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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學會了。”◎

顏如馨坐在家裏等着,院門被敲響,是派出去的仆從回來了。顏如馨見仆從面帶喜色,她也跟着笑了起來。

“是柳公子中了對不對?娘,”顏如馨轉過頭,對着王氏道:

“我就說嘛,柳公子一定會中的,快來人,将準備的賀禮拿過來,我登門道喜。”

回來報信的仆從笑容頓了頓,一時有點尴尬,欲言又止。

顏如馨正沉浸在喜悅裏,沒發現不對勁,還是王氏皺了皺眉,踢了那仆從一腳,道:

“有話就說!”

仆從被踢到在地吃了痛,呲牙咧嘴的道:“小姐,柳公子沒中。”

王氏面色大變,顏如馨如遭雷劈。

“你說什麽?他沒中?!”顏如馨的聲音變得尖利起來,身子有些踉跄。

還是王氏見多識廣,很快就鎮定下來,“沒中你高興什麽!你個賤人!”

說着王氏就撲上去,對那小仆從拳打腳踢,發洩心裏的不滿。還是顏老大從房裏出來,厲聲喝止了王氏。

小仆從被打的嘴角滲血,顏如馨上前給了他一巴掌,雙眸發紅氣的發抖:“你笑什麽?你高興什麽?!說!”

仆從低着腦袋,甕聲甕氣的道:“是……是謝姑爺中了。”

顏如馨腦子白了一片,只覺得聽不清了。王氏像是瘋了一樣,搖晃着仆從的肩膀:“你說什麽?”

仆從害怕,可是又不敢不回答:“謝姑爺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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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蔡子秋聽見下人來報,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沒想到這謝硯有點東西在身上,竟然能中舉。”

回過頭,就見李妙妙面色不快,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

好氣,那她豈不是被顏如月落的越來越遠?人家顏如月都是舉人娘子了!李妙妙想到這,看向蔡子秋,眼裏帶着熱切。

蔡子秋打了個哆嗦,就要往外走。

李妙妙将人捉住,“往哪裏去?從今天開始,你就在家裏溫書,我陪着你!生意也不做了,非得讓你念出點名堂不可。”

說着就拽着蔡子秋往書房走,蔡子秋叫苦不疊。

破爛的茅草屋前,寧家的幾個親戚面如菜色,互相看了一眼,只見街道前空空如也,哪有報喜的隊伍?

有百姓由遠及近的走近,熱熱鬧鬧的讨論着什麽。

“謝夫子真厲害啊,考中舉人了!北山鎮這麽多年,才出了幾個舉人啊!”

“是啊是啊,我家小子就在謝夫子的私塾念書,回來就和我說,謝夫子才學過人,思維敏捷,是個好夫子呢!”

“我家孩子也到了該念書的時候了,這幾天我就将他送去私塾,讓謝夫子好好教一教,哈哈哈哈。”

寧澤看了看無人的街道盡頭,然後攔住聊天的幾個人,問道:“麻煩問一下,可有官差往這頭來?”

“沒有,官差只到了顏府,然後就走了。”

顏府,顏如月的家裏,謝硯中了。

幾個字連在一起,寧澤不可置信,白着臉問道:“是謝硯?”

“當然是謝夫子了,除了謝夫子還能是誰。”

寧澤不信自己沒中,謝硯中了。

他甩甩腦袋,随後安慰自己,就算他謝硯中了,也是占了尾巴,他只是僥幸罷了。

是了,一定是這樣的。

好心的百姓不認識寧澤,還笑呵呵的告訴他:

“說起來,顏府找的這個女婿可真不得了咯,聽說是什麽解元呢!解元你知道不?就是第一啊!”

寧澤臉色越來越白,直到熱情的百姓遠去,寧家親戚圍上來,他還沒反應過來。

解元,謝硯竟然是解元!

