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她不敢相信太子會輕薄自……
陸骁的眼睛很漂亮,溫柔的凝視着人時像是長了根鈎子似的,仿佛能鈎到人的心坎裏去,帶着一種難以言喻的纏綿。
雲霏霏不由自主就被吸引……被蠱惑,藏在心裏的委屈一下子湧了上來,怎麽也壓不下去。
她雙眸蒙上一層水霧,磕磕巴巴地說:“對、對……他欺負奴婢。”
甚至還将雙手伸到陸骁面前告狀:“沈言之力氣大得吓人,奴婢的手差點被他捏碎。”
那委屈巴巴的小模樣,就像在外頭受了委屈的小奶貓一樣,說有多可愛,便有多可愛。
簡直和以前被自己欺負時一模一樣。
陸骁忍住了想揉她小腦袋瓜的沖動,強迫自己移開目光,望向她雙手。
雲霏霏的皮膚本來白皙得近乎透明,比最上等的絲綢還要細膩光滑,一點點紅便顯得怵目驚心,何遑論被勒出一道深深的瘀青。
實在慘不忍睹。
陸骁微笑的嘴角抿成一直線,長長的睫毛半落下來,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
他安靜地凝視着雲霏霏白嫩手腕上刺目的瘀青,漆黑如墨的雙眸晦暗不明。
“是不是很疼?”陸骁忽然問。
雲霏霏還來不及回答,陸骁便又自己答道:“都瘀青了,肯定很疼。”
陸骁坐着,還微微垂着眉眼,站在他面前的雲霏霏看不清楚他臉上的神情,卻莫名從他的聲音中聽出極致的心疼與極度的憤怒。
雲霏霏心髒猛地緊縮了一下,腦海中跟着迸出一個似曾相似的畫面。
──“是不是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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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都破了一個大洞,肯定很疼。”
是夢裏的陸骁。
陸骁被打斷腿之後,醒來的第一件事,不是生氣,也沒有自暴自棄,而是捧着她的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額頭上的傷口,看了很久很久。
她忍不住無聲的哭。
陸骁輕聲問她,是不是很疼?緊接着又自嘲般地輕笑了下,溫柔的吻去她不停滑落的淚水。
那畫面實在太真實,真實到就像她早就擁有的記憶,剛在腦海中浮現,心髒便随之發緊、滿漲。
像是有太多的情緒在瞬間湧進來,酸脹得難以言喻。
這樣的感覺非常奇怪,也非常熟悉,熟悉到讓她隐隐有些遺憾,就如她死去的那個夢一樣,充滿着心疼、不舍與眷戀。
她甚至有一種想将陸骁擁進懷裏的沖動。
因為夢裏的他實在太傻了。
可那是夢,是還沒發生的事,為何她會知道夢裏的後續?這怎麽可能。
雲霏霏困惑又迷茫,鴉羽般的長睫不停地輕`顫的同時,一道溫熱的呼吸落在她手腕處最嬌嫩的肌膚上,仿若一根小羽毛,在她心尖處輕輕撩撥。
心在胸腔裏猛烈地躍動起來。
雲霏霏瞬間從陸骁醉人的溫柔中驚醒,回過神來的同時,意識到兩人此時的姿勢究竟有多麽暧昧。
太子殿下居然捧着她的雙手,微微俯身,以一種極為親密又極為克制的姿勢與距離,安靜地審視着她手腕上的傷痕。
他的手很大,也充滿溫暖,不止是指腹帶着一層薄繭,就連掌心都因為長年握劍而顯得有些粗粝。
他掌心的溫度滾燙灼人,源源不絕的灼熱感令她的心尖為之震顫,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雲霏霏有些怕這種難以控制的感覺,不自主地往後退,手腕卻被他猛地攥住。
她吓得渾身一顫,下意識求饒:“殿、殿下……”
