的婆子。”

顧闕不戳破她的想法,她就是喜歡大棚而已。

“您如果想,我就讓人給你弄一些,在這裏太冷清了。而且我的地方就那麽大,騰不出地方給您種藥草。”

孫氏道:“我喜歡這裏。”

顧闕不肯退步:“您喜歡什麽我會給您搬去家裏,這裏雜亂,要什麽都給您。”

“好,這就好,我要這個圓圓的東西。”孫氏指着燈泡。

顧闕嘆氣:“不成,這個挪不過去。”

孫氏瞪着她:“那我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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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闕扶額,“我試試給您挪過去。”

“成,我去看看。”孫氏心滿意足。

顧闕哀嘆,老小孩老小孩啊。

顏珞躲在屋裏不出來,享受着暖氣,顧闕去廚房幫忙,孫氏各處晃悠,許多屋子都上了鎖,進不去。

忙到黃昏,菜都做好了,顧闕問顏珞:“喝紅酒嗎?”

“不喝,我喝甜牛奶。”顏珞知曉分寸,今夜是個不眠夜,喝酒只會誤事。

顧闕喝紅酒,醒了一瓶酒,與阿婆一道喝,細雨與聽瀾不願摻和她們,留在廚房吃。廚房有許多吃的,自在得很。

孫氏喝了半瓶紅酒就暈乎乎,握着顧闕的手開始胡亂說話:“她的脾氣不好,小的時候可壞了,整個……”

話沒說完,顏珞捂住她的嘴巴:“阿婆醉了,我扶您去床上休息。”

夜色将臨,巷子裏不時有人聲傳來,兒童嬉笑聲,還有炮竹聲。

接着,是各處的煙火,争相恐後地在天空中綻放,火樹銀花不夜天。

顏珞将阿婆安頓好,出來後桌面都收拾幹淨了,聽瀾與細雨在角落裏吃糖,口紅糖。

顏珞買了許多零食,堆在屋子裏,細雨拿了些給聽瀾,兩人叽叽喳喳地說哪個好吃,這個時候數她兩最高興。

顧闕在大棚裏看着草莓苗,今年有了經驗,遠比去年好,果子肯定也會多。

顏珞在大棚外招呼顧闕:“出去看煙火嗎?”

“去,你等我。”顧闕将暖燈打開,又看了眼各處,這才放心地出來。

巷子裏都是小燈籠,孩童提燈到處走,穿着新衣裳,手中還抓着果子糖。

顧闕端着一盒子糖出來,招呼他們吃糖,叽叽喳喳的聲音就不斷了。顧闕将盒子塞給顏珞,“你給他們發,他們會喜歡你的。”

眼下的顏珞只是一位普通人,無人知曉她是顏相。孩童們見到糖,高興地圍着她轉,嘴裏不住地喊着:“姐姐、姐姐、大姐姐,新年好。”

顧闕跟着後面喊:“大姐姐,新年好。”

顏珞拿眼剜她,臉色羞紅。

一盒子糖很快就散光了,看着空空的匣子,孩童們飛快地跑了,争相叫喊。

巷子裏喜樂融融,鄰居們大膽湊過來說話。

“你們是才回來的嗎?”

顧闕點頭:“回來過年,你們可好?”

“今年還可以,你們去哪裏玩?”

“去看煙火,你們呢?”

“我們不去了,太遠,在這裏也能看到。”

顧闕笑吟吟地領着顏珞朝外走,夜裏不冷,兩人走出巷子,未曾想,路上人更多。

在這裏,沒有網絡沒有春晚,大家都會出來玩,玩到子時回去守歲。

顧闕問一旁的人:“我們一起守歲嗎?”

