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另一邊,孟扶淵一身圓領銀絲繡麒麟白袍,腰間佩玉,此刻他要去的地方正是南風館素有出塵脫俗美稱的折梅公子處。
早在孟扶淵來魂與樓前,十一十二等人也曾向老鸨提出要去見一見折梅公子,都被婉拒。
只有孟扶淵有幸得到折梅公子的“賞識”。
孟扶淵一邊暗道見一見這個折梅公子真不容易,一邊關節在門上輕叩,推門而入。
雲母做的屏風将本就狹隘的屋子一分為二,淡淡熏香萦繞室內,屏風上的圖案是白紅兩色梅傲雪盛放,屏風後傳來一陣清脆婉轉的琵琶音,飽滿宛如脆珠落玉盤,黃鹂高歌。
孟扶淵隐約可見隐在屏風之後的紅衣身影。
孟扶淵站定于屏風外,不動聲色地環繞四周,聽折梅公子撫琴的聲音,商音背後暗含肅殺之氣,尾音綿長說明琴弦振得久,聽起來似乎是一個會武功的,一個南風館的小館會武功,并不太合理。
一曲既了,孟扶淵并不關心琴技如何,走到屏風後,邊走邊誇贊道:“折梅好琴藝,可否再來一曲?”
“公子想聽什麽?”
“破陣曲。”
孟扶淵随口說了一個曲子,他本意并不是來聽琴,站在折梅公子的面前,去看他扶琴的手,指關節處有繭,青樓裏的小館應該做不了什麽重活?怎麽會有繭?難道自己對于折梅有武功的猜測是對的?
孟扶淵裝作好奇地在房裏走來走去,偶爾摸一摸桌上的陶瓷花瓶,拿起茶壺假裝喝兩口,看似在随意打量,其實是在尋找機關,如果真是在這裏給傀儡換藥材,總要有密室機關才對,否則藥材怎麽運過來?直接從正門送進來豈不是太明顯了?
孟扶淵又走到紅木桌上放置的鏡奁前,方形鏡奁的邊緣镂空雕刻鹿首與不規則祥雲,方才摸花瓶的時候手上沾了灰,這個鏡奁倒是幹淨得很,或許是主人經常用的緣故,孟扶淵手放在鏡奁底部,背過身半擋住折梅公子的視線,想水平去推一推鏡奁——
這鏡奁裏裝的不過是一些金銀玉制的首飾,并不會有多沉,此刻竟然推不動,這鏡奁怕是有古怪!
折梅公子铮铮琴音孟扶淵全當耳邊風聽過去了,只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選曲的原因,孟扶淵竟然聽出了殺氣,最後一個音消散在空氣中,周圍暫時歸于寂靜,孟扶淵正打算讓折梅公子再彈一曲,突然背後一個身影撲上前将自己抱住。
孟扶淵這才意識到原來折梅公子竟然還要比自己要高一些。
雙手被折梅公子順着胳膊而下一把握住,孟扶淵不得不暫時将注意力從鏡奁處移開,嘗試掙脫,卻發現對方力氣大得很。
也不知道這折梅公子是不是故意的,是真的生性放蕩,還是怕他發現鏡奁的古怪?
孟扶淵看不到折梅公子的臉,強裝鎮定道:“公子便這麽迫不及待了嗎?”
“那是當然。”
“我還以為公子有多清高呢。”
“清高?”折梅輕輕地笑了,“我們做這一行的,怎麽可能清高,我們是最俗的,俗到骨子裏,下賤到骨子裏的人。”
孟扶淵還想說些什麽,突然眼前一陣眩暈,手腳發軟,孟扶淵大驚,想起了剛進這屋子問道的熏香。
孟扶淵有提前吃過楊七的解毒丹,楊七說能解江淮地區幾乎所有的迷藥與春藥,面對再偏北的地方的迷藥可能會失效,可是簡州正是江淮一帶,楊七的解毒丹此刻竟然起不了作用?
折梅公子摟着孟扶淵的腰往後推了兩步,使得後者雙手徹底碰不到鏡奁,折梅公子的十指像是滑膩膩的游蛇,往下游走,解開了孟扶淵的腰間的白玉帶鈎,衣帶掉落,折梅公子又取下了孟扶淵的發冠,長發落下。
孟扶淵強忍住身體的不适感,藏在衣袖裏的袖劍和煙霧彈蓄勢待發,但是孟扶淵又猶豫了。
自己和影衛吩咐的時候雖然說的是見機行事,可是好不容易發現了古怪之處,此刻如果和折梅公子魚死網破,下次再來的時候鏡奁恐怕就只是普通的鏡奁了。
孟扶淵多猶豫了一剎那,外衫已經連着袖箭和煙霧彈一起掉在了地上,斷絕了孟扶淵反擊的可能,折梅公子的手勁很大,又因為香的緣故使不上力,孟扶淵掙脫不得,被拉到床上,被迫享受折梅公子的撫弄,對方每摸一下都是淫.蕩銷魂的感覺,像是個精通房中術的浪子。
出塵脫俗的美稱?簡直是諷刺。
孟扶淵暫時不想漏破綻,畢竟是他自己求見折梅公子,機會來之不得求之不易,強忍住排斥的動作,孟扶淵苦苦思考如何周旋才顯得合情合理,于是任由折梅公子剝落中衣,大概是香的作用讓肌膚變得敏感,也可能是只剩亵衣讓皮肉察覺到了冷,孟扶淵的身體也止不住地發顫。
突然一根針刺破窗戶紙,刺入折梅公子的後頸,折梅公子暈倒在床。
一個身影破窗而入。
孟扶淵下意識地戒備,下一瞬卻被那人都披風嚴嚴實地包起來。
霍一将孟扶淵帶入懷中,抱着孟扶淵的手克制不住地顫抖,嗓音低啞,“莊主,我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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