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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小姐的夫君定不會如此。◎

寧澤自從卸任夫子後便一直在家裏溫書,時間比往日更加寬裕,也能更好的照顧母親。

寧母躺在床上,臉頰瘦的沒有多少肉,她看着寧澤道:“近日月兒怎麽沒來?許久不見,有些想她了。”

旁邊李婉兒正在給寧母倒茶,聞言委屈的咬唇,垂淚欲滴。

自從到了寧家,李婉兒自動擔負起照顧寧母的責任。寧澤白日裏在私塾教書,都是李婉兒做飯熬藥侍候寧母。現在寧澤回來了,她才輕松一些。

可……寧母對她也只是像普通後輩那般,并不如對顏如月來的親近。

寧澤看了李婉兒一眼,有些心疼。

李婉兒溫柔小意,嬌弱似花,總是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而且總是帶着崇拜的目光看着他。

哪個男人不喜歡被人崇拜被人仰視?寧澤覺得李婉兒比顏如月好太多了太多了,若是和自己訂婚的是……

“澤兒?”寧母見他走神,叫他名字。

寧澤的思路被打斷,他因着腦子裏的想法手心開始冒汗,潮乎乎的。

“娘,月兒管家,自然是忙的,而且天氣這般熱,她素來嬌貴,出門一趟容易中了暑氣。”

寧母點點頭,她知道顏如月把持着顏家的管家權,“聽說月兒已經開始幫忙料理生意了?是個好樣的。”

寧母喜歡顏如月,小姑娘沒了娘親照料,還出落的這般開朗性情,而且聰慧能幹,這是打着燈籠都難找的好媳婦。

寧母笑了笑:“你們婚期臨近,她應當挺忙的,還要繡嫁衣。對了,你有時間去探望她,問問有什麽需要我們幫忙的。”

寧澤嗯了一聲,明顯不願意多談。寧母沒多想,只以為是因着快要鄉試,他心裏有負擔。寧母又說了幾句安慰他的話,最後說乏了,讓倆人各自歇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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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澤退了出來,往書房走去,身後李婉兒緊緊跟着。

“寧哥哥,”李婉兒眼眸微紅,似是馬上就要哭出來。

寧澤頓住腳步。

李婉兒上前,軟糯糯的道:“寧哥哥就要成親了,婉兒……婉兒過些日子就離開這裏。”

寧澤一驚,心裏沒有來的開始發疼。見李婉兒已經哭了,他更是心疼的不行。

“婉兒莫哭,你別走,好不好?”

再說,她現在無家可歸,又能往哪裏走?

“婉兒去哪裏都好,就是不能在這裏了。這些日子多虧了寧哥哥的照料,恩情婉兒銘記在心,只願寧哥哥心願成真。”

她低垂着睫毛,眼淚一顆顆的猶如珍珠般往下滾落,我見猶憐。寧澤放在袖子裏的手收緊,他張了張嘴,道:

“你別走,我想辦法。”

“寧哥哥?”李婉兒擡起頭,看寧澤的目光就像是看救世主。

寧澤渾身一震。

是啊,婉兒只有他了,他要是不幫她,像她這般可憐可愛的女子又該怎麽活下去?

“聽我的,我會想辦法。”

他伸手為李婉兒拭去眼淚,溫柔體貼,完全沒注意到這樣的親密動作有多不合适。李婉兒破涕為笑,她不知道該怎麽辦,只能依靠寧澤了。

還好,寧澤沒有抛棄她。

“寧哥哥,你真好。”

顏如月換好了衣裳,準備藉着探望寧母的名頭去看看寧澤。

她想,自己沒有心動的感覺,定然是因為見的次數太少了。只是,剛收拾好,就見有丫鬟來報,說是蘇小姐來了。

“晴柔姐姐回來了?”顏如月面帶喜色,“快快,将人請進來。”

“不,我親自去接她。”

說着,顏如月提着裙擺,匆匆往外走,還沒走到院子門口,便見有人過來。

“月兒!”

來人身着茜色衣裙,頭上的寶石簪子閃閃發光。面若桃李,身形玲珑。見顏如月出來,她也提着裙擺快步走。

“姐姐!”

顏如月臉上的喜色擋都擋不住,直接撲上去将蘇晴柔抱個滿懷。

“姐姐,月兒好想你。”

姐妹倆相見,紛紛紅了眼睛。往日裏顏如月都是面上帶笑,哪像現在這般拽住人家的手撒嬌。

也不怪顏如月如此激動,顏家和蘇家有生意上的往來,所以她和蘇晴柔相識多年,感情猶如親姐妹。不過在年初的時候,蘇晴柔嫁去京城了。

女子一嫁人,回娘家的日子就少了,這還是蘇晴柔成親後,倆人第一次見面。

蘇晴柔比顏如月大了一歲,溫柔穩重,抱着顏如月拍她的後背安撫。顏如月快速的擦掉眼角淚痕,握住蘇晴柔的手往院裏走。

“姐姐,外面熱,進屋裏說話。”

一捏她的手,顏如月就察覺出蘇晴柔瘦了不少,不過她沒立即說話,而是進屋之後,細細的打量一番,見她面色有些憔悴,面頰不如往日的飽滿。

“姐姐回來多久了?舟車勞頓,很是辛苦吧?”

