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他麻了(雙更)

白錦扶聽懂景彧是什麽意思了。

景彧以為他和江叔衡有一腿,所以才搬過來和他住,好讓他見異思遷,忘掉江叔衡?

這什麽鬼才才能想出來的“棒打鴛鴦”的辦法。

白錦扶哭笑不得,不知道該做出什麽表情才能讓景彧相信他,用力揉了把臉做出一本正經狀,眼神真誠地看着景彧道:“侯爺,我跟大将軍之間真的沒什麽,我們兩個清清白白的,就只是朋友而已,你真是誤會了。”

“誤會?若只是朋友,為何他三番兩次要在入夜之後偷偷潛入府中來看你?”景彧偏過頭,似乎很不想提起這些事,淡聲道,“我本不想說這些,但是阿扶,我不能讓你一錯再錯。你也不用故意拿那些什麽非分之想的話來激我走,我不是傻子,你到底說的是真還是假我能分辨得清。”

“……”白錦扶百口莫辯。

都怪江叔衡那張破嘴,讓他風評無辜被害。

要不是江叔衡說了那句“我又不是第一次來了”,他或許還能跟景彧解釋昨晚發生的事只是一次意外,可江叔衡非要嘴欠,現在他就是全身長滿嘴也跟景彧解釋不清了,畢竟除非是有什麽不可告人之事,否則誰會不從大門進而非要晚上翻牆?

他又不能和景彧實話實話。

白錦扶在心裏仰天長嘯,得,他現在在景彧心裏肯定成了那種輕浮浪蕩的人,他能向誰喊冤去?

“那也不必勞你親自過來看着我吧?”白錦扶皺着臉,試圖做最後的據理力争,“你要是擔心大将軍還會來找我,外面不是有守衛,還有言瑞言壽他們,你讓他們看着我不就行了?”

景彧輕搖頭不贊同地道:“他們只能看住你的人,但看不住你的心,你心不定,怎麽能忘記舊情。”

白錦扶:“……”神啊,誰來帶走他。

“我知道,要想忘記一個人并非易事。”景彧擡手有力而沉穩地落在白錦扶肩膀上,黑眸沉沉地看着白錦扶道,“放心,我會幫你斷了對他的念想,這幾日我會與你同吃同住,閑暇時給你講講經史子集,陪你談天下棋,你日子過得一充實就不會再胡思亂想了。”

白錦扶感覺有些窒息,又想給自己掐人中了。

景彧無視了白錦扶一臉便秘般的臉色,在白錦扶肩膀上如慈愛的老父親一般輕輕拍了一下就收回了手,随後踱步到書桌後坐下。

桌上已經擺滿了他平時看的書和公文,他随手拿起一本,就像是在他自己書房裏那般自如地看起來,像當屋裏的白錦扶不存在似的,看得心無旁骛。

白錦扶從來沒有感覺像現在這樣無力過,可這是人家的家裏,他總不能把主人往外趕,況且景彧也是一心為了他好,堂堂一個寧安侯,為了他做到這個份上,若是他再胡攪蠻纏,未免也太不識好歹了。

算了,反正他在寧安侯府的日子也剩不了幾天了,景彧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白錦扶想開後,也恢複了淡定,走到離書桌不遠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來,拿起桌上的一串九連環無聊地擺弄起來。

屋子裏安靜下來,景彧聽着九連環叮叮當當清脆的撞擊聲,不着痕跡地擡起眸子掃了眼前面在拿手裏的九連環洩憤,好像在生悶氣的白錦扶。

白錦扶還不知道自己就是所有人都在找的七皇子,還不知道自己正身處險境,他必須要想辦法将白錦扶盡快送離京城這個是非之地,幫他脫離險境。

可若是在京城還有所牽挂,定然不會安心離開,所以就算他知道白錦扶心裏不痛快,或許還會因此讨厭他,但為了白錦扶将來的平安,他也只能出此下策,不得不做這個惡人。

将白錦扶帶回京城的時候,景彧本來做好了要好好報答救命恩人的準備,可是沒想到造化弄人,白錦扶居然會是他要尋找的七皇子,也注定了兩人之間的緣分就只剩下這最後幾天的相處。

