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吃、吃的骨頭都不剩

皓月當空, 顏珞朝着顧闕淺笑,一時間,澀然道:“霍老是我外祖。”

擠壓在胸口的郁氣忽而出了, 長舒一口氣。

“我明日去替你給他磕頭, 可好。”顧闕心裏難受,但見她面上的笑,總覺得那股笑似一只魔爪抓住自己的喉嚨, 逼得自己無法呼吸。

顏珞靠着迎枕, 微阖眼眸,慢慢地接受了面前是事實, 疲憊道:“那你去,告訴他, 他未辦成的事, 我去辦。”

顏珞睡着了,唇角上的笑未變,溫和極了。

顧闕扶着她躺下, 拿來被子蓋好,又将孫氏找來診脈。

孫氏診脈後, 神色不大好,“脈象都亂了, 我開些藥,你盯着她喝了, 還有, 別提霍老的事情。我怕她熬不住。”

顧闕記住了, “我明日去霍府, 您要去嗎?”

“我?”孫氏停筆, 唇角泛起自嘲的笑, “我去做甚?我不配去,你去即可。”

“我曉得了。”顧闕屏住呼吸,低問一聲:“霍老是病逝嗎?”

“若是病逝,她不至于吐這口血。”孫氏猜測,“生老病死,自有天定,她看得開,不會為此郁結。”

顧闕嘆氣,她知曉是誰做的,若是尋常人,顏珞照舊動手了,豈會自己生悶氣。

孫氏去熬藥,婢女們送來熱水,顧闕想着去給她擦洗,可轉身就覺得不對勁。

擦洗是要脫衣裳的,顧闕覺得自己要是這麽做到了,顏相明日肯定會扒了她的衣裳。

還是交給顏相的婢女來做。

顧闕想着主動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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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春露進來後,她看着春露,心生悔意。

春露是顏家的婢女,跟着伺候顏相,平日裏,與聽瀾地位平等,但聽瀾懂得多,春露就顯得處處不如她,存在感就低了很多。

但她還是顏珞的陪嫁婢女。

替主子擦洗也是常有的事情。

春露進來的時候沒有覺得哪裏不對勁,可靠近顏相後,世子看着她的眼神就變了。

春露停了下來,也不敢去擦了,道:“不如,您來?”

顧闕搖首,縮在一邊,“你來。”

“還是您來。”春露害怕了,世子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看着敵人一樣,她想到了些東西,便主動退在一邊,“你與顏相是夫妻,可以的,您來。”

顧闕不動。

春露心裏發憷,“明日顏相醒了,奴婢會說是奴婢做的。”

顧闕點點頭,“那你下去吧。”

春露如釋重負,急匆匆地退出去。顧世子這是怎麽了?

顧闕得到完美的差事,她先試了試水溫,有些燙,再冷冷。

她又看了一眼顏珞,心中犯起疑惑,是先擰幹帕子,還是先脫衣裳。

擰幹帕子再脫衣裳,帕子就會涼了。

先脫衣裳再擰帕子,會着涼的。

這個問題,好糾結。

顧闕趁着水涼的時候糾結了會兒,還是先擰帕子,先擦臉。

顏珞的皮膚很好,今夜透着幾分慘白,很是虛弱。顧闕先擦了擦臉,接着是脖子,再擦擦手。

将帕子放回水裏,擰幹,解開衣襟,去擦拭胸口。

一氣呵成,目不斜視。

擦拭後,春露将水端出去,顧闕自己去梳洗,再上床。

顏珞身子不熱,顧闕躺下後,直接抱住她,用自己的體溫給她暖。

到了子時,孫氏送藥進來,兩人合力将藥喂了進去。顧闕問孫氏:“明早會醒嗎?我怕宮裏會懷疑。”

