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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侯又高興又擔憂,生怕自己控制不了謝硯了◎

眼看着天冷了,屋裏也燒起了炭火。

一位小宮女低着腦袋将炭火撥弄一下,而後垂手立在一旁。她的職責便是看着炭盆,其他的事情自然也有專門的人做。

嗖的一聲。

一只通體雪白的貓兒竄了進去,喵喵叫了幾聲。

“檀香。”

座椅上,太後娘娘招招手,那貓兒似是聽懂人話般,四肢輕巧的一躍,跳到太後娘娘的腿上,将自己縮成一團,任由太後娘娘摸毛。

“這小東西聰慧的很。”

旁邊坐着皇帝,笑着和太後說話。

太後點了點頭,意有所指的道:“宮裏寂靜,有只貓兒也熱鬧些。”

這話說的,意思就是皇帝總不來看她,她覺得無聊。

皇帝面露尴尬,這些日子他确實公務繁忙了些,只每日早上請安的時候坐一小會。

“賢王又出門游歷去了?”太後主動遞過了臺階。

有些話點到為止,畢竟他不止是自己的兒子,也是一國之主。

皇帝很是上道,點頭回應:“嗯,他是個懶散的性子,王府都拘不住他。”

賢王年輕的時候便是如此,大家早都習慣了。

再說,他一個閑散王爺,不需要做什麽,只需要安分守己便可。

皇帝喝了一口茶水,擡眼看太後,笑着道:“母後氣色愈發的好了。”

太後摸了摸自己的臉蛋,也覺得細膩不少,好像皮膚也變得白淨了。

“今年将賢王的皇商名頭撤了,又添了個新的。本宮用着東西不錯,一會叫人給你送一罐軟香脂過去,塗手用。”

女人家對于這等東西總是高要求的,何況是天下最尊貴的太後娘娘。

皇帝驚訝的挑了挑眉,沒想到太後對于這家的東西如此肯定。

“既然母後喜歡,那便讓他們多送一些便是。”

太後笑着點頭,道:“說起來這家也不容易。”

太後沒将話說全,但皇帝明白了她的意思。

撤掉長安樓皇商的名頭,是皇帝和太後共同決定的。

皇商帶來的財富不少,賢王一個閑散王爺什麽都不用做便領了俸祿,再加上長安樓的進項,算算也是個可觀的數字。

但太後為人謹慎,她覺得賢王的日子夠好了,沒必要擁有更多的財富免得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再有,長安樓就是藉着皇家的名頭在招攬生意,實際上也就那麽回事。

林林總總加起來,便讓名花齋頂了長安樓。但也讓名花齋被迫成了賢王的眼中釘。

太後想到在寺廟裏遇見的那個姑娘,覺得十分有眼緣。

她信佛,自然也相信緣分,因此提點了幾句,也算是了卻一段因果。

皇帝笑了:“看來母後十分鐘意這家的胭脂。”

旨意送達的時候,顏如月整個人都是懵的。好在她反應快,趕緊拉着一衆人跪地磕頭,謝主隆恩。

顏如月雖然沒和宮人打過交道,但禮數還是懂得,當即塞了兩張銀票。

傳旨的宮人吓了一跳!

雖說平日裏也會收打賞,可都是收些碎銀子,大多就是十幾兩,可這家出手就是一百兩的銀票啊!

宮人臉上笑開了花,大聲說了好幾句讨喜的話,引的附近的百姓們聚集,對着牌匾指指點點。

“老天爺!竟然是宮裏賜的牌匾!”

“這可是天大的榮耀啊,祖墳冒青煙咯!”

“哎呀,搞的我都想進去買點東西了,可是我是男人啊”

衆人議論紛紛,等到宮人走了之後,門口的人不減反增。

藉着這個機會,顏如月挺直了腰板,笑盈盈的宣布:

“今日是名花齋大喜的日子,東家做主,凡是今日進鋪子買東西的客人,都額外贈送一盒胭脂!”

“哇,真的嗎?”

“別擠我啊,讓我先進,哎你別搶啊,那是我看中的!”

凡是皇商,都會得到一塊禦賜的牌匾,之前的皇商都是多年前就選定的,因此早就有了牌匾,只有名花齋,是今年新來的。

京城裏許久不發生這樣的大事了,衆人看顏如月的眼神都變了。

是,士農工商,大多讀書人都瞧不起商戶,可顏如月不一樣啊,人家可是皇商!皇商什麽意思?就是皇宮裏的人都用顏如月的東西。

他們家的貨物美價廉,又有了皇商的名頭,因此生意蒸蒸日上,加之今日禦賜牌匾之事,客人們更是将門檻都要擠破了。

天色擦黑,顏如月累的在裏間靠着,身上沒了力氣。

“還好小姐将幾位師傅帶到了京城,否則從北山鎮往這頭運貨,說不定要供不應求。”