“謝兄,恭喜。”

唐熠舉起杯盞,微微一笑。

謝硯面上還是那般沒什麽神情,不過長眸裏隐隐帶了喜色。一眼望過去,最高興的莫過于顏德春了,笑的見牙不見眼。

“好好好,”顏德春連說了三個好,舉起酒杯笑着道:“今日着實是天大的喜事!祝賀女婿中得頭名,爹高興!”

謝硯轉過酒盞,放低了不少和顏德春的酒盞相碰,“多謝爹。”

顏如月漲紅着臉,面上的喜色掩蓋不住。圓桌很大,顏德春坐在主座,左手邊是唐熠,右手邊是謝硯,謝硯身側則是顏如月和謝蘭芝了。

屋裏的人都高興的舉起杯盞,多少都要喝一些表示一番。

顏如月仰頭将一盞果酒一飲而盡,面上又紅了幾分。

正當她自己還要倒酒的時候,放在身側的手被握住。

顏如月擡起頭,見謝硯神色如常的和顏德春交談,甚至都沒有往她的方向看一眼,但是心裏的炙熱透過手的溫度傳遞過來,烤的她整個手臂都燥起來。

她用小指勾了勾他的手心,謝硯微微用力攥緊她的手,像是懲罰一般,然後又很快的松開。

一頓飯下來,衆人都喝了不少,因此面紅耳赤的顏如月就不顯得奇怪了。

九叔扶着顏德春離開,安排北山将唐熠接走,顏如月則是讓桃紅和柳枝去送醉酒的謝蘭芝。

“嫂子,大哥,”謝蘭芝喝多了,此刻抱住顏如月的手臂就開始哭泣,“嗚嗚,太好了,大哥中了舉人了,太好了……”

顏如月好笑的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撫道:“好日子還在後頭,回去歇歇吧。”

好在謝蘭芝乖巧,即便是醉酒了也很聽話,又抱着顏如月哭訴了一會便被扶走了。

注視着謝蘭芝遠去,顏如月收回目光看向側身的高大男人。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笑着道:“醉了?”

着實是太高興了,府裏所有人都發了紅封,今日甚至比除夕那天還要喜氣洋洋。

謝家只有他們兄妹二人,所以養成了謝硯素來有事也會壓着的性格,就像此刻,他心裏是高興的,面上卻沒那麽大的起伏,只微微勾着唇角。

“沒,”他長眸幽深的看着顏如月,吐出一個字。

顏如月:……

一個字啊,這是沒醉嗎?很難說服她啊。

顏如月握住他的手,謝硯立馬反客為主,和她十指交握,親密無間。

漂亮的長眸眨了眨,他伸手給她攏了攏鬓邊的碎發,然後湊在她的耳邊,輕輕舔了舔她的耳垂,上頭的小痣越發的紅豔起來。

“我想親你,月兒。”

秋日的午後,陽光透過茂盛的枝葉,将細碎的光灑在年輕男女身上。

男人身材修長,懷裏的姑娘只到他胸口處。

他低着頭,虔誠的在她額頭落下一吻。

兩人的身影落在地上,糾纏在一起像是大樹和藤蔓,親昵的讓人看了便臉紅心跳。

謝硯抱着她,克制的親了親額頭,然後将人放開。

顏如月臉紅的似在滴血,她舔了舔唇,飽滿的紅唇便閃動着光澤,她道:“去你房裏。”

謝硯愣了愣,還是順從的拉着她的手,一同去了他的房間。房門一關,顏如月便抱住他的窄腰,将腦袋埋在他胸膛裏,聽他有力的心跳聲。

謝硯将她攬在懷裏,緊緊的抱住,閉眼嗅着她的氣息,胸腔裏泛起甜意。

“謝硯,”她小聲的叫着他名字。

“嗯,我在。”

男人一說話,顏如月便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動,她很喜歡這種感覺,所以總是在抱住他的時候,想要叫他的名字。

“謝硯。”

“嗯。”

“謝硯。”

“在的。”

顏如月蹭了蹭,找到一個舒适的角度,不動了。謝硯也閉上眼睛,大掌一下一下的拂過她的後背,将她抱的越來越緊。

“唔,我要喘不過氣了。”