景彧想到這裏,心中忽然生出一種澀澀的鈍痛感,目光從白錦扶臉上收回,低頭再看書,卻再看不進紙上的一個字,眼前來回閃現的,都是昔日白錦扶與他談笑風生的模樣。

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陸棠進來給景彧鋪床,白錦扶卧房裏就一張床,兩個大男人,總不至于要避嫌,陸棠便理所當然地就把景彧的被子也鋪在了床上,反正床夠寬敞,睡兩個人都綽綽有餘。

白錦扶洗漱完回來,看見床上已經鋪好了兩床被子,頭皮不禁一緊,一想到今天晚上要和景彧同床睡覺,他就說不出的感覺渾身不自在,早知道,他就不調.戲景彧那兩次了,現在搞得他現在自己都有種好像占了景彧便宜的錯覺。

景彧有事出去了一趟,回來發現白錦扶一臉苦大仇深的表情坐在床邊,貌似很糾結的樣子,大概猜到了白錦扶在想什麽,于是出聲淡淡地道:“你先睡吧,我還有些公務要處理。”

然後便回到書桌旁坐下,專心看起公文。

白錦扶一想,景彧要熬夜那正好,等他睡着了,他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于是趕緊翻身上.床,拉起一床被子把自己埋進去,身體平躺好閉上眼睛準備入睡。

可不知道是不是房裏突然多出來了一個人的緣故,讓白錦扶感覺有些不習慣,他躺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睡意,反而越來越精神,腦子裏冒出來些亂七八糟的念頭,一會兒幻想着等恢複身份後要怎麽大殺四方,一會兒忍不住擔心自己能不能成功逆天改命,一會兒又想到将來景彧知道真相,會不會因為他的欺騙而失望傷心……

景彧看了小半個時辰的書,聽床那邊已經沒了聲響,擡頭見白錦扶安安靜靜躺在床上似乎已經睡着了,便也起身吹熄了外面的蠟燭,走到床邊脫了外衣打算上.床就寝。

可沒想到,他剛掀開被子躺下來,本來面朝裏面側躺的白錦扶,忽然翻了個身朝向外面,景彧一扭頭就看到白錦扶睜着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在黑暗中好像還隐隐冒着光,這麽精神顯然是剛才根本沒睡着。

景彧奇怪地問:“還沒睡?”

白錦扶幽幽地道:“睡不着。”

景彧:“為何?”

白錦扶拱了拱被子,忽然問:“侯爺你會讨厭別人騙你嗎?”

景彧無聲思考了一會兒,道:“要看分什麽情況,若是善意的謊言,也不是不能接受。”

白錦扶眨眨眼,那他隐瞞身份到底是算惡意的還是善意的?應該算善意的吧,因為他的本意是不想連累景彧。

那他就放心了。

景彧見白錦扶似乎心事重重,不由得關心地問:“你怎麽突然問這個?”

“沒什麽,我就是随便問問。”得到答案的白錦扶這下能安心睡覺了,打了個呵欠故意裝作困了的樣子,閉上眼睛轉過身,“晚安侯爺,我睡了。”

景彧:“……”莫名其妙冒出來一個問題,反倒把他給弄睡不着了。

白錦扶已經在醞釀睡意了,忽然聽到景彧在他耳邊輕聲地問:“那你呢,假如我對你有了善意的欺騙,你會怪我嗎?”

白錦扶不假思索地道:“我不會啊。”

白錦扶回答得太快,讓景彧覺得他根本沒有把這當一回事,于是道:“想都不想,以後可別忘了自己說過什麽。”

“怎麽可能忘了,不信咱們拉鈎!”白錦扶說完把手從被窩裏伸出來,豎起小拇指舉在那兒。

景彧見狀,也有樣學樣地學白錦扶舉起手伸出小拇指,但卻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虛心求教:“拉鈎是什麽?”

白錦扶詫異地挑了挑眉,原來古代沒有拉鈎這個說法啊。

于是解釋道:“拉鈎就是把兩個人的尾指勾在一起,來表示自己會信守諾言,永不背棄諾言。”

“這是你們宿州的規矩?我還以為都是擊掌三下為誓。”景彧處事嚴謹,默然片刻,提出自己的疑惑,較真地問,“可就算能用手指拉鈎立誓,為什麽偏偏要用最細最無力的尾指?這樣立誓難道不怕誓言太容易被打破?”

