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誰不配

成歲愣了愣, 他不知道異執為啥要問這個問題,他覺得好看或者不好看有什麽關系嗎?

異執也不催促,就耐心的等着他回答。

翼回看到不遠處的籠子裏, 雌異獸也專注的聽着歲的回答,很顯然她特別清楚歲的回答關乎自己的生死。

異獸的聽力都很好, 翼回一點兒也不驚訝,雌異獸距離這麽遠還能聽到異執和歲的對話。

翼回大致估算了一下, 雌異獸被放在大山洞的正中央, 山洞特別大,從大山洞中央走到小山洞,就算走得快也要好一會兒。

只有異獸才能聽到距離這麽遠的對話。

翼回甚至懷疑, 異執是故意讓人将雌異獸放在這裏, 故意讓雌異獸聽到他們的對話。

如果歲說好看,那麽雌異獸必定活不過今晚,不會對歲有任何威脅,如果歲說了其他讓異執滿意的話, 雌異獸因此活了下來,就會感激歲的救命之恩。

雖然雌異獸也知道,歲并不是故意要救她, 但至少對歲的初始印象會很好, 異執這是有意在為歲培養心腹。

成歲想了想, 如實說:“首領大人, 我覺得她好不好看并不重要, 即便您懷疑她, 也應該讓她穿衣服, 異獸不是獸人,獸人不在乎, 但異獸在乎。”

這就是他現在最真實的想法,他很了解,異獸王廷已經發展到了奴隸社會,也就是形成了文明,只要文明形成,就會有很強的遮.羞.意識。

異獸原本就很稀少,異獸在王廷地位都特別高,即便犯了死罪,在王廷也幾乎不會被羞.辱對待,死也會死的很有尊嚴。

因為王廷宣揚的思想就是,異獸和獸人是完全不一樣的,異獸就是高獸人一等,任何異獸都有着無上的尊榮。

異獸在王廷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即便犯了死罪,也是獸人沒法比的,成歲相信,讓異獸被侮.辱比殺了他們還難受,這是精神上的折磨。

之前他問過翼海,關于王廷的很多事情,他知道,翼海他們屬于恐龍獸人,已經是獸人裏獸形最厲害的,但在王廷,恐龍獸人也完全比不上異獸的地位。

成歲覺得,王廷大概是這樣劃分等級的,優等是異獸,其次是恐龍獸人,再次是其他獸人,最次是奴隸。

他甚至懷疑,王廷直接将異獸和其他獸人看作不同的“物種”。

如果換做人類社會,大概可以這樣比喻,異獸是“人類”,恐龍獸人是“珍稀動物”,其他獸人是“保護動物”,奴隸是家畜。

雖然這樣的比喻不恰當,但成歲就覺得,異獸王廷肯定認為異獸就是完全不一樣的,就像人類社會是“人本位”,王廷就是“異獸本位”。

異獸王廷不會輕易動獸人,但也從未将獸人和異獸真正放在平等的位置上,對所有獸人都是俯視的,甚至是一種施舍的姿态。

歲猜測,這個雌異獸在王廷從未這樣被“羞.辱”過,即便會被處死,也不會讓任何獸人看見行刑的過程,就像人類世界,不會讓動物去看人被處死。

他認為在王廷的“意.識.形.态”裏,異獸和獸人的區別,就差不多類似于人類和動物的區別,根本從來就不将獸人放在眼裏。

當然歲也知道,異執不是故意要羞.辱這個雌異獸,因為他在籠子旁邊看見了零落的衣服碎片。

這可以充分證明,異執沒有不讓雌異獸穿衣服,只是雌異獸穿的衣服因為變成獸形攻擊碎成渣了,再變回人形自然就沒衣服穿了。

歲知道,異獸有多種獸形,一直維持獸形會消耗很大的能量,比獸人消耗的能量大得多,很容易饑餓難忍,雌異獸變回人形是為了節省能量。

獸人都不會長時期維持獸形,因為獸形體型太大,要吃太多東西才不會餓,只有必須時才用獸形。

異執聽後,問道:“翼回,我們缺幾件衣服嗎?”