顏珞冷笑,守歲?今夜可有趣了,比起守歲更讓人高興。她說道:“自然。”

兩人慢悠悠地往前走,風吹在臉上也沒有那麽冷,顧闕喝了酒,渾身熱乎乎,顏珞的身子很冷。但顧闕一直牽着她,也沒有那麽冷。

路很長,幾乎看不見盡頭,猶如她二人的人生路,一眼看不見盡頭。

不知走了多久,忽而傳來轟隆一聲,猶如驚雷,城池動搖。

周圍傳來尖叫聲,父母紛紛抱着孩子往家走,顧闕也是,拉着顏珞往回跑。

出于害怕心理,自然是想着回家安全。

跑回家裏,細雨與聽瀾也是面色發白,“出什麽事了嗎?”

顧闕呼吸不順,顏珞臉發紅,捂住胸口喘息,顧闕忙扶着她進屋,聽瀾端了杯水來。

顏珞不能疾跑,回來的路上,顧闕一着急就忘了,她害怕極了,一邊喂顏珞喝水,一邊給她拍着脊背順氣。

片刻後,顏珞呼吸漸漸平緩,然而,身上沒什麽力氣。顧闕不敢離開,就在一側守着,懊悔自己沒長腦子。

顏珞阖眸,倚靠着顧闕的肩膀低語:“我頭暈呢。”

“去喊阿婆來嗎?”聽瀾也擔心。

細雨眼珠子轉了轉,拉着聽瀾去喊孫氏。

孫氏酒醉,也醒不來,兩人齊力也沒有喊起來。正覺喪氣的時候,吱吱沖了進來,大喊:“丞相,城門塌了。”

剛剛那一聲巨響就是城門坍塌的聲音。

聽瀾納悶:“好好地怎麽塌了?”

京城城牆可堅固了,好好地怎麽會塌了。

屋內的顏珞昏睡了,呼吸均勻,臉色由紅轉白,透着不正常。

聽瀾去傳話,告訴吱吱:“丞相發病了,您找個大夫過來。”

吱吱急了:“孫阿婆呢?”

細雨咬牙:“醉了。”

吱吱道:“我來喊醒她。”

說罷,自己撸起袖口去屋裏。細雨與聽瀾對視一眼:“會不會出事?”

兩人不敢耽擱,忙跟着進去。

誰成想,剛跨過門檻就聽到孫氏的聲音,“別鬧,她睡一陣就好了。對了,藥吃一顆……”

孫氏将藥從袖袋裏掏了出來,遞給吱吱,“讓她好好躺着就成,瞎跑什麽。沒那個命,就安靜些。”

聽瀾:“……”

細雨抿了抿唇角,阿婆真厲害。

吱吱将藥遞給顧闕,“阿婆說吃一顆睡一覺就好,別出門了。”

顧闕喂進去了,讓人都出去,自己抱着顏珞,心裏萬分愧疚。

外間亂了,城門坍塌,驚動了宮內守歲的女帝與太後,羽林衛趕往城門,看着倒了半壁城牆的城門都傻眼了,好端端地怎麽倒了?

走過去,聞到一股濃烈的火.藥味。

是火.藥炸塌的。

今日熱鬧,城牆下有不少人,跑得快就跑了,腿腳慢被壓在城牆下哀嚎,熱心的百姓上前搬石頭救人,城門下亂成一團。羽林衛上前一起搬石頭。

溫茯聞訊趕來,濃厚的火.藥味讓她睜不開眼睛。炸了皇陵,又來炸城牆。

瘋了。

溫茯徹底覺得對方是瘋子,攪得天下不寧才甘心嗎?

女帝在宮內等消息,聽到是炸毀的城牆後也是不解,旋即大喊一聲:“丞相呢、丞相呢,去将她找來。”

內侍忙去顧宅請人,去了才知,丞相不在。

同時,太後讓人去打探消息,城門下一片哀嚎。燃放煙火的時候正是熱鬧,故而無人察覺,而點煙火的人都被炸得屍首都不見了,壓根不知到底是這麽回事。

女帝與太後罕見地站在一條線上,勢要揪出兇手。

*****

顏珞睡得昏沉,屋裏很暖,她的身子也漸漸暖了。

顏珞就像是精致的瓷娃娃,需靜心呵護,不能出一點差池。

顧闕愧疚得不行,守在床邊看着她,外間來了幾波人催顏相入宮。

“你讓吱吱準備馬車,我們回顧家。”顧闕害怕出事。

吱吱就在門外,聞聲說道:“阿婆說了不能出門,您還是等等,不差這麽一夜。”

