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046 你報複成功了

蓁蓁聽了卻沒有一絲慌亂, 她退後一步,這種避之不及的态度讓他的眸光愈發暗了下去。

“你去見了印朝暮。”他語氣很是篤定。

“你都看到了。”

蓁蓁平靜道。

白雨漸笑了笑,唇角的弧度疏離淡漠。

“不是答應了,不去找他了嗎。”

“答應了就一定要做到嗎?”蓁蓁奇怪地歪了歪頭, 淡淡燭光中, 少女的神色純潔無暇, 眸中水光粼粼,卻分明帶着一抹輕視。

他一怔。

她一步一步向他走近, 就像是挑釁般地低聲說道,“白大人, 您是君子, 守諾重信。可是,我不是啊,我說不去找別人, 那都是騙你的。”

“你怎麽就, 相信了呢?”

她笑得很甜,很滿意他這副強壓怒火的模樣。

“為什麽呢?”他輕輕地吐出一口氣, “不是喜歡聖上嗎,既然喜歡聖上,又為什麽要找他?”

“因為他可以見到聖上啊。”

她笑着解釋道, “他是禦前侍衛, 肯定可以時常見到聖上。我接近他,就可以随時知道聖上的近況了,”

她輕輕說着,笑着,眼裏充滿了思念之情,“就算見不到也沒有關系, 我不會忘了聖上的。”

“可是,你我有了肌膚之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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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雨漸臉色有些蒼白,他說這句話時,盯着她的表情。

“肌膚之親?”少女的臉上漫開了驚訝,她睜圓了眼睛,“那又算什麽?”

算什麽?

他嘴唇抿得死緊。

“難道,白大人在乎嗎?”

她依舊笑得沒心沒肺,“原來白大人也不能免俗,竟是在乎貞潔與聲名之人?”

“那種東西我不在乎!”

白雨漸厲聲道,垂在袖子底下的手微微發抖。直到少女好奇的目光投過來,他才猛地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态,薄唇抿成了一條線。

他的下颚緊繃着,喉頭如同堵住一般,難受得緊。靜靜盯着她看了好一會,臉色慢慢恢複成一慣的冷漠。

他轉過身,給自己倒了杯茶,卻放在那裏沒有喝,他垂眼靜靜地看着茶盞,燭火恍惚中,臉色看上去有些陰郁。

“白大人,我想你可能誤會了。那夜,你說要娶我,可是,我并沒有答應要嫁給你呀。”她好像感受不到他的任何情緒,依舊甜甜地笑着。

“這宮裏多好啊,若是能夠得到皇上垂憐,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可是,皇上從沒有來看過你。”白雨漸一字一句地說。每說一句,他的臉色便更白一分,大抵,他也知道說出來的話,不過是傷人傷己。

“他心裏只有魏貴妃。“

她似乎一僵,旋即揚起臉,受傷的情緒深深掩在眼底,“那又怎樣?”

他一怔。

“皇上喜歡誰,是皇上的事。可是我喜歡皇上,是我的事,白大人,你懂不懂這其中的區別?”

“正如尾生抱柱,至死方休。”

她的笑容如此美麗,宛如月光下開放的幽昙,卻是獻給另一個男子,“就算皇上把我趕到這暗無天日的地方,我還是喜歡他。我願意給他侍寝,為他孕育後嗣,為他費盡心思、不求回報。只要他一句話。”

“你難道覺得碰我一下,我就要嫁給你了嗎?”

“白大人,您真可笑。”

她字字如刀。

“就算你說你認識我,可是我現在不記得你了,你對我來說,就是一個陌生人。我為什麽要跟一個陌生人在一起,一生一世呢?”

白雨漸張了張口,道:“是你來招惹的我。”

蓁蓁的嘴角收了回去,整個人看上去恹恹的,“那行,我後悔了。”

一句話,像是利刃般狠狠地穿透了他的心。

他喉嚨裏嘗到濃濃的血腥氣。

她怎麽可以,在引誘了他,讓他深陷其中後,

輕描淡寫的一句,後悔?

她怎麽能?

“……蓁蓁,這就是你對我的報複嗎?”他臉色蒼白,很輕很輕地說。

嘴唇褪去血色,他忽然笑了起來。

“如果是,那你報複成功了。”

他嗓音低啞,哪裏還有半點冷靜自若。

蓁蓁看向他扶着桌案的手,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根根分明,好似是忍耐到了極致。

他覺察到了她的視線,将手放開,掩在流雲般雪白的衣袖之下。他垂着眼看她,“可是,至少,你還留着比翼佩。”

“你看到它,會難過,”白雨漸蒼白地說着,他試圖找出那些證據,那些她對他不是全無感情的證據。

“你對我,并不是全然……無情。對不對?”

