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失而複得的感覺侵襲着鐵路的身體,懷裏令他膽寒的冰涼使他不斷不斷的摟緊袁朗,已經顧不得四周各種奇異的目光,小朗找到了……真的太好了……

警車一路開到了東方醫院,經過調度擔架床早已在綠色通道待命,鐵路亦步亦趨,直到到達搶救室。

臭小子,又是醫院……鐵路呆呆的看着反光的地面,自言自語。

而後跟來的Rosa臉色有些難看,在鐵路面前站定:“Falcon,我必須和你談談。”

這不帶什麽感qing*se彩的語調立即提醒鐵路如今的局面,心一下沉到底。

“情況對他很不利。”Rosa朝急救室側目,“雖然很多問題無法解釋,但袁朗目前明顯已經被國際刑警盯上。”

“他被綁架,而且差點失去生命。”鐵路冷冰冰回話,“假如小朗真的跟那兩個人同夥,怎麽解釋他被藏在空調管道裏?”

Rosa不客氣的回敬:“你以為,他們不清楚這一點?事實是你的小朗與他們一起黑了各國情報網,信息部甚至拿出了[熊貓燒香]原代碼的編程人員也是袁朗的證據!這樣的一個人……你認為對方會輕易放過?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國家會怎麽處理這類人才!”人才二字的尾音被故意拖長,鐵路倒吸一口冷氣,是的,漂白,吸收,監視,失去自由,他再清楚不過了。

被抽幹力氣一般頹坐到椅子上,鐵路抽動嘴角:“我想通知他的家人,可以嗎?”

Rosa深深看了他一眼,掉轉身子去跟穿制服的人商量了。

大約一小時的樣子,齊桓和他父母、高城、馬健趕了來,此時距離袁朗從搶救室轉到普通病房大約半小時。

身體虛脫、長時間發燒、軟組織挫傷伴随的炎症,不那麽嚴重,卻也幾乎要了袁朗的半條小命。

特護病房,門外有人警衛,病房內也是限制人員探望。

鐵路把情況大致陳述給他們聽,齊桓、高城和馬健都是忿忿,齊父和齊母則完全是擔憂,姐姐姐夫就剩下袁朗這麽一個孩子,眼下出了這樣嚴重的事,他們作為長輩卻無能為力,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此時一個陌生號碼打到了鐵路手機上,想也不想的接過,熟悉的聲音讓鐵路立時清醒:“真的?”

來電的是消失已久的項天涯,似乎他能預料到袁朗出事,天涯簡述了他這些日子來調查獲取的情報,一切呼之欲出。

目光随着電話內容瞟向正排隊等着去探望袁朗的馬健,事到如今,大概只有這個辦法了吧……

“馬健……”那雙标志性的深黑大眼望向鐵路。

袁朗這一覺睡了很久,做了個長長的夢,夢裏下着鵝毛般的雪花,卻不冷,暖融融的,好像睫毛劃過手心的觸覺,模糊不清,前方熟悉的身影卻老是追不上,半透明的空氣好像流質一樣阻隔着自己與周遭一切的聯系,費力的跨步前行,指間也不過沾到了對方的衣角……

然後像是驚醒般的,一手抓空,人也就醒了。

白茫茫一片,毫無新意的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病房裏。

頭有點疼,身體還好,只是有點僵,尤其是背脊頭頸,輕輕動彈都能聽到骨頭卡啦啦的聲音,袁朗瞪了天花板好久,才找回身體的意識。

然後是病房門打開的聲音,走進來的人絕對是袁朗想不到的,于是他登時嘴巴張得老大,和來人對視幾秒鐘。

項天涯輕輕合上門,剛剛才從醫生辦公室出來,知道袁朗差不多快醒了,沒想到一回病房就看到一個大驚喜。

“醫生才說你要醒了,這可比天氣預報準多了。”項天涯打着趣在袁朗床邊坐下,“有什麽不舒服的沒?頭疼麽?”有些幹燥的手掌撫上袁朗的額頭。

下一秒,手腕被另一只溫熱的掌心包圍,袁朗叫了聲“涯叔”,嗓子還有點嘶啞,天涯笑着寬慰:“嗯,涯叔回來了,沒事了,一切都結束了。”

閉上眼,想象自己伏在項天涯肩頭大哭一場,然後再睜開眼,嘴角已經泛起笑意:“我要回家。”

裹在羊絨大衣裏頭的袁朗特別鎮定,在副駕駛坐好還不忘扣上安全帶,等着項天涯坐進來,才目視前方的問道:“鐵路他們呢?”