柳枝說的是事實,顏如月也感嘆一聲,自己做了英明的決定。

等到回家的時候,顏如月特意在飯桌上說了此事。

饒是顏德春早就收到消息,但此刻聽見女兒親口說出來,他依舊很是激動。

蘇子夜人小,還不明白禦賜的東西有多珍貴,顏如月笑着摸了摸他的腦袋,給他解釋道:

“天底下最為尊貴的人家便是皇家了,若是能被他們稱贊,那便是無上的榮耀。”

蘇子夜有點懂了,他想起夫子說的話,說他們都是棋子,但若是執棋的人是皇家,那便算是物有所值。

“母親,等我長大了,會給母親掙更多的榮耀。”

小孩子粉雕玉琢,說話童聲童語卻又擲地有聲。小手緊緊的握拳,似是在蓄力般,逗的顏如月笑了起來。

“好好,我們子夜最乖巧了,娘信你。”

因着牌匾的事情,着實讓顏府上下都喜氣洋洋,似是過年了般熱鬧。

顏如月撥弄算盤,臉上的笑意止不住。

還是京城好啊,在京城一個月掙的錢,抵上在北山鎮半年的利潤了。

就算給唐熠分出去一些,自己也剩下不少。

唐熠知道這件事後,派人來送了賀禮,全是貴重的東西,足以看出對顏如月的感謝。

“我家少爺說了,多虧了您,才讓唐家有這等榮耀。”

顏如月笑笑,說了幾句客套話。

此事在京城裏傳了兩天,又被其他的新鮮事取代了。

但依舊傳到了一些人的耳朵裏。

之前肖春雷被永安侯安排去了別處,近日才回來覆命。

他回來的時候路過名花齋,也看見了顏如月。

“你是說,那個名花齋的東家,是謝硯之前的妻子?”

肖春雷應聲,擡眼看了看永安侯身邊侍候的美人,都是面生的,想來也是,永安侯重色,不止府裏的妾室衆多,沒名沒分的美人更是數不過來。

永安侯揮了揮手,讓美人們退下。他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道:

“這事暫時先壓着,想來謝硯已經和她斷了關系,無甚大礙。再有,她現在到底是皇商了,又是天子腳下,總不好做的太過。”

在北山鎮,永安侯的名頭能壓死人,但是到了京城可就不夠看了。不說旁的,就是謝硯一個剛入官場的人,都比永安侯多了幾分實權。

而且謝硯頗得聖心,對皇上有過救命之恩,這更是永安侯無法比的。

想來想去,永安侯突然發現,這個兒子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竟然成長到他需要仰視的地步。

不知道怎麽回事,永安侯有點不安,當下便差人備車,去了謝硯的宅子。

謝家人剛吃過晚飯,謝硯讓連翹陪着謝蘭芝回房間,讓秋山去準備茶水。

永安侯踏步進屋,坐下後才開始打量這個兒子。

短短的一年時間,謝硯身上的氣質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往日裏他面色冷峻,瞧着就不好相處。現在更是冰山一座,但收斂的氣息更加攝人。

,所以他開口道:

“已經十一月了,眼看着再有一個月便是除夕,不若趁着年前,将你的身份一事辦了吧,早點上族譜,為父心裏也踏實。”

謝硯倒茶的手頓了頓,又很快恢複如常,竟然一口應下了。

永安侯喜不自勝,覺得這日子越來越有盼頭的。

“主母那裏你不必擔心,你現在正值聖寵,想來她也不敢說什麽,只是擇一良辰吉日,将你引薦給她。你娘去了,打算将你記在她的名下。”

永安侯也是為了謝硯好,若是不然,謝硯也只是個庶子罷了,但記在永安侯夫人名下就不同了,就是嫡出。

謝硯什麽都沒說,永安侯說什麽,他就聽什麽,偶爾接兩句話,父子倆相談甚歡。

“對了,你的親事也該着手辦了,為父會幫你留意一番,年歲不小了,總該早點開枝散葉才是。”

永安侯其實有孫子,不過兒子長的普普通通,孫子又能好看到哪裏?

每次永安侯聽着旁人說自己的孫兒多可愛,他都心口堵得慌,想着謝硯早點成家生子,有個樣貌出衆的孫子,他面上有光。

“聽說那位顏小姐也來了京城,你小心着些,不要被她瞧見,纏上你就遭了。”

在永安侯看來,顏如月這等商戶女定然是舍不得謝硯的,說不定看見後會哭哭啼啼,求着謝硯複合。他怕謝硯心軟答應,那可遭了。

永安侯府的孩子,怎麽也不至于娶個商戶女。

謝硯淡淡的嗯了一聲。

只是到了夜裏,哪裏是顏如月求着他,倒是反過來了!

作者有話說:

永安侯:巴拉巴拉

顏如月: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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