誰能想到,他也有問出這些話的一天呢?

“沒有,那些話全都是騙你的。”

蓁蓁不耐煩地說道,擡眼看着他。

他不明白,為什麽她會有這麽冷的眼神。

這麽冷,好像是一塊永遠都捂不暖的冰。

她清清楚楚地說,好像給他判了死刑:“白大人,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喜歡你。”

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眼尾再度傳來熟悉的疼痛,可他不作理會。

“你再說一遍。”

她徹底不耐煩了,猛地将他推開,“我這輩子都不會喜歡你!永遠都不可能!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會喜歡你。”

白雨漸穩住身形,發絲傾落,他看着她的臉色變了。

一雙眼裏濃黑翻滾,裏面的光芒都隐匿去了蹤跡。分明白衣勝雪,卻讓人感覺他正被黑暗侵蝕。

看着他這副模樣,蓁蓁微微地後退了一步。

“蓁蓁,你在說謊。”

他的聲音裏,有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溫柔,他的手撫過她的鬓邊,将發絲別到耳後。

“那個時候,你明明都有感覺的。”

他的手擦過她的耳垂,輕輕放在了她的肩上。

他說:“你不要怕,我不會做什麽的。”

骨節分明的五指卻在逐漸收緊,她感到輕微的痛意,他俯身,喉嚨裏悶着笑,從他身上一陣一陣洗來清冷的松香,“既然,你那麽喜歡聖上,那麽那麽想要複寵。”

他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我幫你。”

“我們真槍實刀地來一次,怎麽樣?”

“反正,你也不在乎,對不對?”

他以為會聽到她的啜泣,她的求饒,像是上一次那般害怕地發抖,說不會了,再也不敢了。

誰知傳進耳中的,竟是一聲冷笑。

“你?”

她忽然踮腳,貼在他耳邊笑着說,“說實話,你比皇帝哥哥差遠了,他能讓我舒服,你根本連他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哦對了,比起印朝暮,你也差遠了呢。”

他眸底驟寒。

“是嗎,那我們試試。”

他撫過她的長發,嗓音依舊低沉動聽,忽然摟過她的腰,極盡溫柔的力道,卻有着不容反抗的強勢。她被甩到了榻上,他緊跟着俯身下來。

他用一根發帶,把她的手腕緊緊捆束在一起,綁在床頭,她全程都沒有說話,也沒有流露出絲毫畏懼,只是靜靜地看着他。

她輕輕閉上眼,牙齒咬着嘴唇,留下一些痕跡。

他看到了,說:

“別咬。”

他親吻她,沿着上面的齒印輕輕吮着,起先還溫柔,慢慢變作疾風驟雨。

她再度嘗到了鐵鏽味。

全是,她唇上全是血腥味。

他那麽恨,又那麽地愛憐,在她的唇上輾轉,只趁一時疏漏,便探入與她糾纏。

他們的親吻不過寥寥幾次,他便熟練了這許多。

床榻之下,交疊着二人的衣衫,狼藉淩亂,那裙裳幾乎不能被稱為裙裳。

仿佛是在較着勁,誰也不肯讓着誰。

真正相擁那一刻,蓁蓁半睜着眼,看到平時冷漠的青年也不一樣起來,緋紅從他脖子一路蔓延到了臉頰,眉骨被汗水濕潤。

他看着她,靜靜平穩着呼吸。

他的喘息并不沉重,依舊有一絲清冷自持的味道。

她皮膚白,到處都泛起漂亮的紅色,在他的注視下,眼眸漸漸染上了情.欲的色彩。

卻倏地被他用手掌遮住了。

“蓁蓁。”

他把她抱在懷裏。視線一片漆黑,她卻感到有什麽一滴一滴掉了下來。

不知是汗水還是什麽,從緊捂着她眼眸的指縫間滲進,濕潤了她的鬓發。

他聲音很近,喉嚨裏壓着悶喘。

“痛嗎?”

