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057 可為皇後入幕之賓
“不必。微臣只是路過。娘娘的酒, 微臣怕是沒有那個榮幸。”
白雨漸說着便轉過了身。
“丞相大人。”少女溫柔帶笑的聲音卻傳來,只是隐約有點輕嘲。
“大人何故忸怩作态?”
他回眸。
卻見她倚在窗邊。
她烏發披散于雙肩,五官小巧,肌膚羊奶般嫩白, 蒙着淚膜的眼裏分明濃情缱绻, 又分明, 淡漠冰涼。
“大人從前,不是避我如蛇蠍嗎?”
“不是說, 後妃臣子私下會見,實為私.通嗎?”
“如今, 本宮即将冊封皇後, 是為聖上嫡妻,與聖上琴瑟和鳴,相伴百年。你卻不顧宮禁, 深更半夜, 出現在本宮內殿……”
她刻意頓了一頓,聲音再度甜膩起來, “你不就是想要,與本宮私.通嗎?”
“私.通”二字一落,他整個人震了一震, 望着她的一雙桃花眼微微睜大, 看起來有些懵有些愣。
一向冷靜自持的男子,何曾露出過這般神情。
她卻不以為然,目光看向他身後那紛紛揚揚的杏花樹,“你如此穿戴,還站在那裏,等我開窗一眼看見, 不就是蓄意勾引于我嗎?”
她笑得冰冰涼涼。
烏發玉冠,形容整潔,今日穿的這身衣衫,袖口還繡着連綿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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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雨漸渾身僵硬。
他的臉色煞白一片,明明知道,明日就是封後大典,她與另一個人的大婚,即将是另一個人的妻。
她會在這宮廷中,與天子,他的君主共度一生,他身為人臣,本該避嫌。可是他為什麽會走到這裏來,他也不知道。
他原本進宮,是來尋全子衿要一些藥材,可反應過來時,卻已是月落中天,而面前宮殿的牌匾上,赫然寫着碧梧宮三個大字。
思量許久,終是避過守衛進了內殿。
難道……他真的懷着那般不可見人的心思。
明明只是想要遠遠地瞧一眼,遠遠瞧一眼就好。
“大人容色甚佳,可為皇後入幕之賓,”
少女溫柔含笑,那掃過他全身的戲谑目光卻讓他渾身僵硬,一瞬如墜冰窟。
可他面色不顯半分,依舊是那清風朗月、霜雪般淡漠的模樣。
“娘娘對微臣,恐怕有些誤會,”
蓁蓁嗤笑一聲。
“既然是本宮誤會了,那大人請回吧。”她手指捏住窗扇,就要阖上。
“微臣有違宮規,願意領罰。”男子忽然沉聲道。
“大人是太行股肱之臣,誰敢責難于您呀?”
她動作頓住,故作驚訝地開口,“如今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都唯您馬首是瞻。姜遠道反叛一事,大人手腕鐵血,居功甚偉,本宮可不敢輕易責難大人,不然,禦史臺又要上折彈劾本宮驕橫無禮,苛待忠良了。”
少女嬌嗔,分外動人。
