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人類的悲喜并不相通
客廳內。
楊嚴淺笑着将酒拆開, 親自站起身為蘇厭卿倒上一杯。
“厭卿,之前的事情是楊叔有些不對,今日也算是為你賠禮道歉了。”他将酒杯放置于蘇厭卿面前, 一副你不接下我就不移開的架勢。
蘇厭卿勾着唇, 眼裏滿是冷淡,擡手接過了這杯酒,“此話嚴重了, 楊叔是長輩,不必如此。”
他低垂着眉眼望着杯中酒, 淡淡的清香纏繞鼻尖, 是上好的竹葉青, 裏面倒映着他的面容。
楊嚴見人不喝也不催促,只是将自己的那杯酒一飲而盡,“我先幹為敬!”
蘇厭卿輕蹙着眉,最後也不得不硬着頭皮将這杯酒飲下。
這場鴻門宴他早就有所準備, 時辰一到就會有人來接他, 可誰能知道這第一杯酒就有貓膩呢?
當眼前的視線逐漸模糊的時候,蘇厭卿反應過來有問題,只是沒了機會再起身, 朦胧間只見方行知走到了他的身旁,眼裏滿是狠絕。
這一夜注定是不太平的。
當消息傳到阮竹耳中的時候, 已經接近淩晨, 他猛地從睡夢中驚醒,随後只覺心悸, 剛準備起身出去透透氣, 就見阿回慌慌張張的跑到門口。
只是他還未來得及開口, 就被後面趕上的紙鹞給攔了下來。
“你瘋了嗎?這是什麽時辰, 小少爺還沒醒呢!”
阿回臉上一片慌亂,無措道:“這可怎麽辦?少爺若是知道的話,肯定會急的不成樣的!”
“那就先不要讓少爺知道!”紙鹞一口定下,拉着阿回就往回走。
阮竹聽着兩人的對話,下意識攥緊了手中的佛珠,就怕佛珠突然斷裂,然後朝着阿回的位置高聲問道:“什麽事情不能讓我知道!”
兩人慌張轉身,對上阮竹後更是佝偻着腰不敢與之對視。
但阮竹顯然不願意就這樣放棄,快步朝着兩人走去,咬牙問道:“阿回你來說,什麽事情不能讓我知道!是不是和蘇大哥有關?”
他和蘇厭卿的關系雖然只有蘇府上的人知道,但旁人也能看出他和蘇厭卿關系極好,能夠讓他急的不成樣子的,除了蘇厭卿那就是林蘇秋。
不管是誰他都不能冷靜。
阿回左看右看就是不敢去看阮竹的眼,但阮竹步步緊逼不肯罷休,最後他一咬牙還是将事說了出來。
“聽說楊家那邊報了案,說是蘇大少爺殺人了……”
殺人?
阮竹深吸一口氣,随後只覺手上一松,佛珠瞬間四處散落,滴答滴答的聲音格外刺耳。
阿回知道阮竹最寶貴的就是這佛珠,急的連忙蹲下身去撿,口中勸道:“少爺莫急!現在還不知是什麽情況,也許只是一場誤會也說不定!”
然而阮竹這時候哪裏會相信這些毫無信服力的話,他微眯着眼只覺得眼眶酸澀無比,低頭看着四處散落的佛珠,跟着一同蹲下身去撿,同時問道:“你可還知道什麽?既然是殺人,那死的人是誰?”
阿回卻是搖頭,“這卻是不知曉,只是稍微走漏了些風聲。”
什麽都不知道……
阮竹緊握着佛珠,感受其帶來的微微鈍痛感,此時的他顯的格外冷靜,擡頭看着不遠處一同尋着佛珠的紙鹞開口道:“你能來這裏,那就說明阿姐是知道了,你回去告訴阿姐,不必為我煩憂,我不會半夜出門,也不會去楊家和警局,明日我會去戲院一趟。”
紙鹞心虛不已,應下後起身離去。
待人走後,阮竹才輕聲嘆道:“倒也幸好你們走的不遠,若是再往前些怕是要掉進院裏去了,你去那些燈籠來,照亮些才好找。”
阿回忐忑的瞧了阮竹一眼,悶聲問道:“少爺,您不急嗎?”
