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克制、顏相真的是阿嫂了

唔唔沒有回來, 留在通州城內的霍家了。

傷得太重,幾乎要了半條命。

吱吱沒見到唔唔,心裏咯噔一下, 幾乎将馬車翻了一個遍, 忽而就哭了出來,“唔唔沒了、唔唔沒了……”

顧闕看向顏相,還好, 顏相神色很好, 她松了口氣,詢問細節。

“唔唔在霍家養傷, 我将鬼鬼調了過來。”顏珞神色不豫,沒有說太多的話, 只說調了新人。

顧闕聽到鬼鬼這個名字後沒忍住笑了出來, “我知道我笑話你不對,可是你真用了鬼鬼祟祟這個詞語給人取名字?”

顏珞沒心情陪她笑,這回吃了虧, 自然是要讨回來的。她凝着顧闕白淨的臉蛋,伸手摸了一把, “顧二,你這幾日過得可好?”

吱吱哭着說:“不好, 險些命都沒了。”

顏珞正感慨手感,驀地聽到這句話手指僵硬了兩分, 唇角扯出嘲諷:“太後召你進宮了?”

“嗯, 她讓我去見故人, 我說她被陛下算計了, 她便立即放我出宮了。”顧闕微笑, 反過來安慰她:“無甚大事, 我知曉你會平安過來的,我還知曉如何去找證據呢。”

“怎麽找?”顏珞正愁如何還擊呢。

顧闕故作神秘,道:“回家告訴你。”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驀然一笑,吱吱卻還在哭。

回到府邸,孫氏準備藥浴,令顏珞去泡一泡,回身卻沒看見唔唔,心中暗道不好,拉着吱吱問。

吱吱本就心情不好,孫氏一問,她沒忍住,又哭了出來。

孫氏聽到留在霍家養傷,就安心了,道:“霍家大夫多,會治好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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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吱點點頭,哭哭啼啼,聽瀾瞧見後,拉着她去一側安慰。

待顏珞沐浴出來,孫氏診脈,面色凝重,看了一眼顧闕,道:“晚上不許胡來。”

顧闕:“……”

顏珞卻說道:“阿婆,你不知小別勝新婚嗎?”

孫氏眼睛一瞪,“勝什麽勝,你又發病了,還新婚呢,小心一把土埋了你的屍骨。”

顏珞被訓得無辜,朝着顧闕眨了眨眼睛,顧闕也朝她眨了眨眼睛:我也沒有辦法。

診脈後,孫氏給她拿了藥,“早晚各一顆,待身子穩定後再、再……”

說不出來,孫氏嘆氣,提着藥箱走了。

顏珞歪頭就笑了,不顧屋裏的春露就指了指自己的臉頰,顧闕看了眼橫梁,趕走春露,湊上前親了親。

顏珞心滿意足,拉着她坐下,自己軟軟地靠在她的身上,“你有證據?”

“沒有,我教你如何去查,可好?”顧闕笑盈盈,眼睛內盛着一掬涼星。

她笑得好看,顏珞犯難,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嘆道:“別對着我笑,我怕我熬不住的。”

顧闕不敢笑了,“我教你怎麽做。”

用正經事趕走旖旎,顏珞唉聲嘆氣,“可是我不想和你談那些事情,我只想和你親親呢。”

顧闕也皺眉:“你別撩我了,這樣,我也難受。”

顏珞拂開她的手,認真道:“阿婆不知道。”

顧闕不聽她的話:“阿婆會知曉的,會拿雞毛撣子抽你。”

“怕了怕了,你說如何查。”顏珞坐直身子,指着不遠處的圓凳,趕顧闕去坐凳子,“你離我遠些。”

顧闕松了一口氣,搬來凳子坐在她面前,道:“魏國公想殺你,動用了二十多名好手。”

