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沒有、就不讓你吃!
廣平郡王哭了一通, 哭哭啼啼,顏珞頭疼極了。
一男人哭成這般姿态,顏珞恨不得将人趕出去。
當唔唔将一首送別詩詞拿來後, 郡王哭得更加厲害了, 哭得神色恍惚,抱着詩詞哀嘆:“我竟來晚了,世子臨去前, 還記挂着我呢。”
顏珞道:“郡王莫要哭了。”
郡王擺擺手, “我心裏難受,丞相啊、啊、對, 我失态了。”他想起丞相喪夫,也是悲痛, 忙擦幹眼淚, 連連道歉:“是我失禮了、是我失禮了,丞相節哀,我拿着、我拿着就走了。”
他還想哭, 但是不能讓丞相看見,只好匆匆離去。
唔唔看着他倉皇離去的背影, 甚為不解:“丞相,他哭什麽呢?”
顏珞也是無奈, 沒好氣道:“哭知己死了。”
唔唔恍然大悟,“是該哭一哭, 若是聽瀾姐姐不在了, 我也會哭得很傷心。”
顏珞垂眸, 看着她:“聽瀾是你的知己?”
“對啊, 聽瀾會做好多吃的, 都是外面找不到的, 可不就是我的知己。”唔唔認認真真地看着丞相,語氣也很嚴肅。
顏珞笑了,“吃貨。”
郡王走了,仆人同侯爺說了,侯爺阖眸,一行淚滑過,道:“知曉了。”
午後,顏珞領着一雙孩子走了,顧闕随行。
臨去前,顧闕詢問妹妹們的親事,侯爺說:“你看看你那些同窗中可有好的。”
顧闕想起顏府大姑娘的夫婿家的弟弟,順勢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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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靈是庶女,比不得顧闕,自然不能比較。
侯爺道:“你去打探下,若是人品好,就可。”
顧闕應下了,上車的時候問顏珞的意思。
顏珞道:“是不錯的婚事,大姐姐夫家姓張,他領的散職,但有一點,張家依附于我,顧靈進門,他們就會捧着。”
女子嫁人便是第二次投胎,嫁的不好,一輩子就毀了。
顧靈與顧闕不同,顧靈是後宅內規規矩矩的普通姑娘,無一技之長,在家靠父母,出嫁靠夫婿。但只要娘家硬氣,夫家就不敢磋磨她。
顧闕深谙其理,才提了這麽一嘴。
兩人一拍即合,顏珞回府先與老夫人說了,讓她去找顏家大姑娘。
大姑娘本就有結親的想法,老夫人一提,她便高興地應下,回家與婆母說了。
張家人口簡單,比不得顏家複雜,那位弟弟是二房的嫡子,人喚他張翰林,家裏幹幹淨淨,聞訊後也是喜不自禁。
張翰林沒見過顧靈,但與顧言同窗,又在靈堂上見過顧闕,兄姐都是驚豔之色,妹妹的容貌想來不會太差。
兩家一拍即合,顧府在孝期內,就商議着來年春日請顏相做媒,促成一樁婚事。
顏珞應了,回家告訴顧闕。
顧闕自然高興,回府讓父親準備嫁妝。顧靈不是夫人的女兒,她自然不會出嫁妝,侯爺會自己準備,顧闕也會添妝。
顧闕搬出原來的卧房,住進了後院的一間靠着園子的院子,與孫氏比鄰,隔着一道牆,孫氏清早就招呼她來幹活。
顏珞不滿,望着她:“我的人,你怎地沒臉沒皮地天天使喚呢。”
“你的人?她又沒嫁你,怎地就成了你的人,再怎麽着,她也是霍家的人。”孫氏叉腰怼了回去。
顏珞氣極,瞪她一眼,氣呼呼地上朝去了。
新帝怯弱,做不得主,太後把持朝政,朝臣不滿,卻又無可奈何。
散朝後,衆人竊竊私語,女帝留下丞相飲茶,說得了幾匹好料子,想賜予顧二姑娘。
她說的是女兒家的私事,太後不好多聽,領着人走了。
顏珞收下了,料子确實很好,回頭送顧靈做嫁妝。
三兩句話後,新帝說起太後,認真道:“還請丞相助朕。”
顏珞微笑:“太後對陛下如親生。”
