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俞嫣也不好和姜峥單獨說太多,沒再多問,繼續回去和妯娌說說話。
姜家人口多,姜峥這一輩的郎君一共九個。姜峥行六,卻是最後一個成親的。是以,俞嫣一下子多了好些妯娌。她微笑着與她們說話,大方得體,實則心裏還在想着剛剛那個“遠方表妹”的事情。
她實在不清楚那是個怎樣的親戚關系,才會被府裏的公子一句話給攆了。
再者,自昨晚直到現在,俞嫣心裏一直沒譜昨晚沒禮成是不是給自己埋了個雷。姜峥沒有隐瞞,如今應該是整個府裏都知道了。俞嫣一時之間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滋味兒。
如今府裏姜峥下一輩的孩子正是活潑愛鬧的年紀,屋子裏時不時伴着些孩童的說笑聲。俞嫣回頭,尋到婆母的身影。陳嬷嬷發現了俞嫣的目光,告訴了大太太。大太太望過來,含笑朝俞嫣招手。
俞嫣辭過身邊的妯娌,到婆母身邊去。
“孩子,怎麽了?”大太太拉着俞嫣的手。
不等俞嫣開口,大太太又了然地“哦”了一聲,拉着俞嫣的手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屋裏吵鬧,咱們出去說說話。”
“好。”俞嫣乖淑地陪在大太太身邊。
到了外面不那麽吵鬧時,大太太慈愛地開口:“剛剛那個遠房表親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
俞嫣沒想到婆母主動提到這件事。她微笑着點頭:“我聽母親的。”
大太太顯然沒打算就這樣簡單一句話揭過去,她繼續寬慰:“青序以後是要承爵的。所以總會有些人盯着,甚至拿出些上不了臺面的手段來。不過你不用太擔心,我們姜家怎麽說也是世家門第,規矩還是要講的。這所謂夫妻一體,在長輩看來還有另外一番意思。你嫁到我家裏,與青序成為一體,他是我兒,我自然也要把你當成我的孩子。”
不管大太太這話有幾分真,俞嫣聽了心裏都是一暖。剛嫁到陌生人家的緊張和局促被這種溫暖慢慢融化去。她眉眼間挂着溫柔的笑,認真說:“我會好好孝順母親的。”
大太太笑笑,說:“母慈子孝,得母親先做到慈。我與說這些,可都不是客套話。是想告訴你,你既然嫁過來了,就要把這裏當成家。若是遇到什麽難處,有了什麽委屈,不要将自己當成外人去忍耐。大可來母親這裏來,與我說說。自你嫁給青序那一日起,母親就有責任照顧你給你做主。”
俞嫣聽得動容。她忍下眼角的一點濕意,松開大太太的手,朝着她,眉眼帶笑地認真地福了福身。
屋子裏,幾個媳婦瞧着外面走在游廊裏的婆媳兩個,笑着議論着。都是有婆母要侍奉的人,這些兒媳們私下裏議論,府中三位婆母,就屬大太太最好相處。
四夫人朝七夫人打趣:“臻臻以後不能總拿自己有個好婆母跟咱們幾個炫耀了。現在大太太可不是你一個人的婆母了。”
宋臻笑着說:“能和小郡主一起侍奉婆母,那是好事呀。”
姜家九位郎君,只老七姜嵘和姜峥是親兄弟。二太太和三太太都是頗為嚴厲的婆母,惹得下面的兒媳們以前總很羨慕老七媳婦宋臻。
宋臻眉眼帶笑,實則心裏有些不舒服。這種不舒服不是源于四夫人剛剛的玩笑話,而是婆母的不公。二房三房不去比,只大房這邊來比,都是大太太的親兒子,怎麽兩個兒子娶妻的聘禮差了這麽多?
原先讓宋臻引以為傲的豐厚聘禮,被俞嫣這個新婦打破了。
很快到了用午膳的時候,各處說話的人都齊聚到了廳堂。因為都是一家人,沒有男女分席的講究,而是按照一房一房的遠近關系排座次。
俞嫣看了一眼座次,在姜峥身邊坐下。
原先一大家子的人熱熱鬧鬧地說話,真等到開膳時,反倒安靜下來,講究一個食不言。連之前嬉鬧的孩童也不再發出聲音,規規矩矩地進膳。
俞嫣側首,有點好奇地望向姜峥手裏的玉箸。這一桌,只姜峥用的筷子不一樣。
俞嫣再悄悄地打量着周圍,每個主子身後都立着伺候的侍女,時不時地為主子布菜。
唯獨姜峥沒有。
再一看,姜峥吃的東西也和別人不大一樣。即使有公筷、公匙,姜峥也沒有動過桌上其他人會吃的東西。他的膳食是春絨單獨端過來的。
宋臻坐在姜嵘身邊,正對着俞嫣。她瞧着俞嫣的神情,心裏有些好笑,猜着這新媳婦兒恐怕還不知道自己嫁的夫君怪癖有多嚴重。
俞嫣敏感地察覺到了宋臻的目光,甚至她隐約覺得不止是宋臻在偷偷打量她。原先以為這是對新婦的正常打量,如今俞嫣卻有些不确定了。
“嘗嘗這個。”姜峥夾了一塊玉米酥,遞到俞嫣面前的碗中。
食不言的廳堂,姜峥縱使聲音很低,也會落入旁人耳中。
俞嫣手裏握着銀箸,用箸端點了點玉米酥,猶豫之後,還是如實地小聲說出來:“我不吃玉米……”
姜峥望過去,視線落在那塊被俞嫣用過的銀箸抵着的玉米酥。他猶豫了一下,才微笑着開口:“好,我記住了。”
說着,他重新将遞過去的那塊玉米酥夾了回來,放進口中,慢條斯理地咀嚼,吃得很慢很慢。
大太太稀奇地看了姜峥一眼,她收回視線垂眸去吃東西時,眼睛裏帶了點笑。
宋臻呆滞地看着這一幕,手中捏着的小勺傾倒,蓮子糖灑下去也沒反應。
姜嵘輕咳了一聲。
宋臻這才回過神。她剛想尴尬地解釋一下,忽然一陣犯惡心,趕忙把臉偏到一側,用帕子捂着嘴一陣幹嘔。
“怎麽了這是?”姜嵘趕忙去拍媳婦兒的背。
宋臻臉上通紅,自責失态出糗。大太太目光閃了閃,立刻讓身邊的婆子去請大夫。
府裏就有大夫,很快将大夫請來。宋臻被扶到一側去,由着大夫把脈。
“七夫人這是有喜了。恭喜恭喜!”