“我試試,不醒就紮兩針。”孫氏也是犯難。

顧闕又躺下了,鼻尖一股濃厚的藥味,聞着就想吐,顧闕深吸一口氣,貼着顏珞躺下。

她也困,但不敢深睡,眯一會就睜開眼睛。

醒醒睡睡,全靠自制力,臨近天亮的時候,不小心睡了過去。

她閉上眼睛的時候,顏珞醒了,腰間貼着一只手,很暖,就像是顧闕給她貼的暖寶寶,那股熱意透過肌膚。

她生出了奇怪的感覺。

不想撥開那只手,就想靜靜地貼着。

顏珞疲憊得很,然而多年的習慣讓她潛意識裏醒了過來,往日可以請假,今日不成。

但還有會兒,可以晚些時候再起來。

顏珞醒了,也不會再睡。而是貼近顧闕,慢慢地,舌尖舔上她的唇角。

****

顏珞照常去上朝,路上冷,顧闕給她塞了幾個暖寶寶。

上朝後,有人提及追封霍明堂,女帝不準,顏珞面色不好,并未說話。

散朝後,女帝留下她,提及霍子旭。顏珞說:“三年丁憂,三年後再議也不遲。”

女帝擺手:“朕想就此處置了。”

顏珞擡了擡眼皮,“陛下,莫要天下人寒心,急不在一時,霍老德高望重,你若一意孤行,有損您的聖明。”

涉及自己的名聲,女帝遲疑了,高坐帝位多日,她有些飄忽了,幸而丞相提醒,她忙改正:“丞相說的是,不急這一刻。”

“丞相今日可忙,随朕去琉璃房玩上片刻?”

顏珞拒絕,低眸說道:“臣還有公文處置,陛下不如喚溫大人去玩。”

“她也忙。”女帝意興闌珊。

顏珞趁機退下,回官衙。

然而她剛跨過門檻,下屬來報,南平炸了,死傷無數。

顏珞負手而立,迎着末冬的陽光,微阖眼眸,低喃一句:“炸得好。”

官衙沸騰,個個坐立不安,都來問丞相。

“我也不知,且等陛下定奪。”顏珞懶得理會,不願多說。

“丞相,我等入宮去見陛下?”

顏珞覺得這人很煩,沒瞧見她才出宮的,又進宮,時間都浪費在路上了。她委婉拒絕:“你們先去,我還有許多公文處理,處理後再見陛下。”

其他人等不及了,紛紛入宮。

顏珞嗤笑,回到自己的屋子來舒服地坐下,頭有些暈眩,難受得很。

休息了片刻,緩過來,她打開公文處理。

而此時,太後暈了過去,臨昏迷前嘴裏嘀咕:“我的、我的南平……”

太醫被召入宮,女帝急召大臣入宮議事,顏珞磨磨唧唧地吃過午飯才去,而殿內的人,個個饑腸辘辘不說,還被罵得狗血淋頭。

顏珞身子弱,向陛下要了椅子坐下,悠悠地聽着議事。

從頭至尾,她不說一句話,做的時間久了,站起來的一刻,整個人天旋地轉,靠近的宮人伸手扶了一把。

她借機回去休息,女帝不好挽留,吩咐人好生送回去。

顏珞回府後就躺下,孫氏灌了一副藥,哭得她眼淚汪汪,孫氏狠狠心,不搭理。

顧闕在霍府,今日人多,吊唁的人不少,但南平被炸一事也傳開了,這回,她無動于衷了。

并非是她三觀不正,而是敵人不滅,自己便會死。

她不是瑪麗蘇聖母,在這個時候,自然是保命要緊。

吊唁的多是文人,還有些未入仕途,說話情緒就不對,言辭激烈,霍家的孩子忙去阻止。

整個下午都在議論南平軍的事情,無非是賊人可惡,在顧闕看來,他們不知內情,肆意批判,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自以為自己便是律法,試圖以自己的想法來控制旁人。

顧闕看了一眼靈堂內的棺木,輕輕嗤笑,霍成儒還未回來,就算快馬加鞭,也要兩日才回。

吃過晚飯,顧闕才回來。

顏珞剛喝過藥,精神好了不少,躺在床上看公文,春露識字,她念,顏珞聽着。

顧闕沒敢進去打擾,退出去,孫氏在配屋看醫書,她去詢問。

孫氏看她一眼:“盯着她喝藥。”

顧闕心頭一計,“您将她的病症寫出來,我找人去看看。”

