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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半,陳元打電話來問她什麽時候回去。
池鳶剛從電玩城出來,站在扶梯上講電話:“我現在去坐車,到家估計十點左右。”
“英語角開到這麽晚。”陳元明顯不信,“池鳶你說實話,是不是又偷偷跑出去玩了?”
“......”她無言以對,正想着該怎麽解釋,陳元的車轱辘話又開始滾動播出。
直到實在受不了,池鳶把手機把前面的人手上一塞,理直氣壯地說:“你讓我來玩的,你去跟我媽解釋。”
徐靳寒突然被委以重任,頓了頓,把手機貼到耳邊,“陳姨。”
聽見換了人,陳元那邊立刻收住話頭,親切地問:“是靳寒啊,你跟鳶鳶在一起嗎?”
“嗯,吃完飯正好碰到。”徐靳寒溫聲解釋,“我們現在準備回去。”
池鳶努努嘴,俯身湊到他旁邊偷聽。
陳元的聲音從聽筒透出:“不急不急,你們可以到外面再玩一會,有你在阿姨就放心了。”
徐靳寒:“謝謝陳姨。”
“......”她感受到了世界的參差。
從商場出來後,段瑜叫了車先走。
陳南征臨走前要了池鳶的微信,說下次有空再約着一起,池鳶也沒拒絕。
她原本以為,能跟徐靳寒玩在一起的人,應該跟他是一種類型的人。
不過接觸下來覺得,陳南征雖然長得挺招人的,但個性還算風趣,不怎麽高冷,接觸起來要比徐靳寒容易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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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好友之後,池鳶第一時間将陳南征的名片推送給了徐司媛。
暑假裏,整個九月徐靳寒都在家休息。
他難得在家待這麽久,陳元跟過節似的,每餐都是大魚大肉的做,徐靳寒吃不了這麽多,到最後大半都進了池鳶的肚子裏。
以至于在那樣高強度的學習進程中,她還長胖了兩斤。
除了身體上的變化,這段時間,池鳶也被各種習題和考試弄得快要崩潰,減去吃飯睡覺的時間,每天一睜眼就被鞭策在高考倒計時的壓力下,考試做題都快形成條件反射。
徐靳寒給她制定了三百六十五天的學習計劃,針對她的薄弱科目進行重點複習,幾個星期下來,池鳶的理解能力也逐漸跟上,不再像一開始喜歡開小猜。
很快到了十一國慶,高三在九月末迎來又一次的全年級月考。
池鳶的刻苦補習初見成效,在這次月考中進步了十五名,一下從吊車尾進入全年級中下層,連班主任給陳元打電話的時候都忍不住誇她,甚至在班上點名表揚,讓她再接再厲。
陳元看她最近學習辛苦,終于同意在十月中旬給她放兩天假。
池鳶早就跟徐司媛計劃好,要利用這兩天去看偶像的演唱會,等磨到陳元同意,她立刻去官網訂了票。可是徐司媛卻在出發前一周打來電話,說不知道有沒有時間。
“那怎麽辦,我票都買了,你就不能抽一天的時間嗎?”
星期四一早,池鳶在上學途中接到電話。
徐司媛:“教導員突然布置了任務,同學都在,我也不好搞特殊。不如你先去,我到時候看看,如果可以我馬上請假過來。”
“那萬一你請不了假,不就只有我一個人孤零零地去。”池鳶想想就覺得難受。
徐司媛考慮了下,“要不,讓我哥陪你一起去?”
池鳶:“他又不喜歡看這些,再說都開學了,也不知道他到時候有沒有空。”
“哎呀別擔心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徐司媛突然降低音量,“有同學在叫我,先挂了啊。”
“那好吧。”
她嘆了口氣,挂斷電話。
二中離池鳶家不遠,步行十五分鐘就能到。
離上課時間還早,池鳶先去熟悉的早餐店買了份煎餅果子,再繞近路往學校走。
經過一個小巷子的時候,偶然聽見裏面傳來不太尋常的對話:
“就這麽點錢,管個屁用啊,不會找你爸多要點?”
“我每天的生活費就這麽多,都給你了。”一道女聲冒出來。
“你他媽的跟我裝可憐是不是——”
那男聲惡狠狠的,池鳶偏頭一看,正好撞見那人要往靠牆的女生臉上揮巴掌。
“喂。”她擡腳踢了踢旁邊的不鏽鋼門,動靜足以驚動小巷中的其他人,“幾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女生,要不要臉啊。”
“池鳶?”傅瑩瑩偏頭,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惱。
站在最前面的紅發男生瞧見池鳶身上的校服,咧開嘴,“怎麽着,認識啊?”
傅瑩瑩:“不認識。”
“......”池鳶突然有點後悔出這個頭了。
“小妹妹膽子挺大啊。”紅毛男的眼神在她身上游走一二,笑着說,“過來讓哥哥瞧瞧。”
池鳶胃裏直犯惡心,感覺剛吃進去的早飯都快吐出來了,視線從傅瑩瑩身上劃過,“既然有人不領情,那我也不必摻合進來了,你們繼續。”
眼看着池鳶從巷子口離開,傅瑩瑩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末了還是嘴硬得開不了口。
“大哥,就這麽放她走了,她去叫人怎麽辦啊?”身後那個穿着實高校服的男生問。
那紅毛大哥不以為然,“那丫頭身上穿得都是名牌,去找兩個人看着,別讓這麽大塊肥肉跑了。”
“你們想幹什麽?”傅瑩瑩冷下臉。
雖然她不喜歡池鳶,但也不能眼睜睜看着這群人把她也拖下水。
“你膽子大了啊,還管起老子的事來了。”紅毛男把她推開,怒目道,“拿着你的東西,滾!”