白錦扶:“……”為什麽?他奶奶的他怎麽知道為什麽!不就拉個鈎嘛,事兒怎麽那麽多!

白錦扶已經沒有精力再跟景彧糾結這種毫無意義的問題,只想拉完鈎趕緊睡覺,“那你覺得用哪根手指比較好,咱們就用那根手指拉鈎行嗎?”

景彧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忽然抓住白錦扶的手讓他把握成拳的手展開,然後把自己的手指插-入白錦扶的五指之間緊緊扣住,搖了搖兩個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确認晃不開,這才滿意地道:“五根手指一起勾,這樣才會顯得諾言牢不可破。”

突然和景彧五指交叉握在一起,這麽親密的動作,讓白錦扶整個人都傻住了,只覺得一股股電流從兩人緊緊貼在一起的手指縫裏竄出來,順着手臂蔓延到頭皮,又流到尾椎骨,腦子裏就一個想法——他麻了。

景彧還在那邊毫無察覺地自說自話:“就這樣立誓吧,你的手指也要勾住我的。”

景彧是個直男,他做這個舉動只是為了立誓,心裏并沒有什麽暧昧的想法,也不覺得是過分的親密,可白錦扶就不一樣了,心跳一下子速度飙升。

救……命,直男打出來的直球,他真有點招架不住啊。

景彧見白錦扶一副呆呆的表情,又搖了搖兩個人交握的手,“發什麽呆?快說。”

白錦扶大腦空空:“……說、說什麽?”

景彧放慢語速,循循善誘地教他說:“說假如我以後出于善意騙你,你不會怪我。”

白錦扶嘴巴說的話已經不經過腦子了,鹦鹉學舌道:“哦,假如我以後出于善意騙你,你不會怪我。”

景彧以為白錦扶是故意說錯在跟他開玩笑,手指微微用力夾了夾白錦扶的手指,不滿地沉聲提醒:“是我,不是你。”

從手指縫裏蹿出來的電流好像更多了,白錦扶呼吸一窒,氧氣瓶呢?氧氣瓶呢!他需要氧氣瓶!

為了能趕緊把手抽回來,白錦扶趕緊勒令自己穩定心神,語速飛快地道:“如果你以後因為善意騙了我我不會怪你否則就罰我長二十斤肥肉這下你滿意了吧!”

作為一個曾經的演員,身材就等同于他的事業,這個誓言對白錦扶來說已經算很毒了。

可景彧不能理解,“長二十斤肥肉這算什麽懲罰?你本來就偏瘦弱,再重個二十斤也不胖。”

“那就兩百斤夠不夠!”白錦扶咬牙一閉眼,說完趕緊把手從景彧抽回來塞進被子裏,翻過身背對着景彧,裝作若無其事地道,“好了,誓也發過了,睡覺睡覺。”

景彧得到了白錦扶的承諾暫時安下了心,在黑暗中盯着自己剛剛與白錦扶五指交叉的手看了會兒,心情有些不可抑制地變得愉悅起來,又扭頭看了眼白錦扶後腦勺,輕聲說:“晚安,有個好夢。”

第二天白錦扶早上醒來,身旁的位置已經空空如也,景彧已經起床離開。

等白錦扶起床洗漱吃完早飯,景彧昨晚歇在他院子裏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侯府。

第一個聽到風聲來找白錦扶的是景浩元,他之前就一直覺得景彧對白錦扶太不一般,只是從小到大,景彧在他心裏都是一個嚴肅威嚴的兄長形象,所以還是不太敢相信景彧和白錦扶之間真的有不可告人的事。

可今天一大早,聽到下人說景彧早上是從白錦扶房裏出來的時,景浩元興奮地用力地一拍大.腿,他就知道!這麽多年了,景彧這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終于忍不住暴露真面目了吧!還總是教訓他在外面沾花惹草,他都在家裏亂搞起來了怎麽不說!

景浩元自以為揪住了景彧的小辮子,大搖大擺地殺到白錦扶院裏,一進門就趾高氣揚地問白錦扶:“我兄長昨晚睡在你這兒的?”