“是嗎?她親生的女兒還活着呢,前幾日聽聞她與魏國公商議想将顧二姑娘送進去。您想想,朕這位五姐不高興,對顧二姑娘可不會好的,打罵怕是常有的事情。”新帝面露微笑,眼中冷冷。
她悠閑地看着顏相。
顏珞一笑:“是嗎?臣覺得魏國公府的姑娘不錯,嫡出的姑娘更好,不如送給五公主,您覺得呢。”
新帝擰眉,這些時日以來,魏國公并不将她放在眼中,仗着太後對她頤氣指使,猖狂至極。
“丞相的想法确實不錯,不過魏國公不會應允的。”
顏珞沉默,反而摸摸自己的右肩,嘆道:“天氣不好,臣的肩膀就疼,大夫說臣該注意,不然肩膀沒了,臣可就是廢人了。”
“那是自然……”新帝忽而頓住,明白顏珞的話,魏國公是太後的左膀右臂,一旦魏國公不在了,太後的勢力必然大損。
一瞬間,醍醐灌頂。
顏珞道:“臣肩膀疼了,不陪陛下說話了。”
新帝一人在殿內琢磨,一時間也想不到好的辦法,枯坐許久後,還是覺得應當托付丞相,唯有她,敢斬殺太後的臂膀。
但是她為何要幫自己呢?
應該給予酬勞。
新帝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她就是一傀儡,沒有什麽東西是丞相想要的。
權力,顏相掌握半個朝堂,與太後平分秋色。
美人,顧世子剛去,只怕顏相無心。
那還有什麽呢?
新帝苦思不得。
思索良久無果,皇夫來了。
新帝是傀儡,皇夫更是什麽權力都沒有,不過是名分聽起來好看罷了。
皇夫觀陛下面色不豫,大膽詢問:“陛下,您身子不好嗎?”
新帝的目光落在他的面容上,比起俊秀,他遠遠不如顧言,甚至文采都不如,若不是顧言病了,豈有他奪魁。
夫妻二人對面坐下,新帝問丈夫:“如何砍去一人的臂膀?”
皇夫望着她秀美的面容,心中動容,忍着上前摸摸的想法,輕聲道:“一要乘其不意,二要看刀是否快。一刀砍下,最簡單,若想徐徐圖之,您沒有實力。”
确實,新帝太薄弱了,幾乎被壓得死死的,無甚翻身的機會。
但若不是她無依,太後也不會選擇她。
新帝沉思,顏相這把刀極其快,就是不知如何利用。
她苦惱,顏相回官衙去了。
陸松來禀報事情,她說起新帝的拉攏。
陸松擰眉:“您要怎麽做?”他現在完全依附丞相,太後與先帝殺了文帝陛下,是篡位的。
顏相道:“你我忠于大魏。”
陸松嘆氣,誰不想忠于大魏呢,如今大魏亂糟糟,湘王梁王謀反,倘若敵國來犯,只怕大魏危矣。
他問:“您想怎麽做?”文帝一脈都死絕了,正統已沒了,又能怎麽樣呢。
顏珞沉默許久,陸松也不敢說話,數日以來,他守着秘密徹夜不敢眠,顧世子死後,腦子的那根弦忽而就斷了。
人不過一死罷了,顧世子才十九,丞相愛到骨子裏,也不是說沒就沒了。
顏珞沒有再說,只道:“陛下對魏國公不滿了,我們看着就好了,不必插手。”
“下官覺得陛下太嫩了些。還有一言,外敵當前,太後着實不該。”陸松大倒苦水,都快要打上門了,太後竟然廢帝,這不等同将把柄送到敵軍手中。
太後野心勃勃,太自私了。
顏珞頓住,唇角慢慢地滲出冷笑,“她本就自私。”
此刻,她的眸中帶着幾分冷酷,還有恨意。
陸松不知該說什麽,顏珞卻感覺疲憊,起身趕客了。
****
晚間回府,顏珞異敢疲憊,靠在榻上久久不想起榻,迷迷糊糊間睡了過去。
她做夢了,夢到小時候,嬸娘入宮陪阿娘,堂妹也來了。嬸娘與母親間感情親厚,妯娌間無話不談。阿爹只有阿娘一個女人,但是叔父就不同,他有許多女人,甚至有些女人都是下屬進獻的。
叔父從不拒絕,漸漸地,女兒就很多,但是沒有兒子,阿爹只有一個妻子,卻有兒子,運氣很好。
嬸娘訴說不堪,阿娘輕輕安慰,後來,阿娘說嬸娘怨氣太重了,實在是因為叔父納的女人太多了。
夢裏阿娘溫柔極了,抱着她輕輕哄着。
春露伺候顏相,到了晚飯的時候連喚幾聲都沒有回應,吓得她趕緊去找孫氏。
孫氏紮了兩針,人跟着悠悠醒了。顏珞不滿:“我好不容易見到阿娘,你紮我做什麽?”