他還以為……
阮竹輕搖着頭,撿起一顆佛珠,“急也沒有用,這串佛珠是他送給我的,總不能連佛珠都尋不見了吧?”
一共一百零八顆,花了大概一個多小時。
佛珠被放入盆中清洗,而阮竹這時才發現自己手上的紅痕,也難怪佛珠會散,他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氣。
看着盆中的佛珠,阮竹覺得有些好笑,原來這定情信物是自己活生生弄壞的,還以為是什麽玄學。
阿回站在一旁,有些害怕的緊抿着唇,他還是頭一回覺得少爺笑起來有些瘆人。
就在他以為阮竹要這樣坐到天亮的時候,對方卻吩咐他去點燃安神香,然後脫了鞋上了榻,明顯是要就寝的意思。
雖然有些擔憂,但至少是要安睡,阿回連忙去拿了之前的安神香給點燃,煙霧散開後他就守在踏腳處,方便阮竹随時能夠喚醒他。
天色逐漸明亮,房中卻是一片寂靜。
阮清闕擔憂着阮竹,雖是紙鹞帶了話,但終究是不放心,所以等到天剛一亮她就來了,誰知對上的卻是這樣的情況。
“去,看看裏面還有人嗎?”莫不是跟自己說些好話,自個兒偷偷翻牆走了。
紙鹞上前輕輕敲了敲門,裏面沒有任何反應,正準備推門而入的時候阿回的聲傳了出來,“等等,馬上就來。”
他的聲是拉長着的,明顯是不想自個兒的聲音太大。
拉開門見到阮清闕後,阿回連忙道:“大小姐安好,少爺這會兒還未醒呢!”
“還未醒?”這讓阮清闕有些始料未及,又仔細問了問昨晚阮竹的表現,最後嘆道:“等他出門的時候你要看着他點,別讓他惹了什麽事,佛珠你先放好,紙鹞會拿去找匠人重新弄好的。”
阿回連連說是,最後送走了阮清闕。
只是剛一轉身就見到了穿戴好的阮竹,對上他的目光後聲音有些喑啞的開口道:“去打些水來,早飯就不必送來,我也許久沒有吃過外面的東西了。”
雖瞧着并無大礙,但與阮竹日日相處的阿回卻覺得他像是丢了魂。
想都不用想也知道這魂丢到了哪裏去,不由感慨阮竹的情深義重,救命之恩大于天。
黃包車晃晃悠悠的停在戲院門口,還未下車阿毛就沖到了阮竹面前,開口道:“阮少爺您來了,林先生正等着您呢!您想吃點什麽?我這就去給您準備。”
阮竹目光有些飄忽的落在阿毛身上,反應似乎有些慢,輕聲道:“林先生的參湯成嗎?”
“成!”阿毛直接應下,“林先生說了,什麽都成!”
聽着這話,阮竹露出個淺淺的笑,随後進了小院,一眼就見到了在不遠處翹首以盼的某人,擡手打了招呼。
“你總算是來了!我可等了你好久!”林蘇秋見着人了,走上前後先是前前後後将人打量了一番,見并未有沒有問題後才松了口氣,“你不知道我今早聽了消息後多害怕。”
阮竹多喜歡蘇厭卿他是知道的,就怕阮竹一時間接受不了,做出什麽傷害自己的事情。
“不怕不怕。”阮竹拉着人走到涼亭裏去,四處沒見到冬五九問道:“你讓五九哥去打探消息了嗎?”
林蘇秋也不藏着掖着,點頭道:“是,我讓他去瞧瞧到底怎麽回事,總歸是要先知道前因後果,才能計劃下一步做什麽不是嗎?”