白錦扶正幫景彧整理書桌,只在景浩元進來時擡頭看了他一眼,随後又淡定地低下頭繼續做着手邊的事,漫不經心地道:“是,二爺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景浩元走過來,指着白錦扶笑得賊兮兮的,“你小子本事不小啊。”

白錦扶擡起頭,嗤了聲,“二爺這話什麽意思?”

景浩元朝白錦扶擠眉弄眼,“還跟我裝傻就沒意思了吧?都知道侯爺昨兒晚上是歇在你這裏的,你還想裝沒事人?你還真是有手段啊,這麽多年我兄長身邊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我本來以為他那般清高的性子是想要天上的仙女兒,沒想到居然被你給拿下了!”

“請二爺慎言,”白錦扶放下手裏的書,皮笑肉不笑地道,“要是讓侯爺知道了你在他背後敢這麽胡說八道,二爺怕是讨不到好果子吃。”

景浩元見白錦扶還敢拿景彧威脅他,眼睛一瞪,冷笑道:“你少拿侯爺來吓唬我,你們兩個做了這等醜事出來還不讓人說?”

“看來二爺是不相信我說的了。”白錦扶從書桌後面慢悠悠走出來,等走到景浩元背後,趁他一個不備,擡起一腳就往景浩元屁.股上踹上去,只把景浩元踹得往前一撲,滾出去老遠摔了個狗吃屎,譏笑地道,“現在信了嗎?我要是真和侯爺有什麽,還有力氣能一腳把你踹這麽遠?”

景浩元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手腳并用地從地上爬起來,表情因為氣憤而變得扭曲,指着白錦扶大聲道:“白錦扶!你他娘的竟敢踹我?!”

白錦扶拍拍手,嘲弄地道:“誰讓二爺非不相信我說的話呢,那我只能身體力行來證明我和侯爺是清白的。若二爺不服氣,我們就等侯爺回來去他面前分說,若侯爺覺得我這一腳踹的不對,我聽憑二爺發落如何?”

景浩元臉都氣綠了,可又自知理虧,不敢和白錦扶動手,只敢指着白錦扶咬牙切齒地罵:“好啊你個小娘養的,仗勢欺人是吧?你等着!老子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說完便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罵罵咧咧地走了出去。

景浩元不來找白錦扶,白錦扶還一時半會兒還想不起他這個人,景浩元一來,白錦扶就記起自己還有件事沒做了。

在離開寧安侯府之前,他必須得想個辦法讓景浩元和汪巧盈這對奸-夫-淫-婦的奸情暴露才行,讓他們對景彧再産生不了威脅。

景浩元本來以為自己拿捏住了白錦扶的把柄,興沖沖地過去找白錦扶問罪,沒想到卻在那兒自讨了番沒趣,白錦扶有景彧撐腰,他氣又沒處撒,心裏憋悶,出府約了一幫狐朋狗友去酒樓喝酒。

酒喝到興頭上,席間有人不懷好意地問起景浩元關于白錦扶的事,景浩元本來就因為一直被景彧壓在頭上感覺憋屈,又挨了白錦扶一腳,酒意上頭,便口無遮攔地将對兩人不滿的牢騷全都發洩了出來。

“那照二爺你這麽說,你家兄長和那姓白的俏郎君,兩個人真的有一腿啊?”

景浩元大着舌頭,搖頭晃腦地道:“兩個人晚上都睡一起了那還有假?我們府裏的下人可都看見了!”

“哎呀真是沒想到寧安侯看着光風霁月,在自家府裏竟然也幹這種風.流之事。”

景浩元眯着醉眼,不屑冷哼,“什麽光風霁月,謙謙君子,都是人前裝出來的!我早就看出來他們有問題了!他對他,比對我這個親弟弟還要好一百倍,又不是一個爹生的,憑什麽?你們說憑什麽!”

“哈哈哈,二爺消消氣,就算是親弟弟,也比不上放在心尖尖上寵愛的金絲雀啊!”

包間裏傳出一陣促狹的笑鬧聲,正說的起勁兒呢,忽然包間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一個高大魁梧的壯漢像一尊兇神惡煞的門神一樣立在門口,眼神冷冷地朝房裏掃視。

景浩元被人打攪了興致,拍案而起,指着壯漢怒道:“你是何人?膽敢私闖進來,知道爺是誰嗎!”