翼回連忙解釋:“不缺,是我考慮不周,就算她弄壞再多的衣服,我也應該派人馬上給她送去新衣服,是我疏忽。”

雖然這是事實,但翼回就怕歲誤會,就怕影響異執在歲心裏的印象,他才拼命的解釋。

翼回知道,異執在歲心裏本來就沒啥好印象,或者說所有獸人都認為異執嗜血殘暴,歲也不例外。

其他獸人怎麽看待異執不重要,但翼回就想把歲心裏異執的形象“洗白”一點,雖然他也知道這難度有點大。

成歲心想:果然還得是您啊,翼回,你是真把你家大老板的心思揣摩的透透的,這樣一說,就把異執摘的幹幹淨淨,不是異執不讓穿,是你沒及時送去衣服。

雖然他也知道翼回說的事實,但翼回這麽機靈的屬下,能時刻知道老板的意圖,并且及時做出回應,歲是真的覺得,他都想要這種完美工具人!

歲知道,異執肯定不在乎別人說他殘暴嗜血,但不讓穿衣服這種羞.辱方式屬于太low的做法,異執根本不屑于此,當然也不希望別人這樣看待他。

因此翼回必須得為自己的老板,解釋清楚這件事。

異執十分随意的說:“歲,過來坐吧,又做了什麽好吃的,聞着就很香。”

成歲走過來,坐在了他的“老位置”上,雖然才和異執吃過一次飯,但他莫名就覺得很熟悉了,不自覺就在心裏這樣稱呼他坐的位置。

異執的餐桌是長方形的,一共有八個位置,上下兩個,兩邊三個,異執自然坐在上位,他就坐在異執右邊的首位,之前鳴鷹坐在異執左邊的首位。

這也是基本的禮貌,當就餐的人就兩三個的時候,當然要挨着坐,不可能故意疏遠。

成歲打開兩鍋熱氣騰騰的美味,香味瞬間就爆發了出來,濃郁的肉香充盈着偌大的洞穴。

異執說道:“這看上去就很好吃。”

成歲笑着說:“上次你賞了我那麽多草籽,這是我應該做的,以後我做了新的好吃的都給你送來,這個有點重口味,搭配黃粳飯更好吃。”

他知道,王廷也有高粱,并且是主食之一,王廷将高粱米飯叫做“黃粳飯”。

不等異執吩咐,站在小洞穴洞口的翼回連忙就說:“首領大人,稍等,我馬上去穿過來,食管随時都備着剛做的黃粳飯。”

沒一會兒翼回就帶着幾個奴隸,端着一鍋熱氣騰騰的黃粳飯放在旁邊的備菜桌上,翼回親自為他們一人盛了一大碗,又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果酒。

這回歲也沒再客氣,沒說什麽不吃的話,他一開始就打算陪着異執吃,帶的手撕兔和幹鍋兔足夠兩人份。

吃飯期間,異執都沒怎麽說話,成歲也沉浸式的享受着自己的做的美食。

他大大的吃了一口幹鍋兔,又塞一口蒸的軟糯勁道的高粱米,兔肉幹香無比,各種香料彙集的色香味俱全的油泡着米飯,香爆了!

幹鍋兔裏面的藕片和土豆也特別入口好吃,歲最喜歡的就是,幹鍋裏無論是肉還是菜都沾滿了各種調味料,油飽滿又不膩,還幹香幹香的,一口下去味道太絕了。

手撕兔也是他的最愛,夾滿滿一筷子塞嘴裏,肉香和調料香混合着,美味的很。

成歲早就發現,王廷分部的筷子湯匙等都是銀制的,他知道用銀質餐具是為了“試毒”,如果食物有問題,銀質餐具就會變色。

他心想,王廷就是先進,就是這筷子拿着有點重。

歲心想,如果自己沒練刀,大概在這裏吃頓飯都會累到手,但現在他的握力很強,用這種筷子也就輕而易舉。

異執吃完後,同樣擦嘴漱口,最後才說:“歲,你做的都很好吃,我給你的任何東西,都是你應得的。”

歲也知道他不能拒絕異執的任何賞賜,再說對王廷來說,那些賞賜确實不算什麽。

他連忙就說:“首領大人,只要你喜歡吃就好,能為你做事是我最大的榮幸。”

兩人一起走出小洞穴,歲看到,雌異獸已經穿好了衣服,并且穿的是最好的白袍。

他猜測,異獸地位很高就該穿白袍,即便犯了死罪,也能穿白袍,這是規矩。

雌異獸望着歲,突然開口說:“歲,我叫紫,謝謝你幫我。”

歲解釋道:“我沒幫你,只是實話實說。”

他也知道,異獸的聽力很好,距離這麽遠,紫都能聽到他和異執的對話,他也不驚訝。

紫是王廷最漂亮最厲害的雌異獸,她的膽子很大,直接問:“歲,你們吃的什麽,好香,我在王廷都沒聞到過這麽香的味道,能給我嘗一口嗎?”