天涯表情一滞,低頭發動汽車,拉開手制動前,從左車門暗屜裏拿出一個盒子,朝右側一伸:“他給你的。”

袁朗接過,這個包裝是何其的眼熟,還有一張小卡片,拆開,簡簡單單六個字:小朗,勿念,鐵路。

項天涯邊開車邊開始詳細的講述一切。

他從白度控制下逃脫,暗訪周平卻與同樣打周平主意的淺倉來了個交手,後來鐵路拆除炸**彈後周平被警方直接保護了起來,而項天涯借此潛進了國安特工總科的絕密檔案部,結合之前在日方黑客對戰時獲取的情報,七七八八拼湊出了真相,本打算等手頭有了所有确鑿證據之後給對手一個措手不及,未料淺倉亮突然增加了一個幫手近藤原一,近藤居然直接向袁朗下手……眼看就要無回天之力,結果敵人內部居然出現了反轉,身為濱本野第一助理的高橋居然一手颠覆了濱本集團,更是将十四年前真相公布給了身在中國執行任務的淺倉。

說到這裏,天涯攥着方向盤的手有些發汗。

周平,身為雨花臺機場地面指揮中心的成員,将中心的暗碼透露了出去,袁朗父母的那個航班在南京中轉降落時,系統中心被不明病毒侵襲,才導致了飛機失事的悲劇,而這個入侵系統中心的黑客,正是受命于日方濱本集團控制的東大計算機系教授淺倉橋。

淺倉橋在這個事件發生兩年後死亡。

與之比起來,周平之所以可以活下來,是因為他的精神失常,他說什麽,做什麽,都不具有任何法律效力,沒人擔心他的存在會對自己不利。

盡管如此,濱本似乎并不這麽認為,臨近大選,他必須将任何可能影響到自己仕途的障礙清除幹淨,另外這也是他計劃以信息戰擾亂中國這個具有威脅的國家的安定,在這一點上沒人會否認,熊貓燒香給中國帶來了多少經濟上的損失,而将鄰國黑客拖下水去攻擊世界各國的情報網絡,更是讓中國陷入空前的危機。

帷幕拉開,項天涯知道得太多,已經沉睡了十幾年的某個人物也開始有了危機意識,而那個人,就是當年将暗碼出賣給濱本,且直接獲利——成功上演危機應變而上位了的姚金——現任國務院外交部政策規劃司副司長。

事情真相大白,雖然淺倉他們在最後一刻放棄了任務,但事實是,當時的境況已經超出了項天涯、鐵路他們所有人的掌控,眼看着袁朗就要被卷入巨大的漩渦……

“那是什麽讓我平安無恙?”袁朗垂着眼睑,雙手緊握鐵路留給他的盒子。

“你還記得馬健那個中将爺爺吧?”項天涯嘆了口氣,“如果不是他老人家……最後外交部出面幹涉,恐怕……”終究沒說完一切,這還是拿外交部那位大人作為利益交換的,有些事,始終那麽黑暗醜陋。

“那鐵路呢?”

“他?”項天涯沉默半晌,似乎在考慮到底怎麽回答這個問題,“他本來就是國安的人,就算突然離開,也不奇怪吧?”

“你覺得這個解釋就能打發我?”袁朗似笑非笑的漾揚了揚手裏的卡片,“他叫我勿念,就是讓我別擔心,也就是說,他去做一些讓我可能會擔心的事情去了。是吧?”

“……”項天涯無言。

“好吧,你不說,你不說話就是給我答案了。我只想知道,他會不會回來……”袁朗嘴角一咧最終化為苦笑,“你不知道我對他……”

“小朗,你還小,有些感情可能你自己也分辨不清楚。”項天涯低聲打斷。

“我分得清楚,很清楚。”雙手不自覺的拆開盒子,那款精致的手表好好的躺在海綿裏,拿起,戴上手腕,右手小心的扣好表帶。袁朗靜靜凝視表面,擡起手腕,貼上耳朵,指針有節奏的運行着,好像心跳聲,對,就像鐵路的心跳聲,堅定,沉穩,他會回來,一定會回來。

二零零六年的冬天,下了一場很大的雪。

車在紛紛揚揚的雪花裏緩緩前行,駛向白茫茫的前方。

明亮而眩目的清晨

仿佛是在勸誘我們放棄

但為了揭示一切的真相

仍然決意奉獻自己

緊握你冰冷的指間

滿眼皆是你的慘淡笑顏

無力說出告別的話語

任由四周無盡的蔓延

一旦開始就必有終結

此時不需要任何安慰的話語

只想溫暖你纖弱的身軀

神啊 請再多給我一點時間

你一句“我不能不去”

時間卻不會因次停滞

所有的祈求都随風飄散

聲音幹澀說不出只字片語

我們的未來會如何?