因顏相會全身而退,她就沒有打草驚蛇。就像自己會進宮,自己也會全身而退,就沒有讓顏相擔心。

趙立文廢了,魏國公本就記恨顏相,又逢羽林衛落入她的手中,恨意交疊,才有通州城外的一幕。

魏國公有一妾家裏是開镖局的,等同是一門派,像是冷面一樣,門內弟子多,都是好手。這回,魏國公煩惱,妾室主動請纓。就算出了差錯,魏國公也可以甩鍋給妾室。

魏國公應允後,妾回家找父親說了這件事,父親不肯,但是她的師兄們憐愛小師妹,瞞着師父應下了。

此戰,有來無回,镖局已經關門了,妾室的父親也逃之夭夭了。

顧闕說道:“我讓吱吱去跟着那個男人,吱吱說那個人被魏國公找到了,請進魏國公府門,半日被擡了出來,人已經沒氣了。吱吱勢單力薄,無法與國公府抗衡,我也救不了他。但吱吱請來了陸松,他親眼看到魏國公府的下人将屍體從國公府內擡出來丢到亂葬崗。陸大人已着人去查了,剩下的就看你怎麽做了。整個镖局的人都死了,不過,那名妾室還活着,丞相,今夜是個好機會,但看若帶着人去了,指不定,魏國公就會将人殺了。”

妾死了,什麽線索都沒有了。

顏珞輕笑,“我道是什麽大手筆,原來是一普普通通的镖局。死人也可以說話的,讓刑部主事去找那名妾,不能提起我的事,或許還能見到她,我若去了,只怕就見不到人了。”

刑部主事就是查案的,魏國公府心虛不會立即将人殺了,會等此案結束後悄悄将人解決了。

以免打草驚蛇。

兩人隔了一臂距離,顏珞徐徐打量顧二,好奇道:“阿婆給你吃了什麽,你竟然開竅了。”

顧闕心虛,臉頰微紅,道:“我就是碰巧罷了。”

顏珞唉聲嘆氣,“好想親你啊。”

顧闕被吓得站了起來,一親還得了,壓根剎不住車。

“我們分開睡,你睡床上,我睡地上,可好?”

顏珞點點頭,道:“我讓人去一趟刑部,明早讓人去辦,今日太晚了更容易讓人去懷疑。”

顧闕應下,吩咐婢女去準備晚膳。

****

“你讓人去殺顏珞?”太後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親弟弟,按耐住自己的驚恐,“你惹她做甚?你以為簡單幾人就能殺得了她?癡心妄想,如今給了把柄給她,你讓我怎麽救你?”

魏國公夜晚得知顏珞全身而歸,心裏畏懼,忙進宮來找長姐商議對策。

“阿姐,顏珞猖狂,新帝得到她的支持,對您可就危險了。我這也是為您着想,除了顏珞,您可省心不少。滿朝上下,都在您的掌握中。”

“愚蠢。”太後氣得心悸,坐在榻上半晌沒緩過來,“你以為顏珞好殺嗎?她身側有一雙孩童跟着,那雙孩子武功奇高,不僅如此,還有江湖門派的人保護她,尋常人壓根無法近身。還有,你這回愚蠢,既然殺就要殺淨,通州城外伏擊一回,就放過她了?”

“既然動手了就莫要畏手畏腳,如今倒好,人家平安回來,豈會罷休?”

要麽不做,既然做了就要做得幹淨。

魏國公心有餘悸,道:“是我那妾提出來的,不過她的父親和師兄弟都死了,沒人知曉這件事,阿姐,我就害怕刑部會查。你也知曉那個陸松依附顏珞,是她的人,我怕他從中幫襯顏珞。”

陸松是顏珞帶出來的,查案的手段與顏珞如出一轍,太後也有幾分後怕,道:“你先回去,明日我敲打敲打陸松。”

“好,謝阿姐,我這就回去,您放心,等事後,我會悄悄解決那個惹事的。”魏國公忙謝恩。

趁着宮門未關,魏國公匆匆出宮。

他進宮出宮,消息未曾瞞過新帝。

新帝在自己的寝殿內,望着顧世子的畫像,聽到消息後笑了笑,“這個時候來找太後必然是有緊急的事,去查一查。”

左右立即應下。

新帝凝眸,心中哀嘆,腦海裏湧現顧二姑娘那張臉蛋,雙生竟長得一樣,可惜了,她非男兒。

若是男兒該多好,她就可以召他進宮了。

夜半三更,萬籁寂靜。

顧闕睡在地上,顏珞睡在床上。

顏珞翻來覆去,索性趴在床上喊顧闕:“你冷不冷?”