“你不信我這個老婆子?”孫氏不高興了,自己操心這麽久,到頭來,還沒撈到好處。

顧闕忙解釋:“我有個番商大夫,他懂得多,我想去試試,您莫要多想啊。”

孫氏心裏不樂意,動作上沒耽擱,默默提筆寫了。她對顏珞的症狀最了解,體寒,體質差,受不得風,不敢感染風寒,好好護着也成。偏偏,她是勞碌命,休息不了。

“她的病還是要休息,心裏高興。”

“我知曉,她是心病。”顧闕明白阿婆的話,好在顏相很樂觀,心态好。

孫氏寫了下半個時辰,四五頁紙,落筆時舒了口氣,道:“但願你那個朋友有辦法。”

孫氏傲氣,對自己的醫術很自信,到了今日的地步,她撇下傲骨,将希望寄托在不知名的人身上了。

顧闕将紙收下,趁着顏珞在忙,自己忙去找大文人。

顧闕:幫我忙,我這裏有個病人,這裏有診療記錄,你去醫院看看有沒有辦法治療。

大文人:你開什麽玩笑,自己不能去?

顧闕:去不了,你若辦成了,酬勞便是那枚古玉。

大文人:說到做到?

顧闕:一言九鼎。

大文人:記錄發來。

顧闕丢到店裏,又問他:關于那本野史,我想問問,那位顏相是不是公主?

大文人:公主?沒寫啊,我不知道,難不成還有隐藏內容?

顧闕納悶,自己想了會兒,難不成寫野史的人不知道顏相的身份嗎?

顧闕:書上可寫了瓊琚公主?

大文人:寫了,病死了,你等我幾日,我去翻譯完,最近別找我,我要崩潰了。

下線了。

顧闕睜開眼睛,深吸一口氣,原來書上也沒有記錄完整內容,還需自己去探索。書講了前情後果,具體什麽內容,也非書上就能寫完的,且人的情緒,哪裏是書可以寫出來的。

這麽一想,顧闕對那本野史不抱希望了。

恰好,春露出來了,她過去詢問。

春露說道:“丞相睡下了。”

顧闕知曉,悄悄進屋,隐隐看到床榻上的女子,不敢靠近,只敢遠觀。

顏珞睡下,顧闕沒再去打擾,在配屋裏孫氏吃晚飯,孫氏胃口也不大好,吃了半碗飯就放下了。

吃過晚飯,孫氏坐在窗下看着外間的天色,顧闕要走,她拉着顧闕說話,“你知曉她的事情了?”

顧闕颔首,顏珞有意讓她知曉的。

孫氏哀嘆,“二姑娘,我覺得我也陪不了她多久了。”

“阿婆。”顧闕忙打斷她的話,勸慰:“您能陪她很久,我不會離開的。”

她不知該怎麽勸,孫氏要的是她的态度,她說道:“我活着,就會陪着她。”

永遠二字太過漫長,人生時有變化,只有自己活着,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孫氏笑了,朝她擺擺手:“我累了。”

顧闕轉身踏出屋子,回到卧房,尋了坐榻坐下。

屋裏靜悄悄,顧闕抱着平板玩了會單機游戲切西瓜,感覺頗爽。

到了時間後,她洗澡,鑽上床,與顏珞一道睡。

顏珞照舊是天亮醒了,看到枕邊人酣睡,心情大好,她靠過去,親顧闕。

顧闕往被子裏縮了縮,顏珞撥弄她的耳朵:“顧二、顧二。”

“難聽死了。”顧闕打了哈欠,睜開眼睛,目光所及,皆是顏珞的笑顏。

顏珞道:“讓我親一下。”

顧闕心顫了顫,想起孫氏的話:二姑娘,我覺得我陪不了她多久了。

“那你來。”顧闕罕見地沒有拒絕。

顏珞愣住了,看着她:“我覺得哪裏不對勁,你怎麽會同意了。”

“你這個人,我答應你,你怎麽疑神疑鬼的,難不成你還喜歡硬上的?”顧闕無力吐槽,悄悄地捉住她的手,腿壓着她的腿,整個人伏在她的身上,“我給你種幾個草莓。”

