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吻

江饒望着眼前的酒杯在發呆。

随即自然地擡起略微沉重的手臂。

“剪刀石頭……”她神情恍惚,臉頰微紅,俨然已經喝了半醉,然而她還堅持着自己的游戲競技精神,“布……”

幾只手同時伸了出來。

除開她,全員不約而同地都出了剪刀。

“哈哈,江饒,你今晚怎麽這麽倒黴,一直在輸,說吧,選真心話還是喝了你面前這杯酒。”

江饒無奈撇了撇嘴,懂不懂倒黴debuff的含金量啊。

她越昏沉越覺得自己是千杯不醉之身,當即并不考慮,直接一杯酒幹脆利落下肚。

周圍人還在笑着,這杯酒喝得江饒有些難受,她悄悄縮到了一邊,遠離了游戲局,慢騰騰地扶着牆往門口走去。

出去吹吹風,清醒一會兒。

她踉踉跄跄地在門口磨蹭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分辨清楚前方的是牆壁不是通路,她身體一拐,徑直朝着KTV門口的反方向走去。

餘稚斜站在側門,面色陰郁地等待着剛剛和他通過話的人趕來。

他只手插褲,視線不自覺地朝KTV內看去。

不知道此刻的江饒在做些什麽,又會很傻地喝酒嗎?

晚風吹動他額前的碎發,惹得他心愈發癢癢。

下一瞬,只聽到門內傳來一陣急促的較腳步聲,餘稚斜眉頭微皺,還未挪開身體,那人便直端端地從側門跑了出來,分毫不偏地往他身上倒。

Advertisement

餘稚斜下意識想躲,卻在意識到那人是誰時,瞬間僵硬了所有動作。

再一次,他抱了個滿懷。

熟悉的香味混着淡淡的,并不算難聞的酒味充斥着他的鼻間。

餘稚斜整個人腦子罕見地發懵,他想動,卻又不想動,不願動,也不敢動。

那人似乎并沒有意識到這是一個多麽尴尬的場景,只是在他懷裏極自然地蹭了蹭,又閉着眼睛貼着他的脖子單純地親了一口。

餘稚斜只覺得一團火瞬間從他體內高高竄起,他難耐地握住那人還想亂動的手,啞着聲音說了句,“別動。”

江饒不滿意地撇了撇嘴,哼了一聲。

經過上次一遭,餘稚斜自然清楚她此刻又喝迷糊了。

喝醉的江饒仿佛已經完全忘記前幾天她和餘稚斜徹底談崩一事,只是渾身無力地賴在他懷裏。

餘稚斜沉默地抱了她好一會兒,期間江饒自然是不肯老實的,又是亂摸又是亂親,餘稚斜也不知道哪裏給她養的這毛病,第一次喝醉的時候也沒有這麽熱情又直接。

餘稚斜微涼的手指撫上江饒因為泛紅而溫燙的肌膚,他眼眸微合,無法避免地想起前兩天她對他失望透頂的模樣,以及他可能再也等不來的微信新消息。

他眸光沉了沉。

然而,當他的視線與江饒交彙時,他又覺得一切都可以釋懷了。

他知道自己完蛋了,原本應該完全屬于自己的心情完完全全被他人牽着走了。

可是即使這樣,此刻他腦子裏全是——

她好可愛。

好不容易把懷裏祖宗給哄安靜了,餘稚斜又開始犯愁。

接下來怎麽辦?

江饒遲早會清醒的。餘稚斜動作一頓。

他稍微用力,企圖将江饒拉着他衣角的手給松開。

然而他一表露出這樣的意思,江饒就窩在他懷裏開始委屈地直掉眼淚。

餘稚斜嘴抿成一條直線,盯着她看了半晌。

他當然知道她是裝的,她真正難過的時候不會哭得這麽誇張。

然而他卻只是再度嘆氣,手腹輕柔地将她可憐兮兮的眼淚花給擦去,又捏了捏她還留有淚痕的側臉,無奈道,“你拉着吧,不讓你放開了。”

江饒眼淚來得快,收得也快,剛才小臉還難受地皺成一團,現在又立馬喜笑顏開。

餘稚斜就這麽低頭看着她,她喝醉的時候眼睛非常漂亮,蓄了點迷離又勾人的晶瑩水霧,眼神卻極其單純無辜,長而卷的眼睫輕輕顫抖着,像只輕盈又小巧的蝴蝶。

他知道自己不能這樣做。

然而還是無法控制地,鬼使神差地。

他極其認真地吻上了她的眼睛。

夜晚的風有些涼,側邊這邊狹窄的小巷通過的晚風擾亂了江饒的發絲,餘稚斜伸出手來幫她理順,卻發現先前還死活不願意放開他的某人突然掙紮了一番,果斷離開他,往小巷外邊走去。