成歲心想:您可真是膽大包天,您現在是階下囚,還敢主動要東西吃,要的還是異執吃的,你就不怕異執一氣之下殺了你嗎?

他很是為難的說:“這個,我不能做主,你還是問首領大人吧。”

雖然他們已經吃的沒剩下什麽,幹鍋裏就還剩點肉渣菜渣和油,但那油拌飯都好吃。

紫一邊吞咽着口水一邊說:“首領大人,我不餓,沒人沒虧我吃的,但你們吃的太香了,我就想嘗一口。”

異執只是給翼回使了個眼色,翼回就将他們剩下的一點和飯一起端到了籠子裏放着。

紫迫不及待的将飯倒到了剩菜裏,大口大口的吃着,無比滿足的說着:“歲,太好吃了,我從來沒吃過這麽香這麽好吃的的食物……”

成歲心想,紫這神顏,就算大口吃油拌飯都很好看,一舉一動都特別有觀賞性,美得不可方物。

紫大口的吞咽着食物,只有不停的吃東西,才能将喉嚨上刀割一般的感覺壓下去,只有不停的吃東西,她才不會哭出來。

她不允許自己哭,再痛苦也不能,眼淚只屬于弱者,而她是絕對的強者。

紫以前不明白其他人為什麽會哭,有什麽好哭的,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哭并不一定是因為難過或者痛苦,還可能是因為從未有過的觸動。

在王廷,表面上她是最漂亮最厲害的雌異獸,是恩靈最器重的屬下,曾經她是王廷的大主事,她的地位僅次于恩靈。

但恩靈殺了她的親妹妹,無論她怎麽求情都沒用,仇恨在她的心裏根深蒂固,她找機會想殺死恩靈,但最後還是落敗了。

她原本以為自己做到大主事,就能保護好妹妹,她一路踏着白骨堆成的山才爬上大主事的位置,卻連唯一想保護的人都保護不了。

一個人從屍山血海裏殺出來又有什麽意義,她只不過是恩靈可以随時丢棄的破刀而已,刀鈍了,自然就再也沒有什麽用,別說保護妹妹,她連自己的生死都決定不了。

殺恩靈失敗後,她以為自己會被燒死,但恩靈沒殺她,卻比殺了她還讓她痛苦億萬倍。

她被剝奪了異獸的所有權利,被鎖在人最多的坊口,沒有衣服穿,過往的所有人想對她做什麽都可以。

每天都會被強.制.喂食.抑.制變成獸形的藥,她想變成獸形都不行。

以前她殺過很多人,王廷大半的人都想弄死她,但恩靈不讓她死,給她用最好的藥,連疤都沒怎麽留下。

她寧願被用最殘忍的方式殺死,也不想那樣活着。

後來她好不容易逃了出來,她只能逃到異執這裏來,到哪裏也沒有她的容身之處。

她也理解,異執不會相信她,寧願被異執殺死,她也再不想落到恩靈手上。

今天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她也早就不在乎穿不穿衣服,但當歲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她才知道,她不是不在意,而是除了妹妹,從來沒人哪怕對她有過絲毫真正的關心。

她在無盡的黑暗深淵中活了太久,已經不知道光明是什麽。

以前她風光時,他們愛她的無上的美貌和地位,跌落泥潭後,所有人都恨不得将她生吃活吞。

她從不相信任何人,也從沒指望過任何人幫自己,她知道自己做過太多滅.絕.人.性的事,這些都是她活該。

但今天似乎有點不一樣了。

她并不是貪嘴,她只是想嘗嘗歲做的食物,這樣即便馬上就死,也沒有遺憾了。

看着紫吃上了心心念念的食物,歲便說:“首領大人,那我先走了。”

異執點了點頭說:“好。”

歲自然沒有再多問,紫會不會死之類的,他知道自己沒資格管這麽多。

鳴鷹一直都在看紫,是被歲拉着走的。

走到山洞外後,歲小聲問:“你該不會喜歡上她了吧,她能不能活都還不知道,你最好收收心,免得她死了,你會太難過。”

鳴鷹說道:“沒有,我只是很好奇,她怎麽能長這麽好看,我發現她可能被嚴.重.虐.待過,王廷的手段好殘忍。”

歲感慨:“她在王廷犯了死罪,還能有好過的?沒死能逃出來就很厲害了。”