那水珠一滴一滴,落在她的鎖骨之上,在那裏彙聚成淺淺的小水渦。

某一刻,她皺起眉。

剛喊了一個“白”就頓住了,也沒想到嗓音這般嘶啞,煙霧一般的軟和媚。

“白大人,你弄疼我了。”

她軟軟地說,像無數把小鈎子扯住心髒。

“叫我兄長。”他尾音有點重,啞聲說,“像從前那般叫我兄長。”

他把她抱住了,她實在被逼迫得沒法,只得張口喊了一聲。

“兄長。”

看着他晃動着的泛着冷白光澤的肩頭,她忍不住一口咬了下去。

他兇狠了幾分,像是被逼到了絕境。

像從前。

又有幾分像從前?

誰知道,有一天他們會走到這一步,會是這樣荒唐的關系。

只是,白雨漸已無暇去想這些。

是他踏出了那一步。

從此,萬劫不複。

……

“夫妻敦倫?看來,白大人不過是說說而已嘛。”

她懶散地倚在床頭,一襲烏發散亂遮住膩白,眼尾還暈着些紅。

他身形一顫,将衣袍撿起,一展臂,雪白的衣袍穿在了光.潔修長的身軀之上。

衣袂破空之聲沖淡了那抹暧昧。

“大人,不過幾句話,這就受不住了?”他低眸,見她小臉上還泛着紅,嘴唇血跡斑斑。

不過他自己也沒好到哪裏去,甚至比她還嚴重。

男子的眸光極為清醒。

“不必激怒于我。我知道我在做什麽。”

蓁蓁有些驚訝。

他穿上衣後,又是一副冰雪君子的模樣,他沉默了一會,似乎在思考下一步該怎麽做。

他先找來幹淨的帕子給她擦身,而後去翻找出幹淨的衣裙,一件一件地給她穿好,全程蓁蓁累得連手都懶得擡一下。

白雨漸還拿來了一把梳子,給她把頭發全部梳理了一遍,又輕輕撫摸了一下。

“要喝水嗎?”

這麽尋常的反應,仿佛方才二人不是雲雨了一番,而是暢聊了一會兒人生。

蓁蓁搖頭,有點困惑地看着他。

“不喝。”

他垂眼,輕輕“嗯”了一聲。

沒有了下文。

“白大人,你就沒有什麽想要對我說的嗎?”

“蓁蓁。”他欲言又止,眼裏有一些她看不懂的東西。

“從前,是我對你不起。”

白雨漸輕輕地說。

然後他起身走了出去。

他步履沉穩,優雅從容,昏暗的光線裏,男子的背影孤傲冷絕,衣袂如雪。

不會就這麽走了吧?

蓁蓁想着他身上的連枝,赤着腳就下地,誰知一下榻便腿軟了一下。

她捶了一下腿,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白雨漸不可能這般平靜的。

走着走着她便停住了。只見前方月色朦胧中,悄然立着一人,白衣勝雪、身姿修長。

他衣袂飄飄,清冷如谪仙。

散落滿肩的烏發随風揚起,衣領也散亂着,掩蓋不住那些暧昧痕跡。從來都是衣冠整齊的男子,何嘗有過如此淩亂的時候。

月光籠罩在他的側臉上,抹了一層冷白釉色。

她卻看到,他手裏握着一把劍。

緩緩擡起,凜冽寒光對準了自己。

蓁蓁飛快走了過去。

她無聲地走到他面前,輕喚,“白大人。”

他聽見了,垂下眼。

一雙桃花眼褶皺很深,長長的睫毛遮住了裏面的情緒。

他把劍放了下來。

“你怎麽出來了。”

蓁蓁看着他若無其事的臉,眯起眼來。

“你剛才想幹什麽。”

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白雨漸勾唇,淡淡一笑,“沒什麽。外邊冷,快進去吧。”

他看到了她光着腳,不免皺起眉,“為什麽又不穿鞋?”

蓁蓁卻道,“你想自盡?”

