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請你吃個飯

“養殖基地那個我想到了，畢竟鑫和之前根本沒怎麽涉足這塊兒，一下子搞個那麽先進的實驗養殖基地不符合常理。”周樂在電話那頭嘆了口氣，又有些不解，“那個在建項目你覺得有什麽問題？項目證照我看過，土地證跟規劃證都有，施工許可證還在辦理中，從建設內容上看，确實是個大型養殖場。”

程曉曉自己倒了杯水，聽着周樂的疑惑，惆悵地嘆了口氣，不緊不慢地提醒：“那些資料我上周就看過，建設內容确實是個養殖場，但除此之外證照上也看不出別的東西。”

“你是說建設內容可能不對？”周樂恍然大悟，凝聲道，“項目可研報告客戶倒是提供了。按照規劃，鑫和這次是要建一個生态循環養殖場，這塊環保要求必定很高，循環利用設施和技術投入資金量也不小。本來養殖行業環保就不太容易過，企業那邊項目先期又調過規，所以環評還在辦理中。鑫和那邊也預估過，咱們項目批下來前，環評應該也差不多了。項目這會兒還沒正式開建，要說建設內容有問題，确實不好判斷。”

“這塊還得再看看，我估計得在這邊再待幾天。還有——鑫和的資金鏈應該也出了問題，我問過小溫，項目土地權屬問題之前他們查過，沒抵押，但那是年前的事兒了，隔了快兩個月，誰知道中間會出什麽岔子？這也得摸摸情況。”

程曉曉端着水倒在沙發上，再次嘆了口氣，她就是勞碌的命！

“哎，你說得對，畢竟是個産業扶持項目，是得謹慎點兒！不過建設內容一時半會兒的也摸不準……”周樂也跟着嘆了口氣，默了一瞬，又忍不住笑起來，極其不負責任地支招，“其實也有個捷徑可以走——鑫和跟鼎元不是鄰居嘛，要不，問問陸總？”

“你來問？”程曉曉氣笑了。

周樂一噎，沒好氣地回：“我倒是想問，那也得人家陸總賣我這個面子啊！”

程曉曉一句話堵住了周樂的八卦心思：“我也沒這個面子！”

挂了電話，程曉曉捧着茶杯出神。

對于周樂的提議，其實她也不是沒想到。

如果有正當捷徑可走，她為什麽要為難自己？這倒春寒的冷風吹着，她也不願意整天往外頭跑！

只是，直接去問陸小山，她憑什麽？揭秘同行業公司的“商業秘密”，那不是簡簡單單幾句話能了的事兒！這是明晃晃地讓人家陸總去拉仇恨！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從陸小山嘴裏說出來的話，她不能保證別人想不到猜不到，說不定操作不好還會引起行業“公憤”。

無緣無故的，陸小山憑什麽幫她？憑她跟他十年前那點兒交情？還是仗着他對她殘留未去的那點兒好感？她還沒那麽不要臉！

周樂的意思她猜得到，估計是覺得她跟陸小山應該能往下走，所以有點兒交流是好事兒。但問題是陸小山應該沒打算繼續發展點兒什麽——上次她直截了當地說破陸小山之前順手幫她的事兒時，就差明說想給他機會了，結果陸小山似乎有點兒抗拒，大概是不屑于挾恩求報。

而她自己嘛，嗯，暫時也不想買彩票了！

既然捷徑走不了，那就只能下“苦力”了。

這“苦力”一下，一周又過去了。

……

等程曉曉回到B市的時候已經是3月初了。

冬去春來，B市各地陽光明媚花開燦爛，程曉曉去周樂那兒交了差，走在溫暖的陽光下，看着街上來來去去的年輕男女，猛地想起來她還有個重要任務等着——宋念跟顧子義的婚禮定在了三月初，她得當主持人！

她稿子都還沒準備！

天知道她當時是怎麽稀裏糊塗給答應了的！她一個單身人士，竟然要去給別人主持婚禮！

原本打算歇口氣的程曉曉只得哀嘆一聲，開始找宋念對婚禮流程，同時準備主持稿子開始背，馬不停蹄地開啓了新一輪的任務。

宋念跟顧子義的婚禮在YN集團背後的草坪舉行，婚禮很簡單，就叫了三五桌親朋好友湊了一塊，全程都很溫馨。

程曉曉拿着話筒站在臺上，看着兩人牽手而來。

顧子義望着宋念的眼裏柔情滿滿，簡直讓人無法直視！宋念也是一臉傻笑。這兩人明晃晃地虐人嘛！

程曉曉揉眼睛的同時又忍不住感慨，十年了——準确地說是快十一年了，這兩人能走到今天這步真是不容易！

當初她其實一點兒都不看好顧子義，有錢又長得好看的大少爺，一看就不靠譜！偏偏這個不靠譜的人據她所知應該是從大一開始就一直暗戀宋念，而且暗戀還不敢表白！真是白瞎了他大少爺的身份！結果等了十年才終于修成正果。