謝硯立馬松開手,邊低頭查看邊道歉,“對不起,是我太用力了。”

他個子高,所以此刻是遷就着她,微微彎腰低頭。顏如月則是仰着腦袋,笑眯眯的說:“沒關系。”

少女眸子圓潤,笑起來的時候便是彎彎的像是月牙般可愛。

謝硯的手掌寬大,指腹粗粝,摩挲她的耳朵,帶起酥麻的感覺。偏偏他撩人而不自知,順着耳朵一路到臉頰。

謝硯用食指擡起她的下巴,顏如月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卻不想男人只是和她額頭相抵。

“月兒,我很高興。”

心裏的滿足感是前所未有的,他原本覺得自己配不上顏如月,覺得她就像是天邊的月亮,可望而不可及。

後來經歷了種種,他看清自己的內心,如願以償的和她在一起,現在更是中了舉人。

曾經的謝硯覺得讀書是為了自己,為了蘭芝。

現在的謝硯覺得,他想為了她,好好的準備會試。

他們相處的時間雖然不多,但是已經讓他無法自拔。謝硯看着眼前閉眼的少女,她的睫毛濃密的像是翩飛的蝴蝶,就那樣飛到他心裏。

是月兒啊。

謝硯喉結微動,眸子裏有墨色在翻湧。

他微微側頭,帶着侵.略性的氣息逼近。

二人之前親過兩次,顏如月覺得謝硯每次都在進步,他好像真的很聰慧,在許多事情上都是如此。

比如親吻,他甚至無師自通,能讓她很舒服。

晚上她喝了果酒,唇齒之間都是桃子的香甜氣味。謝硯扶在她腰上的手收緊,将她摟的更緊一些,好吃住她。

顏如月被親的腦子發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只能攀上他的脖頸,将身子挂在他身上。

少女處處都是柔軟的,香甜的。

謝硯喝了酒,理智有些失控。

輕紗帳落下的時候,暗色的被子上是白若凝脂的少女,眼眸微紅,唇上隐隐帶着水光。

謝硯全身都是緊繃的,他的喉結滑動,長眸幽深如墨。撐在兩邊的手臂收緊,在她手指搭在他腰間的時候,猛的回過神來。

“我,”謝硯還沒說出來話,便有帶着香氣的手捂住他的唇,随即身上一涼。

輕紗帳外,月白色的男人長衫蓋在海棠色的小衣上。

柳枝和桃紅送完謝蘭芝回房,還給她喂了醒酒湯,服侍她睡下後才出來找顏如月。

問了幾個仆從,說是謝姑爺和小姐回房了,桃紅哦了一聲便邁步往那邊走,剛走出一步,被柳枝拽住。

“哎,桃紅,回來!”

桃紅頓住腳步,不解的道:“柳枝姐姐,我們不是去找小姐嗎?”

柳枝恨鐵不成鋼的道:“小姐身邊有姑爺侍候着,比你我都細致,所以我們暫時不過去。”

謝硯确實将顏如月照顧的很好,貼心細膩,能看懂顏如月的各種小動作。有他在的時候,從來不用柳枝倒茶,都是他親自斟茶,用指腹貼過茶盞,試過溫度後才給小姐喝。

桃紅撓頭:“那我們幹什麽呀?”

不侍候小姐,她都不知道做什麽好了。柳枝道:“廚房新來了海魚,我們過去看看,晚上估計要吃海魚,小姐最喜歡吃了……”

兩個丫鬟的交談聲越走越遠。

房間裏的聲音還在繼續。

顏如月後悔惹了他,卻被他從後面環住,被動的承受着,慢慢的得了些樂趣,才好受許多。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日落西山,天邊挂上彩霞,帳子才徹底安靜下來。

