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謝硯,對不起。”◎

顏如月沒料到他會突然說這個,讓她愣了一瞬,随即回過神來,臉上的笑意更濃。

“好啊,”她道。

昨晚上兩人親了好一會,舒适愉悅。誰能抗拒和喜歡的人交吻?尤其是面對這樣一張俊俏的臉。

回想起昨晚,他的汗水滴落,順着緊實的腹肌一路劃過,顏如月就覺得嘴巴有些幹。

這乃是人之常情,即便身為女子,她也饞謝硯這樣的身子。

謝硯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鬼使神差的說出這樣一句,說完就立馬後悔了,他放開她,低眉斂目道:

“抱歉。”

“我……唔”

剩下的話被顏如月堵在了嘴邊,顏如月拽過他的胳膊,身子跨過倆人之間的小立桌,閉着眼睛和他親上。

柔軟的香甜的熟悉的感覺,讓謝硯腦子一時有些回不過神。震驚,歡喜,無措混在他的長眸中,他睜着眼睛定定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兒。

瓷白的肌膚上染了些紅,濃密的睫毛顫的人心口都在抖。

周身都是女子馨香的氣息,似是蜜糖般讓他沉陷。

過了會,他微微用力,反客為主,有力的臂膀将人撈過來,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就像以前那樣。

牆上二人的影子交.纏在一起,寂靜的室內,除了蠟燭的辟裏聲,便是若有若無的水漬聲。

很多人都說,醉酒的人不清醒,做什麽事情都不知道,也會莽撞。

可顏如月卻覺得,她此刻比醉酒的人還要唐突。她主動親了謝硯,然後開始被動承受着他的喜歡。

牙關撬開,攪動的感覺讓她瞬間軟了身子,如藤蔓一般只能靠在他身上。

大概是怕她脖子不舒服,謝硯用大掌撐住她的頸子,讓她仰着頭也不覺得難受。另一只手扣在她的背後,下意識的摩挲。

上好的布料柔和的似是雲朵,從剛開始的微微帶着涼意,變得滾熱。

顏如月覺得自己熱的有點沒法呼吸了,臉頰和頸子,也由玉色慢慢轉為緋紅。

“你們在幹什麽?”

忽地有一道童聲打破了旖.旎的氣氛。

謝硯身子一僵,迅速的轉過身子,用自己寬闊的軀體将顏如月的身形擋住,然後給她整理頭發。

噠噠噠——

是小孩子跑進來的腳步聲,顏如月也回過神來,從謝硯的身上下來,低頭用袖子抹了抹唇角。

“你怎麽來了?”顏如月笑着看跑過來的小孩子道。

那小男童不說話,看了顏如月好一會,然後又看謝硯,過了會,忽地哼了一聲轉過腦袋。

“壞人,你們都是壞人。”小男童說着說着,就開始哭起來。

顏如月蹲下和他平視,溫柔的問道:“怎麽了?”

小男童淚水止不住,啪的一聲打開顏如月伸過來的手,直接往外跑去了。

顏如月趕緊拎着裙擺跟上,身後的謝硯到此也明白這就是走失的那個幼童,長腿一邁幾步就将小短腿給抓住,抱在了懷裏。

“你是壞人!”小孩聲音稚嫩,卻能聽出來他是真的傷心,眼淚都出來了,掙紮着不讓謝硯抱。

“壞人,壞人!”小孩不知分寸,甚至給了謝硯一巴掌。

啪的一聲,顏如月驚住,那小孩也懵了,大眼睛眨了眨,見謝硯平靜的和他對視。

“有什麽事情來和我說吧。”

顏如月趕忙從謝硯懷裏接過小孩,本以為會挺重,卻不想小孩子臉上胖乎乎,身上倒沒多少肉。

她将孩子放在凳子上,拎着裙擺溫柔的給他擦了擦眼淚。

這時候,身後的桃紅氣喘籲籲的趕來了,“小姐,他……他跑的好快。”

一愣神的功夫,就叫小孩子跑到了這裏。

顏如月說了句無礙,繼續哄着小孩。這小孩略有些奇怪,說他戒備心重吧,他又肯跟着她回家。說他戒備心不重吧,問他名字和家在哪硬是不說。

就像是——不想回家似的。

顏如月心念一動,溫柔的問道:“你是不想回家嗎?”