看看，顧大少爺——不對，現在應該是顧大BOSS了，人家今天臉上這笑，簡直晃得人眼睛痛！

不過，不管怎麽說，對宋念而言，遇見顧子義應該也算是幸福吧。

看着這一對新人眼裏的笑意，程曉曉只覺得耳邊缭繞的音樂催得人眼眶發酸，莫名地有些感動。

十一年了，能走到一起，多好！

其實，要說起來，宋念認識顧子義的時候，差不多也是她遇見陸小山的時候……

哎？這場景怎麽想起陸小山了？

新人已經走上臺，程曉曉猛地回過神來，心頭咯噔一下，也沒顧得上去細想，趕緊揮去那點兒莫名其妙的感慨，盡職盡責地開始履行“婚禮主持人”的義務。

……

宋念婚禮結束，正好周末，程曉曉一覺起來，總算覺得活過來了，簡單吃了早飯，窩在沙發上，準備仔仔細細回憶回憶自己昨天那一段莫名其妙的感慨究竟從何而來——突如其來想到陸小山這事兒讓她有點兒驚到了，她都大半個月沒聯系過陸小山了！她得先确認一下，是臨時的觸景生情還是她在不知不覺中被身邊人潛移默化影響了！

客廳的玻璃窗外陽光灑進來，溫暖明媚，仿佛是應了程曉曉所想一般，手機鈴聲在安靜的房間裏響起來，屏幕上顯示着來電人——陸小山。

這是想什麽來什麽？

程曉曉揉了揉眉頭，認命地嘆了口氣，收回思緒，接起電話。

“你回B市了？”

嗯，這問話問得，是陸小山的風格，沒什麽無聊的寒暄，直接确認情況，奔入主題。

程曉曉出差的時候陸小林打過電話過來，所以陸小林知道她近段時間不在B市。

既然陸小林知道了，那陸小山肯定也知道了！

“嗯，前兩天回的。”

陸小山問得簡單，程曉曉也答得簡單，她這會兒還有點狀況外，暗自腹诽這大清早的陸小山打電話給她幹嘛？

不會又來一波新的緋聞了吧？

那她可得當面找陸小山好好說道說道了！

正疑惑間，陸小山的聲音從電話中再次傳了過來，一如既往的清冷。

“晚上有空嗎？請你吃飯。”

吃飯？

程曉曉愣住，有點兒摸不準陸小山的舉動了。

電話那頭的陸小山極有耐心，也不催促，安安靜靜地等着程曉曉的回話。

片刻的沉默後，程曉曉斂了心底的詫異，半真半假地笑道：“陸總，你話不說清楚，這飯我有點兒不敢吃呀！無緣無故的請我吃飯，不會又要讓我當什麽前鋒吧？”

“你要當也不是不可以。”陸小山輕哼一聲，沒理會程曉曉語氣裏那點兒打趣，一句話定了調，“地方就定明西路——上次那家，我晚上過來接你。”

程曉曉哭笑不得，同時又有點兒郁悶：“陸大總裁，我還沒答應呢！你怎麽也跟陸小林一樣，強買強賣？”

“程曉曉，”陸小山的聲音仍舊清冷，語氣平淡地喊了給程曉曉一聲，“你要不想吃我請的飯，那你付錢也行，我不介意——我記得上次你說過要請我吃飯。”

這就太過分了呀！她那就是随口一說！而且還是腦子發熱不怎麽清醒的時候說的！這怎麽能作數？

程曉曉氣絕。

“您這飯請得沒什麽誠意呀！”

陸小山不緊不慢地回：“你可以比我有誠意。”

程曉曉從心底哼了一聲。行，她認栽，她自己說的話，自己負責！

總而言之，這一通電話以陸小山的“絕對控場”結束，程曉曉因為前段時間的“随口一說”意外失利，再加上最近四處奔波身心疲憊，反應慢了半拍，而且她心裏還有點兒別的想法想确認一下，所以縱使她非常不情願，但是最後因為各種原因還是遂了陸總的意，答應了晚上去吃飯。