蘇晴柔笑着道:“昨晚剛到的,京城到這的路程差不多三天,還算可以。”

顏如月又去握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道:“你在京城,還好嗎?”

方才着急拉着人進屋,此刻離得近了才發現,蘇輕柔眼底都是青色,即便她塗了脂粉,也難掩她的疲憊和憔悴。

微風拂動,滿室生香。

女兒家的問候清脆的猶如百靈鳥鳴叫,将人心底堅硬的厚冰打破裂痕。

在爹娘面前,在兄弟姐妹面前,蘇晴柔都是咬着牙說過的好,可是見到顏如月,她終是忍不住了。

“月兒……”蘇晴柔聲音發顫,眼裏漸漸蓄滿淚水。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擦擦眼淚笑着道:

“我很好,京城裏有很多鎮子沒有的東西,這不一回來就給你帶了些。”

顏如月心疼的看着她,覺得蘇晴柔肯定是在京城裏發生什麽事情了。但是她不主動說,她是問不出來的。

蘇晴柔的丫鬟叫寶瓶,上前将一個精致的大盒子放在桌子上。

“送你的,打開看看。”

顏如月打開,只見裏面是一套流光溢彩的紅寶石頭面,瞧着端莊奢華,一看就價值不菲。

“你要成親了,這套正好成親的時候帶。”

“謝謝姐姐,”顏如月将東西小心的放好,然後笑着道:“寶瓶也辛苦了,柳枝,去帶寶瓶歇着。”

柳枝應下,只留下桃紅侍候,她将寶瓶帶走了。

接下來,姐妹倆敘話,顏如月有意讓蘇晴柔多說話,不停的問她關于京城的事情。聊了許久,蘇晴柔說的嗓子都有些啞了,這才提出回家。

顏如月親自相送,看着蘇家的馬車離開。

轉個身,顏如月面上的笑容淡了下來,“柳枝,寶瓶怎麽說?”

柳枝邊跟着往裏走,邊将在寶瓶那套的話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原來,蘇家曾和一戶人家定了娃娃親。那戶人家在京城裏也是做些生意,兩家門當戶對,算是美滿姻緣。不過,那家的兒子學問好,如今已經撈了個小官。

雖說京城裏遍地是官員,可對于他們商戶來說,已經算是不可跨越的鴻溝了。

士農工商,他們商戶便是排在最底層。這也是顏德春為何要散家財,為顏如月挑選夫君的原因。

“蘇小姐嫁到京城後,剛開始也算甜蜜,後來府裏來了個表姑娘,姑爺和表姑娘走的極近。而且蘇小姐嫁過去許久肚子沒有動靜,夫家存了擡表妹當妾室的意思。”

顏如月聞言面色鐵青,咬着牙道:“簡直是欺人太甚!如今他們成婚不過半年,沒有孩子不是正常嗎?哪個人家是剛成親就有孩子的?”

她因着生氣說話的聲音難免大了些,柳枝趕緊拉拉她的衣袖,“小姐慎言。”

未出閣的大姑娘說這等話,若是被外人聽見容易傳出來瞎話。

顏如月冷靜下來,她帶着丫鬟朝花園走去,“接着說。”

“是。”

“寶瓶說,蘇小姐為此哭了好幾場,雖然姑爺也不想納妾,可是父母命難違,怕是最後還是要納了那位表姑娘。”

日頭有些大,曬的人身上很熱。可是顏如月卻覺得心裏冷的很。

父母命難違?晴柔姐姐是讓他做什麽作奸犯科的事情?才成親不過半年,他就這樣了,那往後的日子該怎麽過?

越想,顏如月越生氣,她冷哼一聲,“什麽表姑娘,表哥表妹的,最是容易引人遐想。”

話本子她可沒少看,裏面很多都是表哥和表妹,什麽天生一對。

走到涼亭裏坐下,桃紅上前打扇子,也跟着氣憤的道:“小姐,還是蘇家姑爺不行,若是小姐的夫君定不會如此。”

雖然她不太喜歡寧秀才,但是寧秀才為人不錯,品行端正,斷然不會如此。

顏如月點點頭,贊同桃紅的說法。

作者有話說:

桃紅:……我就不該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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