走之前,翼回又讓兩只翼龍給他們送了六大袋高粱,這次歲沒有再說啥,大方的收下,并表示以後做了好吃的再送來。

兩只送貨翼龍同樣是放下就走了,成歲也沒再留他們吃飯,就給他們分了些手撕兔帶走,還多分了兩份讓他們帶給翼回兄弟吃,他們不敢要,歲硬塞,他們也只能拿着了。

另外一邊,翼回來到哥哥住的小洞穴,裏面就一張光禿禿的石床,都晚上了還熱的不行,這就是王廷分部最低級運輸翼龍住的地方。

翼海怒道:“滾,我不想看到你。”

他走到床邊坐下,小聲說:“哥哥,這次多虧了歲,我還不能直接感謝歲,以後有機會我們得好好回報歲。”

翼海不解的問:“為啥歲的話能管用?我終于能休息幾天了,不然我一準得累死,歲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躺了下來,附在哥哥的耳邊用最小的聲音說:“我們首領大人應該是看上歲了,而且是動了真心,不信你就等着瞧吧。”

翼海瞪大了眼睛,驚道:“這絕對不可能!”

他立即捂住了哥哥嘴,輕聲說:“你小聲點,不能讓任何人聽到,否則我們都得沒命。”

翼海雖然總是不長教訓,但優點是嘴特嚴。

他思忖再三,直言道:“你勸首領大人不去歲家裏住,你就是找死,以後提都別再提,我要不是怕你再載坑裏,都不想和你說這麽多。”

翼海感慨道:“可歲只是獸人,從來沒有異獸會對獸人動真心,異獸不是只會喜歡異獸嗎,首領大人還是最厲害的異獸,他怎麽能看上歲?”

他搖着頭說:“按理說是不可能,但我覺得首領大人不僅動了真心,以後可能還會讓歲成為唯一的配偶,我都給你說透了,你總該知道怎麽對歲了吧。”

翼海嘆道:“我倒不希望歲成為首領大人的配偶,以後首領大人成為王,歲不會被王廷承認的,首領大人再護着他,他還是會受很多委屈,異獸就覺得獸人和他們不是一類。”

這一點翼回也覺得很難改變,王廷将異獸和獸人分為兩類,異獸是不能和獸人結偶的,只能玩玩,所有異獸打心底裏就不把獸人放眼裏。

翼海氣道:“我都能想到,其他異獸會怎麽說,他們會說獸人就是整天光着跑來跑去的野獸,說歲只配給異執當個小玩意兒……”

他看着哥哥,沒有接話,這也是他擔心的,他也不想讓歲受到半點委屈,歲幫過他們,他也想幫歲。

但他覺得歲其實很厲害,以後的事,誰說的準呢,最初王廷肯定看不上歲,以後說不定王廷還求着歲呢。

翼回拿出歲讓那兩只運輸翼龍給他們帶的手撕兔,又拿起床邊的陶罐,倒了兩杯酒,說:“這是歲給我們的。”

兄弟倆一邊喝酒一邊吃肉,翼海感嘆道:“歲做的東西是真好吃!”

翼回很想說,他覺得,歲比異獸厲害多了,歲比王廷的所有人都厲害,首領大人喜歡歲,還不知道歲會不會喜歡首領大人呢。

兄弟倆聊了許多,直到夜深後,不再那麽熱,他們才睡着。

第二天吃罷早飯,歲就召集了部落的所有青壯年,熱火朝天的搞起了修路的大工程。

修路也不難,部落本來就有路,只是不夠寬,下雨就泥濘難走,解決這兩個問題就行。

歲讓饒帶着最強壯的族人去背碎石子,其他族人就負責擴寬路,将路兩邊幾人高的雜草蕨植等砍幹淨。

擴寬後的路,先鋪上一層碎石子,再面上一層土,用大石頭做成圓石,套上結實的獸皮繩,讓部落裏力氣最大的族人們一起拉動圓石,将路壓實。

這樣修好的路,雖然不如柏油路結實耐用,暴雨後可能有的地方要修補一下,但影響不大,碎石子和泥土充分混合壓實,下雨也就不會泥濘難走。

因為人力有限,歲只修了主幹道,其他小路就沒管了,再說小路只是平時人走的,不用修。

半月後就完工了,他讓鳴鷹載着在天上飛,看着自己的傑作,一條雙車道那麽寬的主幹道從虎山腳下蜿蜒向上,就如同一條盤着的巨蛇,十分壯觀。

鳴鷹也不時感嘆着:“歲,這路好漂亮,我以前去過王廷,我只在王廷看過這麽漂亮的路!”