白雨漸淡淡垂眸,“娘娘何必拿話激臣。若是娘娘對臣心有不滿,如何發落,臣都願領受。”
“不滿?”少女蹙眉。似乎在思考自己是否真的對他有所不滿。
這些天來她想了許多。
她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戳不到他的痛處,也怪沒意思。
想到他在牢房中,只手握住那砍向她的劍刃,一手淋漓鮮血。
還有那含淚泛紅的眼以及沖她訴說過去時,流露出的脆弱。
這些種種,證明他并不是無堅可摧,看似穩固的冰山已經有了裂痕。
他白雨漸啊,當真動了情,一個動了情的人,便有了軟肋。
現在還需留着他牽制廣寧侯,不能殺,但權柄絕不可始終握在他一人手中。
說來也得感謝姚玉書給了她後位。皇後與貴妃到底不同,前者與皇帝并肩,是為國母。
歷朝歷代亦有皇後參政,倒是比貴妃的名頭來得正當,但是只有皇後之位是不夠的。
還需要一位儲君。
情愛能夠蒙蔽人的心智,但白雨漸,她不敢篤定。
如他那般心性手段,一般的女兒情态難以控制于他。他清醒極快,自制力極強,很快就能抽身而去。
之前拿到丹書玉令,她後來反複回想,乃是她趁他心性最不穩,最掙紮最痛苦時,才成的事。
若能故技重施……
“白雨漸,你不就是想要親近本宮嗎?本宮成全你。”
她嬌柔的聲音劃破幽涼夜色,他的脊背霎時間繃得筆直,擡眼沖她直愣愣地看去。
“本宮給你一個,貼身侍奉本宮的機會。”
她說得理所當然,一點都不覺得這話聽在旁人耳中,無異于平地驚雷。
“不過,一切都得聽本宮的安排。”
“本宮如有需要,會向你的丞相府遞去信物,收到信物,你可于那夜至芳華宮內,面見本宮。”
片刻後,她話音一轉,略帶威脅,“沒有信物,你若私自出入宮禁,便是罪同謀逆,按律當誅。”
白雨漸垂下眼睑。他的指骨在雪白的衣袖下捏得死緊,喉結滾動了一下,方才壓抑着怒氣說道。
“娘娘說笑了。”
“皇後娘娘金尊玉貴,微臣不敢高攀。”他頓了頓,“擅闖宮禁,是臣之過,臣這便去慎刑司領罰。”
說罷大步離去,雪白的杏花在他腳底下碾碎成泥,無辜地承受了男子的磅礴怒氣。蓁蓁看着他的背影,一臉若有所思。
……
“朕不同意!”
姚玉書拍案而起,臉上滿是怒火。
“聖上息怒。”
蓁蓁垂眸,“今時不同往日。臣妾不得不出此計策。”
“可你,是朕的皇後,難道你要朕眼睜睜看着皇後與人……你讓朕這個皇帝的顏面往哪裏擱?”
簡直是奇恥大辱,姚玉書光是想想臉就得發綠。
他俯身按住少女雙肩,“朕不是說過,會去母留子。屆時那孩子在你膝下,你一樣是嫡母!”
蓁蓁嘆了口氣,“可旁人的孩子,到底不如自己的孩子。譬如,聖上會放心那玉傾太子的兒子,坐這皇位嗎?難保百年之後,他不會越過聖上,奉他生身君父,為這太行之主。”
姚玉書臉色陰晴不定。玉傾太子是他一生的死敵。即便早已作古,他留下的陰影還是揮之不去。
“若聖上實在難以容忍……”她沉吟着,“去母留子也是可以,聖上那裏可有合适的人選?”
姚玉書一默。
“莫非,聖上忌憚白雨漸?”