傅瑩瑩撿起書包往外走,剛走幾步,小巷口就有兩個保安拿着警棍沖進來。
“艹....”紅毛男罵了句髒話,趕緊轟兩個喽啰往後跑,“走啊傻x!”
飛奔到另一邊,路口也被人堵住,池鳶攔在巷子口,手裏握着兩瓶防狼噴霧,對準幾個人的眼睛就開始噴。
巷子裏,只剩下三個人嚎叫的聲音。
身後的保安随後趕到,又聯系了片區的警察,準備将人送到派出所。
等人走後,池鳶撿起紅毛男落下的錢包,遞給還在巷子口發愣的傅瑩瑩,仍然保持着她們互不認識的原則,“走吧同學,要上課了。”
傅瑩瑩回過味來,沒好氣地扯掉錢包,“你幹嘛多管閑事啊?!”
“?”池鳶簡直沒辦法理解這個大小姐的腦回路,“你傻了吧,我剛剛是在幫你。”
“你才傻呢!”傅瑩瑩背起書包,毫不客氣地回怼,“誰讓你幫了,自作多情。”
池鳶簡直要被她氣死,“行,算我自作多情行了吧,以後看着你啊,我肯定繞道走。”
說完,她也不管傅瑩瑩,穿過馬路彙入校門口的人流中。
傅瑩瑩的半截話被淹沒在飛馳而來的汽笛聲中,她看着池鳶跑進校門的背影,洩氣地跺了跺腳。
早上鬧了這麽一出,弄得池鳶一整天都不是很高興。
課間休息的時候,傅瑩瑩作為課代表來收作業,她裝作沒看見,兩個人差點又吵起來。
“你又傅瑩瑩吵架了?”不明就裏的殷武在後面問。
池鳶聽到這三個字就一肚子火,“我跟她吵什麽架,我認識她嗎?”
殷武:“......”
得,這就是吵架了。
還是勸都勸不好的那種。
周五在學校上完最後一節課,池鳶直接在校門口坐車,去離學校不遠的培訓中心繼續上課。
晚上回到家,陳元鮮少沒在廚房忙碌,家裏靜悄悄的。
池鳶去廚房洗了個蘋果,走到主卧,發現陳元正在房裏收拾去英國的東西。
她情緒不怎麽高,邊吃邊問:“媽,你們這次要去多久啊?”
原本陳元和池弘毅打算讓池鳶出國留學,就把去英國的時間延後了幾個月,現在她決定留在國內了,英國那邊的項目組又催得緊,夫婦倆就打算先過去看看。
“這次就去兩個月,到過年就回來了。”陳元把衣服一件件疊好,叮囑池鳶,“這段時間我和你爸不在,你自己要自覺一點,對學習多上點心。”
“你總說這個...我知道了。”
許是離別在即,池鳶心裏生出點不舍,感覺蘋果也沒有之前吃得甜。
“媽,你會想我嗎?”
她在門口站了會,還是忍不住問。
陳元發現女兒情緒不對,放下手裏的東西轉過來,笑着去摸她的頭,“都多大了,怎麽還跟小孩兒似的,我只是去兩個月,又不是不回來了。”
池鳶也覺得自己有點矯情,怎麽會問這種問題。
她将自己的情緒收回去,又咬了口蘋果,問:“那我們今天晚上吃什麽?”
“啊,差點忘了。”提起這個,陳元忽然想起來,“我晚上要跟你爸爸去參加大學同學聚會,沒準備飯,你就跟靳寒點外賣吧。”
“噢,徐靳寒在家啊?”池鳶覺得奇怪,“那我上來的時候怎麽沒見他開燈。”
“也許是出去了吧。”說到這,陳元又提醒她,“我跟靳寒說過了,我們不在家這段時間,你有事就跟他打電話,他會幫忙照顧你的。”
“我都多大了,還需要人照顧。”
池鳶吃掉最後一口蘋果往客廳走,“再說了,他也就周末在家,怎麽照顧我啊?”
“這丫頭。”陳元拿她沒辦法,轉回頭繼續收拾衣服。
到八點半的時候,池弘毅打電話來,讓陳元直接下樓。
那會池鳶點的外賣正好送到,她把陳元送下去,再拎着晚飯爬上來。
走到門口時轉了個彎,直接去敲隔壁的門。
“徐靳寒,吃飯了。”池鳶喊了一句沒人應,正準備敲第二遍的時候,門從裏面打開。
許是剛睡醒的緣故,他的頭發有些不規整的卷翹,身上穿着簡單的睡褲T恤,是上次去逛街陳元跟他和池鳶一人買的一套。
光投進黑暗的室內,徐靳寒半眯起眼打量,眼光沉而冷,像頭匍匐在夜裏的孤狼。
“進來吧。”
作者有話說:
嗷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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