歲笑着說:“以後我們再修房子、修水利工程、做馬車、做糧站……慢慢來不急。”

鳴鷹完全聽不懂,但他覺得聽着就很厲害,無比崇拜的說着:“歲,我覺得你比王廷還厲害,我知道這話不該說,但天上沒人嘛,我就要說……”

歲被捧的有點飄飄然,他也覺得自己不比王廷差,就是部落人力物力限制了他的發揮。

不過他很快就不再“膨脹”,因為他想到自己還要擔心第一批糧食的收成,現實的殘酷總是最先讓人理智起來的。

修路的同時,饒就順便擴大了自家的壩子,像巨狼部落一樣,将壩子裏全都鋪上石板。

他還按照歲的囑咐,多修了幾個大洞穴,在大洞穴裏修了幾個很大的糧倉,他不知道啥是糧倉,都是歲全程監工做的。

為自家修壩子和洞穴,并不是他以權謀私,現在大虎部落富有了,他家是族長,就是部落的面子,他家還住的那麽窮酸,會被其他部落笑話。

這段時間,饒就一邊忙着給部落修路,一邊還要接待其他來換制陶織布的部落族長,歲也跟着饒接待,幫着定交易。

雖然其他部落知道大虎部落記錄的石板丢了,但絲毫不影響他們繼續和大虎部落做交易換取織布和制陶的辦法。

因為他們都知道,即便給他們看到記錄的石板,他們也學不會,還會得罪大虎部落,以後都不願教他們了,簡直得不償失。

歲讓鳴鷹載着回到家,他就又去新修的大洞穴裏做的大糧倉,他是怎麽看怎麽愛。

外面是用土和棕榈葉混合做的牆壁,裏面全是用最好的木板砌成的倉。

糧倉高度都到他胸口了,他就踩着特意做的木梯子爬上去,翻到糧倉裏,躺在裏面想象着,裝滿糧食的幸福感。

倉底也是上好的木板做的,他躺在裏面就聞到濃郁的楠木天然馨香。

這裏管楠木叫“硬樹”,可見其木質很好,成歲知道這種楠木就是俗稱的“金絲楠木”,做家具或者木屋之類的價值連城,因為楠木漂亮且歷經千年都不蛀蟲不壞。

歲就是考慮到經用,才用楠木,這裏到處都是巨樹,楠木也并不難找。

随後他從糧倉出來,光着腳就跑到自己的石板壩子裏蹦蹦跳跳,鋪上石板後太爽了,踩着冰冰涼涼的,也不怕踩一腳泥。

今天是陰天,眼看着是要下大雨了,悶熱的很,踩着石板卻是冰冷的很舒服,成歲索性躺在了石板上,鳴鷹也跟着他躺了下來。

盛大汗淋漓的站在一旁吃野果,說着:“我剛掃幹淨,你們不許給我弄髒了,我要我們的石板壩子每天都很幹淨的像石床一樣!”

歲笑着說:“二哥,我們身上還沒這些石板幹淨嗎,你現在比我還愛幹淨了。”

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撫摸着自己打掃的一塵不染的石板,說道:“那不可,你們身上多少有土,以後每天回來都要抖摟幹淨再進來。”

歲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他覺得這樣的二哥很可愛,剛用上石板壩子的二哥愛惜的不行,就像剛有新車的人,也是這樣。

忽然狂風大作,三人同時站了起來,張開雙臂迎着大風說:“再吹大一點,好爽,太涼快了……”

歲最喜歡夏天大雨之前的狂風,悶熱瞬間消失,吹的人心曠神怡。

沒一會兒豆大的雨點随風砸下來,盛拉着歲回到洞穴裏,嚴厲道:“你不能淋雨!”

歲笑着說:“二哥,我都變強壯了,淋點雨沒啥。”

盛還是堅持:“那也不行,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歲也就不再争執,很快就變成了瓢潑大雨。

夏天的大雨來的快,去的也快,沒一會兒就晴朗了起來,太陽也出來了。

歲走到自己壩子邊上,就看到一道巨大的彩虹挂在天邊上,到處都郁郁蔥蔥,美不勝收。

這也算是暴雨了,歲立即就說:“鳴鷹,你快帶我去看看路,我看有沒有哪裏沖壞了。”

鳴鷹展開雙臂,帶他在虎山飛了一圈,路都完好無損,他們還看到洞熊部落和巨狼部落的人擡着很大很重的哞哞獸正在往山上走。

今天是洞穴部落送獵物的日子,許多族人都聚集到了半山腰等着分肉。

歲讓鳴鷹帶着他飛到附近,他聽到洞熊部落和巨狼部落的人一邊走一邊說:

“我早就聽說大虎部落在修路,今天來送獵物才知道,為啥要修路,這走着也太爽了,剛下過暴雨,都不陷腳。”

“上幾次來送獵物,他們都還沒修好,這次就全修好了,這路是安逸,但他們也太傻了,就為了我們方便送獵物,就費這麽大勁兒的修路?”