“你說的有道理。”阮竹像是沒力氣是的依靠在欄杆上,朝着林蘇秋招了招手,“也不知道阿笙現在怎麽樣了,阿柳和蘇仨等人是聰明的,應當不會将這些事告訴阿笙,定會想辦法看能不能洗清冤屈等人回去,只是一日好說,多幾日終歸是會暴露的。”
他輕聲念叨着,像是在說給自己聽的。
林蘇秋也不在意,只是安撫道:“別擔心,蘇厭卿行的端做得正,總會有破綻的。”
等了一會兒,阿毛端着參湯上前,阮竹二話不說就喝的幹幹淨淨,林蘇秋氣笑了,“合着你把我的參湯這樣用了啊?”
不過想來阮竹這會兒也沒什麽心思吃東西,喝點參湯倒也可以,他讓阿毛湊近一些,又說了一些藥材讓人多炖上一種湯,多補一點是一點。
阮竹離的近也能聽見,只是除了一些常見的名別的都未曾聽過,不由調侃,“你和五九哥學的東西還挺多。”
林蘇秋白了他一眼,也是讓着他才沒有回怼。
于是等着冬五九不走尋常路翻進來的時候,就見着兩人一臉呆呆的望着頂上,也不知道是在看什麽東西,直到聽見動靜後才回過神,雙眸漸漸明亮。
他大步走過去,不等對方詢問就開了口,“楊家死的人是楊玉清,抓蘇厭卿的理由是蘇厭卿酒後對楊玉清圖謀不軌,楊玉清奮力反抗最後被殺。”
“不可能!”阮竹當即否道,蘇厭卿怎麽可能會對楊玉清圖謀不軌!
林蘇秋拍了拍阮竹的手背以作安撫,繼續問道:“在細一點呢?楊家那麽多人,難不成就眼睜睜的看着自家大小姐被人欺辱殺害嗎?”
“問的好,楊嚴的證詞是他為表好意宴請蘇厭卿,席間蘇厭卿喝醉,他就想着讓人安排客房醒醒酒,誰知蘇厭卿尋到楊玉清的房間,随後就是後面那些了。”
“荒唐。”阮竹想了想,最後能夠說出口的竟然只有這兩個字。
這些話乍一聽挺有邏輯,但經不起細分,怎麽看都是不對勁,蘇厭卿如何尋到楊玉清房間的?他楊家的門上都寫着名字不成!
林蘇秋朝着冬五九動了動眉,示意對方繼續說。
“發現殺了人的是楊家的一個下人,據說是去送東西看見的,她害怕的大叫出聲,然後就引來了其他人一同将蘇厭卿制住,兇器是一把水果刀。”
“我已經讓人去聯系那個下人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套到些話,楊家說什麽話都是圓的,畢竟誰家人會殺了自己女兒來陷害別人,這說出去誰能信啊?”
阮竹突然攥住林蘇秋的手指,沉聲道:“你說的對!楊嚴雖然狠厲,但殺了楊玉清陷害厭卿不值當,楊玉清應該還能更有用,其中一定有一部分是被截取了,殺人的到底是誰!”
冬五九看着阮竹的眼神裏帶着幾分欣賞,點頭道:“你說的對,這個答案就需要問過那個下人了。”
“不過我們可以朝別的位置分析分析,之前和楊家合作的是方家吧?但他們為什麽能合作呢?是不是其中有什麽是确保兩家合作不會輕易翻臉的。”
他一邊說着一邊瞧着桌,最後猛敲了一下,“是聯姻,這不是你們這些富貴人家最喜歡幹的事兒嗎?”
阮竹聽着這話,擡眸問道:“你的意思是也許這事和方行知有關?”
“唉,我可沒說啊?這不是沒有新的消息,我們随便猜一猜嘛,萬事皆有可能的,萬一還真是楊嚴心狠手辣殺了自己女兒也說不定啊!”