顧闕問她:“宮裏找不到她,會不會出事。”

“那也是他們的事,與我們無關。再者顏相是病了,總不能欺負病人。再說,您不知陛下,有事找顏相,無事尋溫茯。”吱吱大力吐槽,“不就喜歡在床上伺候人,這回,就讓她接着伺候。”

平日裏溫茯就會裝,如今,看她怎麽裝。

你那麽有能耐,就去解決這件事。

顧闕颔首:“好,有事及時告訴我。”

吱吱擺手:“沒什麽大事,城塌了而已,丞相去了又不會修城牆。別看宮裏催得緊,陛下是想要丞相出面安撫百姓。您不知死人是小事,除夕夜城塌了,于陛下而言,是為不德之兆。”

“所以啊,陛下慌了。我覺得這個時候就該撂挑子不幹,免得陛下輕視我們丞相。世子,您覺得,對嗎?”

顧闕被說服了,“好像是有那麽幾分道理。”

就像是罷工。

顧闕心領神會,讓顏珞繼續睡。

睡到天亮,孫氏醒了,讓人回府取了藥箱。

趕在出太陽前給顏珞紮了兩針,不忘抱怨顧闕:“你怎麽辦事的,她是正常人嗎?你瞅瞅你,一天到晚就知曉瘋玩,能不能辦個正經事。隔壁人家的郎君都生娃娃了,你呢,就知道玩。”

起初開始訓,顧闕領了,訓到後面話風變了,顧闕嘴角抽了抽,不能接受。

紮了幾針,顏珞就醒了,精神還好,看着孫氏手中的長針,吐槽她:“日後給你紮回去。”

孫氏嘲笑她:“就你?指不定活不過我老婆子。”

顏珞不肯了,道:“你在咒我,世子,斷了她的糧食。”

顧闕縮在一側不說話。

唯有細雨膽大,笑吟吟地問各位主子可要吃飯,顏珞問她:“想吃什麽?”

“您想吃什麽都有。”細雨眯着一雙眼睛,年歲小,很讨喜。

顏珞品了品,道:“我想吃甜的,番茄炒雞蛋多放糖。”

顧闕颔首:“給她做番茄雞蛋面條,聽瀾一道去忙。”

吱吱在外面玩‘神獸’,拿腳踢它,它不動,拿手摸摸,它也不感激,還是細雨出來,坐上去,騎一圈,吱吱立即就要。

細雨哼了一聲:“張口就要旁人家東西,好不規矩。”

吱吱:“……”嘴巴真伶俐。

初一應該吃餃子,但大家對餃子沒什麽念想。索性,各吃各吃的。

喜氣洋洋地一頓早飯吃完,顏珞去辦正事了,顧闕目送她離開,孫氏沒好氣地踢她一腳,“跟着啊。”

顧闕立即跟上去。

****

城門下一片哀嚎,遠遠看去,殘垣斷壁,凄楚不堪。

顧闕問顏珞:“你高興嗎?”

顏珞:“挺高興的,都熱鬧啊。”

顧闕道:“他們很無辜。”

顏珞瞥她一眼:“百姓死了嗎?”

顧闕:“沒死嗎?”

吱吱插了一句:“百姓沒死,死的是守城的。你可知我讓那些人湊在一起多不容易,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其中有一人不過是小小守将,竟納了十個妾呢。我想一劍捅死他,但會髒了我的手,就給弄這裏來了。”

顧闕唇角扯了扯,沒有說話。

顏珞一靠近,溫茯就知曉了,她忙迎上去,“丞相。”

吱吱臉色就挂了下來,嘴裏哼了聲。

顏珞睨她一眼,她立即收聲。

溫茯忙了一夜,臉色不好,這時也不敢說什麽,只将查到的事情與丞相說了。

“煙火裏的比例不對,他們點燃的不是煙火,而是炸.藥。”

顏珞問她:“煙火出自何處?”

