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笑一笑
阮竹出門的時候, 林蘇秋剛準備打人,見到出來的人是阮竹後,這手不輕不重的搭在冬五九身上, 假裝在開玩笑似的笑了笑,“你怎麽出來的這麽快?我師兄呢?”
“程先生說他有些累了,我正要出去讓人給準備些熱水,程先生洗漱完後也好休息休息, 你就別進去打擾程先生了。”阮竹哪裏不知道林蘇秋的脾性,假裝沒有看見似的一本正經的回複着。
林蘇秋上下打量着阮竹, 問出了一個意料之外的問題,“那我師兄在裏面休息了, 我和冬五九睡哪兒啊?”
他自顧自的問着,突然又好像想起什麽的點頭道:“哎呀,這裏可是蘇府,自然是有我的地方休息的, 我的好朋友會安排的對嗎?”
阮竹被他吃的死死的, 聽出了對方話中的揶揄,無奈道:“我讓阿柳給你們重新安排房間,随我來。”
林蘇秋一聽這話直接起身, 大聲嚷嚷道:“是你讓我起來的啊!這可不是我自己起來的!”
他就等着阮竹應話,然後心安理得的起身休息, 沒有他師兄的意思他可不敢随意起身。
冬五九跟着一同站起來, 只是剛起身的時候有些搖晃,擡手捏了捏肩膀後穩了身形, 默不作聲的跟在林蘇秋的身邊, 活像個悶葫蘆小媳婦。
有阿柳在, 哪裏會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很快林蘇秋兩人就有了新的去處,而阮竹也回了前院。
楊家人雖然走了,但往來的賓客還在,估摸着蘇厭卿也忙着,他自然是要去守着自家阿姐的。
只是事實可和他想的截然不同,連續幾次被嫌棄有些礙手礙腳之後,阮竹選擇一個人待在椅子上,使勁往嘴裏塞着點心,企圖用美食來治愈自己。
直到賓客越來越少,阮清闕也要離去的時候他才被想起。
“怎麽?還舍不得回去?”阮清闕滿臉揶揄的問着,一時間讓阮竹有些分不清這是真話假話。
幸好一旁的蘇厭卿反應極快的應道:“阿竹這是悶着了,平日裏有阿笙陪着,今天阿笙生辰人多了些,難免有些冷落了他。”
“阿竹,該回家了。”
一句話讓阮竹回過神,下意識的點頭應下,随後慌忙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有些尴尬的想往阮清闕身後躲。
阮清闕嘴角帶着笑同蘇厭卿又說了些客套話,這才帶着阮竹離開。
出門後,李作青的車就停在不遠處,見到跟着一同出來的阮竹還有些詫異,不過反應倒也算快,輕聲道:“這空位正好。”
他拉開副駕駛讓阮清闕上車,轉頭對着阮竹解釋道:“你長姐有些暈車,坐在前面要好的多,你随我坐在後座吧!”
阮竹輕蹙着眉,他怎麽沒有聽說阮清闕暈車,至少上次就沒表現出來,難不成是他太粗心了?
要真是暈車的話,那上次他也太不體貼了。
坐在車上,阮竹有些氣自己不夠細心,偏偏有人坐在後面也不安生,時不時跟前面的阮清闕聊話,兩人有說有笑也就算了,重點是話題阮竹居然插不進去。
于是他就這樣氣悶了一路,等回了阮家後,當即就問着阮清闕是否暈車。
阮清闕先是一愣,像是在回憶着什麽,随後笑道:“是有一些,不過倒也不是回回會暈車的。”
阮竹當然不信,不過既然阮清闕都這樣說了,他也只能默認,站在原地目送着阮清闕離開。
因為有程月間的原因,楊家人暫時應該不會找林蘇秋的麻煩,阮竹心裏也跟着踏實了很多,日常就只是時不時的讓人去看看阮清闕在做什麽,他每日都會收到蘇厭卿寫來的信,每次他也會回信。
也算是互相報了平安。
直到那日他未收到蘇厭卿的來信,直到就寝的時間都沒有。
“你去蘇府瞧瞧?”阮竹看着不遠處的阿回開口吩咐道,但下一刻自己又反悔了,“算了!你還是先不要去了!”
這時候讓阿回出門的話,必然會驚動阮清闕,跑來詢問的話他還不知道怎麽說。
更何況不過是一日沒有來信,說不定只是這一日太忙碌,所以就忘記了也說不定。
阿回站在門口見阮竹滿臉糾結,沒忍住的提議道:“少爺,不如這樣好了,我去給林先生送消息請人打聽,若是有人問起來,我就說您有東西要給林先生?”
“這樣好!”阮竹拍手附和,随即進屋拿了一本書,“你就将這本書送去就行。”
阿回連忙接了書,不是他非要上趕着幫忙,就他家少爺這樣,今晚要是沒個确切的消息,怕是一宿都睡不安穩,還不如早些去早些回來,也好安生些。
阮竹見人離去,獨自站在門前望着外面的院牆,突然覺得這四處的院牆太多,多的讓人無法跨越,也不知阿回什麽時候能帶着消息回來。
将近一個小時後,門口終于有了動靜。
阿回氣喘籲籲的進門,将手裏的書放在了阮竹身旁的桌面上,上面的書封明顯不是阮竹拿出來的那個。
“少爺,有消息了!”
阮竹只來得及看一眼書封,剛感覺不太對勁就聽見這話,連忙轉頭問道:“是什麽消息?是不是突然有急事離開了?”
阿回擺了擺手,深吸一口氣後回道:“聽說是今天有人鬧事,蘇大少爺不小心弄傷了手指,之前又去了巡捕房一趟就耽誤了時間,送信的人正好被我碰上了。”
鬧事?