本來哭着的小孩眨巴幾下眼睛,淚珠子順着胖乎乎的臉頰滴落,他嘴巴張着,似是驚訝于顏如月知道他的想法一般。

白嫩胖乎的小孩子,惹的人心疼。何況顏如月自己也有顏淮,便對這小孩多了分耐心。

“你能告訴我,為什麽不想回家嗎?”

這下,小男童又開始哭起來,低着腦袋不吭聲。

倒是旁邊一直觀察的謝硯開口了,“你爹給你找了後娘?”

他話說的突然,還有些不太好聽。

顏如月轉過頭嗔怒的看了他一眼,意思是正哭着呢,你說的是什麽話。

果然,小孩哭的更大聲了,無法,顏如月只能抱着他,她坐在椅子上,讓小孩坐在他膝蓋上。

女人面容随和,聲音溫柔,就像是小孩的母親一般。在她的哄聲中,他終于不哭了。

謝硯坐在了對面,長眸平靜,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那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什麽不想回家了嗎?”

“家裏有壞人,”小孩抽了抽鼻子,依賴似的往顏如月懷裏鑽,看的謝硯眉頭擰了起來。

“你告訴我,壞人是誰?我幫你打跑壞人,好不好?”

大概是哄顏淮的時間久了,哄小孩信手拈來。

埋頭在顏如月懷裏的小孩悶聲悶氣的道:“爹,爹給我找了後娘,後娘欺負我。”

顏如月一愣,沒想到真讓謝硯說中了。

等她再想問什麽的時候,小孩大概哭的久了,竟然在她懷裏睡着了。

“小姐,我來抱他吧。”桃紅過來要接人。

顏如月松開手,卻不想被小孩一把抓住。似是睡的不太安穩,緊緊抓住顏如月的袖子。

“我抱一會,等睡熟了再給你。”顏如月輕聲說道。

桃紅便退了一步,站在顏如月身後。

“你怎麽知道他爹娶了新婦?”顏如月看向對面的謝硯。

此刻,一身暗色袍子的謝大人,手搭在膝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敲擊,顏如月和他認識的久了,知道他這是在思考時會有的小動作。

“我去了趟衙門,按理說孩子丢了,該報官才是,但是衙門說無人報官。而且方才他見我們……說我們是壞人。”

說這話的時候,謝硯看了看小孩摟着顏如月,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不過很快又恢複如常繼續道:

“他說家裏有壞人,那麽有沒有可能他是被那位壞人給故意弄丢的。”

說完,謝硯否定了自己。“不對,就算故意弄丢孩子也該報官才是,應當是有什麽理由讓他們相信孩子沒了,亦或者,孩子根本沒丢還在家裏。”

聽完謝硯說,顏如月身上當即冒了冷汗。不管是他說的哪一種,她都覺得對于一個小孩子來說過于殘忍了些。

“我先去查查,今晚這個小家夥便先留在這裏吧,”謝硯起身,溫聲道。

顏如月點頭,“那你回去小心一些,對了,我看看你手腕上的傷。”

謝硯站着沒動。

顏如月擡起眼簾,杏眸清澈的像是一汪水,就那麽看着他。

謝硯抿了抿唇,邁步到她面前,将袖子撩開,露出纏着厚實棉布的手腕。

“怎麽弄的?”顏如月蹙着眉頭問道。

其實昨晚她走的時候,謝硯就已經神志不清了。他好像知道自己中了奇怪的東西,但又腳底下發飄。

最後,他倒在地上,爬着去枕頭底下,摸出一把匕首,避開要害放了血。

“切東西的時候不小心劃到了,”他神态自若的道。

顏如月又看了看手腕,湊近些聞了聞,沒有血腥氣,看來是小傷口。

“回去的路上小心,等你。”