孫氏沒好氣道:“你不要顧二了?”
提起顧二,顏珞就笑了,扶着春露的手坐了起來,左右看一眼:“顧二呢。”
“在她自己的院子裏。”孫氏收了針,定定地看着她:“遇到什麽事了?”
身子本就弱,胡思亂想真的會睡過去的。
孫氏不放心,“将你院子裏的婢女婆子都換了,讓顧闕搬回來住,你這樣,我害怕。”
沒有顧闕,她家殿下沒了伴,會出事。
只有撤換婢女婆子,換新人進來,她們不認識顧闕,就不會想到她曾是原來的顧世子。
顏珞依靠着迎枕,揉着額頭,“阿婆,我近日感覺一陣陣心悸,就好像是心口不動了。”
“你說什麽?”孫氏拎着藥箱的動作頓住了,面上閃過慌張,忙放下藥箱握住她的手診脈,低聲吩咐春露:“将顧姑娘找來。”
春露脆生應了。
孫氏診脈,半晌才道:“你不要多想了,休養為好。你的病,我救不得,全靠你自己養。殿下,報仇就真的那麽重要嗎?”
顏珞放下手臂,凝眸看着她:“阿甕死了。”
簡單四字,讓孫氏啞口無言,敬德皇後死了、文帝陛下死了、小皇子死了、霍老夫人死了、霍老死了,殿下生命中重要的人都死了。
倘若善終,是命運使然,然而,都不是。
孫氏郁悶在心,一口氣堵在胸口,接下來勸慰的話說不出來了,只道:“我給你配藥,覺得不舒服的時候吃一顆。”
顧闕來了,跑進屋,氣息不勻,望着顏珞,眼中滿是驚慌。
一瞬間,顏珞心裏的沉悶消失不見了,她覺得莫名,伸手摸着自己的心口。
未曾想,顧闕竟是她的藥。
顏珞阖眸,唇畔扯出微笑,“顧二,我有些累了,你給我讀小說聽,好不好?”
“好。”顧闕想都沒想就應下了,眼神落在孫氏身上。孫氏告訴她:“也不知她在想什麽,命差點就沒了。”
顧闕更加緊張了,顧言的死還在眼前呢,她緊緊盯着顏珞。
顏珞朝她招招手,當着孫氏面就說道:“你過來,讓我親一下。”
孫氏:“……”
孫氏匆匆離開,顧闕上前,未及坐下,顏珞勾了她的脖子便吻上了。
兩人一起倒在了床榻上,緊緊抱在一起。
許久後,顏珞先喘不過氣,主動松開顧闕,臉色通紅,指尖纏上她的發絲。
顧闕亦是,唇角有些麻木,但心在劇烈跳動,明明吻過許多次,可依舊覺得自己心口狂跳。
兩人斜躺在床榻,四目相接,顏珞笑了,“我夢見阿娘了。”
細細比較,顧闕身上有阿娘的氣息,是沉在骨子裏的良善,也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幹淨。
顧闕拉起她:“可還覺得難受?”