阮竹臉色一變,“只傷了手指嗎?還有沒有更嚴重的地方?你可別騙我啊!”
“少爺,我可是阮家的下人,怎麽可能聯合着別家的人騙您吶!真就只是傷到了手指,聽說事鬧的還挺大,沒想到蘇大少爺那麽厲害,明明瞧着像是個文弱書生似的。”
阿回自顧自的感慨着,臉上帶着幾分疑惑,像是怎麽都想不通怎麽就和表面上看上去的截然不同。
“很厲害?”阮竹回想了一下自己與蘇厭卿的初遇,好像還真的挺厲害的,若真是個文弱書生的話,怎麽可能跳水将他打撈上岸,從樹上墜落下去也只是稍微沖了骨頭,公主抱好像也很輕松。
當時倒是沒有怎麽多想,現在想想自己可不是小女孩,而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
蘇厭卿可是蘇笙的哥哥,蘇笙都能那麽厲害,蘇厭卿應該也不在話下。
“是啊,據說是很厲害。”阿回說着說着自己也不确定了,只好轉移話題,“既然蘇大少爺沒事,眼看着時辰不早了,少爺不如早些休息,明個兒也能去瞧瞧。”
“說的也是。”阮竹連連點頭,現在去看蘇厭卿那肯定是不現實的,不如一覺醒來再去。
就現在阮家和蘇家的關系,他去瞧瞧蘇厭卿也是正常。
見阮竹轉身回屋,阿回當即松了口氣,随後上前悄悄點燃了之前剩下的安神香,今天晚睡了半個時辰,還是點上比較好。
翌日。
天色明亮後阮竹才睜開眼,他張口問了問時間,得知比平日還晚起了一個小時後滿臉焦急的從塌上爬起來,朝着面前的阿回抱怨道:“你怎麽不喊我呢?”
阿回也不慌張,一板一眼的應道:“少爺還沒過時辰,是睡得的。”
“你!”阮竹也不知該說些什麽,只好快速穿上衣服,“阿姐知道蘇厭卿的事了嗎?”
“大小姐還不知,待會兒少爺用早飯的時候,阿回就去報,時間不就正好卡上了?”阿回一臉認真的說着,顯然是早就有所準備。
阮竹覺得今天的阿回格外不一樣,居然将他安排的明明白白,似有所感道:“阿回,今天的你顯的格外聰明啊。”
“多謝少爺誇獎!”阿回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誇張,并且露出開心的笑容。
然而阮竹卻越看越覺得不對勁,阿回跟在他身邊這麽長時間,那一次這麽心思缜密過?
可讓他直接問的話又好像有點侮辱人了。
所以直到站在蘇家門口他都沒能開的了口,不過他現在也沒心情多想阿回的事了,他倒是要看看是不是真的就只是傷到了手指。
阿柳見着人後連忙上前帶路,邊走邊道:“阮少爺放心,大少爺只是收尾的時候被警衛驚着了不小心傷了尾指,昨個兒醫生就已經瞧過,沒什麽大礙,只是需要包紮矯正幾天罷了,一點皮外傷都沒有。”
“一點皮外傷都沒有?”
“當然沒有。”阿柳沒有絲毫猶豫的回答着,看不出任何破綻。
看來是真沒受傷。
阮竹進了門,正好撞見蘇厭卿對着蘇笙的字搖頭,沉聲道:“你這字還得再練練。”
蘇笙當即垮下臉,不過也毫無異議的拿着筆繼續練字,直到聽着聲看見阮竹,當即開心的打了招呼。
蘇厭卿見阮竹來了,走上前去,“你來了,是來看我受傷沒有的?”他将手伸出手示意阮竹攤開手掌,随後露出了被包紮的尾指,“只可惜剛包紮好。”
“受傷了還這麽高興?”阮竹輕哼出聲,随後握住對方的大拇指朝着另外一邊走,不想兩人的談話影響了蘇笙練字。
直到足夠遠了之後才問道:“究竟是怎麽回事?你來這裏這麽久了,哪裏還有人敢來找茬,應該是楊家的人吧?”
他一路上就在想,唯一的可能性也就是楊家氣不過,所以想方設法的針對蘇厭卿。
然而蘇厭卿的回答卻是不用,他輕笑着點了點阮竹的掌心,“這次你可猜錯了,是方家的人,不過你也不能全算是錯的,若非得追究起來的話,指不定楊家就脫不了幹系呢?”
他說着這話,眼裏的笑意越來越淡,顯然心有所悟。
阮竹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按照原書上的結果,楊家是絕對不會輕易就這樣放棄的。
但究竟什麽時候發動阮竹卻不知道,他能做的只是一遍遍的提醒蘇厭卿要小心。
“如果真如你所說,楊家和方家聯手的話,那豈不是……”
方家之前就已經足夠嚣張,如今再加上個楊家,那不得橫着走了。
不過上不了臺面的人就是這樣,做事都不能光明正大,竟然能想出個這麽個招。
要不是蘇厭卿厲害的話,指不定要休息好長一段時間。
阮竹越想越氣,嘴角下垂着。
突然,嘴角傳來輕柔的觸感,随後是微微用力的帶動了嘴角往上,他擡眸看着面前的蘇厭卿,只見這人笑的眉眼彎彎,薄唇輕抿。
“乖,不生氣了。”
阮竹最是受不了這樣,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後,終究是沒忍住的笑出了聲,張口就咬住了對方的手指,含糊道:“哼,與其不小心傷到,不如被窩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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