溫茯咽了咽口水:“火.藥處,可臣才接手不過半月,臣不知此事。”

“半月、這麽長的時間足以讓你将裏外都摸清楚,如今,你自己不好找出證據,沒人幫得了你。”顏珞看着倒塌的城牆,唇角勾了勾,“溫大人,這幾車煙火何時造出來的,何人造、何人送、運送的車呢?你都查了嗎?”

“回丞相,還未曾。目前只統計出死了百餘人,皆是守城的,無一百姓死亡,有幾十人受傷,已送去醫館。”溫茯感到一股無形的壓迫。

顏珞笑了,“這一夜,你在忙什麽?傷亡統計需要你去做嗎?溫茯,出了溫柔鄉,你可是朝堂命官。”

溫茯忙揖禮,“丞相說的是,下官這就回火.藥處查。”

“我好奇,為何比例不對。溫茯,這才是你查的主要原因。”顏珞提醒。

溫茯匆忙離開的腳步微頓,“您的意思是掉包了?”

顏珞沉默,寒風中背影巋然不動,渾身皆是冰冷的氣息。

顧闕聽着兩人的對話,對顏珞的認識又多了一層,氣場強大啊,就算是女帝親臨,也沒有這麽大的氣場。

溫茯離開後,顏珞看向唇角染笑的顧闕:“你笑什麽?”

“顏相好生厲害,訓得她都傻了。”顧闕看着她,眼中皆是崇拜。

顏珞冷笑:“不過是左右逢源的小人罷了,三分本事都沒有,火.藥處這回遭殃了。”

顧闕不解:“你要火.藥處嗎?”

“要它作甚,我有更好的。”顏珞朝顧闕眨了眨眼,眼中似乎帶電。

顧闕被電得身子酥軟,道:“別抛媚眼,注意形象。”

話剛說完,羽林衛副指揮使小跑着過來,朝着顏珞揖禮:“丞相。”

“人都挖出來了嗎?”顏珞負手而立,輕易間趕走了調笑的情緒,目光冷冷。

“回丞相,昨夜當值三百八十九人,死亡一百六十人,三十人輕傷。”

顏珞颔首,眼神陰幽:“先派人往死者家裏送去撫恤金,送煙火的人呢?”

“昨夜送來的,事發前已回火.藥處,目前,沒找到人。”

顏珞淡笑:“你們辦事愈發厲害了,一夜過去,連幾個人都找不到,調陸松過來查。”

“丞相,這是火.藥處的事情,刑部……”

顏珞低眸,看着彎腰說話的副指揮使,“既然你們拒絕,那就讓火.藥處繼續去查。”

一旁的吱吱嘲諷:“你們查到明年都查不出來,陸大人可是查案好手,給臉不要臉。”

顏珞止住她:“我去見陛下。”

顧闕默契地跟上她。

顏珞告訴她:“我去見陛下,見過陛下,去侯府拜年,你去侯府等我。”

“你還能回來?”顧闕不信,指不定再回來就是天黑了。

顏珞瞪她:“別咒我,我如果回不來,我讓阿婆也給你紮兩針。”

兩人分手,顧闕回家換衣裳,又給顏珞帶了兩身衣裳,領着聽瀾去侯府。

雖說是新年初一,昨夜發生的事情讓各處不寧,永樂侯也是一夜不寧,面前擺着圖紙,他在推出火.藥的用量。

顧闕回來後,就被引到書房。

永樂侯也曾領兵,用過火炮,道:“或許是火藥精進了不少,若在以前能将城門炸了,用量必然很大。”

顧闕說道:“我覺得應該是精進了不少。”

永樂侯睨她:“你不懂火藥,要知那可是堅固的城牆,豈能是煙火的比例調錯了就能炸毀的。我覺得,是有人蓄意為之。且無百姓傷亡,這點就很詭異,像是上天在懲罰誰。”

