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沉迷其中

雲霏霏一瞬不瞬看着陸骁。

陸骁緩緩擡起頭來, 握着她手腕的力道,不自覺地加重了些。

雲霏霏感覺到他的顫抖,想起陸骁懼怕黑暗, 微微挪動了下, 坐到他身旁。

陸骁長長的睫毛顫了顫。

“你就只夢到自己死去嗎?”

陸骁聲音冷淡,語氣毫無波瀾, 雲霏霏卻莫名覺得他有些失望。

為什麽失望?

難道陸骁夢到的片段比她還要多?

“奴婢……”雲霏霏頓了頓,似在斟酌用詞, 又像在猶豫,“除了夢到自己死去,還夢到了殿下您與四皇子, 但都不多,只有一小段。”

陸骁呼吸突然沉重。

陸知禮當真陰魂不散,就連她的夢都敢闖。

雲霏霏雖然才伺候陸骁短短幾日, 卻已經摸清他的脾氣。

她感覺得出來,這位晴陰不定的太子殿下又又又生氣了。

陸骁剛剛那樣欺負她,她都沒生氣, 他到底在生什麽氣……

雲霏霏心裏嘀嘀咕咕, 抱怨一通, 卻乖乖地往陸骁身邊挪了下。

兩人肩膀輕輕挨在一塊。

Advertisement

陸骁睫毛再度輕顫了下,掩在長發下的耳根悄然泛紅。

烏雲蔽月, 寝間一片黑暗,雲霏霏卻感覺到陸骁身上端起來的氣勢, 明顯降了下去。

好像不生氣,也不怕黑了。

雲霏霏眸子微微彎了起來,突然就覺得陸骁其實很好哄,也不像魏行說的那樣可怕, 随随便便就想把人掐死。

“殿下您是否……”雲霏霏支支吾吾,似乎有些難于啓齒,“是否也夢到了奴婢?”

雲霏霏紅豔豔的唇上,還留有他薄唇的滾燙溫度,陸骁沒有回答,寝宮霎時靜得落針可聞,連帶着呼吸都明顯起來。

她甚至覺得兩人挨在一塊的肩膀也開始發燙。

雲霏霏不動聲色的挪了下,想離陸骁遠一點,安靜得像是睡着的男人卻猛地将她拽過去。

軟乎乎的小美人措手不及,摔進他懷裏,整個人趴在他微微起伏的胸膛上。

陸骁幽深狹長的眸子滿足地微微眯起。

“殿下!”雲霏霏驚呼出聲。

她怕陸骁又像剛才那樣壓着她吻,想起身,酥腰卻被他火熱強健的臂膀緊緊箍住。

陸骁微微垂首,下巴抵在她的發頂上,眸色晦暗。

“是。”他突然開口,喑啞的嗓音帶着克制與隐忍,眼裏是她看不到的欲`望與壓抑。

“我夢到了你。”

砰砰砰砰砰砰,雲霏霏聽見他劇烈的心跳聲,穿透胸膛,震耳欲聾。

她臉紅了紅,想掙開這個過于親密的擁抱,攬在她腰肢的雙臂卻收得更緊。

陸骁忽然擡手,捂住她的眼睛,輕吻她的額頭。

一股難以言喻的酥`麻`感自心頭劃過。

雲霏霏臉頰發燙,心髒跳得飛快,卷翹的睫毛不停顫抖着。

一下一下,像是撓在心尖,讓人心癢,陸骁忍不住又低頭親了下她的額頭。

“我不止夢到了你,我──”

“骁兒!骁兒你沒事吧!”

高皇後急促不安的呼喚由遠而近,伴随而來的還有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雲霏霏渾身一震,用力地推開陸骁,手忙腳亂地起身站到一旁。

她的發簪不知落到哪裏了,直到高皇後領着一衆宮婢進來,一盞盞燈将寝宮照得亮如白晝,長發依舊松松散在身後。

陸骁失神的坐在原地,手臂仍舊維持着攬抱她的姿勢,僵在半空。

雲霏霏心生不忍,卻不敢多看,也是此時才發現,一向整齊幹淨的寝間居然被陸骁砸得亂七八糟。

高皇後看到兒子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心髒一抽一抽的疼,快步來到他面前,毫不避諱的将人攬入懷中。

“骁兒別怕,娘在這兒。”高皇後邊輕拍他的背,邊指揮宮人點燈,“将所有的燈都給本宮點上,一盞也不許漏!”