林蘇秋白了一眼冬五九,轉身安慰着阮竹,“阿竹,你別被他帶着走,我們就好好的等個消息,實在不行我去見見官面的人,給你打探些消息。”
“蘇秋……”阮竹欲言又止,聽到這話他當然是開心的,但林蘇秋沒有必要為了自己跑去賣笑,那些人可是打心底瞧不起下九流的人,“要不然我去吧?”
“你去幹什麽啊?你這不是找事兒嘛!”林蘇秋當即反駁,表示還是自己去比較好。
就在兩人争的時候,阿回帶着人站在不遠處,自個兒上前禀告,“少爺,蘇家的阿柳姑娘來了。”
三人立即瞧着阿柳望去,随後揮手讓人上前。
阿柳面容憔悴,看來是一夜未眠,見着阮竹後更是眼中含淚,“阮少爺,阿柳前來只是想告知一件事,不必為了大少爺去找官面的人了,蘇家已經找過,官面的人明顯被人打點過了,張口就要吞了大半個蘇家。”
“小少爺和嚴小姐那邊阿柳會先瞞着的,直到蠻不下去為止,阿柳只求阮少爺等到事情表露的時候去見見小少爺,他會害怕的。”
阿柳這些話刺的阮竹心疼,他想為蘇厭卿做什麽,可又好像什麽都不能做,可他不信事情就只能到此為止。
“你家大少爺可還有什麽話?這場鴻門宴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我就不信蘇厭卿不知道,他有沒有囑咐過什麽話?”他緊盯着阿柳不放,像是非得逼問出點什麽一樣。
林蘇秋趕緊攬住人,沉聲道:“阿竹,你這是幹什麽!”
阮竹深呼吸着,他也知道自己有些過激了,“抱歉阿柳,如果你後續還能想到什麽的話,記得跟我說就好。”
“阮少爺,其實有一件事我的确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阿柳當然不會去怪阮竹,畢竟阮竹能夠像現在這樣她就已經很意外,她看了看林蘇秋兩人,又湊近了一些,低聲道:“宴會開始前,大少爺吩咐阿四去了一眼楊家開的會所,目的就是讓方行知不經意間知道楊家宴請大少爺的事。”
此話一出,三人皆驚。
尤其是林蘇秋與阮竹兩人,畢竟是與方行知打過交道的,那人是一副什麽德行他們可知道。
如果楊家真的允了什麽好處的話,這時候請了蘇厭卿,方行知不可能什麽都沒有做。
“阿柳,那你能去查查看有沒有見過方行知去楊家嗎?”
如果方行知真的去過的話,那極有可能是他動手殺了楊玉清,就算不是他親手殺的,那也跟他脫不了幹系!
“好,那阿柳就先行告退了。”阿柳說着話,随後轉身離去。
等人走後,林蘇秋才一拍桌子咬牙道:“肯定是那個姓方的幹的,那個登徒浪子是膽大心傲,就因為家裏有點小錢就胡作非為的,上一次喝醉了就想對阿竹動手動腳,要不是蘇厭卿去的及時,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他說着說着聲音越來越小,也就是那個時候他遇見了冬五九。
關于上次的事冬五九了解的并不算多,只是後面吵鬧的聲音驚動了他,他下樓查看的時候,就只是瞧着林蘇秋晃晃悠悠的回了房間,見人沒事就沒有多問。
沒想到竟然吵鬧的緣由竟是他們。
“那你們覺得有什麽可能嗎?”冬五九見阮竹像是丢了魂似的,沒忍住的又開口詢問,現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阮竹去想,而不是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林蘇秋對上冬五九的視線,當即明白對方的想法,附和道:“我覺得有可能,你之前不是說有錢人最喜歡搞聯姻的手段嗎?那也許是楊家人說好了要把楊玉清許配給方行知,結果突然聽見楊家宴請蘇厭卿,就覺得自己被人欺騙了,加上之前對蘇厭卿心存芥蒂!”