顏珞:“……”不對、不對,太不對勁了。

她還沒想明白,顧闕含住她的唇角。

****

“丞相、丞相,該上朝了。”吱吱抓着包子在門外喊,“昨夜陛下召你三回了,剛剛來話,讓您去早些,在朝會前要與你說幾句話。”

兩人沒吵醒,配屋裏暫住的孫氏被吵醒了,穿着衣裳上前去揪她的耳朵,沒好氣地罵道:“大清早喊魂呢,你這麽一喊,她們還怎麽生娃娃,你賠我一個孫子。”

“哎呦、哎呦、阿婆,您手下留情。”吱吱原地跳了起來。

廊下等着伺候的婢女們揚唇笑了,聽瀾春露對視一眼,笑得格外歡。

顏珞醒了,踩着點去上朝,最後,被女帝留了下來。

女帝領着她去偏殿談話,一靠近,她就發現了端倪,“你脖子上……”

哦豁,丞相變了。

女帝煞是新奇,顏珞漫不經心地整理衣襟,試圖掩蓋那些痕跡,嘴裏不忘顯擺:“沒什麽,夫妻恩愛罷了。”

女帝被逗笑了,“瞧着小顧世子弱不禁風,不想,竟能讓你如此沉迷。”

“陛下想多了,我們昨夜什麽事都沒做。”顏珞挑眉。

女帝不信,“你昨夜沒做,這是何時的?”

顏珞閉着眼睛說瞎話:這是幾日前的。”

女帝被說懵了,“幾日前?怎麽可能,怎麽會幾日不退?”

顏珞望着天:“力道不同,世子是男子,與女子不同。”

女帝信了,自己疑惑了會,摸摸自己的脖子,再看顏相臉上的幸福,心裏開始想着,今夜也試試。

想通後,兩人說正經事。

“南平死了萬餘人,損失慘重,火.藥之大,令人震驚。不過,朕決定今日起禁止百姓購買硫磺等物,只要沒有了這些東西,他們就算再厲害也是無用。”女帝信誓旦旦道。

兩人對面而坐,顏珞掀了眼皮,“陛下覺得這樣就能根除?”

“自然不能根除,至少他們行動會受限制。”女帝心情好了許多,面對顏相也展露笑顏,“顏相,朕想知曉他們在何處。”

顏珞道:“為何?”

女帝心中一動,道:“朕想得到他們的火.藥。”

“他們确實有自己的門道。”顏珞也露出贊嘆,“不過,是逆賊,不可信。”

“朕先招降,得到配方後,再一一根除。”女帝笑眯眯,“可惜,他們藏匿在暗中。”

顏珞不接話了,陛下想得很美好,将其人都當作了傻子。

難不成,只有她一個聰明人?

女帝忽而說道:“朕覺得火.藥處還是交給丞相為好,溫茯什麽都不懂。”

顏珞笑了,“臣才疏學淺。”

女帝道:“丞相莫要推辭。”

“臣有心,身子無力,這幾日常覺得頭暈,再擔一份差事,您可能随時都會失去臣了。”顏珞再度拒絕,似笑非笑。

女帝不敢勉強了,顏相的身子确實很差。

君臣二人聊天,但女帝從頭至尾不說南平軍的事情該如何處置,顏珞裝作不知,繼續扮演君臣和樂。

女帝留顏珞用午膳,顏珞推辭,事情繁多。

回到官衙,冷面來複命,霍成儒連夜回來了,路上遇上兩波刺殺,幸好無事。

顏珞手中拿着公文,看着冷面,悠閑道:“冷面,你說陛下可是太悠閑了。”

“您去炸了琉璃殿,她就沒辦法嘚瑟了,”冷面直接說道。

顏珞贊同:“你去辦。”

冷面:“……”

顏珞在宮裏有自己的人脈,運送火藥進去不難,就算宮裏禁嚴也不妨礙,難就難在炸了以後,宮裏的那條通道就暴露了。

冷面舍不得,“可以炸其他地方。”

顏珞問她:“炸哪裏?”