那換一個人選,可一時半會兒她也想不到合适的人選。
“不管那人,是不是白雨漸,都不成!”姚玉書的手指捏得死緊,額頭滾落汗珠,他呼吸微重。
“朕,朕……”
雙唇卻驀地被人捂住。蓁蓁看着他,輕輕搖了搖頭,“噓。”
這樣的話,絕不能說了。
姚玉書頓時整個人繃直了脊背坐着,低頭望進少女水光漫漫的眼底。心中似有重石碾過,酸澀得難受。
待他情緒慢慢平複,蓁蓁這才把手從他唇上松開,笑道,“臣妾還想着選秀那日,為皇上選一些模樣好的伺候着呢。”
“何人及得上你?”他似乎在自言自語,聲音壓的很低讓人聽不分明。
他看着她,有點不太高興,好半晌才道,“你待朕種種,朕都記在心裏,那日你不顧性命也要來救朕,朕也确實動容。如果……當真有了,便留下來吧。”
“他會是朕的嫡長子,太行的儲君,”他緊緊握住她的雙手,低聲呢喃,終究是退讓,“朕會視若親子。”
蓁蓁點頭。
她反握了姚玉書的雙手,慢聲說道,“其實,對于白雨漸,臣妾有所考量。此時反賊未除,聖上還需仰仗他穩住局勢。此人權重,又與廣寧侯有盟在先,萬一再度倒戈,你我危矣。”
“不如先穩住他。”
少女眸光沉靜,語聲輕柔中卻有安撫人心的力量,“只要他對臣妾心有愧疚,便可加以利用。自古以來,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他之前說,我們輸了,可臣妾不覺得。皇上知道,臣妾向來是個不服輸的性子,這一場局,勝敗尚未可知。”
少女眼裏閃爍的光,失了天真爛漫,卻又生動若星芒。
微微冷中又摻雜粲然,有種動人心魄的美麗,姚玉書撫過她的長發,勾唇微笑起來,還是決定與她站在一邊。
“若平叛之後,不能除去白雨漸……瞞住那孩子的血脈,便是我太行板上釘釘的儲君。白雨漸定然盡心輔佐,否則便受天下非議。若不慎叫他得知,将來反了,在朕這裏,他有誓言在先,朕可下旨屠盡明家,斬除他的根基。”
“聖上不必憂慮,”她合起眼眸,将頭放在姚玉書的膝上,輕輕地說,“他永遠都不會知道。”
……
按理說,封後大典以後,皇後便該遷往鳳鸾殿,魏氏卻遲遲不曾遷居,只道是碧梧宮住的慣了,聖上到底是寵愛魏氏,竟也不曾責難。
反倒是将流水般的賞賜,全都擡進了碧梧宮。
皇後雖是皇後,卻沒半點端莊姿态,左右也沒人監督着,她穿着一襲薔薇襦裙,額心貼着花钿,懶洋洋支肘在看醫書。
那夜雖然那般說了,這一個月來,她卻一次都沒有往丞相府中遞信。
最近算算日子,也到了最好的時機。
吩咐玄香送去信物時,蓁蓁不禁想起了,在芳華宮中的那一夜。
她很少想起跟他的那一次。
那次他太過生澀起初都沒有找準位置。不過那人在床榻之間頗有君子之風,極為隐忍克制,也只會那一個姿勢,是以她并沒有受什麽磋磨,他最後大半都弄在了外面。
蓁蓁将把玩的東西遞到玄香手上,“将這個送去丞相府吧。”
那是一枚玉蟬,約定的信物。
月落中天。
芳華宮外幽靜清淨,小道上飄着細細的雨,隐隐有松香味彌漫。
有白衣人緩步走來,由遠及近,一雙桃花眸深不見底。
雨絲浸濕了他的發,氤氲了一層霧氣的烏發愈發濃黑。一襲白衣在月色中籠罩着一層光暈。
白雨漸頓住腳步,大夢初醒般地看向面前的宮門。
他來做什麽?收到那枚玉蟬時,他明明應該視而不見。
他把玉蟬放在那裏不去管它。
既然她與皇帝情投意合,他又何必去打擾,何必因為她三言兩語就亂了心智。
一盞兩盞冷茶下肚。
更深露重,他已經合衣躺下。他将手覆在雙眼上,強迫自己在一片昏黑之中入睡。
可心跳劇烈。
咚、咚、咚
那怦然之聲,在寂靜的夜裏頗為清晰。
他将手放下,側了側頭。正對着床榻的方位,那枚玉蟬閃爍着幽幽溫潤的光。
如若允了她呢。
如若允了她呢。
——不可。
他這樣回答自己。
他不能再陷進去了,不能再踏進那萬劫不複的境地。她分明只是想要玩.弄他。她只是想要報複。
窸窣之聲響起,白雨漸起身下榻。
男子長身玉立,烏發華麗隆重地傾瀉了一身,他沉着臉,快步走向桌案,倒了一杯冷茶,送到唇邊吞咽着。
“咚”
他将茶盞重重擱下。
而那枚玉蟬,被他死死地攥在了手心。
仿佛是早已封閉的黑夜中透出了一絲光來,遏制不住的貪婪和渴望,攫住了他的心髒。
能再觸碰她聽見她看見她。
他難以拒絕的渴望。
……
芳華宮空無一人。
對着那燃盡的燈燭,男子枯坐了一夜。就好像那個時候,他等了她六個時辰,她都不曾出現。
他出去尋她,看見的卻是她與印朝暮抱在一起。
男子的身影隐匿在黑暗之中。
一雙眼眸,晦澀難明。
碧梧宮燈火通明。
他遠遠地看着幽幽人影,聽着從裏邊傳來的融融笑語,他們夫妻情濃耳鬓厮磨,而他孑然一身,生生受了一夜寒風。
白雨漸蜷縮了一下僵冷的手指,可笑,他竟然信了她随口的說辭,眼巴巴等到天明。
這樣的把戲她早就玩過了,為何他還要相信?