她一說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白雨漸本性古板,他若認定玷污于自己,是為失德,罪孽纏身,必然要以死謝罪。

他呼吸一頓,搖了搖頭。

他把劍收了回去,輕笑:

“你在想什麽呢,我不會的。”

他拉起她的手,指骨涼得可怕。這雙手方才還炙熱地、滿是汗地撫過她。

“走吧,我們回去。”

蓁蓁卻緩緩地将手抽開了,她看着他的眼,一字一頓地說。

“白雨漸,我并不是可憐你,也不是想要救你。”

“你是生是死,與我都沒有幹系。”

“你想要怎麽懲罰你自己,那都是你的事。但至少,不該是現在。你死了,我脫不了幹系。”

白雨漸看着她,那種眼神又一次讓她看不分明了。

他輕輕嘆氣。

”你什麽都不記得,我卻這般待你。你若是記起一切,只會恨我入骨……“

他低頭,發絲劃過冷白的側臉,喃喃道,”我是個該死之人,或許,早就該死了。“

“那不是該讓我來決定嗎?”蓁蓁忽然說道。

他看向她,眼眸漆黑得折射不出一絲光彩。

“我說,你是生是死,不是該讓我決定嗎?”少女嘴角挂着甜甜的笑。

“你不是郎中嗎?那你就治好我,待我恢複了記憶,我再考慮,要不要殺了你,如何?”

“蓁蓁……”

白雨漸怔怔地看着他。

蓁蓁一把奪過他手心的劍,抱在懷裏。

“現在,你的命是我的了。”

白雨漸嘴唇輕顫。

他很痛苦地看着她。

她忽然想起方才滴在脖頸的水珠。

難道……是哭了?

如果是在做那種事的時候哭了,還捂住她的眼不讓她看見。

蓁蓁忽然笑了起來,有種夙願得償的快.感。她撲進他的懷裏,柔軟的手臂,緊緊圈抱住男子修長冰冷的身子。

“忘記那種負罪感,忘記背叛的愧疚,”

她将臉龐倚靠在他心口,聽着那一聲比一聲激烈的心跳。

五根手指,輕輕地貼在他的胸口。

她幽幽地說,“你只要記住,是我帶給你歡愉,永遠不要忘記這一夜,這一生都不要。”

好像蠱惑,又好像某種詛咒。

她的身軀溫暖,一直都是那麽溫暖,他情不自禁地抱緊了她。

“什麽教條戒令,什麽君子九思,從今往後,你只需要相信我。相信我一人,就夠了。”

“為了我,活下去。”

“蓁蓁。”他忽然喚。

“……你到底想要什麽?”

他好像陷入了一個巨大的迷霧,喃喃地說。

可是他的眼神,卻又始終清醒着。

……

泡在池中緩解身體的酸痛,蓁蓁閉着眼,緊緊握住手裏的東西。

連枝佩。

心中升起巨大的滿足感。

終于到手了。只要有了這個……她便是太行名正言順的寵妃。

珠簾晃動之聲傳來,有人慢步走進。

少女閉着眼,悠閑地喚了一聲,“玄香。”

只是,沒有人回應。

一只骨節分明的手伸進水中,似乎在試探着水溫。蓁蓁一驚,睜眼卻見一片明黃的衣角。

“愛妃。”姚玉書斯文笑着,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肩頭上,微微一頓。

水面飄着花瓣,看不見水下的具體情狀,只是這種若隐若現的朦胧,卻更顯得誘.惑。

姚玉書神色如常,他直起身來,緩緩踱步。

“到手了嗎?”他聲音溫和。

蓁蓁的手藏在水下,她皺了皺眉,小巧的鼻子微微一抽,“白大人近來不知怎麽,似是對臣妾起了警惕。多次試探,他都對連枝之事避而不提。臣妾無能。”

“哦?”姚玉書反應很是平淡,他沉吟了一會兒,又緩聲道,“不過,朕記得,朕叮囑過愛妃,千萬不要假戲真做……”

“愛妃似乎,沒有把朕的話記在心裏啊。”

姚玉書輕輕笑着。

他臉色尋常,忽聞水聲嘩啦。

姚玉書皺眉,眼前水珠四濺,迷了他的視線。

再定睛看去,少女分明披上了一件衣袍,腰間束着一根系帶,襯得腰肢纖細,盈盈一握。

那衣袍是鮮豔朱紅,襯得肌膚羊奶般白,唯有一頭烏發濕漉漉地披在肩上,還在往下滴水。

“皇帝哥哥,你吃醋啦?”

她赤着腳,腳踝上綁着銀鈴,她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眨了眨眼,天真無邪。

姚玉書眸色一暗,仍舊笑得斯文。

“愛妃,朕是九五之尊。”

蓁蓁一臉委屈,“可是臣妾最近覺得,皇帝哥哥對臣妾很是冷淡,莫非……厭棄了臣妾?”