餘稚斜默聲站在後面看着她搖搖晃晃的步伐,見她雖然歪歪扭扭地走着,但好歹有些武術功底,平衡還記在心裏,便沒有跟上前去。

然而江饒沒忘記自己身後還有個人。

她走到巷子口,又慢悠悠轉過身來,看着餘稚斜,閉着眼睛胡亂說道,“你……”

餘稚斜看着她。

“你,我……我想回去。”她的聲音漸漸低沉下來,人也不似剛才有活力,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焉巴。

餘稚斜眼皮一跳,沒有猶豫地走過去,又将她攬在懷裏。

他遲疑了兩秒,最終還是拿出了手機,“……你等等,帶你回家的那個人……馬上過來。”

江饒卻一把把他手機搶了過去。

其實搶奪手機時江饒手勁并不大,但是奇怪的是,她還是輕而易舉搶到了。

“不行……”她蹭了蹭他,嘟囔道,“你,你……你送我回去。”

她怕他拿走手機,便将手背過去,将手機藏在自己身後。

其實餘稚斜想拿回手機也很容易,然而江饒就這麽防守成功了。

餘稚斜沉默了半晌,最終還是啞着聲音沉穩地回複了一句,“……好。”

其實他很難對她說不,即使是在江饒說話不清楚,神情恍惚的時候,他也很少将其草率對待。

還好江饒家就在這附近。

餘稚斜徑直攬住她的腰肢和膝蓋,将她橫抱了起來。

一上手便覺得感覺不對。

他輕皺眉頭,“……林翡怎麽給你點的早餐。”

“沒過多久怎麽感覺瘦了這麽多。”

“江饒。”他輕輕喚着她。

江饒眨着眼睛茫然地看着他。

“要好好吃早飯,知道嗎?”

江饒再次眨眼,并不說話。

“午飯和晚飯也是。”

他還在叮囑着。

江饒此刻腦子一團漿糊,自然是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她只是很膚淺地覺得他好看,便又忍不住悄悄湊上他的喉結輕親了一口。

下一刻,她感覺到抱着她的人行走的動作突然一僵硬。

“江饒。”他有些無可奈何地咬牙切齒,“不鬧了。”

江饒只知道傻笑。

餘稚斜垂眸看了她一眼,語氣雖然在埋怨,唇角卻勾了勾。

輕車熟路地開了她家的門,走進卧室,将她輕緩地放在床上,餘稚斜剛想起身離開,卻發現她拉着他衣角的手始終不肯放開。

他垂眸看着她,輕聲哄道,“江饒,放開。”

江饒嘴角立馬下垂,雙眸一眯,又要裝哭。

餘稚斜明明知道她是裝的,卻還是忍不住心軟。

他手覆上她微微泛紅的側臉,感受她很乖地在蹭他的手心。

餘稚斜的心已經軟地一塌糊塗。

先前長久建立起的防備在這瞬間崩塌。

然而,下一刻。

幾乎是沒有預兆的,他的衣服領子被猛地一拉——

餘稚斜沒料到有這一出,再加上江饒本身力氣就較常人更勝一籌,他只覺得唇覆上另外一層溫熱的柔軟。

他極少見地愣住了。

長久地愣住了。

江饒并不會親吻,喝醉時更不會。

她只會本能地讨好似地伸出舌頭來舔舔他的唇瓣,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冒犯之舉。

然而就是這樣生澀又純潔的舉動才愈發讓人想要發瘋。

餘稚斜只覺得一股熱氣直端端往他身上每個冷靜的角落橫沖直撞。

她溫熱的舌尖擦過他唇間的縫隙,帶來一陣纏綿的濕潤。

空氣中似乎有一根無形的絲線悄然又迅速地斷成了兩截。

原本平靜的床劇烈地震動了兩回。

只聽到寂靜又昏暗的房間響起一道壓抑又綿軟的驚呼。

那聲音剛冒出又被很快抓了回去,最後又化作一小段膩歪的哭聲。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紅潤的唇瓣,墨黑的眼眸藏着聲勢浩大的色//欲風暴。