“好多啦,餓了。”顏珞借着她的力道站起來,可雙腳撐地的時候依舊一陣天旋地轉,喚過來後,對上顧闕擔憂的神色,她笑了,“你最近沒有給我驚喜了。”
顧闕細想,道:“我們去庫房,那裏有許多小玩意。”
“去!”顏珞求之不得,忙拉着顧闕匆匆出門。
抓藥回來的孫氏看着腳步匆匆的顏珞,哪裏還有要死要活的姿态,分明好得很。
她又氣又嘆,喚來春露:“除你和聽瀾外,這裏的仆人都換了,将顧二姑娘的箱籠都搬來。”
煩死人,這兩人讓人不得安寧。
春露為難:“外面的人未必會守口如瓶。”
“近身伺候的都換了,其他的再看看。”孫氏将藥塞給春露,“記得熬了,盯着她喝。還有喝藥的時候,将姑娘趕走,省得她又作妖。”
顏珞喝藥本就麻煩,顧闕再一碰,她肯定會喊哭,扭扭捏捏地不想喝。
将顧闕趕走,她就安分了。
兩人進入庫房,顧闕找了一盞充電的小腦斧燈遞給顏珞。
“這是什麽?”顏珞捧着燈,一眼認出是小老虎,與美甲上的老虎相似,一個圓圓的小腦袋,有個凸出的鍵,她輕輕按住,啪嗒一聲,光從圓圓的腦袋裏出來了。
顏珞驚喜,笑容不自覺地從眼中綻開,顧闕恍惚間,心口暖暖的。
顏相,不過是一大孩子罷了。
顏珞得了許多小玩意,放入箱子裏一股腦地擡回了自己的房裏,晚上也不去書房了,就在房裏把玩小東西。
她問顧闕:“這個東西是燈嗎?”
“對,但它沒有燈油長久。”顧闕解釋,“有一種東西喚電流,等同于是燈油,這個裏面有電流,支撐着光亮。這類物什,雖說亮堂,可你這間裏也亮的。”
雖說東西好,但是顏珞不缺,便可當作把玩的小玩意。
顏珞玩了許久,顧闕也沒走,但春露将她趕走了,說是阿婆吩咐的,喝藥不準她守着。
顧闕覺得在理,趁着她顏相不注意,悄悄溜出去了。
顏珞聞到藥味,擡頭去找顧闕。哦豁,人不見了,她捂着鼻子後退,春露不讓,道:“您不喝,我去找阿婆。阿婆說不能慣着您,她會、她會……”
春露畏懼,不敢說了。
顏珞追問:“她說什麽?”
春露低頭,為難道:“您再不喝藥,就讓顧姑娘拿藤條抽您。”
顏珞睨她:“不可能。”
春露笑了,悄悄說道:“那回您喝醉了,姑娘就找雞毛撣子呢。”
顏珞:“……”
“明日就打發你走,去廚房做燒火丫頭。”顏珞氣了,接過湯藥,閉着眼睛一口氣就喝了。
春露這才松了口氣,端着空碗快速走了。
顧闕這才回來,遞給顏珞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
顏珞睨她一眼,沒骨氣地接過來放入嘴裏,牙齒輕輕一咬,好家夥,好硬的糖。
顧闕說道:“這是慢慢吃的,不是咬的。”
顧闕拿了一本小說給她讀,顏珞将糖拿出來放在燈下,糖接近于透明,類似于糖絲,但它是粉色的,接近于梅紅。
顏珞才喝了藥,身上有一股藥味,靠在顧闕身上,此時有一種不多見的軟軟的感覺。她把玩着糖,耳朵聽着顧闕的聲音,整個人覺得舒服多了。
禍害就是禍害。
顏珞長嘆,陡然間,體會到了母親當時的痛苦了,倘若分開,确實很難受。
吃過糖,漱口後,兩人就躺下了。
這回,顧闕穿的是女子寝衣,不再束胸,靠在一起,顏珞感覺就不同了,不覺拿手戳她胸口。
顧闕拍開她的手:“你也有。”
顏珞靠過去,看着她的襟口:“不一樣。”
顧闕笑死,拍拍她的腦袋,口吻老成道:“睡覺。”
“顧闕,我吃了糖,嘴裏很甜的,你要嘗一嘗嗎?”顏珞将自己送了過去。
顧闕不肯,道:“嘗了就沒完沒了,還要不要睡覺了?”
