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池鳶忽然覺得他長相還挺撩人的,聲音聽起來有種別樣的性感。

她眨眨眼,心跳不知不覺也跟着那話漏了一拍。

不過徐靳寒說完這話就走了,沒有給她繼續胡思亂想的機會。

池鳶把玄關旁邊的燈打開,換了拖鞋走進去,熟悉得跟自己家一樣。

“我媽還說讓你照顧我呢,吃飯都還得我來喊你,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照顧誰。”她把外賣放到客廳的茶幾上,徐靳寒正好拿衣服進浴室沖澡。

“你幹嘛。”她拆開外賣袋子。

徐靳寒屈指敲了敲浴室的門,“看不出來?”

“這才八點你洗什麽澡。”池鳶拿着菜盒往外放,催促道,“先吃飯吧,我餓了。”

“你先吃。”徐靳寒沒有剛睡醒就吃飯的習慣,推門進浴室,“還有,把飯拿到飯桌上吃,地毯又不是你洗。”

“你也沒洗啊,還不是扔洗衣機。”她嘴裏嘀嘀咕咕的,手上卻還是照做。

“一個大男人居然還有潔癖。”等坐下拆開筷子時,池鳶還是忍不住叫他,“你快點啊不然飯涼了。”

回答她的是浴室嘩嘩地水聲。

“......”池鳶沒再管他,低頭專心幹飯。

吃到一半的時候徐司媛給她發消息:[鳶崽,演唱會我可能真的去不了了,抱歉啊。]

池鳶瞬間覺得碗裏的飯菜都不香了,可是又沒有辦法。

池鳶:[好吧,那我再問問別人/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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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司媛:[嗯嗯,為了賠罪,下次我請你吃飯!]

池鳶:[OK。]

事已至此,池鳶只好去幾個熟人的小群裏撈人。

點進去,殷武和大熊正好在讨論下周要去哪裏玩。

池鳶知道他們幾個對演唱會都不怎麽感興趣,想了想,垂眸打字:

[下周有誰想去E市嗎?我包吃包住包玩,僅缺一人同行哦。]

殷武:[?]

殷武:[還有這種好事?]

殷宋宋:[你不是打算跟司媛去看演唱會的嗎?]

周雄偉:[E市我之前去的時候做過攻略的,美食特別多。]

周雄偉:[但是有點遠,我可能抽不出時間。]

池鳶把回複看完,順手夾了塊紅燒肉放進嘴裏,邊嚼邊發語音:“徐司媛有事去不了了,宋宋你有空嗎?要不我們倆去吧。”

她剛說完,徐靳寒正好從浴室出來。

池鳶頭也沒擡,繼續游說殷宋宋:“吃喝玩樂我全包了,你人來就行。”

殷武:[鳶爺大氣!]

周雄偉:[鳶爺大氣+1]

殷宋宋:[我想去,可是周末我要去上舞蹈班。]

池鳶:[......]

池鳶:[ToT]

池鳶有點郁悶。

她把手機往桌上一扔,“啊”地嗷了一嗓子:“這個世界對我太不友好了。”

徐靳寒倒完水回來,拆飯盒的時候閑着也是閑着,随口問:“哪不好。”

這話不知道刺到池鳶哪根神經,她蹭一下坐起來,結果話還沒說出口,整個人就呆住了。

“你...你你怎麽連衣服都不穿?”

“......”徐靳寒夾菜到碗裏,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黑色背心,“我光着呢?”

話雖這麽說,可是那背心根本就遮不到什麽,近似小麥色的肌膚,流暢分明的肌肉線條,甚至在布料的貼身包裹下,池鳶都能看見他腹部隐約的馬甲線輪廓。

這跟沒穿有什麽區別?

池鳶咽了咽口水,飛快将眼神從他身上挪開,悶頭扒飯,“你就沒其他的衣服了嗎?”

徐靳寒:“洗了,還沒幹。”

“......”

算了算了,還是趕緊吃完趕緊走吧。

池鳶心裏盤算着,吃飯的速度逐漸加快。

她目不斜視專心致志,一句話都不再說,又因為動作太快,頰邊的頭發吃進嘴裏了都沒發現。

直到臉頰上傳來不屬于她的熱度。

徐靳寒湊過來,屈指撩過她額間的發,“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池鳶陡然愣住,感覺臉上被碰到的肌膚像火一般燙了起來。

她擡眼對上那道視線,忽然,毫無意識地發出一聲:“嗝...”

“......”

“......”

五分鐘後,池鳶從對門跑出來。

她關上房門,悔不當初地閉了閉眼。

怎麽能在那種時候打嗝呢。

池鳶想想都快要把頭埋到地底下去,簡直把這輩子的臉都丢盡了!