等你,再簡單不過的兩個字,卻讓謝硯心情澎湃。想到二人方才的那個吻,謝硯一直空着的心得到滿足,破天荒的勾了一個笑容。

“好。”

給二人相處的時間有些短,顏如月想,他們應當哪日好好的談一次才是。

抱着小孩,顏如月和桃紅回了房間,本想将小男童放在客房,但是一放下,他就開始哭哭啼啼的抓人。

桃紅不滿的道:“莫不是還要小姐哄着睡覺不成?小少爺都不會擾小姐睡覺呢。”

“罷了,就讓他與我睡吧。”

顏如月有了顏淮之後,變得越發的柔軟,将心比心,若是自己的孩子丢了,那她也希望能碰上個像自己一樣的人。

不對,顏如月趕緊搖頭,将這個想法打散。

顏淮是不會丢的,她不會讓孩子遭受這種磨難。

将小孩子放下之後,顏如月接過桃紅遞來的帕子,給他擦了擦臉,又讓柳枝明日一早去布莊買兩身小孩子的衣裳給他穿。

最後,顏如月都沒沐浴,只因為小家夥一直黏着她。

若真是像謝硯說的,那小孩子可能拿她當娘親了吧。

月光透過床帳,将小孩子的臉蛋襯的更加白嫩。顏如月一手撐着腦袋,側身看着他。

小孩長的好看,身上穿的布料也不是凡品,想來出生在一個好人家。不過到底是什麽原因,孩子丢了,也無人報官?

想了一會,顏如月想不明白,索性閉着眼睛睡覺了。

不用怕,有謝硯在,他定然會查清楚的。

翌日,顏如月得去鋪子裏了,怕人多手雜便不想帶着他。

“我也去,”正在吃飯的小男童立馬從凳子上跳下來,抓住顏如月的手不放開。

“要不今日你就在家吧,”顏德春勸解道,“鋪子那裏就讓柳枝盯着便好。”

顏如月盯了這麽多天,早就将店裏安排的井井有條,只是今日是和文慧郡主約定的日子,她怎麽也得跑一趟才是。

顏如月低頭看小孩,小孩也在看他。顏如月眼睛轉了轉,笑着和小孩說道:

“這樣吧,你告訴我你的名字,我便帶你去,如何?”

在府裏都過了一夜了,小孩還是不肯透自己的消息,好像是怕她把他送走似的。

聽聞顏如月說這話,小孩低垂着腦袋不說話了。

“既然你不說,我也不能帶你去了,”顏如月故意搖了搖腦袋,還嘆了口氣。

這種情況讓小孩十分為難,說起來,他只是個孩子罷了。眼看着小孩眼眶都紅了,顏如月心軟了,摸了摸他的頭發,想着不說就算了,謝硯早晚能查出來。

“達達,”小孩低頭抹了一把臉,擡起腦袋故作堅強的道:“我叫達達。”

圓圓的臉蛋,大大的眼睛,可愛的像是一朵棉花。

顏如月眼睛一亮,彎下腰笑着道:“達達很棒,獎勵一份美食,說吧,想吃什麽?”

小孩剛才早膳用的少,顏如月覺得他大概是不喜歡吃。但是問他,他也不說自己愛吃什麽。

聽顏如月誇他,小孩明顯眼睛瞪大了,似是帶着不敢相信。

“你能再誇我一次嗎?”男童紅着眼眶說道。

顏如月笑着摸他的腦袋:“達達很厲害,要多吃東西才能長個子呀,長的很高很高就可以将壞人打跑。”

達達重重的點頭,握緊小拳頭,“我要吃蒸蛋羹。”