“母後,兒臣沒事。”陸骁聲音恢複冷漠,之前喑啞得令人臉紅心跳的嗓音,好像只是雲霏霏的錯覺。

高皇後确定他真的沒事之後,才将人松開,在秦嬷嬷的攙扶下優雅起身。

“你過來。”高皇後一下就看到雲霏霏。

雲霏霏本就長得美,又披着長發,令人難以忽視。

雲霏霏柔順地來到高皇後面前行禮:“奴婢雲畫見過皇後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擡起頭來。”高皇後不似平時那般滿面笑容,面色微沉,威儀萬千,讓人不自主地生出幾分膽怯與緊張。

雲霏霏擡首垂眸,眼睫輕顫,心中忐忑不安。

景帝後宮佳麗三千,高皇後見過的美人無數,一眼便知道這小宮女是尤物,也是禍水。

又純又欲,對男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高皇後微微蹙了下眉。

這小宮女身上處處充滿古怪。

這樣的美人,不該進宮,進了宮也不可能平安無事。

高皇後眯了眯眼睛。

“母後,兒臣困了。”陸骁充滿疲憊的聲音驟然響起。

魏行已經替他披上一件大麾,墨色長發也用玉簪束在腦後。

高皇後看了負手而立的陸骁一眼,随即怔住。

陸骁薄唇很紅,下嘴唇還破了一口子,傷口帶血,還很新鮮。

高皇後想起進來前魏行說的話,說這個叫雲霏霏的小宮女,不顧危險,只身一人進到寝宮。

高皇後改看雲霏霏。

雲霏霏的唇不止紅,還有些腫,雖不明顯,但唇角也破了一處,若細看,她那雙美人眸也有些腫,好像哭過。

要不是她眸子幹淨澄徹,又黑又亮,單純,不帶一點雜念;太子夢魇時又是六親不認的狀态,高皇後都要以為她只身進到寝宮,是蓄意勾引太子。

高皇後還在暗自琢磨,就聽陸骁淡淡道:“母後不用猜,是兒臣主動的。”

不止高皇後愣住了,就連雲霏霏都怔了下,随後雙頰不受控地爆紅。

殿下、殿下怎麽能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說這種話!

陸骁夢魇一事鮮少人知道,高皇後帶過來的都是心腹,她并不擔心陸骁說的話落到旁人耳中,只是……

高皇後漂亮的桃花眼上下打量了雲霏霏一番。

高皇後一開始被她美貌所震,心裏想的全是得重新評估這位雲家庶女才行;再看,注意力都在她嘴唇上;第三次,也是這一次,才終于真真正正端詳起她的容貌。

這一端詳,高皇後才覺得她那過分精致的容貌有些眼熟,尤其是那一雙欲語還休的美人眸。

高皇後見過忠勇侯,雲霏霏五官跟忠勇侯長得一點也不像,想來是随了母親。

“你生母何人?”

陸骁以為母後在刁難雲霏霏,昳麗的眉眼顯出幾分不悅,不等雲霏霏回答,便插嘴道:“母後,再過兩日便是秋獵,因為惠嫔娘娘及四弟突然要出席一事,兒臣明日下朝後還與謝統領與賀指揮使,重新安排侍衛,若沒什麽事,兒臣要就寝了。”

即便榮貴妃寵冠六宮多年,這幾年惠嫔也被景帝獨寵,高皇後手裏的鳳印也從來沒交出去過,哪裏聽不出太子這是在替那小宮女出頭。

向來恪守禮節挑不出錯處的太子,何時這般失禮打斷她的話過?