冷面想了想,先帝的陵寝炸了,骨頭做成杯子送給了女帝,太後還活着呢,好像沒什麽可炸了。

她想了想,“那就炸琉璃殿。”

顏珞擺手,“不炸了,你讓無情回通州,還有,江南處該動手了。”

冷面笑了,立即道:“屬下去江南了,您多保重。”

“我好得很,你自己去玩,若遇到好玩的記得給我送來。”顏珞囑咐一句。

冷面不舍,想說依戀的話,顏珞擺擺手,“趕緊走吧,讓我歇息兩日。”

“丞相,屬下去了。”冷面悄悄離開。

顏珞坐直身子,翻開公文,腦海裏湧現顧闕那雙笑吟吟的眼睛,抿了抿唇角,怎麽就突然想她了。

禍害,真是個禍害。

顏珞拿出寶貝把玩,一點開就露出頁面,是禍害睡着的樣子。

那夜半夜回來,禍害睡着了,她偷偷拍了一張。

看了一眼,她将寶貝關上,處理公文。

****

霍家子嗣散布在各地,為了能讓他們回來送霍老最後一程,霍家停靈不發喪。

霍老的死訊被南平軍的事蓋了過去,太後病了兩日,掙紮從床上爬起來,召集大臣讨伐逆黨。

二月下旬,霍家發喪,江南傳來不好的消息,江南一處米倉炸了,數萬擔糧食被百姓哄搶一空。

江南是課稅重地,魚米之鄉,慣來富庶,這處米倉裏的糧食是要送往京城的,如今,徹底沒了。

不僅米倉炸了,朝廷鹽船也被鑿沉了。

三月初,封地靠着江南的梁王反了,梁王是先帝的叔父,也就是女帝的堂祖父,打着為文帝雪恨的旗幟。

一紙檄文,控制先帝弑兄躲位,指着當今的皇帝皇位不正,暗殺霍老等多名忠臣。

消息傳到京城,已是三月中了,顧闕好奇,問孫氏。孫氏在宮裏待過,與顧闕話起了家常。

梁王是先帝與文帝的叔父,是個庶出的,幾人年歲相仿,小時候玩得好,後來就藩就分開了。

梁王與文帝感情親厚,多年前文帝駕崩,他想回京吊孝,但被先帝拒絕了。

如今,就反了。

顧闕感嘆:“他的膽子可真大,如果是我,我沒有這麽大的膽子。”

孫氏躺在椅子上,笑着望着天上的雲層,感嘆道:“如果不反,他就是快活的王爺,何苦呢。”

“阿婆,我敬佩他。”顧闕心裏湧現敬佩。

晚上,顏珞回來了,精神很好,吃過飯,兩人坐在床上玩平板,看着歷史劇。

戰場金戈鐵馬,血染黃沙,朝堂上陰謀詭計,忠臣被害,良将被殺。

顏珞看得不斷吐槽:“這人太蠢。”

“這人怎麽就想不通呢。”

顧闕劃拉一下,将蘇轼的片段給她看。

看完後,顏珞長嘆:“我也想要這麽一個能幹的弟弟,有他在,怎麽作妖都可以。”

顧闕無語,“你可比人家會作妖了,人家是想做好官,你是想着怎麽炸人。”

“我都沒炸陛下的琉璃殿,有些可惜。”顏珞哀嘆,悄悄問顧闕:“有沒有那種攜帶方便的火.藥,丢進去就跑的那種?”

顧闕呵呵,保持沉默。

顏珞看着她得意的樣子,沒忍住,咬了她兩口,沿着脖子一路往下,落在胸口。

很軟,沒有束胸後,更軟了。

她捏着那塊肉,威脅顧闕:“不說就咬它。”

顧闕深深呼吸,握住她的手,反咬她一口。

手疼……顏珞皺眉,不為所動,依舊不願松手,“不說,今晚就吃了你。”

顧闕冷笑:“我要是說了呢?”

“說了,就晚些吃你。”顏珞放寬條件,親了親她的唇,認真道:“你該知曉我的手段,不說,吃的骨頭都不剩。”

“顏相,你這麽自信,就不怕我先吃了你嗎?”顧闕好心提醒她,作為一個古人,你哪裏來的自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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