顧闕裝死,不吭聲。

永樂侯指着圖紙:“這是京城九門之一,意味着大魏堅固的城防,如今塌了,若是尋不出兇手,百姓惶恐。”

顧闕點點頭,道:“丞相讓陸大人去查,羽林衛不肯。”

“刑部陸松聽命于丞相,羽林衛則屬湘王,勢同水火,自然不會答應。此事刑部不會插手,多半是大理寺與督查司。”永樂侯徐徐分析,手在圖紙上不停地點,囑咐顧闕:“若是知曉火.藥從何處而來,你告訴我一聲。此等威力用在戰場上,何愁敵軍不滅。”

“父親,我對國防一事不清楚,如今的大魏……”顧闕欲言又止,擡首看向挂在牆上的輿圖,眼前的大魏不大,可以說是一隅之地,像是戰國時期那般列國鼎力。

按照那張中國地圖來說,加上大魏在內,有七個國家。

大魏國力如何?

戰鬥力如何?

這些都是問題。然而這些,離她太遠太遠了,幾乎就是一個概念。

說起各國,永樂侯神色就變了,如少年般意氣風發,“我大魏也是一強國,各國交好……”

顧闕:“……”能不能不吹牛。

先帝在位,曾禦駕親征,震懾列國。可惜,一身病痛,早早地去了。

顧闕對先帝的事情不感興趣,聽着父親的口氣,對先帝極為崇拜,殊不知他是殺兄奪位的賊人。

話不投機半句多,顧闕跑了。

永樂侯說得正起勁呢,女兒的影子都沒有了,他郁悶極了。

顧闕從書房離開,就遇見來請安的二房人。顧元玮神色不好,想來也是一夜未睡,見到侄子少不得問幾句。

顧闕将知道都說了,不該說的一字未落。

顧元玮聽到死的都是當兵的,臉色就白了,“昨天那麽多人,沒一個百姓嗎?”

“沒有,百姓想要看到煙火,就要站在原處,或者高處,距離城牆就遠了,偶爾幾個人跑得慢了,傷了身子,及時送去醫治了。”

顧元玮臉色依舊不好,聽完以後,匆匆去書房找侯爺了。

顧闕不理會,去找兩個孩子玩。

兩個孩子幾乎沒怎麽見面,新年都穿上了一樣的衣裳,排排坐,本來玩得好好的,瓊琚忽而打了清至一巴掌。

啪一聲,聲音很響。

顧闕愣住了,清至傻了,愣了幾息,接着,哇地一聲哭了。

顏珞從外面走來,恰好見到這一幕,看着幹壞事的瓊琚,朝她拍拍手:“阿娘抱,幹得好。”

聞言,瓊琚擡手,又是一巴掌,所有人都愣住了,就連顏珞也是微怔。

她想起小的時候,弟弟打她,也是這般,先是試探,見無人管他,接着又狠狠一巴掌。

不過,她比弟弟大了兩歲,也不至于哭。

顏珞看着瓊琚的眼神微變,唇角微勾,抱起瓊琚,摸摸她的腦袋:“力氣真大,我們去吃糖。”

顧闕:“……”這是什麽娘。

乳娘抱着清至哄,顧闕去追顏珞,“顏相、顏相。”

顏珞抱着瓊琚回顧闕的院子,聽瀾早早地就候着了,見兩人進來,吩咐婢女辦茶上果子。

孩子放在坐榻上,顏珞去更衣,待她出來,瓊琚當真抓着點心在吃。

顧闕問她宮裏的事情。

“沒什麽大事,過年不提這個,瓊琚多棒。”顏珞上榻,鼓勵般摸摸她的小臉,與顧闕說道:“她像我的弟弟。”

一句話掀開了那些往事。

顧闕沒有問,顏珞擡首看她:“顧闕,我喊錯了嗎?”

顧闕抿唇,微笑道:“沒有錯,我是顧闕,不是顧言。”

顏珞嘲諷:“小姑娘家家的多可愛,如果清至死了,我不會讓瓊琚扮成他搶勞什子爵位。”

為一廢物,值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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