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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鳶剛到家,就被陳元支使着來給徐靳寒送水果。
在門口叫了兩聲沒人應,她直接換好鞋從玄關進到客廳,這才在廚房看見那道身影。
“原來你在家啊,怎麽叫你都不應一聲。”池鳶把水果放在餐桌上,扔了個櫻桃放進嘴裏。
徐靳寒背對着她,拿開水壺往茶杯裏添水,聲音順着水聲滑出來:“試卷做完了?”
“......”池鳶默了默,“能別見到我就提這事嗎?我有排異反應。”
徐靳寒還挺好奇:“比如。”
“比如你再多問一句,這碟水果我就帶回去了。”
說完,池鳶又扔了個櫻桃放進嘴裏。
他目光下移,提醒道:“我不說,這盤裏也沒剩多少了。”
“......”聽見這話,她把正準備伸出去的“魔爪”收回來。
池鳶搓搓手,把水果盤往他跟前推了推。
徐靳寒放下茶杯,“上周的卷子寫完沒有。”
又提到這個,她有氣無力地應了聲,順手拉張椅子坐下,“你什麽時候要看?”
徐靳寒琢磨着:“距晚餐時間還有半小時,現在拿過來。”
“......哦。”她慢悠悠地站起來,正好瞥見茶杯飄着的茶葉,瞬間來了精神,“好香啊,這什麽茶?”
“武夷紅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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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喝嗎?”
“還行。”
“我能嘗嘗嗎?”
徐靳寒知道她在借故磨蹭,倒也不急,點了下頭。
“讓我嘗嘗跟老池喝的那個是不是一樣的味道。”池鳶趴在中島上,把茶杯端起來,沿着杯沿抿了一小口。
剛添的熱水和茶底混合,溫度正好。
不過茶葉放多了點,餘味有些澀。
茶這方面池鳶沒什麽研究,她捧着喝了幾口,形容詞也就那麽幾個。
在她準備找借口說些其他事的時候,突然靈光一閃,看向徐靳寒:“你猜我剛剛放學的時候碰到誰了?”
沒等他回答,池鳶又問:“就之前高中的時候,老給你寫情書的那個傅瑩瑩,記得嗎?”
“沒印象。”徐靳寒語氣平平,沒什麽觸動。
“這都沒印象?!”池鳶眼神一亮,慢慢說,“她當年還在元旦晚會上跟你表白過呢,穿着一身白色的連衣裙,那個晚會她還跳了舞呢,跳得是什麽舞來着...”
“池鳶。”徐靳寒耐心見底,忽然傾身朝她靠近。
池鳶倏地愣住,思緒有一瞬空白,到嘴邊的話也随着這個動作銷聲匿跡。
她的頭稍稍後仰,而那道深邃沉暗的眸光卻好似有某種吸引力,使得她喉嚨也有些幹澀,“怎、怎麽了。”
有一瞬間,池鳶仿佛聽見了自己胸腔深處傳來的躍動,可她根本分不清那到底是悸動還是緊張,因為徐靳寒又一次看穿了她:“老實說,試卷是不是沒做完?”
“......”她垂下頭,雖然很不想承認這個事實,“這周作業太多了,我只寫了一半。”
“寫不完就直說,下次別用其他人當擋箭牌。”徐靳寒難得好說話,“去把試卷拿過來。”
池鳶摸摸鼻子,“哦。”
徐靳寒批改作業的速度很快,加上池鳶這次只寫了一半,一道題的功夫他就改完了。
“還行,錯題比上周少了幾道。”
“真的?”池鳶還沒來得及開心,就見徐靳寒把打滿紅叉叉的試卷擺在她面前,指向其中的一道選擇題,“但這個題型的重點你還是沒學會。”
“我就說太難了嘛。”她皺着眉頭左看右看,“這個題用你教我的a乘x根本就算不出來啊。”
“哪裏。”徐靳寒湊過去看,沉默幾秒,“這是a的x次方。”
“...哦。”池鳶把試卷拿回去,對他的态度相當不滿,“是就是嘛,那麽兇。”
徐靳寒不理,讓她把上周講的要點再好好複習一遍,“我接個電話。”
“略...”池鳶對他的背影做鬼臉。
與此同時,她放在桌上的手機也響了。
殷武:[大熊請我們明天去他表哥店裏吃飯,鳶爺你來嗎?]