“怎麽會呢?”姚玉書長嘆一聲,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她,“朕對愛妃一向信任,就像是親妹妹一般,又怎麽會對愛妃棄之不理呢。”

“那就好,”蓁蓁笑了,輕輕将外袍拉好,眼波流轉,“不過,臣妾也想對皇帝哥哥說一聲。千萬不要,假戲真做了。”

姚玉書似乎咬了咬牙。

他看着她,眼神一如既往地寵溺,搖了搖頭,“愛妃你啊,真是讓朕拿你沒辦法。”

……

太極殿。

“你要娶她為妻?”

姚玉書臉色古怪,手中朱筆遲遲不落,“白卿啊白卿,你不是在與朕開玩笑吧?”

冷宮中被皇帝厭棄的女子,雖然可以賜她出宮另嫁。

可若嫁的,是皇帝身邊炙手可熱的臣子……

這讓滿朝文武如何議論,天下人,又該怎麽看他們君臣。

可不知想到什麽,姚玉書眼底劃過一絲戲谑:

“你當真想好了?”

白衣男子擡眼,雙眸若寒潭清冽。

姚玉書隐隐感覺,有什麽不一樣了,但也說不出是哪裏。

他這位文臣從前,總給人一種正直清冷之感。

但眼下……似乎琢磨不透了點。

“請聖上成全。”

姚玉書哼笑一聲,“白卿這般突然請求,莫非是有何事隐瞞于朕?”

“微臣豈敢有半點欺瞞,聖上說笑了。”

姚玉書定定看他,忽地一嘆,“原來愛卿,也并非那無欲無求之人啊!”

他語音一轉,“不過,俪韋雖還未落網,可此事愛卿居功甚偉,自然是要嘉獎。既然愛卿這般執着,朕也不是那死板之人,”

姚玉書揚袖,高聲道:“來人,拟旨。”

他意味深長地看着那面容冷峻的男子。

“朕今日,便親自為白卿賜婚,成就一樁美事。”

……

十六年前,雁南明氏因通敵叛.國之罪,全族被滅。

誰知,此事竟有隐情。

皇帝命人徹查,且頒布聖旨,複雁南明氏聲名。

與此同時,一則消息傳遍燕京,華清長公主的嫡長子竟然存活于世,衆人嘩然。

而此人,竟是近日那接連升任的寒門狀元郎,白雨漸。

才貌雙全便也罷了,再加上身負皇族血脈,一時間,叫無數京中貴女魂牽夢萦。

安寧更是日日夜夜纏着皇帝,只道非白雨漸不嫁。

皇帝煩不勝煩,竟是禦筆一揮。

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子,賜予了白大人為妻。

閨秀們的心都碎了一地。

那女子出身叫人诟病,竟是冷宮妃嫔!

皇帝要賜美人,怎麽也該是個清白之身,可這般,竟不知是羞辱,還是厚愛有加。

可更加令人琢磨不透的是,白大人竟然平靜地接旨謝恩,将人迎娶進了白府。

當晚,紅燭成雙,龍鳳呈祥。

白雨漸冷冷看着面前女子。

“你是何人。”

“妾……妾是元貞啊。”

那女子淚眼朦胧,不解他為何如此冷淡,她咽了咽口水,扯住這位冷峻高官的衣袖,“皇上命妾好生伺候大人……”

他一揚袖,便将女子揮落在地。

一雙桃花眼,含着涼涼的笑意。

“元貞?”

他咬着這兩個字,無端叫人遍體生寒。

“宮中除你之外,還有誰叫元貞?”

女子怯怯,只覺男子一雙眼冷得可怕。

她咬着唇,不肯說。誰知一把劍忽地指了過來,直直對準她的喉嚨。

“說話。”

尖叫聲被她死死咽下,她跪在地上驚懼地發着抖,“大人饒命!妾,妾原也不叫元貞,元貞是皇上為妾賜的名……妾也疑惑,為何要這般……“

“至于,還有誰叫元貞……”

“妾只知曉,還有一人。”

“只是,尋遍整個燕京,誰也不敢輕易喚她的全名啊……”

魏貴妃。

白雨漸深深閉目。

“當”的一聲,長劍掉落在地。

女子吓得掉淚,只覺這位大人的臉色好生可怖,竟是要殺人一般。

“滾。”

他喜服未褪,大步走出喜房,跨進院中。

“家主,您這是……?”

瞿越看見他,十分驚訝。

這大喜的日子,他要去何處?

白雨漸翻身上馬,一言不發,大紅的顏色竟也蓋不住滿身的寒氣。

策馬離去時,他只留下兩個字。

“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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