深秋了,地上睡着有些涼。

顧闕往被窩裏縮了縮,甚至用手捂住耳朵,試圖不去聽她的聲音。

顏珞喊了半晌,沒有得到回應,索性,拿腳去勾顧闕的被子,接着,塞進被下。

好暖,顧闕的被子好暖。

顏珞找到機會了,嘀咕道:“顧二,床上好冷的。”

聞言,顧闕探首,眉眼輕輕蹙了下,道:“那我上去?”

顏珞點頭:“你上來。”

顧闕沒動,眼中疑惑,立即說道:“我信你個鬼,上去就沒完沒了,睡覺。”

“你、你是不是有小情人了,不愛我了。”顏珞爬了起來,抱着被子,直勾勾地看着顧闕的後腦勺,“我不在的這些時日,你是不是去見旁的情人了?”

顧闕爬起來,坐在被子上,看着她:“再吵,我去找阿婆了。”

“哼,你一個月別碰我,憋死你。”顏珞老神在在地說了一句,翻身躺下了。

顧闕也躺下了,閉上眼睛的同時又提防她會不會下來。

良久,床上都沒有動靜,該是睡着了。

顧闕也睡了。

天色微亮,顧闕被吵醒了,睜開眼,眼前竟然是小視頻……

好家夥,大清早有些吓人。

顧闕捂着眼睛爬了起來,不知顏珞在何處,伸手将手機關了,欲睜開眼睛,耳畔呼吸微熱。

她一愣,耳尖被含住了。

****

朝堂上,顏珞并未提起刺殺的事,在這時,刑部主事敲上國公府的門,顧闕站在巷子暗處,吱吱咬牙切齒。

國公府開了一條縫隙,見是刑部的人,不敢怠慢,将門打開迎進去。

刑部主事進去許久後,都沒有出來,吱吱等得焦急,顧闕按住她:“國公府不想惹事,就會将人放出來,那人不過是一妾,不算正經主子,刑部尚書下令,他們不敢不奉行。”

等到午時依舊不見人出來。

吱吱好奇:“為何拖這麽久?”

顧闕道:“在等魏國公回來,只要丞相在朝堂上拖一拖就可以。”

顏珞自己辦事,自然不會讓魏國公府回來,她當殿提出許多問題,一重壓過一重。建朝已久,積弊漸多,顏珞提出來,衆人陷入沉思。

新帝聽得很認真,她用心在學,倘若廢帝在,她便會說一句:“丞相看着辦。”

朝會一直未散,人人都是焦頭爛額,顏珞不急不躁。

午時過了三刻,刑部又來一撥人,片刻後,刑部帶着一名女子出來,女子戴着帷帽,瞧不見臉。

吱吱松了口氣,顧闕吩咐她:“跟過去,保不齊路上會出事。”

若是來了刺客,或者出什麽意外,魏國公府就可以摘得幹幹淨淨。

吱吱道:“放心,我最會的就是保護人,您先回去。”

“好,你小心些。”顧闕轉頭登上相府的馬車。

吱吱跟着刑部的人一道離開。

顧闕回府,聽瀾悄悄尋她,道:“趙大人想見您,找到我,我拒絕了。”

“嗯,下回再找你不必理會。”顧闕有些反感,或許是自己安定了,心有所屬,旁人再來找,她就覺得有些煩。

各自都已安定,還來說什麽,趙明悟已成親,難不成這個時候出去給他做妾?

笑死了。

聽瀾也笑了,道:“您不必理會,再有下回,我不同您說了,您莫要生氣。對了,吱吱呢?”