就仿佛兩條平行線

堅強如你決不會回頭

你我之間再不會有交點

怔立的我眼前一切都已傾斜

腦海裏出現的只有關于你的回憶

溢滿胸膺揮之不去

思念彙聚成無盡的深海

讓我逐漸沉溺其中

清醒卻令我越發憂郁

絕望更讓我無從隐匿

盡管如此這世界依然不變

——《Separation》lyric

END(嘿,我只是想知道停在這兒會不會被打死鞭屍。╮╭)

————————————————————————

尾聲

袁朗自從那一年後,就再也沒有碰過電腦,大家都說那是那場災難後的後遺症,屬于心理問題,袁朗想大概也是,可他就是不想去看什麽心理醫生。

就是任性的不想做什麽。

連馬健也從生活裏消失,這個活寶,居然去當兵,真是無法想象。

不過袁朗也做了件讓大家大跌眼鏡的事:轉系。

然後畢業,又做了件讓大家連眼鏡碎片都摸不到的事:開奶茶鋪。

每天清晨很早起來,穿着運動背心和短褲繞着學校操場晨練。

然後開鋪,雇了個小工制作奶茶,自己就管收錢。

他在等,等一個人,他想就這麽守着,有一天,那個人會從路那頭走過來,到他奶茶鋪前。

他想過了,那時候,他就要拽拽的問:“喲,還知道回來啊?幾點了都?”

然後趁對方假模假樣看手表的時候就再問上一句:“喲,這手表跟我的是一款哪?”

然後飛出櫃臺,狠狠壓上去。

只是這一天一直都不到來,大概賣了多少杯奶茶,他也不記得了,反正每天臨睡前,都會把從店裏拿的一枚硬幣塞進如今空空的魚缸裏,然後某天逛街,看見一個特漂亮的打火機,想起某煙槍,回去就把一缸子一元硬幣搬了去,人櫃臺小姐眼角都抽筋了……

那是他在鐵路離開後第一次抖抖索索拿起煙來抽。結果就把自己給嗆了……

“咳咳咳……”

而後死纏硬打的求項天涯把這打火機轉交給鐵路。他相信他會收到的。

當所有人都在喊2012是世界末日的時候,袁朗漫不經心的玩弄着奶茶鋪裏頭的珍珠(不衛生啊,勿模仿)。

“誰讓你在這兒賣奶茶呢?”

一個有些蕭瑟的卻直擊心扉的聲音在外頭響起,袁朗猛的擡頭,那個人狹長的眼角微眯,臉是明顯的瘦了,卻仿佛結實了,身上多了隐藏的棱角,那麽微微笑的從外頭瞅着自己。

原先打好的腹稿,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一個字。

“不認識了?真夠無情的。”

袁朗站起,吸了吸鼻子,張了張嘴唇:“進來,給小爺抱抱。”

“你出來,老子走得夠久了,你還差這兩三步啊?”鐵路學着他的調調,老狐貍樣的睇他。

袁朗狀似懶洋洋的挪出去:“得。”

