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學長

各種體育館內的男廁所,自古以來就是運動少年的邂逅之地,無數有名人曾在此社交。

說是聖地也不為過。

禦幸低頭洗着手,若有所思。

真正的澤村氏大嗓門從走廊外傳過了過來,人未到,聲先至。不出幾秒,雙投也出現了。

木兔拉開隔間的門走出來,表現比赤葦熱情得多。他直接對衆人打起了招呼:“Hey!Hey!Hey!是你們啊!青道的選手!比賽打得很好哦!”

澤村最先接腔:“哇哈哈哈謝謝!”

兩人有點一見如故,并莫名其妙稱贊起了對方。

木兔清了清嗓,正預備自報家門,但他卻已經被認了出來。

“枭谷的學長的話,好像在上個星期的報紙上見過。”春市思索着說:“排球?”

IH排球剛結束不久,作為全國前五的名将,木兔也占了不少版面。

聖夏說得沒錯。就算這次運動少年素未謀面,但在體育版面上,卻很可能是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好鄰居。

“噢噢!排球!”澤村靈光一現,叫道:“難道閣下就是聖夏同學提過的赤葦學長嗎!”

木兔瞬間豆豆眼:“啊?”

“我是赤葦。”

耳熟的聲音拉走了全場人的注意,齊齊盯向了角落裏面無表情的帥哥。

出于各自不同的原因,青道的少年們的眼神十分露骨。但赤葦無動于衷,只轉向對木兔說:“木兔學長,聖夏還在等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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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該提聖夏。

他和澤村都不該提。

一說聖夏,木兔跟澤村又找到了共同話題,聊起「原來你們這麽熟啊」、「我們關系超好」之類的,完全停不下來。

禦幸靠在牆邊,不動聲色地看了赤葦一會兒,還是主動搭話說:“抱歉啊,我們隊這個笨蛋太吵了。”

“不,我們這邊也很頭痛。”

兩人寒暄到了這裏,赤葦也只好禮貌應對:“你是場上那個捕手吧。”他說着,又帶上了名字,“禦幸同學。”

倉持的嘴巴張成了O型,感嘆道:“居然有人能認出禦幸!”

他說着,立刻對赤葦高看了一眼,甚至還有點想認識。澤村聽他一說,也驚奇地稱贊奇跡。

“很難認嗎?”赤葦語氣平常地反問着,說:“畢竟有背號。”

青道一衆野球馬鹿:……

也是……

“哈哈哈——”

短暫的沉默被禦幸的笑聲打破。

他對赤葦呲着牙說:“但是聖夏第一次就沒認出來,那個笨蛋。”

倉持馬上在後面踢了踢他。

“喂你這家夥。”

故意在人家面前挑釁嗎,真是惡劣。

找共同話題也不是這麽聊的。萬一人家真的是一對怎麽辦!

禦幸的眼裏閃過一道精光。

倉持的憂慮并沒有發生,木兔和赤葦除了有點意外,并無更多的反應。

“聖夏也有這種時候啊。”

木兔感慨了一句,赤葦則不予置評。

臨走前,木兔還熱情地說道:“青道的選手們!有機會也來看我們的比賽啊!”

大部分人象征性地應下,無法逃離棒球場的男人們大概只能看電視轉播。

兩只貓頭鷹在球場外跟聖夏彙合,又去了他們常去的家庭餐廳解決了午飯。

木兔當然分享了洗手間奇遇記,說起近距離觀察澤村,果然小小的,像翔陽一樣,而且一樣元氣,是個好少年。

赤葦倒是提了禦幸一句。

“跟球場上的表現不太一樣。”

“是啊是啊。”

聖夏不停忍笑,只遺憾自己不是男生,無法參與他們的社交現場。

于是,她跟學長們分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機給禦幸發郵件。

“是不是見到我們學長了?怎麽樣!”

雖然青道早就打道回府,但他們下午回到學校後,還有自主訓練。聖夏以為禦幸也有的忙,自己晚上才能收到回複。

可是,口袋裏的手機很快震動了一下。

From:禦幸一也14:04

“?什麽怎麽樣。就是長得高了點而已嘛。”

聖夏眉心一蹙,馬上動手回複。

「什麽叫「就是長得高了點而已」啊,就這樣嗎?他們都是很厲害的選手诶!全國都很有名的那種!」

——“就這樣。你還想怎樣啊。”

聖夏本來以為,大家可以借此機會,相互認識一下,還有可能彼此欣賞呢。畢竟他們都是各自領域裏的佼佼者,有些共同話題也說不定。

難得木兔和赤葦對青道的評價都不錯,但這位正捕手大人卻沒什麽反響,真不給面子。

聖夏不禁努起了嘴,心裏有點失望。

她報複性地敲着手機屏幕,回道:“好吧,木兔學長和赤葦學長确實都比你高。”

……

——“我生氣了啊。”

聖夏看着手機,「噗」地笑了。

她邊笑邊打着字,很快輸入一行「你有什麽可生氣的啊」,但是又馬上删掉,重新編輯了一條內容。

“說起來,禦幸,你的身高是多少公分?”

……

雖然突然這麽問,好像有點壞心眼。尤其,這些搞體育的男生都很在意身高的。但是……

聖夏托起腮,确實很好奇。

她耐心地等着回複,偶爾瞥一眼安靜的手機,然後繼續走神。

其實,他看上去挺高大的。也許跟赤葦學長差不多呢。

……

兩分鐘後,新郵件再次點亮了屏幕。

From:禦幸一也14:11

“我真的生氣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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