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回家

“睡你個大頭鬼!”楊校一巴掌拍在魏侬頭頂,“快跟上去!”哪曉得他剛邁動步子,被魏侬猛地一拉回來親上了。

唇舌糾纏,魏侬裹死了他不松開。片刻後抵着他的額頭,目光深沉。

楊校任他看了半晌,方說:“再不走就追不上了。”

魏侬笑了笑,松開楊校,兩人一起跟了上去。

那八個喪屍徑直前走,沒有回頭望,路上又彙集了幾撥,漸達到近四十多個。楊校和魏侬對視了一眼,均在對方眼中看到了憂患。

喪屍越來越多,且一直往樹林深處走,現在他們所在的地方頭頂已被樹蔭蓋得密密實實,透不下絲毫陽光。露水從樹葉上滴下來,落在魏侬的唇上。

魏侬抹去水滴,拉住前方的楊校:“別走了,喪屍太多,萬一被發現咱們逃不出去。”

楊校也明白這個道理,可他實在很想知道前面究竟是什麽,喪屍大規模地遷徒太不尋常了。

“咱們還是先回去通知基地,帶足家夥再過來。”

楊校想了想,只能這樣了。

兩個人靜悄悄撤了回來,路上遇上幾小撥喪屍,被楊校一刀一個輕松解決了。回到屋子時天已經快黑了,陷阱裏捕了一只野兔,魏侬生火把它烤了,估計他早有準備,作料帶得齊全,兔子肉烤得色香味俱全,吃得楊校大呼過瘾。

兩人開着車回到基地,夜色裏守衛邊境的士兵将門打開,有了夜色的掩飾,楊校身上異于常人的蒼白與灰白的瞳孔都沒被發現。

魏侬把車徑直開到陳松房前。兩人下了車打開房門,迎面好大一股酒味,陳松趴在桌子上正仰頭灌着一瓶二窩頭:“司令,我對不起你……”他邊說邊抹了把臉。

魏侬走過去搶過酒瓶,将酒全撒在陳松頭上。

陳松被潑得一個激靈,想搶酒瓶,無奈他本身身手就不及魏侬,更何況現在喝醉了,連魏侬一片衣角都沒摸到。

魏侬挺鄙視地道:“你看看這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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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松睜着醉朦朦的眼,看見了魏侬身後的楊校,他呆了呆,把眼睛睜得銅鈴大:“司令?我沒看錯吧?”他揉了揉眼睛,再睜開:“真的是您?”接着笑着走過來,“司令,您沒事嗎?真是太好了,我……我……”他說着眼眶紅了,抱着楊校哭起來。

楊校被他一連貫的表情變化弄得手足無措,還是魏侬将陳松拉開,自己擋在楊校前面:“好好說話,拉拉扯扯幹什麽?”

楊校:“……”

陳松臉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我愧疚啊,我以為司令……呵呵,司令沒事就好。對了,你怎麽找到司令的?”

魏侬向來看陳松不順眼,防他比防子彈還嚴,這時也不願意跟他多說,便道:“鄭兵和覃羽呢?我們有重要的話說。”

陳松的目光一直沒離開楊校,這時看出了點端倪,疑惑着道:“司令,您的臉怎麽了?”他順着楊校蒼白的皮膚往下看,又看在将兩人拷在一起的手拷,目光一炬就沖魏侬看來。

“發什麽呆,馬上叫鄭兵和覃羽!”

魏侬在基地發號施令慣了,陳松也不敢違逆,出去叫了士兵去請人,回屋後目光還是在魏侬和楊校兩人身上巡移:“司令,您怎麽了?”

“死不了。”楊校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将瓶裏剩下的一點二窩頭灌進嘴裏,誰知道平時喝慣的白酒一進胃,直惡心得想翻過來:“嘔——”

魏侬連忙拍着楊校的背:“別亂吃東西,明明知道自己……才剛能吃東西呢!”魏侬語氣嚴厲,下手卻輕,一下下撫着楊校的背,回頭對陳松說:“有水和毛巾嗎?”

這兩樣自然是都有的,陳松趕忙去拿了來。他本想親自給楊校擦,可剛過去就被魏侬一把搶過了水,動作快得令人不可思議。

魏侬将水遞到楊校嘴邊:“喝點漱漱口。”

楊校抿了口水,涮了涮吐在地上。幸好晚上只吃了半只小野兔子,此時吐也沒吐出多少東西。但他心裏覆了層陰影:平時喝的酒都不能喝了。

“過幾天就能喝了,”魏侬哪能看不懂楊校那點彎彎腸子,邊用毛巾給他揩着嘴角,邊輕言細語道,“你看吃飯也是這樣,剛……那會兒不是什麽都吃不下嗎,現在都能吃半只兔子了。”

“但願吧。”楊校拿過了毛巾自己擦,看了魏侬一眼,“晚上你吃飽了嗎?要不在這裏再吃點兒。”那只兔子太小了,魏侬又将兩條腿給了他,估計吃不飽。

魏侬眼睛都亮了:“不、不餓。校,你要想喝酒的話,回頭我帶幾瓶走。你還想不想吃什麽,都想想,我什麽都能帶。”他喜滋滋的,“西邊的玉米應該要熟了,你喜歡煮玉米,一會兒我就叫人掰一袋下來。”

楊校還沒來得及說什麽,陳松先開了口:“你們還要走?”

楊校擔心魏侬跟陳松掐起來,搶在陳松前面答了:“嗯。外面有點事。”

陳松想問什麽事,但看楊校表情知道問不出答案,也就不問了,拿起用過的毛巾回浴室,洗幹淨了晾上。等他回客廳,就看見楊校在燈光下實在慘白得異常的皮膚,皮膚下隐約能看見青色的血管。還有眼睛,剛才他看見了,裏面的瞳孔是灰色的。

這不是喪屍才有的嗎?陳松心裏有點發毛。可司令明明會說話……

魏侬坐在楊校旁邊,旁若無人地盯着楊校看,時不時伸手順順楊校的頭發。楊校原先是短寸頭,現在長了點,戳到了耳朵,尾梢難免有些翹起來。魏侬不厭其煩地順着一簇被壓下去又頑強翹起來的頭發,順到楊校歪頭避開了:“別這樣行麽,有人看。”

“那沒人看就行了?”魏侬說話的聲音完全沒有小下去,跟平常一樣,剛走進客廳的陳松聽得清清楚楚,頓時躇在門口不會動彈了。

楊校呲了呲牙:“給你點顏色就開起染坊了是吧?”

魏侬搖頭:“不敢了,小的再也不敢了。”說完還是一臉賴皮的笑。

陳松看着兩個人的互動,心道這才幾天,這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就變了,特別是司令,以前對着魏侬一天說不過三句話,如今怎麽……

他心裏酸酸的,以前有個唐小輝,現在唐小輝沒了,魏侬又冒出來……

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鄭兵大着嗓門在外面喊:“松子、松子,開門,聽說司令找着啦?”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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