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池鳶簡直不敢相信。

徐靳寒居然把她關在門外了!

動作比思想先行一步,她立刻給他打電話,嘟音響了兩聲後被接通。

沒等對面說話,池鳶就搶先質問:“我說我要在你家睡,你幹嘛一句話都不說就把門關了?”

那邊安靜兩秒。

池鳶才不管這些,見他不說話就認定他是故意的。

慢慢地,心底升騰起來的委屈戰勝恐懼,她蹲在門口,絮絮叨叨地控訴:“徐靳寒你變了,你明明知道我怕打雷,還這樣把我關在在面,你以前都不會這樣的...”

女孩細膩柔軟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徐靳寒捏捏眉心,重新折返到門口。

“咔嚓”一聲,門再次打開。

“進來吧。”欣長挺拔的倒影就落在池鳶腳邊。

她把頭窩在毛毯裏,低着腦袋,聽見手機裏他的聲音,驅散了心底的孤冷和寒意,連雨聲和雷聲都一瞬間變得好遠。

可池鳶還是不想就這樣讓他得逞。

剛剛還當着她的面關門呢,現在讓她進去她就進去,想得美。

她不動,徐靳寒也那樣站着。

直到腿蹲得有點麻,池鳶仍然沒有找到下一個臺階,正猶豫着要找個什麽借口站起來時,眼前那道黑影走進幾步,更深的将她籠罩。

徐靳寒也蹲下來,話音有些無奈,卻透着縱容:“剛剛不該把你關在外面,我道歉,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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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階來之不易,池鳶抿抿唇,表情終于有所松動,“算了,看在我們今天同病相憐的份上。”

徐靳寒松了口氣。

“你扶下我,腿麻了。”她極其自然地把手伸過來,他微微一頓,随後伸手帶了下力。

“你下次再這樣,我可就沒這麽好說話了。”池鳶沒留意到他的動作,邊站起來邊說。

聞言,徐靳寒極淺地揚了下唇,“行。”

室內只有玄關的照明燈一個應急裝置。

徐靳寒去房裏摸了根蠟燭出來,在客廳點上。

“我睡哪?”池鳶坐在門口緩了緩,等麻勁過去了,抱着東西問。

他用下巴示意,燭火因正在整理的動作閃了兩下。

“我睡沙發?”她瞪大了眼睛,不情不願地嘀咕,“你可真沒良心。”

“是麽。”徐靳寒把自己的床單被套搬到外面來,“那你別想睡床了。”

欸?池鳶眼尖,笑眯眯地走過去,當即換了副面孔,極盡恭維與谄媚之詞:“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你這樣又帥又有氣質的人,怎麽舍得讓我睡沙發呢?”

“......”徐靳寒活生生被她的變臉氣笑了,“趕緊去睡覺。”

“好嘞!”池鳶趿着拖鞋走去卧室,返身帶上門,“晚安哦徐同學。”

“嗯。”他把被子鋪好,茶幾上臨時應急的蠟燭也燃得差不多,正欲吹滅的時候,池鳶又把房門打開了,徐靳寒偏頭,“又怎麽。”

“還在打雷,我有點害怕。”她問,“我能把門開着睡嗎?”

徐靳寒:“随便。”

池鳶把門固定,爬到床上蓋好毯子,“好了,可以關燈了。”

火光熄滅,整個屋內都暗下來。

雨勢已經比之前小了一些,也因為下暴雨,室內并不是很熱。

池鳶閉上眼,徐靳寒躺下的動作在耳邊清晰可聞,折騰這麽久,她的睡意都快沒了,在床上翻來覆去了一會,又想起一個問題,猶豫着喚:“你睡着了嗎?”

“嗯。”音色在暗夜中微微發沉。

知道他沒睡,池鳶想了想問:“你周末有空嗎?”

徐靳寒沒應。

她睜開眼,接着說:“我下周本來準備和司媛去看演唱會的,但她突然去不了了,空了張票出來,你...想不想去啊?”

這話問完,池鳶很久都沒有得到回應。

直到她以為徐靳寒睡着了,聲音才傳過來。

“周幾。”他問。

“演唱會是周六晚上七點開始,但是地點在E市,可能中午就得坐車過去。”池鳶解釋說,“高鐵差不多要三個小時。”

說完她又等了等,給他思考的時間。

徐靳寒單手枕着後腦勺,漆黑的眸子沉入夜色中,“後天我應該有空。”

“!”池鳶差點從床上坐起來,“你說真的?”

“假的。”他把手放下,調整姿勢,“睡覺。”

話雖如此,不過池鳶知道他是同意了。

她知道徐靳寒不喜歡這類活動,但她還是忍不住想問一問,原本不打算他會答應的,可現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她忽然一下子緊張起來。

心跳得很快,嘴角慢慢上揚。

池鳶想,今晚應該能做個好夢了。

月考結束之後,為了讓學生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二中準備在下周舉辦今年的秋季運動會。

參加運動會的主要是高一高二和初中部的學生,像池鳶這樣的高三學生還是只能待在教室苦哈哈的複習寫試卷。

周五的大課間,池鳶跟殷宋宋從小賣部出來。

她邊走邊在手機上查明天去E市的車票,買完之後又切到微信這邊,把購票成功的截圖發給徐靳寒。

殷宋宋咬着剛買來的小面包,餘光掃到身後,蹙了蹙眉,“鳶鳶,你發沒發覺最近傅瑩瑩老是在看你啊,感覺奇奇怪怪的。”

“是嗎?我沒怎麽注意。”池鳶的注意力仍放在手機上。

殷宋宋:“我都看見她好幾次了,她是不是有什麽話想跟你說啊?”