二姑娘回來了,但吱吱沒有回來。

“待會就回來,莫要擔心。”顧闕寬慰一句。

聽瀾應下。

顧闕搬到新房來了,婢女都換了一通,都是嘴巴緊的,近身伺候的事情只讓聽瀾春露來做,其他人連屋子都進不了。

顧闕雖說心虛,比起顏珞,還是慢慢地壓下心虛。

這回,顏相真的是阿嫂了。

顧闕回到家裏松了口氣,翻開史記,此事結束後,或許歷史軌跡會再度改變,這本書的內容也會變。

顧闕不打算多看,橫豎看了還會生變的,只求對面前的事情有把握就成。

黃昏時分,掌櫃将賬簿送來,顧闕用計算器盤賬,顏珞沒有回來。

她知曉,顏珞必然去刑部。

****

顏珞前腳進刑部,魏國公後腳就來了,陸松去接待。

魏國公道:“我一妾在你這裏,你将人交出來。”

陸松不肯,“他的父親師兄弟都死了,人命關天,等問過話就會将人好生送回去。”

“都半日了,天色已黑,你還要問多久?”魏國公不耐,“她懷有身孕,若是有好歹,你們吃罪得起嗎?”

陸松淡笑,“方才來時大夫診過脈象,并無身孕。”

丞相交代了,先診脈再審問。

魏國公無語。

妾叫張三娘,上有兩個哥哥,她行三,家裏就喚她三娘,生得嬌弱,弱不禁風,很得男人憐愛。

然而,她面對的是慣來冷酷的丞相顏珞。

顏珞只道一句話:“你就算回去也活不了,你的哥哥死了,父親被魏國公毒.殺,你已是孑然一身了。”

張三娘穿着錦繡裙裳,跪在地上不語,看都不看她一眼。

顏珞低笑,道:“我知曉你為争寵什麽事都做得出來,為一糟老頭子,值得嗎?”

“既然你不說,我也有辦法讓你松口。你說,你除了這張臉還有什麽呢?”

張三娘渾身一顫,雙手捂住自己的臉,她最引以為傲的就是這張臉,倘若毀了,她會連死都不如。

蛇打七寸,人捏軟肋。

顏珞吩咐道:“她長得這麽好看,就給她臉上畫個美字。”

“不要、不要、我說……”張三娘驚恐。

顏珞未曾答話,獄卒按住張三娘,匕首碰到她的臉,她頓時叫了出來:“都是國公爺……”

顏珞擺擺手,獄卒松開張三娘。

“是他指使你做的?”顏珞輕笑,上前蹲下來,給她順了順碎發,神色溫軟,道:“他是主謀,你的父兄都被殺了,你也是可憐人。”

“可憐人……”張三娘癱軟在地上,嘴巴張開輕輕重複這三個字,自己是可憐人……

後宅內的陰私手段多,顏珞一句話就叫她明白過來自己的地位,立即說道:“是國公爺逼我的,殺我父兄,丞相,你替我做主啊。”

回去後,活不了,不如為自己掙得一條活路,不管是打板子還是流放,總好過一命嗚呼。

顏珞滿意,道:“我給你機會,帶你去見陛下,你知曉那是陛下,是大魏的天子。”

魏國公權勢再大,也大不過皇帝。

魏國公就在官衙內,陸松與他繼續周旋,顏珞從側門離開,直接入宮。

入宮後,顏珞讓人敲響登聞,不需她去請,太後與陛下便來了。

深夜寒冷,衣袂翻飛,衆人趕來,便見顏珞站在登聞鼓下,面色凝寒,一改往日溫柔的姿态。

太後心裏咯噔一下,新帝走到她面前,“丞相,這是怎麽了?”

“通州城外,二十三名刺客阻臣,痛下殺手,臣僥幸撿了一條命,回京徹查,是魏國公所為,臣想請陛下為臣做一回主。”顏珞立于風中,目光幽冷。

太後倒吸一口冷氣,新帝搶了一句,“是不是有何誤會?”