“很痛?”陸骁誤以為自己弄疼了雲霏霏,飛快地松開手。
雲霏霏松了一口氣,背脊卻又在下一瞬間繃直。
太子殿下的确不抓她的腕子了,卻改掐住她纖細不盈一握的酥腰,直接将她拉到懷中坐下。
陸骁長年練武,不論是手臂的肌肉或是大腿的肌肉都非常結實,胸膛寬闊堅硬,像是一堵厚實的牆壁。
雲霏霏呼吸一滞,下意識要起身,纖腰卻被男人強而有力的臂膀箍得更緊,徹底圈牢在懷中。
她渾身僵硬,小臉紅得像桃花瓣似的。
不敢相信太子會輕薄自己。
陸骁素來克己自持,怎麽可能。
“別動,孤幫你上藥。”陸骁微微側過頭,與她目光對視。
屋內燭火搖曳,勾勒着陸骁輪廓分明的側顏,映出幾分難以言喻的蠱惑。
雲霏霏慌亂地垂下眼睫,吶吶道:“奴婢、奴婢已經不疼了。”
親密的姿态,溫柔的嗓音,再加上那極為溫柔卻又極富侵略性的眼神,全都讓她心跳得不能自抑。
雲霏霏拼命地想要冷靜下來,說出來的話卻結結巴巴:“而且您抱……抱着奴婢,要如何拿──”
側邊的木桌上就擺着數罐精美的瓷瓶。
雲霏霏陡然噤了聲。
殿下知道她受傷了?可賀烺分明說,殿下是因為四皇子發起高熱,才會帶着人出去尋找沈言之的。
雲霏霏滿心疑惑,卻随着陸骁俯身拿藥的動作,失去思考能力。
陸骁渾厚的胸膛靠了上來,緊貼着她柔軟而又單薄的後背,強健有力的手臂因為拿藥的關系,将她牢牢地圈在懷中,衣袖過分貼合,勾勒出他流暢而又堅韌有力的肌肉線條。
獨屬于男人的溫度與雄厚的陽剛氣息,透過衣裳源源不絕傳了過來,在她脊椎上滾起陣陣顫`栗。
陸骁明明什麽都沒做,雲霏霏腰肢卻已經酥`軟的不成樣,狼狽的倒在他懷中。
殿下……是故意的嗎?
雲霏霏羞得眼角泛紅,朱唇緊咬,雙腿因為緊張而繃得直直,就連趾尖兒也緊緊蜷着。
然而陸骁說要幫她手腕上藥,那便真的只是上藥。
微微低垂的眉眼雖然比平時多了些溫柔,神情卻略微緊繃且嚴肅,眸色清冷克制,他依舊是衆人眼中矜持冷漠的太子殿下。
只是這樣被緊緊圈在懷中的上藥姿勢實在太過羞恥。
尤其是男人的指尖抹着藥,輕輕擦過她腕子上的肌膚時,引起一陣無法言語的顫`栗。
心跳聲強烈震動着耳膜,雲霏霏臉頰燙得陣陣發麻。
她用眼角餘光偷偷看了陸骁一眼,又飛快地垂下眼睫:“殿下,奴婢可以自己上藥的。”
少女天生細軟的嗓音,因為羞澀,帶着點糯糯的鼻音,跟蜜桃似的嬌得能掐出水,又甜又綿。
陸骁的手明顯一頓,他低低垂着眸,極力地克制着眼中逐漸失控的情緒,故作漫不經心道:“是孤放你回後院見你姨娘的,你出了事,孤自然得負起責任。”
雲霏霏怔了下,震耳欲聾的心跳聲忽然就弱了下來,臉上的熱度也漸漸退了下去。
陸骁上完藥,克制地将人松開,輕聲道:“好了,起來吧,待會兒回宮孤再讓太醫幫你瞧瞧。”
雲霏霏飛快起身,福身行禮:“奴婢謝殿下恩,只是手上的傷真的不嚴重,無需勞煩太醫。”
她聲音冷靜,語氣也過分生疏,仿佛不久前的嬌羞都是陸骁的妄想。
陸骁心底突然湧起一股煩躁。
“你……”
陸骁皺緊眉頭,定定看着她,剛吐出一個字便被敲門聲打斷。
“殿下。”魏行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何事?”
魏行一聽到太子嗓音低沉得可怕,仿佛醞釀着風雨欲來的危險,就知道自己這個門敲得不是時候,但這件事又關系到那個小宮女,不得不說。
“一位自稱何嬷嬷的奴婢說有急事要見雲姑娘。”
“何事?”
“……”魏行心中叫苦連天,硬着頭皮道:“說是雲姑娘的生母謝姨娘,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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