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Encounter

——“又是學長？你的學長可真多啊。”

“嗯嗯，但就是沒有你對吧。”

——“喂喂，過分了。”

聖夏又開始忍俊不禁，從地上爬起來，翻身仰倒在軟乎乎的床上。

貼着臉頰的手機屏幕不知不覺地變燙了。

聖夏望着天花板，開心了不過三秒，很快冷靜了下來。

“那個，禦幸。”

——“嗯？”

“接球……真的很麻煩嗎？像是這種需要搭檔的練習。”聖夏仰望着吊頂燈，斟酌着說：“我是說，你和榮純同學——”

——“哈？”

看來是真的把她吓到了。

“你在說什麽呢——”禦幸拖長了語調，然後才說：“當然很麻煩啊。”

“呃……”聖夏沉默着，剛張了張口，電話那頭又傳來了男生清晰平和的嗓音。

“因為要成為一名優秀的投手，可不是什麽輕易就能做到的事情啊。不過，我們捕手的意義，就是引導他們發揮出最大的潛力。這樣才有意思吧？”

“所以說啊……”禦幸的聲音突然變得低緩而沉穩，“我其實很開心。”

聖夏拿着手機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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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麽說呢，砰地一下。

得知對方其實很開心，自己好像也開心了，那種感覺。

排球部集訓結束後，回到城裏的少年們又組織了第二輪團建活動。因為有女生加入，規模似乎更大了。

聖夏也在受邀之列。她說起自己的暑假見聞，自然少不了要提青道和那些少年。

因為木兔說“我要去看跟赤葦很像的人！”聖夏突然間又多了兩個球友。

黑尾坐在旁邊，揶揄木兔道：“聖夏最近的INS幾乎全是棒球了，以前都是排球吧——看來是因為身邊打排球的男人們留不住人心啊。”

“難道你不是打排球的嗎，黑尾學長。”赤葦很平靜地說。

“呃，我又不是你們枭谷的，別拉上我。”

研磨玩着PS4，頭也沒擡地說：“無所謂吧，反正阿黑一直在看聖夏的INS。”

“那還不是因為你——”一直不肯暴露真身，明明早就被發現了。

研磨這個社恐難得交個朋友，還是異性，結果……唉……

飼養員的心很累。

因為研磨打死不肯去棒球場曬太陽，黑尾作為飼養員，也沒有丢下他單飛。最後是聖夏帶着自家的學長去神宮球場半日游。

“噢！那邊有熱狗！炒面面包！”木兔循着食物的香氣東張西望：“還有炸雞！”

“木兔學長，都買的話會趕不上比賽，然後會沒有座位。”赤葦走在後面說。

因為是準準決賽，今天來了不少觀衆，很多人都在球場內的商鋪前排隊買食物和飲料，每家都是長龍。

“嗯，如果是青道附近的座位的話……可能會……”聖夏提議說：“那就分頭去買吧。”

她去買飲料，赤葦去買熱狗，木兔買炸雞，分工明确。

飲料是最快的，聖夏買好後，先去了熱狗店跟赤葦彙合，然後一起去找木兔，因為炸雞最耗時了。

這時，青道的選手們已經到場了。有幾個提前去洗手間的，禦幸也拿着東西，換好了隐形眼鏡。

他們一行人出來，恰巧路過大廳。禦幸側了側目光，正好一眼瞥見聖夏。

她跟赤葦幾乎面對面站在一起，但側對着他們。因為飲料杯太沉了，所以赤葦在跟她交換手裏的東西，禮貌體貼地接過了杯托。

澤村驚奇地叫道：“噢噢，那不是聖夏同學嗎？旁邊那個是男朋友嗎！”

“好高……”春市說。

“大驚小怪什麽啊，這麽受歡迎的女生有男朋友也不稀奇吧。”

倉持說着瞥向旁邊——有才好呢，不要便宜了禦幸這個家夥就對了。

但是比賽很快開始，沒有時間上去碰瓷。枭谷三人組沒有看到他們，彙合後就去了看臺。

“我怎麽覺得這個人更像木兔學長。”

以上是赤葦京治對澤村榮純的觀察結果。

“赤葦！”

“真的，尤其是那個「hey-hey-hey」很像。”

“什麽啊……”木兔不這麽認為，“我覺得聖夏說得對，你們才有點像！赤葦，你可以試着用元氣的精神說句話嘛！”

“不……”

……

木兔和赤葦坐在一起聊天，只有聖夏專心致志地看着比賽。

此時是青道的防守局。

跑壘員在降谷出手前便開始起跑，直直沖向二壘。而禦幸不帶猶豫地變更了接球姿勢，從本壘飛出的球的軌跡，就像閃電一般淩厲。

場上千鈞一發，青道的捕手完成了一記十分驚豔的阻殺。

觀衆席上一齊爆發出驚嘆般的稱贊，一直安安靜靜的聖夏也突然「啊」了一聲，興奮地捧住了臉。

“不妙不妙，太帥了！”

“真的太帥了！”

聖夏激動地攥起了拳頭，差點從觀衆席上站起來。

“棒球真是有壓迫感的運動。”木兔看得面色發灰，搖搖晃晃，“心髒都要不好了。”

赤葦已經習慣了，馬上給他遞了杯水過去。

聖夏說着捂上了胸口，心跳的聲音和場上的歡喝遙呼相應。她感覺心髒就要跳出胸腔，跳到手心裏來了。

“學長你說得對！我也有這種感覺。”

真的不妙。

……

黑馬最終還是輸給了名門的底蘊，比賽結束，青道晉級四強。

幾乎所有觀衆都看到了最後。一散場，大廳和走廊又塞滿了人。

木兔和赤葦跟聖夏分開，一路閑聊一路找着洗手間。他們比較內行，知道哪裏的洗手間人會少一些，比如離選手入場處近的地方。

“說起來，赤葦，我覺得當棒球隊王牌的感覺好像也不錯啊！”

“沒關系，木兔學長。你在排球隊，也能打出棒球隊王牌的感覺，一舉兩得。”

都是沒人哄就不能好的團寵。

不過，棒球隊能有8個人一起哄王牌，而排球隊只有5個人罷了。排球在人數這點上，比較沒優勢。

所以木兔高聲表示：“那怎麽能一樣！”

兩人聊着天進了洗手間，已經待在裏面的青道選手都愣了愣。

“我怎麽感覺剛才聽到澤村的聲音了。”倉持從隔間出來，問了問春市：“小湊，你聽到了嗎？”

“嗯……但是榮純君還跟降谷在準備室吧。”

禦幸站在洗手臺前，嘿嘿壞笑道：“搞不好又迷路了，那兩個笨蛋。”

“不是，你能不能有點前輩的樣子！”

這時，赤葦也從隔間裏走了出來，站到了旁邊的洗手臺前。他透過鏡面餘光一瞥，見到了禦幸摘下眼鏡的稀有畫面。

禦幸戴回框鏡，也看到了赤葦。

目光對上，赤葦主動在鏡子裏點頭示意。禦幸長眉一挑，沒有出聲。

倉持站在一旁，小聲說：“這不是？”

疑似聖夏的男朋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