“不知道。”自從上次的事發生之後,池鳶就盡量減少了和傅瑩瑩的接觸。

免得她又同情心泛濫,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見她那麽果斷,殷宋宋也沒往別的地方想,只是想起來,“我上次去上廁所,聽見跟傅瑩瑩很要好的那個李葵說,她父母上個月離婚了。”

聽到這,池鳶把手機收起來,看了她一眼。

殷宋宋繼續說:“聽說她媽媽帶着她再嫁了,對方有個兒子比她大三歲,就在我們隔壁技校上學,之前看傅瑩瑩身邊總跟着幾個男的,那應該就是她名義上的哥哥。”

哥哥...池鳶腦海裏忽然閃過那天在小巷發生的事。

她搖搖頭,應該不會這麽巧吧。

“她哥哥對她怎麽樣?”

“這我就不知道了。”殷宋宋說,“不過再怎麽說關系也在那裏,應該對她還不錯吧。”

不錯嗎?

池鳶攏攏眉,她倒不這麽覺得。

今天是陳元和池弘毅出發去英國前的最後一天,陳元跟補習班的老師說過了,讓池鳶今天提前回來,所以放課後,她直接跟殷武和殷宋宋一起往回走。

自從9月正式開學之後,三個人已經很少像這樣聚在一起。

徐司媛和周雄偉都有各自的學業要忙,好像從上次去國貿碰面之後,五個人總是各有各的事,怎麽都聚不齊。

殷武:“哎,明天又周六了,好想出去玩啊。”

殷宋宋:“你還想着玩,上次月考又是倒數,媽讓你回家好好寫作業。”

“你個小丫頭懂什麽,勞逸結合知不知道?”殷武點點她的腦袋。

殷宋宋見狀趕緊往池鳶身後躲,又回頭沖他吐舌頭,“整天就知道勞逸結合,小心你大學都考不上!”

這話算是往殷武的傷處好好捅了一刀,他揚起手就要去抓她,“怎麽跟你哥我說話呢啊,你給我過來。”

“我傻嗎,過去不就是找打。”殷宋宋仗着池鳶在這,看準了殷武不敢真的揍她,嘴也硬起來,“我就不過去。”

“......”池鳶被兄妹倆你一拉我一扯地夾在中間,最後終于忍不了了,把殷武推開攔住,“行了行了都別鬧,路上還有車呢...”

話剛說完,她偶然間瞥到後面。

一個熟悉的人影一直望着他們的方向。

池鳶本來以為自己看錯了,随後再回頭,正好和傅瑩瑩的目光對上。

“......”她忽然想起早上殷宋宋的話,覺得傅瑩瑩的确有點奇怪。

身邊的打鬧聲安靜下來,三個人站在路口,傅瑩瑩也在後方停住。

“這什麽情況,她幹嘛這樣盯着你看?”殷武小聲湊到池鳶跟前問。

殷宋宋也忍不住有些擔心,但她還沒說什麽,就見池鳶已經邁開步子朝對對面走去。

兄妹倆站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沒瞧出個所以然來。

殷武:“這有點像來約架的,你說等會要打起來我們幫誰?”

“別說話。”殷宋宋皺着眉打斷他。

“......”

“你找我有事?”池鳶過去後,沒說廢話,直接開門見山。

傅瑩瑩糾結的手放到背後,沖她昂了昂下巴,“沒有啊,我能有什麽事找你。”

池鳶不理解,“那你總跟在我屁股後面幹什麽。”

“有嗎?”傅瑩瑩還是不肯承認,“我回家也走這條路啊,關你什麽事。”

“......”池鳶簡直服了。

半個字都沒多說,轉身往回走。

她腦子真是被驢踢了,才會想在剛剛跟她好好說話。

周五在家吃完團圓飯,周六一大早,池鳶送陳元和池弘毅去機場。

陳元還是不怎麽放心她,好好學習之類的話來來回回說了好幾遍,得到池鳶的再三保證之後,才心滿意足過安檢。

池鳶一直在安檢口等着,直到身影完全看不見,她才放下手臂,揉了把眼睛。

雖然只是分開兩個月,但看着父母逐漸遠去的背影,她心裏還是舍不得。

從機場出來,池鳶直接打車去了高鐵站。

高鐵站和機場離得不遠,二十分鐘就到了。

她拎着皮箱先過了安檢,看發車的時間快到了徐靳寒還沒來,才準備給他打電話。

因為昨晚作題手機開了震動,界面有幾個未接來電,都是徐靳寒打來的。池鳶繼續往下滑,在看見微信的時候指尖微頓。

徐靳寒:[抱歉,突然有安保任務,沒法陪你。]

徐靳寒:[到E市之後發個消息,我好放心。]

“......”池鳶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

心裏的失落在一瞬間放大,她立刻給徐靳寒打電話。

這次直到嘟音停止他都沒接。

“大騙子。”她蹲在行李箱旁邊,忍不住在微信上發消息轟炸他。

可一想到他正在出任務看不見,手又緩緩停下。

池鳶的心情随之落到谷底。

她正在猶豫要不要退票的時候,肩膀上被人拍了拍,一雙女式皮鞋出現在視野裏。

“surprise!”輕快而熟悉的聲音喚回她的思緒。

池鳶擡起頭,看徐司媛沖她敞開的擁抱,愣住,“你怎麽...”

“還有我們啊。”殷宋宋笑着從後面跑過來。

然後是殷武和周雄偉。

作者有話說:

小分隊成功會師~

徐靳寒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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