他差點就忍不住給自己鼓掌了,猜的真的是太好了。
阮竹在一旁聽着,突然開口道:“那方行知動手的話,楊嚴還真是心狠手辣。”
“也是,他總不能為了陷害蘇厭卿就這麽容易放過殺害自己女兒的兇手吧?就算女兒只是他的工具,一件好的工具壞了,那也得賠點東西吧?”
林蘇秋有些洩氣,怎麽想好像都有些不太對勁。
阮竹見他沒了精神,反過來安撫着他,“我倒是覺得你說的不錯,我這就讓人去盯着方行知,不管他這些天做了什麽肯定都有可疑的地方。”
“唉,讓你五九哥去,他認識的人比阮家的人滑溜。”林蘇秋當即給冬五九攬下了活,這種事兒還是這位江湖草莽厲害些。
冬五九勾唇輕笑,一點拒絕的意思都沒有,先不說這是林蘇秋開口答應的,就是只管蘇府他也會幫忙的,“阮少爺放心,我認識的那些人都滑溜的人,一有不對勁就能跑,而且都有認識的人。”
有錢人有有錢人的規矩,沒錢的有沒錢的路子。
很快,冬五九就出了門,臨走前還帶上了阮竹給的錢,他出門的時候就想着要多帶些錢,如今也正好是派上了用場。
涼亭內又只剩下了阮竹兩人,最近的天已經漸漸冷些,瞧着有些黑壓壓的,有經驗的老人就知道這是要連續下雨的前兆,等第一滴雨落在地上,那就是連續好幾天的事。
林蘇秋讓人依靠在自己的身上,單手拿着扇子給人扇着風,突然瞥見阮竹的手,詫異問道:“你的佛珠呢?”
“佛珠?”阮竹懶洋洋的晃了晃手腕,“你不是最熟悉那些戲本子的嗎?昨夜裏出了那麽大的事,當然是要有所征兆的斷了,此時應該被阿姐拿去工匠那邊了吧?”
“真的假的?”林蘇秋伸出手捏住阮竹的手腕,突然低聲道:“阿竹,別怕,會沒事的。”
阮竹蹭了蹭肩上的衣物,小聲回着,“不怕,我不害怕。”
另一邊阮清闕先是讓人将佛珠送去了工匠哪裏,随後就去了酒店,而李作青也早就已經備好了茶,早就料到阮清闕會來,見着她的第一句話便是稍安勿躁。
但一像冷靜的阮清闕卻難得的失了控,略帶哽咽道:“你讓我如何冷靜,蘇厭卿若是出事的話,阿竹的魂都怕是要丢了。”
李作青聽了這話不由露出驚詫之色,當他對上阮清闕的眼神後,一些疑問就有了答案。
“上次若不是蘇厭卿救了阿竹,阿竹早就已經死了,醒來的阿竹比以前聽話了不少,他很乖像是回到了小時候,他也很聰明,總算是把那點聰明用在了正事上。”
她一邊說着一邊捏着袖口,臉上是擠出來的笑,“我很開心,爹也很開心。”
“清闕,這事急不得,我是厭卿的朋友,我做不到袖手旁觀,但現在難以入手,真要有什麽突破口的話還得是蘇府的人開口。”李作青輕聲嘆道:“厭卿這人心思缜密,既然敢去赴宴就一定有所考量,所以我還在等,等蘇府的人找上我。”
阮清闕蹙眉問道:“你就這麽相信蘇厭卿?”
“你不相信嗎?”李作青反問着對方,随後伸出手握住了緊攥着衣袖的那只手,“清闕,你若是冷靜不下來的話,如何讓阿竹冷靜。”
道理誰都懂,但真的面對時難免會失控。
許是有人給了支撐,阮清闕這才覺得自己心裏好受了些,見人還握着自己的手有些臉熱的抽出,想着自己的失态面露歉意,只是這道歉還未說出口就被人搶先一步擋了回去。
“清闕說的話,我聽着很開心。”他低聲說着話,單手扶了扶鏡框,目光閃爍,“所以清闕可以多說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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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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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