擁抱在風中。

全文完

番外

2010年6月1日,是兒童節,這……總之袁朗拖着鐵路去過節了。

鐵路起先并未注意這個“特殊”的日子,不過在發現了滿街的“慶祝六一,童裝滿300送150”和手拽彩色氫氣球的孩子們之後,立即眼帶深意的望向左右環顧的袁朗。

罷了,就當是對他積極配合心理治療師,看見電腦屏幕已經不再頭暈眼花心慌泛酸嘔吐(袁朗:我這是妊娠征兆嗎?)、并且把奶茶鋪轉手、準備和他邁入新生活的獎勵好啦。

不過出于小小惡作劇的心理,袁朗從某商場解完手出門時,鐵路手裏拿着一個bao*man的海寶外形的氣球,面帶“和藹”笑容的候着他。

“節日快樂。”鐵路笑得春風滿面、親切無比,袁朗身體反應無視大腦警鐘,先一步已經從鐵路手中接過了海寶。

然後鐵路雲淡風輕的朝前走,留下袁朗原地石化五秒鐘。

接手奶茶鋪的買家也是交大的畢業生(交大學生:難道偶棉都喜歡賣奶茶……),袁朗以一個雙方都比較滿意的價格完成了買賣,随後,鐵路的酒吧也很快商談了下來,位于熱鬧的淮海路幽靜的一頭,地方并不算大,反正鐵路也沒打算搞得太紅火,營業時間也是從下午六點至淩晨一點,比起其他同類場所的時間早了且短了,鐵路原意是針對一些工作壓力比較大的高級白領,因為翌日要上班,基本也不會玩得太晚,酒吧基調定在輕音樂,這就已經與那些個熱鬧非凡的PUB有了本質的不同。

不知為何這一年的夏季來得有點遲,天氣也特別反複,一忽兒熱得好比三伏,一忽兒又涼的猶如寒春,鐵路出門回來,抖抖風衣外套上的水珠,帶上門。

聽到裏頭蹬蹬蹬的腳步聲,從書房到卧室的。

又赤腳在地板上走?鐵路不動聲色的換了拖鞋,推門進卧室,某人露出黑乎乎的後腦勺,被子卷得慘不忍睹。

再去書房一看,摸摸黑色的顯示器,果然散發着溫熱,也不說其他,重新打開電腦。

啧啧,急得連痕跡都沒清理幹淨?鐵路眉毛一挑,點開了袁朗之前浏覽過的網頁,淩亂的掃視,幾個高頻字躍入眼簾:六九、聖戰、腦殘……

裝作沒事人一般關了電腦,聽到外面的聲響,是揉着眼睛、假裝睡眼惺忪的袁朗。

“一大早幹什麽去了啊?”

“石麗海讓我幫忙。”鐵路也無心隐瞞,據實相告,“倒是你,還沒睡醒呢?”說完朝客廳走去,擦身而過的時候摸了摸袁朗的腦袋。

“嗯……春困……”支支吾吾的應,順便瞅瞅書房,沒發現?不可能吧……

“今天沒事吧?”

“嗯?”抓起桌上三明治叼嘴裏,一邊走到冰箱前拿酸奶喝的袁朗不明所以的回視。

“石麗海給了兩張世博會的門票,去湊個熱鬧?”鐵路秀了秀手裏的門票卡片。

“呃……非得今天?”袁朗想到新聞裏頭一些熱門館排隊都是幾個小時幾個小時的,一想到晚上七點的“熱鬧”,袁朗有些站不住了。

鐵路擡眼瞅他一眼,朝沙發上一坐,找了找遙控器,開了電視看:“你沒空啊?”

“呃……”袁朗yu言又止一番,剛要開口,被鐵路阻止:“你有難以啓齒的事,不是非告訴我不可的。”然後是一臉的善解人意。

不說也就罷了,可鐵路這麽一說,倒好像是袁朗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瞞着他一樣,于是将酸奶包裝朝垃圾桶裏一扔:“沒事!我有什麽事?既然你都計劃好了,那就去湊熱鬧吧!”

“拿走吧。”不帶推辭客氣的,鐵路麻利的關了電視。

換好鞋子出門的時候袁朗還在想,希望趕得及……

天下着陰雨,不過一陣陣的,不是延綿不絕,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冷空氣覆蓋了整個上海,幸虧有鐵路一早出過門,知道得多穿些,兩人皆是單衣加外套,排隊進場前後不知多少人露在衣衫外面的手臂da腿雞皮疙瘩一大片,饒是如此,倆人還覺得有些涼意。

“什麽世界博覽會,我看分明是人類博覽會吧……這全中國人民都擠一塊兒去了……”袁朗低聲抱怨,鐵路回頭看他:“要不別看了?回去?”

袁朗正中下懷,嘴上卻還要客氣客氣:“別呀,來都來了,沒道理就這麽回去啊。”

鐵路也不堅持:“好,既然你要求,那咱們繼續。”然後無視袁朗滿臉的黑線,“認真”的排着隊。

袁朗傻眼。

他們沒做好充分的估計,沒料到這才是一天排隊的開始……而已……

18:30

鐵路餘光裏瞄到袁朗不停看手表的動作,竊笑在心,表面依舊風平浪靜,還饒有興致的指着一亞洲小館:“哎袁朗你看,那兒排隊人少,估計半小時就能進去了。”