為何,還要相信。
……
從宮裏第三次,送來了玉蟬。
白雨漸握緊那枚玉蟬。
他的眉眼冷漠如冰,袖子一拂,随手便将之拂落在了地上。
玄香眉心一跳,福身道。
“奴婢告退,”
“慢着。”他手指在桌案叩動,嗓音寡淡,“勞煩姑娘回皇後娘娘一句,不必再戲耍微臣了。私闖宮禁,是微臣之過,微臣早已領受了懲處,不必勞動皇後娘娘費心。娘娘還是安心為聖上管理後宮,才是正道。”
玄香忙不疊地應下。
聽了玄香的回話,蓁蓁放下醫書,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
天色将暗時,她起身,将一件翠羽鬥篷披在身上。領口一圈白毛,襯得她下颌尖細,小臉雪白紅唇一點,如同一只驕矜的貓兒。
纖瘦窈窕的身影着一件單薄春衫,掩藏在厚實的鬥篷之下。
“娘娘這是……?”
“本宮去會一會,丞相大人。”
“可大人他今日……”
蓁蓁笑着,看了眼天色,“誰知道呢,去看看吧。”
芳華宮。
宮門內外,确是空空如也,她心道,莫非當真是自己算錯了,他動的情,并沒有她想象的深。
她轉過身,雙眸沒有多少失落之意,畢竟他是最合适的人選卻不是唯一的人選。
可月下卻有一人身影修長,宛若挺拔的白梅樹,“皇後娘娘。”
他嗓音清冷,袖口掩蓋的手中分明拿着什麽東西,見她打量,他将那東西遞了過來,不鹹不淡地說,“微臣想着上一次的杏花酥,娘娘沒有吃成,這次又給娘娘帶來了些。娘娘若是喜歡,便收下。不喜歡便扔了吧。”
她看他一眼,卻是慢吞吞地走上前,接過那紙包,慢條斯理地打開。她纖白指尖拈起一塊糕點,放進口中慢慢咀嚼,卻擡眼向他看去。
而他至始至終垂着眼睛,長長的睫毛遮住那雙寒潭似的桃花眼。
“本宮聽說,前兩次,丞相大人等了本宮許久。”她因吃着東西,聲音含糊不清,“那兩日本宮身體抱恙,爽了大人的約,大人應該,不會介意吧?”
白雨漸下颚緊繃,薄唇抿着,半晌才說,“無妨。”
“既然如此,随本宮進來吧。”她将沒吃完的杏花酥塞到他懷裏,扭身便往內殿走去,毫不在意身後人的反應。
白雨漸靜靜看她背影片刻,方才邁步跟了上去。
“大人前來,想必是已經想清楚了,”少女轉身坐下,支着下巴笑吟吟地看着他,好似在打量什麽精巧的器物。
“為什麽。”他開口,只問了三個字。
“因為本宮想,”她回答得毫無遲疑,“本宮喜歡,就做呗。哪來那麽多的為什麽?男歡女愛,風花雪月,大人不喜歡麽?”