顏如月沒了力氣,濕發貼在她臉頰,一雙杏眸裏帶着水光,她舉起粉拳,洩憤似的打了他幾下。

謝硯環住她的手,親了親。

帳子內的空氣有些沉悶,混雜着奇怪的味道,謝硯額間的碎發也被汗水浸濕,順着高挺的鼻梁往下落,甚至顏如月的背上都落了他的汗。

“我去端水。”

謝硯一張口,聲音低沉沙啞,顏如月猛的想到方才和他耳鬓厮磨的時候,他就是這樣叫她的名字。

腿上不太舒服,顏如月哼了一聲,謝硯過來将人如珍寶似的親了親,才見她露出點笑意。

到底他身子骨好,顏如月甚至都坐不起來,謝硯只恢複了一會便神色如常,甚至能倒騰熱水給她沐浴。

顏如月懶洋洋的趴在木桶邊緣,玉臂上都帶了紅色的印子。更不用提身上,瞧着就像是朵朵盛開的梅花。

屏風外,謝硯如坐針氈。

“月兒,需要我幫你嗎?”

“才不要。”

顏如月本來想讓他給她洗,誰成想他抱着她的時候,她感受到異樣,被他折騰的累了,便果斷拒絕。

随意的洗了洗,泡過熱水之後疲憊緩解不少,顏如月從木桶裏出來的時候,腿軟的差點摔倒。

“月兒?”屏風後的男人立馬站起來,作勢就要過來。

“別過來,我馬上就好,”顏如月扶住桶邊緣,咬着牙将衣裳穿好。

“好了。”

謝硯瞬間便轉了過來,見她濕發披散在肩頭,他拿過棉巾給她擦拭。顏如月被人侍候慣了,并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

将頭發擦拭幹了之後,見顏如月打了個哈欠,謝硯輕聲道:“睡一會嗎?”

顏如月視線便看向床榻,混亂的能看出來倆人做了什麽。

她面上一紅,搖頭道:“不了,怕晚上睡不着。”

謝硯正在給她梳發,她的頭發光滑烏黑,從頭順暢的梳到發尾。顏如月坐在那,隐隐覺得哪裏都不太舒服,然後又忽地想到了什麽。

“謝硯,你過來。”

往日裏她也會叫他謝硯,多數時候是含着小竊喜的,不過此刻聲音卻有些冷意。

謝硯不明所以,立馬放下梳子,轉過來的時候見她果然面色沉了沉。

“對不起,”謝硯坦誠的道歉,“我,情難自禁。”

他坐在她對面,握住她的手,長眸裏含着深情,讓顏如月責備的話有些說不出口了。

她哪裏是因為這個呀?而且當時是她給了指示,否則以謝硯冷靜的性子,哪會做……

“我問你,”顏如月将腦子裏的旖.旎畫面甩了甩,道:“你都是從哪裏知道的那什麽……”

她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床榻上,她像是煎餅似的,翻過來翻過去的。

按理說謝硯這個書呆子,該什麽都不會才是,他為何懂這麽多?顏如月眼眸危險的眯了眯,心想,難道他去過那種地方?

謝硯反應了一會才知道她說的什麽,他耳根子發紅,有些口幹舌燥的舔了舔唇,才低聲道:

“是在書上看的。”

“書?什麽書?從哪裏得來的?”

謝硯眼眸真誠,道:“就是我上京趕考的時候,你為我裝的幾本話本子,裏面就夾了一本……那種的。”

顏如月面帶疑惑,她怎麽都不知道。

她回想了好一會,才想起來,成婚的時候蘇晴柔給了她一本沒有字跡的書籍,她沒看随手和話本子扔在一起了。

謝硯上京,她怕他歸程無聊,便在幫他收拾包裹的時候,随手放了幾本。

顏如月氣勢立馬低了下來,手指在他前襟打圈圈,不敢看他的眼睛,問道:

“那你,都看了多少啊?”

太尴尬了,謝硯不會以為她是故意的吧?

謝硯沒想那麽多,他十分坦誠的道:

“看了不少,”頓了頓他補充道:“我都學會了。”

作者有話說:

!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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