池鳶:[明天幾點啊?]
殷武:[應該是下午吧,反正是晚飯之前,吃完飯咱們還可以去附近新開的ktv唱歌。]
池鳶:[徐靳寒在家,我不知道能不能去。]
殷武:[周末他都不放你出去玩啊,這麽沒人性。]
池鳶正準備打字吐槽的時候,門突然從裏推開。
她吓了一跳,馬上把手機鎖屏扣在桌面上,裝作一切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動作被徐靳寒察覺,他不動聲色地坐下來,問:“看到哪了?”
池鳶胡亂指向筆記上的某個地方,“這裏。”
他看一眼,“這是上上周的知識點。”
“......”她縮回手,在寫得密密麻麻的紙頁中搜尋了幾分鐘,才找到正确的地方。
補課講題的時間漫長而枯燥。
終于,在池鳶搖頭晃腦地打起第十個哈欠的時候,半個小時結束了,陳元正好從隔壁來叫他們去吃飯。
她收拾好桌上的試卷,借機旁敲側擊地問:“明天晚上我能出去一趟嗎?”
徐靳寒拿着水杯看過來,池鳶立刻舉起三根手指發誓:“我肯定把試卷寫完了再出去,絕對不耽誤後天的課。”
“不行!”
陳元聽說這事,在飯桌上第一個反駁:“都什麽時候了,還只想着玩,明天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在家待着,哪都別想去。”
“憑什麽啊。”池鳶戳着碗裏的飯粒,有人撐腰,“徐靳寒都同意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況,啊?上周班裏小測你考了多少分自己心裏沒點數嗎?你們班主任周老師一天一個電話打過來,就讓我多關心關心你的學習,出去玩能讓你的成績加多少分?”
又來了。
池鳶聽這車轱辘話耳朵都要起繭子了,趕緊給池弘毅使眼色,“爸...”
老池同志立刻意會,給自己老婆夾菜,“哎呀,你也別這麽嚴格,都一個多月了,你總要給鳶鳶一個喘口氣的機會啊。”
“我不讓她喘氣了嗎?!”陳元現在聽見這種話就來氣,“我管孩子的時候你少插嘴,反正就這麽定了,這個周末你哪都別想去。”
池鳶飯都沒心思吃了:“媽!”
“媽什麽媽。”陳元端着碗往廚房走,“你要是能考個滿分回來,我叫你媽都行。”
“......”
晚餐結束後,池鳶在陳元的督促下背了會單詞。
洗完澡躺到床上,她開始思考明天該怎麽行動,反正不管其他人怎麽說,她是肯定要出去的,一旦她決定好的事,誰也說服不了。
想到這裏,池鳶在手機上找到和徐司媛的對話框。
[你明天要找大熊嗎?能不能過來帶我一起啊。]
對面沒有很快回複,等她去廚房倒了杯牛奶進來,手機才響了兩下:
徐司媛:[怎麽了,我哥不讓你出去?]
徐司媛:[他看你看得可真夠緊的。]
池鳶趴在床上打字:[哎呀不是,這回是我媽。徐靳寒他明天也有事要出去,管不了我。]
徐司媛:[那你幹嘛不直接找他幫忙?]
池鳶:[我天天被他訓得臉都沒地方放了,才不好意思找他。]
徐司媛:[行吧,那我還跟之前那樣說學校有英語角活動,正好我明天要去東區一趟,到時候來接你,不過阿姨放不放人我就不能保證了啊。]
池鳶:[你說肯定行。]
池鳶:[學霸的力量是偉大的/比心/]
很快到第二天,徐司媛趕在晚飯之前過來。
如池鳶所料,陳元一聽徐司媛提起班裏有英語角活動,就想讓她帶池鳶去見見世面,游說基本沒費什麽功夫,臨出門前還叮囑池鳶讓她晚上早點回來。
大熊表哥的餐廳開在國貿那塊,從東區打車過去大概需要二十分鐘。
店鋪坐落在國貿大廈一層,是國外加盟的一個牌子,聽說食材和酒水大都是從法國進口的,服務員也是外國人居多。
這裏分為酒吧區和就餐區兩個方向。
池鳶和徐司媛剛到門口,就在左手邊的餐廳入口見到了等在那裏的殷宋宋。
“走吧,大熊給我們留了個好位置。”殷宋宋挽住池鳶的手,帶她們往裏走。
三個人好久沒見,一碰面就打開了話匣子,期間穿着廚師服的周雄偉來過一趟,詢問她們就餐的偏好和忌口,推薦也很是專業。
池鳶把菜單遞過去,“可以啊大熊,現在越來越有廚師樣了。”
殷宋宋點頭,“就是,這些東西這麽複雜你都是怎麽記住的?”