她忽然伸出手指,勾住了他腰間的玉帶,将他往自己的方向一拉。
他被她拉得往前一步,腰背卻繃直得好像一把利劍。
垂眸看她,眸底閃過一絲幽暗。
“你覺得好玩?”
“對呀,不可以嗎?”
她眨巴着眼睛,飽滿的紅唇輕輕翹起,“本宮啊,就是喜歡看大人這副,強忍屈辱和怒火的模樣。”
她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好玩極了。”
他喉結滾動,忍了好久還是忍不住說,“娘娘就不怕玩火自.焚。”
“唔——”她睫毛輕顫。
“若是東窗事發,”她松開了手,別過小臉,燭火映了窗紙的紅,投在她瓷白的肌膚上,不勝嬌豔,“皇帝哥哥舍不得動本宮的,恐怕只能拿大人開刀了。大人可要小心點,本宮一向只顧自己快活,不會管你的死活。”
空氣有瞬間的凝滞。
白雨漸冷冷看着她。
“對,就是這個表情。”
她忽然起身。
她笑着,眼裏閃爍着好奇的光,踮起腳,指尖點在他的薄唇之上,順着他下巴滑落。
觸碰到那塊堅實的凸起,而他的視線不由自主,跟着她的手在往下游走。
在那柔嫩指腹觸碰時,他的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
她收回了手,拊掌輕笑,“本宮很喜歡你的身體。”
她眯起眼,毫不掩飾裏面的盎然興致,“丞相大人容色甚佳,宛若枝頭凍雪,總會讓本宮有種,想要把你玩壞的沖動。”
“玩壞”二字。難免讓他的身體重臨那夜的觸感。
溫香軟玉在懷,滿手滑膩。
究竟是誰被誰玩壞,她到底知不知道。他不論輕重,似乎都能惹了她的不滿。不過是重了一些,便能逼得她眼眶泛紅,落下淚來。
總是這樣撩撥。
她是當真不計後果。
他徐徐吐出口氣,抑制住內心的種種翻湧,還有雜念。
她的聲音卻像是妖在蠱惑,宛若一把鋸子,一點一點,割斷他引以為傲的定力和自制力。
“你若是不願,那就算了。”
“不是你,也可以是別人”
“大人真覺得自己無可替代?”她攏了攏鬥篷,輕哼一聲。
少女不曾描畫妝點,素面朝天,亦是白膚紅唇,嬌美動人。
他忽然俯下身來,身形遮擋了大半燭火,驟暗的光線裏他指尖拂過她領口,嗓音清寒動聽,“這鬥篷不過尋常野狐,并非那珍貴的天山雪狐。微臣無能,還請娘娘恕罪。來日,微臣必為娘娘獵來那天山雪狐,為娘娘添妝。”
是他上奏減免宮中用度,以周轉軍中糧饷,白雨漸并不向她過多解釋,只低聲帶過,“前線戰事吃緊,只能委屈皇後娘娘一二了。”
蓁蓁有些無語凝噎。他這都說的哪裏跟哪裏,怎麽就說到天山雪狐上面了。
白雨漸直起身子。他眸光幽暗,滑過她頸上那根紅色細線,低聲道,“那夜的提議,微臣細想過,只覺實在不妥。有些錯,犯過一次便已足夠,絕不可一錯再錯、終至不可挽回。娘娘與聖上……神仙眷侶,微臣斷做不得那插足他人的無.恥小人。”
他說完,擡手給她将鬥篷攏好,蓋住少女細瘦的肩膀。雪白袖袍一甩,便欲離開。
“白雨漸。”
她忽然出聲将他叫住。
少女的嗓音清淡,并沒有多餘的情緒,“本宮肯來見你,已是很給你臉面。你想清楚了,踏出這道門,本宮可不會再給你一次機會。”
“反正不是你,也有的是人,”
“想做本宮的裙下之臣。”
她說得是實話。
男子修長挺拔的背影,就那麽久久地僵在那裏。
夜風送來陣陣杏花香氣,如煙如霧、似纏似繞。
他仰臉,喉結滾動,狠狠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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