不行不行,她要冷靜,先冷靜下來。

她去廚房拿了瓶冰水貼臉,打算先把臉上的熱度降下去。

出來的時候放在玄關櫃上的手機響了幾聲,池鳶捂着冰水走過去,将微信打開。

陳元:[鳶鳶,快要下雨了,你記得去陽臺把曬好的衣服收進來。]

陳元:[睡覺的時候關好門窗,我和你爸爸今晚不回來了,你早點休息。]

她回了個“好”。

等感覺臉上沒那麽熱了,才走到陽臺去收衣服。

家裏晚上的時候開了會空調,現在還是涼涼的,外面就不一樣了,窗戶剛打開,迎面一股暖風往人臉上撲來,帶着夏夜特有的潮氣。

屋外狂風大作,天空黑沉沒半點光亮,确實是要下雨的前兆。

池鳶收完衣服,順便把陽臺的窗戶落了鎖。

她在客廳待了會,回想起晚飯時間的尴尬,不想再去找徐靳寒補習晚上的課,準備到時間就直接去洗澡。

可她不去,不代表徐靳寒就不會找她。

等到九點左右,某人在微信上發消息過來。

徐靳寒:[?]

徐靳寒:[你是不是忘了什麽。]

彼時池鳶剛開了一局游戲,消息彈出來把手機卡了一下,界面上的李白不動了。

“......”她裝死,退出去準備重連的時候,消息又進來。

徐靳寒:[聽說陳姨給你放了兩天假。]

以池鳶和他相處多年的敏銳直覺,這話的意思很明顯。

如果你不來,休假就泡湯。

池鳶哀嚎一聲,趴在沙發上扮可憐:[我困了,我好想睡覺,能不能明天再學?]

徐靳寒冷漠回複:[你不如問問高考能不能推遲一天。]

池鳶:[......]

池鳶:[你太沒有人性了。]

徐靳寒:[廢話少說。]

徐靳寒:[給你五分鐘。]

池鳶沉默,她拖了個抱枕墊在腦袋底下,虛拟鍵盤彈出又收起來,收起來又彈出。

猶猶豫豫地,還是不怎麽想去。

沒等她把新的借口想出來,對面又發來消息。

那行字在白色的對話框裏很是顯眼,像要把她從上到下都看穿似的,池鳶的心猛地一跳。

徐靳寒:[放心。]

徐靳寒:[這回穿了衣服。]

因為這句話,池鳶最後還是乖乖的抱着試卷去找他。

徐靳寒講題的思路很新穎,有時候遇到開拓思維的題型,比補課老師還能多寫出兩種解法來。池鳶基礎差,經常碰到不會做的題,他也能很有耐心地一一解答。

又是講試卷講到淩晨的一天。

池鳶做完最後一張明天要講的卷子,徐靳寒才放她回去睡覺。

她出來帶上門,忍不住昂頭打了個哈欠。

手裏試卷沒摟住,一不留神被風卷跑,吹落在樓梯間。

風勢好像比來的時候更大了。

池鳶醒醒神,俯身把試卷撿起來,整理好後就放在玄關旁邊的櫃子上。

因為太困,她直接從卧室拿了睡衣去洗澡。

半個小時後,她從浴室出來。

剛帶上門,眼前倏地閃過兩道亮光,沒等她做出反應捂住耳朵,驚雷從天邊陡然炸響,随後是淋淋漓漓的雨聲,從點成片,響徹耳廓。

被剛剛那道雷聲吓得不清,她手裏的浴巾差點滑落。

“......不怕不怕。”池鳶拍拍胸脯安慰自己,正要往房間走。

又一道雷從頭頂劈下。

她沒忍住手一抖,房裏的燈跟着抖了兩下,随後熄滅,陷入黑暗。

“......”池鳶趕緊跑到屋裏試了兩下開關,沒反應,又去客廳看了看,還是沒亮。

不是吧,雷還能把電給劈沒了?

雨勢漸大,将室內室外隔絕開來。

外頭風聲嗚咽,像極了小孩的低泣,小區走道的點滴燈光透進來,映得窗戶上鋪滿了張牙舞爪的枝桠,光影拉長,仿佛正在将整個房間緩緩吞噬。

池鳶自問膽子不小,但要她在這樣的環境裏安心睡覺,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她只用了五秒鐘的時間考慮,随後拿手機打光跑進自己卧室,抱着枕頭毯子沖到對門。

怕雷聲太大敲門聽不見,池鳶選擇了按門鈴。

她捂着耳朵着急地按好幾下,對面還是沒反應,“...不會睡了吧?這麽大的雷聲也能睡着嗎...”

就在她準備用手機打電話的時候,徐靳寒把門打開。

他家裏也沒亮燈,只有玄關頂上的應急照明燈還開着,估計跟她是一種狀況。

池鳶從來沒有哪一刻覺得這張臉是那麽親切,甚至有種喜極而泣的沖動,她目光真誠,直抒來意:“我今晚能跟你一起睡嗎?”

閃電的光照亮一瞬,掠過兩人的臉。

池鳶身着單薄的真絲衣裙,因為抱着毛毯的動作,不知不覺袒露了胸口的大片肌膚,凸顯出隐隐約約的弧度。

徐靳寒斂眸,視線從她身上移開。

半秒後,他轉身扣住鎖,将門關上了。

池鳶:“......?”

作者有話說:

池鳶:給你兩秒鐘時間向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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