打完電話後，程曉曉也沒心情反思自己昨天那點兒突然冒出來的感慨了——反正晚上都要直面真人了，她想來想去有什麽用？還不如見了人當面确認清楚！

空閑之餘，程曉曉去網上看了看最近的新聞——她這大半個月一直忙，都沒來得及關注網上消息，這一看才發現事情進展還真是快。

關于上次那個狗仔拿着同框照片敲詐陸小山的案子，公安局的案情通報已經出了第三個，除了最開始那天的公告外，後頭網友們盛傳宋潔和錢宇被公安局帶走的消息後沒過兩天，大概是網上讨論太熱烈了（嗯，主要是宋潔的粉絲跟網友們掐得太熱烈了），公安局又發了一通案情進展通告，大概意思就是在案件偵破過程中，公安局發現某宋姓女星涉嫌慫恿他人敲詐勒索，故按照正常程序把人帶到公安局問話，目前案件還在進一步審理中，請廣大人民群衆理智讨論。

然後又過了大約一周，公安局就公布了案情最終的偵破結果，再加上網友們的友情解讀，程曉曉很快看明白了情況，這一下看得瞠目結舌，頓覺大開眼界。

總而言之，這場事兒其實就是鄭家二少爺為了惡心陸小山而幹出來的。程曉曉是被無辜殃及，因為狗仔拍照片的時候也錯以為拍到了陸小山跟已婚女星林菀的照片，所以急吼吼拿去找買家要錢。

這事兒本來到這兒也沒宋潔什麽事兒，她也算個受害者。結果因為宋潔跟鄭元亮的關系，宋潔無意中知道了鄭元亮的打算。

前任金主要拿她去惡心別人，并且為了盡可能地惡心對方還準備找人在她身上踩兩腳，這就讓宋潔有點兒毛了。

正好狗仔之前拿照片敲詐過宋潔，宋潔內心不忿，也不知道是腦子短路還是怎麽的了，總之就是幹了回蠢事兒！金主想讓她千人罵萬人捶，那她就讓金主萬劫不複，所以她慫恿狗仔拿照片去找陸小山——反正狗仔賣給鄭元亮也是賣，再賣一份給陸小山也沒什麽，而且又賺兩份錢！狗仔大概是跟娛樂圈明星打交道慣了，以為陸大總裁也會跟明星一樣花錢買清靜，再加上因為涉賭涉毒急需用錢，所以直接就去敲詐勒索了！

據警方的案情通告，宋潔自己闡述，她讓狗仔找陸小山的本意是想給陸小山提個醒，不要被人陰了——原因嘛，就是因為宋潔第一部作品就是陸小山投資的，她想報恩。

網友們對此嗤之以鼻，很快用自己的雙手雙眼還原了“事情真相”，內容如上。

程曉曉看了大半天，總算把前因後果捋清楚了，順便也給鄭家那位二少爺點了根蠟燭——雖說這次敲詐勒索未遂主要是狗仔的事兒，但是鄭家二少爺可是着實丢了回臉！也因為這波神操作，美原集團被證監會問詢了！當然，官方表态，緋聞是緋聞，問詢是問詢，這是兩件事兒，沒什麽關系。但是網友們顯然不信呀，所以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讨論。

吃完“陳年老瓜”，在群裏書粉的哀哀怒號之下，程曉曉收了心思開始碼字，沒怎麽留意，時間不知不覺一晃就到了晚上。

碼完新章的最後一段情節，陸小山的電話正好過來。

等程曉曉換好衣服到樓下，陸小山已經在車庫等着了，開的明顯不是上次的車，當然，這次也沒帶司機。

上次陸小山送她回家，其實就是她開自己的車，陸小山坐副駕，陸小山的司機李嶼開着車一路跟在後面。最後陸小山把她送到樓下，又坐自己的車回去了。

程曉曉當時都覺得無比尴尬，也不知陸小山怎麽想的，非要送她回來！

這回陸總竟然自己開車，看來她待遇提升了呀！

“陸總要不先說說，怎麽突然想起請我吃飯了？要赴什麽樣的鴻門宴，我總得心裏有個底吧。”

既然見了面，程曉曉直截了當地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作者有話要說：

某作者：哎呀，我覺得我太良心了，又是4000+的大章JJ系統：良心什麽？你是不知道怎麽分章吧！而且——昨天那個4000+就是水！不接受反駁！

某作者：系統說了不算！小天使說了才算！我的小天使才不會說我水！

JJ系統：呵呵，你大概是忘了，你的小天使在路上，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到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