顏如月挑眉,沒想到他喜歡吃的竟然是這麽簡單的東西,當即吩咐廚娘趕緊做一份,嫩一些适合小孩子吃。

吃完之後,達達明顯和顏如月更親了。路上顏如月一直牽着他的手,達達穿着顏如月給他買的新衣裳,終于露出一個笑臉。

到了鋪子裏,夥計還好奇的圍着達達轉,顏如月只說是侄子,沒告訴他們實話。

今日不怎麽忙,顏如月帶着達達去二樓呆了一會,那客人看達達可愛,還多買了一盒胭脂。

下午的時候,文慧郡主來了。

“喲,這不會是你生的吧?”文慧邊逗達達邊問顏如月。

顏如月失笑:“郡主說笑了,我哪裏能生出這麽大的孩子。對了郡主,東西到了,您看看。”

将話題引過去,文慧郡主便也沒多說,讓丫鬟畫屏将胭脂水粉收好之後,她拉着顏如月坐下。

三樓本來上來的人就少,因此說話也不用忌諱。

“你最近和你那個情郎怎麽樣?”文慧郡主壓低了聲音道。

顏如月下意識的看了看達達,好在達達正在一旁玩她給買的小玩物,沒注意到這裏。

“郡主,孩子還在呢。”

顏如月早就忘了自己當初為了應付郡主,說自己有情郎的事情了。

文慧郡主沒生過孩子,渾不在意的道:“沒事,他小聽不懂。”

顏如月無奈,剛要說什麽,就聽得文慧郡主嘆氣一聲道:“我曾經看上過一個人,可惜那人不從,我說顏掌櫃的,你要是真心喜愛你那情郎,就要好好的,畢竟碰見合适的不容易。”

顏如月:……

都情郎了,還談什麽真心不真心,若是真得動了心為了不成親?

不過這話她是不好說的,于是順着話茬道:

“你很喜歡那個人?”

文慧郡主搖了搖頭:“不是喜歡,就是覺得有趣罷了。算了,不提他了,過去便過去了。”

又說了一會話,眼看着天色黑了下來,文慧郡主便和畫屏走了。

顏如月沒動,在三樓整理東西。過了會,聽見腳步聲。

顏如月聽了一下,嘴角露出點笑意。待腳步聲踏入三樓後,她轉過頭,朝着來人笑了一下。

“謝大人,你來了。”

昏黃的光下,女子忽地轉過頭,柳葉彎眉,仙姿玉骨。唇角的一抹笑容,格外的嬌憨可愛。

謝硯頓住腳步。

他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太久太久沒這樣歡快的跳躍過。

帶着隐秘的愉悅感。

“嗯。”

不過謝大人依舊是那副冷峻的表情,看的達達害怕的往顏如月身後躲。

只有顏如月能分辨出他細小的表情變化,看出來他方才還是高興的,在見到達達之後,明顯笑意淡了。

“可是有線索了?”顏如月問道。

謝硯颔首,想了想他從懷裏掏出一個東西,而後蹲下,朝着顏如月身後的達達道:

“來,這個給你。”

明明是好心要給達達糖,卻将小孩吓的都要哭了。

顏如月看着謝硯窘迫的有些發黑的臉,不由得失笑,從謝硯手裏拿過幾塊糖,然後轉身塞進達達的小荷包。

那是今日一早她給他的,讓他揣吃的用。

一打開,就見裏面有幾塊碎了的糕點。

“達達,糕點不可以放到裏面呀,會碎的。”顏如月邊将荷包底朝下倒空,邊輕聲道。

達達聽完只是歪了歪頭,一臉純真的道:“可是我會餓,這是我的飯。”

顏如月正将散發着甜意的糖往荷包裏放,聞言動作緩了下來,還沒等她開口,謝硯先說話了。

“你在家裏的時候,也會藏糕點嗎?”

大概是見謝硯給了他糖,對謝硯沒那麽抵觸了。達達點了點頭,奶聲奶氣的回答道:

“是我的飯,每次只能吃一塊,吃的多了,母親會不高興的。”

顏如月呼吸一滞。

謝硯又在問:“你姓時對不對?”