“誤會?臣不知曉,但臣有人證物證。”顏珞不給太後喘息的餘地,指着張三娘:“這是魏國公疼愛的側室。”

張三娘不過十八歲,畏懼天顏,早就吓得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擡。

燈火通明,宮門口森冷,衆人被風吹得打了寒顫,誰都不敢眨眼,甚至都不敢呼吸。

張三娘不敢開口,女帝寬慰她:“不用怕,朕會替你做主。”

頃刻間,張三娘心口暖了兩分,哭哭啼啼開口,“是國公爺、是他……”

太後怒斥:“你休要胡言亂語。丞相,你這鬧的是什麽?”

顏珞擡眸,看向她,冷笑道:“太後,臣是鬧嗎?這可是魏國公府的妾室,可不是我府上的婢女。”

新帝趁機問張三娘,“細細說來。”

張三娘硬着頭皮開口:“國公爺說丞相處處欺她壓她,日日煩惱,又聽聞妾的府上是教人腿腳功夫的,所以就讓妾回家去父親說、說……”

她支支吾吾,新帝立即問:“說什麽?”

“妾的哥哥弟弟們功夫極好,叫他們去追殺丞相……”

太後震怒:“胡言亂語,掌嘴。”

內侍上前就要動手,新帝呵斥:“退下。”

這一刻,太後恍惚明白什麽,自己養了一頭狼。

新帝立即說道:“去請魏國公來說話。”

太後氣得渾身顫抖,死死盯着自己扶持的新帝,而新帝看都不看她,而是與丞相說話:“倘若為真,朕必替丞相做主。”

君臣二人,極為和睦。

顏珞謝恩。

太後努力壓制自己的怒氣,道:“此女胡言亂語,必然是攀扯。”

“如何攀扯?她不過是一內宅女子,連門都出不去,生是魏國公府的人,死了也是魏國公府的魂,會為了旁人陷害自己的主家嗎?”顏珞輕笑。

高門大戶對女子管教極為嚴格,又是妾室,性命都握在正室內的手中,平日裏出門都要經過正室的同意,壓根沒有自由。

這也是顧闕的顧慮,若為女子,出門艱難,與顏珞難以住在一屋內。

太後啞口無言,新帝道:“入殿說。”

顏珞卻道:“今日月圓,不如賞月。”

新帝:“……”

登聞鼓就在宮門口,省去諸多路程,魏國公來得很快,一見這等架勢,當即腿軟。

陸松也來了,顏珞擺手,“陛下,臣身子不适,先行回府了。”

太後求之不得,忙道:“風大,丞相速些回去。”

顏珞看了陸松一眼,陸松微微點頭,“丞相慢走。”

新帝在,陸松也在,夜深怕是要起很大的風。

****

回到相府,顧闕盤過賬了,恰好得空,兩人一道用晚飯。

吃過飯,快到子時了,顧闕不好多問,讓人打地鋪睡覺。

顏珞看着地上的鋪蓋,看了眼春露,春露縮了縮腦袋,道:“二姑娘說的。”

顏珞走過去,踢了踢鋪蓋,“收走。”

春露不動,要哭了,“您、您別為難奴婢,您昨夜與二姑娘說了,說一夜不碰她的。”

顏珞不聽:“不對,她今天早上就親我了。”

春露不信,肯定不是二姑娘主動的,但她不敢說,悄悄說一句:“問一問二姑娘。”

“她聽我的,你收了。”顏珞指使道。

春露瑟縮,她又說道:“她聽我的,我讓她往東,她絕對不敢往西走。快些拿走,你不拿走,要我親自動手嗎?不聽話就換了你們,想想冷面。”

冷面就是一個活生生的教訓,春露哪裏不知,畏懼顏相,還是将地鋪搬走。

顧闕進來後,看着空空的地面,回身招呼春露。

春露不敢應,指了指屋內的顏相,“丞相要換了我。”

“我曉得了,你下去。”顧闕嘆氣,走進內室看着床榻上的女人,“你鬧什麽?”

顏珞倚靠着軟枕,修長脖頸下肌膚雪白,隐隐可見青筋,她歪頭微笑,朝顧闕勾了勾手:“睡覺啦。”

“你說過一月不碰我。”顧闕穩住心神,恨不得閉上眼睛,心裏嗚呼哀哉。

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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