周雄偉被誇得不好意思,摸摸腦袋,“也沒什麽方法,就是死記硬背呗。”
“大熊,等你畢業了什麽時候也開一家餐廳,我們還去給你捧場。”徐司媛說。
“行啊,到時候肯定請你們來。”
話說完,身後有人叫他:“雄偉,你過來一趟。”
“那我先去忙,你們要什麽就跟服務員說啊,別客氣。”他邊走邊叮囑。
“知道啦。”三個女生齊聲答應,而後看向其他兩個人,又十分有默契地笑開來。
這局雖說是殷武攢出來的,可是他人晚上有事,直到上菜前五分鐘才到,到了也分不清東南西北,還是打電話讓殷宋宋去接的他。
按照殷宋宋的說法,殷武轉了半天才發現自己居然走到了酒吧區那邊,這才趕緊掉頭往回走。
幾分鐘後,兄妹倆回來。
徐司媛讓服務員添了把椅子,殷宋宋剛坐定就說:“你們猜我剛剛在門口看見誰了?”
池鳶切了塊牛排扔進嘴裏,“誰啊。”
“是徐哥,他也來這吃飯。”殷武學模學樣把餐巾挂到衣領處,拿着刀叉不知道怎麽下手,“這玩意兒怎麽吃啊。”
“他好像是給一個朋友過生日。”殷宋宋說,“我看見他手裏拎着蛋糕。”
殷武笑了下,問徐司媛:“你們徐家都這麽有錢嗎?”
徐司媛白了眼他,去問殷宋宋剛剛看沒看見他往哪個方向走了。
殷宋宋:“好像是...VIP包廂那個方向。”
得到回答,徐司媛扯下餐巾放到座位上,“你們先吃,我去看看。”
“哎。”殷宋宋站起來喊她,可是徐司媛連頭也沒回,穿過人群就走了。
殷武:“我看她臉色不太對啊,不會是想去找她哥打一架吧?”
“別胡說,吃你的。”池鳶這下也坐不住了,交代殷宋宋說,“你們別亂跑啊,我去看看她。”
殷宋宋懵裏懵懂地點頭。
池鳶跟着徐司媛的方向,繞過中區的桌椅來到包廂走廊,她發現徐司媛并沒有去找人,而是就停在某個包廂前。
“你怎麽了?”池鳶怕驚擾她,站過去好一會才問。
就在這時,從走廊後面過來一個男生。
似乎是覺得奇怪怎麽有人站在這裏,陳南征的視線在池鳶身上停留幾秒,然後看向徐司媛,腦海裏仿佛有什麽記憶在被喚醒。
他剛想問一句什麽,包廂的門正好從裏面打開。
“怎麽才來。”随着一道熟悉的嗓音,徐靳寒出現在池鳶的視野裏。
完了完了。
她飛快往後一靠,後背緊緊貼着牆壁,正好讓徐司媛擋在她身前。
緊接着,透過牆沿邊的縫隙,池鳶看見包廂裏又走出來一個女生。
“就是啊,還站在門口不進來。”段瑜笑着說。
陳南征收回放在徐司媛身上的目光,轉頭跟兩人解釋:“真不是故意的,路上有點堵。”
段瑜:“那你等下可得多吃點蛋糕,別辜負了我和班長的一片心意。”
陳南征笑了,“一定一定。”
徐司媛看着那笑容有些失神,而後觸及到徐靳寒的視線,又別過臉去。
池鳶在後面聽着段瑜那話,忍不住撇撇嘴。
“你們怎麽在這。”是徐靳寒的聲音。
等等...你們?
池鳶垂眼看向自己繃直的腿。
不是吧,藏得這麽好都能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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