達達這回警惕起來,縮在顏如月身後不肯回答了。

快速的将糖放好,顏如月細心的将荷包給達達挂在腰間,然後讓人安排馬車,準備回顏家再說。

“怪我沒看時辰,聽說小孩子走夜路不好。”

緩慢行駛的馬車裏,顏如月摟着達達一下一下的揉小孩的頭發。

對面是謝硯,他想了想開口安慰道:“無事,等一會用我的外衣給他蓋住,抱進去就好了。”

大概是玩的累了,達達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慢慢靠着顏如月睡着了。

所以他并不知道下車後,是謝硯用他的衣裳将他包裹住,抱着回了房間。

安置好孩子後,顏如月不放心達達,他們便在她的房裏說話。

整個房間都充斥着熟悉的氣息,莫名的讓謝硯耳朵都紅了。

“他是時家的?哪個時家?”

顏如月接過謝硯倒的茶水,淺啜一口問道。

謝硯将纏人的思緒撇開,薄唇輕啓道:“京城裏有不少皇商你知道吧,時家就是其中一個,專門負責進貢布料。”

他這麽一提,顏如月就想起來了。她轉過頭看了沉睡中的達達一眼,輕聲道:

“時家財力豐厚,家裏的仆從護院該不少才是,怎麽讓孩子自己在外面?”

“自然是有原因的,”謝硯将自己調查到的事情告訴顏如月,“時老爺膝下只有兩個孩子,女兒嫁出去了,小兒子便是時達。後來夫人去了,時老爺娶了續弦,又給他生了一個兒子。”

“就在前些日子,時老爺帶着人南下去看布料,不在府裏。”

顏如月心念一動,“那這麽說,是那位繼室做的了?”

“等等,方才在鋪子裏的時候,達達說什麽糕點就是他的飯,他那個繼母,不會虐待他不給飯吃吧?”

可是,顏如月覺得有些奇怪:“就算時老爺不在府裏,照理說也該有老仆從照顧達達才對。”

顏如月看着謝硯,心裏有個不好的猜測。

謝硯似是輕嘆了一聲,點了點頭。

“時達的生母去了後,有個奶娘一直照料着時達,不過奶娘在前些日子家裏出了事情,便回家了,而府裏的其他人,早就被新夫人捏在手裏了。”

顏如月眉頭都要擰成結了:“可是達達還是個小孩子,就算要算計家産,也不至于下這樣的狠手。怪不得沒人報官,他們就是吃準了沒人管達達。”

謝硯繼續道:“大概是故意将孩子弄丢,讓他自生自滅,亦或者被人販子拐走。總之,都怪不到繼室的頭上。就算時老爺回來,也只悲痛一陣便忘了。聽說自從有了最小的兒子後,時達見父親的時候很少。”

他越說,顏如月越心疼,眼睛微微發酸。

謝硯握住她的手,放輕了聲音道:“現在如果将他送回時府,說不定還會出旁的岔子。”

“讓他在這吧,”顏如月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搖曳的燭火下,男人輕笑一聲,帶着薄繭的粗粝指腹緩緩摩挲她的手指關節,眉眼之間都帶了笑意。

“自然是不行的,我明日着人去他姐姐府上問一聲,畢竟他們是親姐弟,定然是會管他的。至于後續如何,就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了的了。”

謝硯說的是實話。

可是顏如月肩膀松懈下來,臉上帶了頹色。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想幫幫他。謝硯,我有時候會有一種無力感,覺得自己不夠強大。”

對于蘇晴柔也是,她真的想幫蘇姐姐。可是除了讓柳枝暗地裏給寶瓶透露些招子外,其他的什麽都做不了。

蘇晴柔依舊還要在靳府生活,面對府裏的五房妾室,面對靳峥的冷淡。

一想到蘇晴柔,顏如月心裏就不自在。

現在也是,她想幫幫時達,也做不到。她好像什麽能力都沒有,什麽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處于水深火熱之中。

“月兒。”

清冽的聲音将顏如月叫回神,她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為自己的無能。

顏如月低頭擦了擦眼淚,然後擡起一張笑臉,鄭重的對着謝硯道:

“其實,我最該覺得對不起的是你,謝硯。”

“謝硯,對不起。”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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