江饒氣喘不上來,下意識想躲開,剛一偏頭,便被他強硬地掰正,他的手捏緊她的下颚,手指發力,強行讓她想緊閉的雙唇開出歡迎他的姿勢,緊接着沒有任何通知的吻又襲了上來,靜谧的空氣中膩着細小又旖旎的水聲和毫無章法的呼吸。

或咬或舔或親,急不可耐的攻勢到最後終于在她無法壓抑的哭聲中轉變為溫柔細膩的安慰。

“如果這裏破了,”餘稚斜目光直接又坦誠,他用鼻尖輕巧地蹭着她已經開始紅腫的唇,開始泛涼的舌尖已經悄然碰上她脆弱又嬌氣的喉頸,“你會怪我嗎。”

語氣并不是疑問。

江饒覺得癢地難受,伸手想要将他擋開,卻發現自己的雙手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被他只手握着手腕牢牢固定在了頭頂。

他一邊膝蓋極其危險地頂在她的大腿根部,光滑的肌膚與布料之間隐晦的摩擦掀起陣陣難耐的悸動。

或許是長久又劇烈地纏綿過,濃郁的酒香停留在他的唇齒之間,泛紅的眼底揭示着他所剩無幾的理智,此刻江饒眼眶盈滿的晶瑩淚珠不再是情緒的冷靜劑,而是最強烈的情//欲催化,讓他體內的無法控制的火焰愈燃愈烈。

“你怪我吧。”

“你要讨厭我,”餘稚斜咬上她紅到幾乎透明的耳尖,他的聲音已經啞到不像話,“你要恨我。”

一陣委屈的抽泣下,他終于嘗到一絲他期待許久卻也不應該那麽期待的血腥。

因為染了腥紅的血液,她的唇愈發嬌豔。

他極其緩慢地用手覆上自己已經滾燙的額頭,眼眸緊閉。

你真的發瘋了,餘稚斜。

然而,又在他意料之外的。

被他咬出血的江饒并不生氣,也不怪他,眼淚只是在眼眶裏無助地打轉,她的手依然拉住他的衣角,擡眸看了他許久,最終沙啞又委屈對他說了聲。

“我拿到前三了。”

餘稚斜動作一滞,随即溫柔了聲音,“我知道。”

他的手顫抖着拂過她的發絲,“很厲害,我都知道。”

她認真又難過地看着他,那雙明麗又漂亮的眼睛此刻彎成一個帶有撒嬌意味的月牙。

餘稚斜第一次不太敢去看她。

他別過臉去,企圖讓自己身上的燥熱冷靜下來一分,卻沒想到這樣的舉動直接将他最敏感的耳朵擺在了她面前。

她無意識喃喃道,“我拿前三了。”

“嗯,我——”

“餘稚斜。”

她清脆地喊了他一聲。

霎那間,餘稚斜只覺得渾身的氣血都聚集在了心尖上,身體在剎那變得冰涼。

他緩慢轉過頭來看向她,見她依然是一副高興惬意的模樣,這才劫後餘生般逐漸回暖。

餘稚斜只是長久地凝視着她,眸子印上一層難以抑制的悲涼。

“我……”他緩慢合上雙眸,撐在一旁的手已經不自覺地握成拳頭狀。

他久久地嘆息,又久久地猶豫,最終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我是林翡。”

“你……”

“認錯人了。”

再度睜眼時卻見江饒的眼淚已經打濕身後的枕頭,淚水如決堤的江河,一開口就沒辦法停下,可她又哭得極其隐忍,光見眼淚,不聞哭聲,仿佛那樣的悲傷讓她覺得難堪又害羞。

餘稚斜怎麽不懂江饒的每一個小動作。

他內心再度投降,閉眼去吻她的眼淚,吻她顫抖的睫毛,和泛紅的鼻尖。

去吻她發不出聲音的哭聲。

她一遍遍地叫他餘稚斜,但是他還是心狠的。

他每一次都回答,每一次都說自己是林翡。他想騙她,也想騙自己,似乎這樣就更有理由貼近她一些,就更有理由向她說對不起。

餘稚斜沒有欣賞過林翡,但是他很想成為林翡。

或者成為任何一個其他人,只要不是餘稚斜。

只要不是男主角。

不是最後決定結局的人。

然而,所有繁複又沉悶的心情冗雜在一起,他只會用手覆上她的眼睫,殘忍卻又輕柔地說,“你會忘記今晚的一切。江饒。”

“你要忘記……這樣……以後你就不會太難過。”

--------------------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