袁朗循着鐵路手指方向,果然是寥寥數人(也就七八十個吧),再看看鐵路投來的目光,好……沒城府啊(鐵路:你用天真形容試試……LZ:不敢……),哎,怎麽就覺得哪裏不對勁呢……

就這樣,時間分分秒秒的過去,本來沒什麽看頭的小館鐵路居然也能津津有味的琢磨上大半天,高城的短信都發來好幾條了,袁朗手癢死了快。

“啧啧,我說XX國的工藝品真是粗糙,跟中國的沒法比。”鐵路還在那兒托着下巴搖頭晃腦,這邊袁朗快要跳起來了。

“可不是呢!”沒精打采的答應着,開戰都大半個鐘頭了,鐵路你這要看到什麽時候啊?

出來的時候外面天都黑漆漆了,鐵路:“喲……”擡腕看時間,表情很是驚訝,“都那麽晚了啊?”

袁朗星星眼的瞅着。

“肚子餓了吧?”

“嗯,還好。”

“走,先填飽肚子,再繼續看吧,晚上人少多了。”鐵路似乎很滿意自己的決定,還自顧自的點頭,袁朗落後幾步,表情倍受打擊。

晚上十點,鐵路大概是累了(不累也不行了,都快閉館了),終于領着袁朗離開了世博園,袁朗在副駕駛上焉了吧唧的,高城剛才打過電話來,罵罵咧咧一番,說不要臉的BD居然開了超級無敵,不過被某某聯盟的家夥破了,又比如他們參與協作将H國諸多網頁黑了等等等等,聽得袁朗恨不得馬上飛到網上。

鐵路關上車門,卻并不急着發動,只是肩膀抽了抽,袁朗聽見鐵路悶悶的笑聲,很不解的問:“你笑什麽啊?”

鐵路笑得越發大聲,噴着氣兒道:“沒……我說,你沒在聖戰摻上一腳,挺失落吧?”

“啊?”

袁朗愣住。

合着你知道今天有聖戰這麽回事兒,合着你存心不讓我參加,合着你今兒個就一直在看我笑話是不是啊?袁朗不幹了,也不吭聲,就這麽死死盯着鐵路,鐵路吭哧吭哧憋完了笑,才有重新開口的打算。

“你成心啊?”

“別孩子氣,湊這份熱鬧對你一點好處也沒有。”鐵路正經下來,抹了把臉,天哪,今天可真把他給憋瘋了……

“那你不能好好說丫?看我吃癟你心裏特別美吧?哎我發現你就樂意看我吃癟。”鐵路憋笑的樣子可把袁朗氣壞了,忍不住炸毛,拉開車門要下車。

“小朗——”鐵路忙不疊喊住他,通常鐵路叫小朗的時候,定是有什麽重要話要說,袁朗忍下火氣,重新挪回腿坐好關上門,還是忿忿的樣子。

“對不起啊,不是故意逗你,”鐵路此時換了張臉,很語重心長的注視着前方,“我以為,經過那件事,你也該長大了。”

袁朗鼻子哼哼:“我都二十三了。”可不是長大了麽。

“是啊,你都二十三了,我今年三十三了。你覺得,我還浪費得起多少個四年?”

呃……空氣一下子變得厚重,袁朗也啞了,有些艱難的看了看鐵路。

“是,聖戰有它的道理,你這樣的歲數,看見腦殘,看見人民衛士被那群腦殘這麽糟蹋,生氣上火太正常了,不怕跟你說我看見那些個照片,連我都想抽他丫的,一整容小國娘們唧唧的嘔吐對象居然把咱們堂堂大中華未來的花朵們迷得昏了頭,丢臉丢到全世界去了!”

袁朗低頭玩弄着手表,不吭氣。

“可我不能,你也不能,袁朗。我們是被打上記號的,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犯不得一丁點兒錯誤。”鐵路看袁朗低垂的腦袋,目光裏帶了點說不清的東西,伸出手覆住袁朗的,“我不想再失去你。”

袁朗的心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無法控制的抽痛了,得,還有什麽好說的?六月九日剩下都沒多少分鐘了,跟鐵路置氣,真真沒意義。

鐵路見袁朗軟了下來,發動汽車,開回屬于他們兩人的家。

車在陰雨綿綿裏以不快的速度行駛着。

“噢對了,剛才石麗海打電話給我,說他跟四神獸把那個什麽SUPER就你二的網站給黑了。”

“哈?哈哈哈哈……老狐貍……我告訴你,高城他們……”

明天,一定是個大晴天。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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