“我看他們是飄了,覺得以後會有越來越多的部落和他們交易送東西,我看啊,也就織布制陶能換交易,等這批交易完,他們修這麽好的路也就廢了,沒用了。”

“現在很有用就行了呗,現在和他們交易的部落可多。”

“說實在,我就在王廷見過這麽好的路,歲是真厲害。”

“我看歲是傻的,勞神費力修路方便給他們送獵物的部落,不方便大家還不是照樣會給他們送獵物。”

“我覺得這路的作用不止送獵物,以後等着瞧吧。”

“還能有啥用,在上面打滾兒玩?歲倒是喜歡,他就愛瞎玩。”

……

鳴鷹也聽到了這些話,他氣憤的說:“他們就是羨慕嫉妒,歲,你別搭理他們,多給個眼神,都算我們輸!”

歲完全不在乎,說道:“沒關系,他們愛咋說咋說。”

随後他們落在了半山腰,獵物也剛好送到。

大虎部落的族人們這次全穿上了麻布裙,他們得意洋洋的說着:“怎麽樣吧,歲會做麻布,我們都有的穿了,誰稀罕和你們換麻布,我們做的比你們的還好……”

巨狼部落和洞熊部落都無話可說,因為他們發現,歲做的麻布确實比他們去王廷換來的還好!

他們穿的麻布有點僵硬不夠柔軟,穿着有點紮肉,不怎麽舒服,大虎部落穿的一看就很柔軟,穿着肯定很舒服。

原本巨狼部落和洞熊部落暫時還沒打算來換織布方法,他們不缺麻布,這會兒都動心了。

饒照樣和熊蒂客套了幾句,随後就開始給族人分肉。

熊蒂這次再也沒有和歲、茂套近乎,獵物送到,就很識趣的帶着洞熊部落和巨狼部落的人走了。

族人們領完肉,便各自散去了。

歲剛回到家,盈就來找到了他,哽咽着說:“歲,王廷最近在召回金石祭司,估計這兩天就會有王廷的白袍大祭司來找我,我不想去,但這又由不得我……”

這件事只有祭司才知道,歲驚道:“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雖然我也沒辦法讓你不去,但我可以給你多做的好吃的帶上。”

盈頗為苦惱的說:“我不想你也難過。”

歲又問:“王廷為啥要召回金石祭司?”

盈說道:“他們好像又在煉什麽東西,想做一種比青銅更輕更好用的東西,要召所有金石祭司回去大家一起想辦法。”

歲心想,比青銅更輕更好用的,那不就是鐵!

他覺得,王廷确實厲害,金石祭司是最聰明的人,将這些聰明人都聚集起來,說不定還真能搞出來。

雖然他知道冶鐵的原理,但他絕不會去王廷幫忙,至少在大虎部落有自保能力之前他不會去。

因為他和異執走的太近,他是普通獸人,自然不會引起王廷注意,但如果他很厲害,王廷都忌憚,必定會給大虎部落帶來滅頂之災。

他寧願幫異執冶鐵打敗恩靈,都不願去和恩靈打交道,他聽說過恩靈很多事跡,特別殘忍,他覺得異執都比恩靈安全一點,至少他更了解異執。

這時一只巨大的翼龍落在了山頂了,沒一會兒翼龍載着兩人落在了歲家的壩子裏,其中一人是羽。

另外一個是穿着白袍的年輕男人,這人長的實在好看,歲覺得一點兒也不遜色于紫,不過紫是雌性的美,這個白袍男人是雄性的美。

羽介紹道:“歲、盈,他是王廷的大祭司泓。”

他們連忙說:“尊敬的大祭司,很榮幸能見到你。”

成歲沒想到,王廷地位最高的大祭司竟然這麽年輕,他之前都以為是白頭發的老頭或者老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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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留言的前20位小天使也都有紅包,麽麽噠

感謝在2022-04-21 23:26:22~2022-04-22 23:00:2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哎呦 10瓶;顧煙堂 5瓶;may1986 3瓶;許我星辰大海、唯物傾語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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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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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