高皇後好氣又好笑,見太子面色蒼白,眼下烏青,心底那點不滿突然就散了。她沒再多說,只是離去前,若有所思地看了雲霏霏一眼。

離開東宮後,高皇後吩咐秦嬷嬷:“那小宮女的生母也查一查。”

“是。”

“不知為何,本宮總覺得那小宮女看起來有點眼熟。”

秦嬷嬷立刻附和:“老奴也是,老奴頭一次見她,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高皇後黛眉緊蹙,愈發覺得那叫雲霏霏的小宮女十分可疑。

另一頭,陸骁再次服下安神湯之後,便在雲霏霏的伺候下更衣就寝。

本該回屋的雲霏霏卻沒有離開寝宮,她在陸骁隐忍克制,卻又帶着若有似無灼熱的目光下,慢慢吞吞地上了榻。

雲霏霏告訴自己,她只是想聽陸骁說清楚被打斷的未盡之語,絕對不是因為被陸骁抱着睡很舒服的關系。

陸骁垂眸看着乖巧地躺在床榻內側的少女,冰冷昳麗的面容柔軟一瞬。

他很快上榻,将人抱了過來,摟在懷中。

陸骁沒夢魇時,再君子不過,即使抱着雲霏霏,兩人之間依然隔着适當的距離,不會讓她感到被冒犯。

“殿下,”雲霏霏仰着臉去看陸骁,“您剛剛說不止夢到了我,然後呢?”

雲霏霏長發披肩,襯得小臉愈發精致漂亮,因為房間溫暖,她臉頰也泛着紅,看起來又乖又軟,像只軟乎乎的小奶貓一樣。

倒是不怕他了。

陸骁凝望着她,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下。

他一開始以為雲霏霏跟自己一樣都是重生的,只是她太膽小,又不想當妾,才會壓抑自己的感情,裝作不認識他,哪怕他百般暗示,她也無動于衷。

現在陸骁弄清楚了,雲霏霏不記得前世的事,只是曾經夢過一些片段。

所以才會連做夢都喊着他的名字。

既然她不是因為壓抑自己的感情,不肯接受他的心意,那就好辦許多。

“殿下?”

陸骁遲遲不語,雲霏霏有些不安。

“你真的想知道?”陸骁突然掐住她的腰,将她帶向自己。

那道刻意保留的距離一下就消失了。

雲霏霏身子幾乎嚴絲合縫地挨着陸骁。

陸骁的身材是極為精悍完美的,雲霏霏甚至能感受到他壁壘分明的胸肌和腹肌。

雲霏霏心口微微起伏着,氣息微亂。

腰一下就軟`綿`綿的。

她忍住想後退的沖動,漂亮的眼珠盯着陸骁:“奴婢想知道您到底都夢到了什麽。”

陸骁喉結滾動了一下:“孤不止夢到了你,孤……”

雲霏霏下意識屏住呼吸。

陸骁湊近她,溫熱的呼吸落在她的唇瓣:“孤還做了很荒唐的夢。”

被從小疼愛到大的親弟弟誣陷,就連自己的母後也不站在他這邊,的确很荒唐。

雲霏霏心跳緊張地快了幾分:“多荒唐?奴婢的夢也很荒唐。”

她不敢明說,只能點到為止。

雲霏霏也知道,忠勇侯府為三皇子一脈。

三皇子不止是榮貴妃獨子,也是除了太子以外,最得景帝寵愛的皇子,再加上榮貴妃母家勢力強大,太子不可能不提防自己,他很可能只是在套自己的話。

她不可能因為一個夢,就說出那樣大逆不道的話,将自己與阿娘兄長置于危險之地。

雲霏霏直愣愣地看着陸骁不說話。

她生了一雙欲語還休的美人眸,看着人時顯得含情脈脈,哪怕無意勾人,也能叫人輕易為她淪陷。

……根本就是在誘惑男人。

陸骁眸色深了深。

他桎梏住了雲霏霏纖細的腰肢,伸手捏起她的下巴,帶着一絲控制不住的力道。

男人指尖的溫度叫雲霏霏心跳驟然失速,她感覺到了某種危險,試圖後退,卻整個人都被按在了榻上。

“殿下……”雲霏霏緊張地看着陸骁,她以為他又神智不清了。

陸骁眸色卻十分清明,帶着她所熟悉的清冷克制,只是那清冷克制裏頭,多了些讓她心慌意亂的情愫,讓人手腳發軟。

他按着她的手腕,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啞聲呢喃:“就像這樣。”