壯漢面無表情地看着他,“景二爺是嗎?我家大人有請。”

景浩元擡起下巴不屑地問:“你家大人是哪個?把他叫到我面前來,爺要是心情好,說不定還能賞他一杯酒喝。”

壯漢懶得同他廢話,直接揮手從後面叫了兩個幫手出來,指着景浩元道:“帶走。”

打手沖進去,二話不說,架起景浩元就走,景浩元這才知道慌了,大喊救命,可旁邊都是一群喝得醉醺醺的公子哥,根本沒什麽反抗能力,跟着一起慌了神,只能眼睜睜看着景浩元被人帶走。

壯漢們拖着景浩元來到了隔壁房間裏,打開門将已經吓得腿軟的景浩元扔在地上,房間裏還站着一個人,背對着門臨窗獨立,壯漢朝那人恭敬地行禮道:“大人,人帶來了。”

景浩元抖抖索索爬起來,害怕地問裏面的人道:“你是何人?我兄長是寧安侯,我警告你可別亂來!”

“你方才那般肆意诋毀寧安侯清譽的時候,怎麽沒想到他是你兄長?”那人施施然轉過身來,清貴英俊的面龐上滿是譏诮鄙夷的表情。

“你是……”景浩元仿佛不敢相信一般用力揉了好幾下自己的眼睛,慢慢認出了眼前之人,表情變得又驚又恐,“韓相?!”

說完腿一軟,直接就給韓玉成跪下了。

韓玉成面色冰冷,語氣威嚴:“景浩元,你可知诋毀朝廷命官該當何罪?”

景浩元忙抱拳告饒道:“韓相恕罪啊,是我口無遮攔,我該死,我犯渾,求求您看在我兄長的面子上饒了我這次吧!”

“饒了你,豈不是助長了京城裏這股在背後肆意編排說人閑話的歪風邪氣?”韓玉成冷笑,“今日既然叫本相給撞見了,那也只能用你來殺雞儆猴了,來人,将景浩元送去京兆府,讓京兆尹按律處罰。”

“遵命!”

壯漢們可不管景浩元的鬼哭狼嚎,拖着人就出了門,隔壁房間裏他的狐朋狗友見勢不妙,也早就一哄而散,等人都走光了,酒樓裏才又安靜了下來。

“到底還是舅舅官威大,景浩元那腌臜貨在您面前只有跪着說話的份兒。”一直藏在房間屏風後面的白錦扶走了出來,笑吟吟地對着韓玉成抱拳道,“多謝舅舅替我做主,讓我體驗了一把以權壓人是什麽感覺。”

韓玉成哂笑一聲,挑眉道:“我堂堂一個丞相,被你叫過來給你判這麽芝麻綠豆點兒大的案子,這份人情你預備怎麽還?”

“這不是我認識的人裏,就屬舅舅您最厲害,我這才只能求到您這兒?”白錦扶一邊毫無誠意地拍馬屁,一邊不以為然地擺擺手,“咱倆又不是一時的交易,別着急,來日方長,總會有還的時候。”

韓玉成勾唇冷嗤,早料到白錦扶會賴賬,不過也沒同他計較,忽然想起什麽,眯起寒眸凝視着白錦扶,“對了,景浩元方才說的什麽景彧晚上與你同床共枕,這些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白錦扶想起這事兒就頭疼,昨天晚上不過是被景彧握了下手,他整個人一直精神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

某些直男對gay的殺傷力真是想象不到的大。

但對着韓玉成,總不能說實話,白錦扶揉了揉眉心,苦着臉道:“當然都是景浩元他胡說八道,純屬子虛烏有的事,侯爺的為人別人不清楚,舅舅您還能不知道嘛。不過舅舅啊,這寧安侯府是不能久待了,還得勞您幫我想想辦法。”

再和景彧多“睡”幾天,他怕自己這個本來就彎的就要被直男給掰成蚊香了。

韓玉成見白錦扶愁眉苦臉似乎真的是一心想要離開寧安侯府,暫且相信了他對景彧是真沒有暧昧方面的感情,于是難得的一次大發善心沒有趁火打劫,痛快地答應了下來,“好,我替你想辦法。”

作者有話要說:

金魚:你錯了,阿扶就是對我有那方面的感情才要跑。

韓相:你老婆fine,下一秒mine。

金魚:我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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