阿婆說了該節..制。她翻過身子,不肯理會顏珞,還催促睡覺。
顏珞自己品了品嘴裏的糖味,問顧闕:“還有糖嗎?”
顧闕裝烏龜,再吃牙齒就要爛了。
“你明早給我,我要十根。”顏珞自己絮絮叨叨,拽着她的後領:“你翻過來,我不碰你。”
顧闕被拉扯得脖子後仰,無奈轉過身子。顏珞欣慰,道:“我明日給他們分糖吃。”
“你給那些男人分糖吃?”顧闕不可置信,說出去誰信,會被笑話死的。
顏珞微笑:“是不是覺得荒唐?”
顧闕颔首,顏珞立即說道:“如果我在糖上撒上毒.藥呢?”
床笫之間說殺人,顧闕被吓得不知該說什麽,顏珞老神在在地,“一顆糖,要了他們的命,也值得。”
顧闕翻了白眼:“人家也不吃啊。”
“對哦,人家不吃。”顏珞大悟,看看顧闕的眼中透着些欲.望,立即說道:“她們不吃,你吃。”
顧闕不明白,未及說話,唇角被堵住了。
顧闕:“……”都是假的,騙子都是套近乎。
可她喜歡顏珞哄她。
何其幸運。
兩人吻過就松開了,顧闕眼中染着水澤,此時此刻,眼中滿是顏珞。
顏珞呢,背過身子,“睡覺。”
誘你,就不讓你吃。
顧闕懵了,“沒有、沒有了嗎?”
“睡覺。”顏珞阖眸,心裏得意極了,讓你跑,喝藥就跑。
再跑,還有下回呢。
****
顧闕郁悶了一晚上,顏珞神清氣爽地起來上朝去了。
朝後,新帝免不得又試探一番,顏珞繼續不吭聲。
接連半月,新帝都快耐不住性子了,但顏珞是一把最快的刀,除了她外,無人能擋。
接下來,新帝恩寵顏相,流水般的賞賜送進相府。
漸漸地,太後慌了,但這些都是新帝賞賜,她管不住的。
秋日漸涼,太後辦了賞菊宴,請各府未出嫁的姑娘進宮賞花。顧闕必然在內的,顏相破天荒地替她拒絕了。
顏珞做事歷來張揚,太後如今拿她根本沒有辦法,小小宴會罷了,她只好忍了。
顏相愈藏,太後就愈發好奇,到了中秋這日,她又點了顧闕入宮赴佳宴。
顏珞再度拒絕了,新帝勸太後:“何必與一個小姑娘見氣呢。”
不說還好,這麽一說,太後更加生氣,道:“顏珞猖狂至極。”
新帝淡笑不語。
過了中秋,顏珞前往通州巡視大營,顧闕想去,然而家裏有兩個孩子,都跑了家裏有事無人照應。
顏珞一來一往不過五六日,顧闕就沒去,顏珞留下吱吱,又與顏家大舅打過招呼,照看顧闕。
顏珞剛出城,太後懿旨便到了。
顧闕微笑,書上有這麽一出,不過,最後卻是新帝的一局罷了。
新帝想要離間丞相與太後,利用太後将她送給廢帝,最後,顏珞趕回來了。
看着傳旨的內侍,她問吱吱:“不想進宮,該怎麽辦?”
“怕是不成,丞相不在,我們沒叫板的資格。”吱吱也是苦惱,她知曉是不能抗旨的,道:“我扮作您的婢女,我們一道進去宮,羽林衛是丞相的人,出事也能全身而退。”
“好,就這麽辦,我去換身衣裳。”顧闕心裏有底了,太後不蠢,只要她曉之以理,必會全身而退。
至于新帝,怕是會落空了。
顧闕出府,顏家大老爺收到消息,想起顏相的囑托,心裏驟然沒底了。
他進不了後宮的。自己進不去,但老夫人可以遞帖子求見太後。
老夫人卻道:“我就算進去也做不了什麽,你不如去找羽林衛指揮使,倘若真有事,羽林衛動作更快。”
大老爺一拍腦袋,“兒子糊塗了,這就去試試。”
老夫人囑咐:“萬事不可沖動。”
大老爺不敢耽擱,領着人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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