一瞬的安靜之後,整個廳堂立刻響起一大片道喜聲。不管是主,還是仆,個個都臉上喜氣洋洋。
陳嬷嬷側了側身,對大太太道喜:“這是雙喜臨門了!”
大太太笑着點頭,自然很是高興,叮囑宋臻身邊的人要多注意些。
呆了半天是姜嵘忽然跳起來,興奮地說:“我要當爹了!”
他沖到宋臻面前,直接将人抱起來。宋臻驚了,趕忙紅着臉去推他:“這麽多人呢,你快放開我!”
“哦哦……”姜嵘這才不好意思地将媳婦兒放下來。
雖是不太合适的舉動,可因為特殊情況,誰也不會苛責,只是笑着道喜。
宋臻滿臉通紅,很是不好意思。這種不好意思裏,也存了發自內心的開心。
她視線越過人群,望向俞嫣,忽然覺得自己也不酸她聘禮多排場大了。那些都是虛的,一個真心暖人的夫君才是真的。小郡主聘禮再多排場再大還不是要守活寡!
俞嫣也和其他人一樣向宋臻道了喜,她收回目光,望向姜峥時,卻覺得姜峥似乎臉色不太好。她順着姜峥的視線望過去,落在那碟玉米酥上。
是因為她剛剛沒有吃那塊玉米酥,他不高興嗎?不能吧?俞嫣否定了這個猜測。
姜峥感覺到了俞嫣的目光,他望過來,又是一雙溫潤溫柔眸。這讓俞嫣覺得許是自己剛剛看錯了。
午膳後,外面忽然飄起毛毛雨。
雨很小,俞嫣并不打算等雨停。她一連兩個晚上沒有睡好,不想耽擱了午憩。
“你先回去。我等一等再走。”姜峥道。
俞嫣以為姜峥有事,并不知道他讨厭淋雨,要等雨停。
俞嫣回去之後,換了衣裳,便打着軟綿綿的哈欠躺在床榻上,想要午睡了。
成親之前,她心裏很忐忑,有很多擔憂。可是一切都很好,她所擔心的情況暫時都沒有發生。
姜家雖然人口很多,可是旁的人是好是壞并沒有那麽重要。婆母的好相處,讓她心情很好。
還有姜峥……
俞嫣的唇角慢慢翹起來。她對這個夫君是很滿意的。他有着好看得不得了的眉眼,而且更重要的是他還那樣溫柔體貼,會顧慮她的情緒……
俞嫣擡起手,用手心捧住自己歡喜的臉。
那些對未來的美好憧憬,似乎就在前面,都會成真。
放松下來的俞嫣很快睡熟了,連姜峥回來了也沒有覺察。
姜峥看了一眼睡着了的俞嫣,走進更衣室,換下外衫,只着中衣回到房中。
他在床榻旁坐下來,面無表情地打量着熟睡的俞嫣。他那雙向來溫柔看人的眼眸此時只有看一個陌生人的疏離。
姜峥自小喜潔,不過以前還沒那麽嚴重。之前随父親在軍中待了三年。軍中那種地方幹淨不起來。他忍了三年,回來之後喜潔的程度便越來越誇張了。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姜峥知道自己必須娶妻。
如果一定要娶妻,那就俞嫣吧。
畢竟,她在人群裏白得發光。膚如皚雪的白,看上去更幹淨些。
俞嫣側躺着睡去,不需要故意扯開衣領,也隐約有動人春柔在她衣領鎖骨下若隐若現。那是屬于女子的溫柔,也是對男子的勾引。姜峥擡手,用指背輕撫過俞嫣的臉頰。細膩的膚理,柔軟嬌嫩。
他總要去接納她。不管是她筷子碰過的玉米酥,還是她這個人。
姜峥輕撫俞嫣面頰的動作忽停,他俯下身去,湊近俞嫣嬌妍的面頰。兩個人的距離在一點一點縮短,姜峥想要試探着,去吻她。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