陸骁性`感的薄唇,從容不迫地落了下來,帶着不容拒絕的意味。

雲霏霏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殿下在清醒的狀态下,主動、主動……

神智清醒下,陸骁的吻就如他的人,充滿了矜持與耐心,溫柔地讓人心尖發顫,明明不帶一點強勢,卻依舊輕易地抽走她所有的力氣與思維。

雲霏霏腦袋暈暈乎乎的,整個人透不過氣來,濕潤的雙眸裏滿是無措。

她知道自己應該推開陸骁,手卻不聽使喚的攀住了他的肩膀。

甚至沉迷其中。

陸骁并沒有對她做什麽,只是稍稍輾`轉`索`取了下她口中的甜蜜,雲霏霏纖柔的腰肢始終裹在齊整的衣衫下。

然而當陸骁離開雲霏霏的唇,溫柔地将她擁在懷中時,雲霏霏卻整個人都`酥`軟`了。

她雙眸濕`漉`漉的,唇瓣嫣紅誘人。

陸骁知道這個舉動太過輕率浮躁,但今日陸知禮的舉動确實激刺到了他,讓他心中升起強烈的危機感。

他對雲霏霏絕對擁有足夠的耐心,卻也害怕,好不容易才呵護在自己掌心、嬌寵在身邊的小奶貓,一個沒注意就被人拐走。

陸骁的占`有`欲很強,早就認定雲霏霏是自己的太子妃,只是他要做許多準備,才能将她安安穩穩地抱上太子妃之位。

他原想耐着性子等雲霏霏,聽到她說“沒有前因後果,卻刻骨銘心”這幾個字時,卻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卑劣與陰暗。

前世兩人是在碧霄宮才相識的,在那之前,護着雲霏霏的人一直都是陸知禮,當然最後一手毀了她的人,也是陸知禮。

陸骁從來沒問過他們的關系。

一開始是不感興趣,後來是不想問。

雲霏霏不記得前世也好,這樣她就只屬于自己,也只知道護着她的人是自己,不用擔心她是不是曾經喜歡過陸知禮。

陸骁指腹輕輕擦過雲霏霏柔軟的唇瓣:“你說你夢到了孤,可是和孤一樣,都做了這般荒唐的美夢?”

雲霏霏腦子一片空白:“奴婢、奴婢不敢……”

她哪裏不敢,她的夢遠比陸骁的還要大膽放肆許多,兩人不止有過無數的親呢,甚至從裏到外都烙上只屬于他的印記。

“是嗎?”陸骁很少笑,聽到雲霏霏的話,喉間卻溢出幾聲極低的暧昧輕笑。

那笑聲帶着毫不掩飾的愉悅與缱绻,聽得雲霏霏耳根酥`酥`麻`麻。

懷裏佳人柔若無骨,陸骁微微俯首,薄唇若有似無地靠在她耳畔,溫熱醉人的呼吸一下下落在她的耳廓。

雲霏霏心髒跳得快要炸裂開。

“那你方才,為何抱住了孤,還回吻了孤?”陸骁低沉的嗓音帶着蠱惑。

雲霏霏無措地漲紅臉,幾乎要将唇瓣咬出血來,一個字也答不出來。

因為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為何會那樣做,就好像是一種本能反應。

“昨夜孤睡着時,你将孤抱得緊緊,今晚又不顧危險進來喚醒孤……”

陸骁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昳麗的眉眼微微低垂,睫毛輕輕顫着。

兩人離得極近,雲霏霏輕易就看到他玉白的耳根浮起不明顯的紅。

旁人從未見過的太子殿下,她卻見到了。

雲霏霏心尖不受控制微微`輕`顫,抓着他寝衣的手指不自覺用力。

陸骁衣襟微微散開來,精致漂亮的鎖`骨猝不及防地躍入她的眼底。

雲霏霏不自覺地舔了下嘴唇。

陸骁似是渾然不覺,居然在這時低下頭,在她額間溫柔地印下一吻:“你對孤的心意,孤已經知道了。”

雲霏霏玉珠似的趾尖兒緊緊蜷縮起來,腦袋有一瞬的暈眩。

她根本不知道要如何解釋。

自己确實喜歡陸骁,昨晚也真的偷偷抱了他,但是她并不想當他的侍妾。

雲霏霏心亂如麻:“奴婢從小就發過誓,寧為寒門妻,不做富家妾,奴婢并無意冒犯您,奴──”

“噓……”陸骁食指抵在她柔軟的唇瓣上,将她的話攔在口中。

他壓抑着喑啞的聲音,誘哄一般對她說:“孤知道在你害怕什麽,孤不會趕你出東宮的,只是孤暫時無法給你名分,只能先升你為一等宮女,讓你每天都能跟在孤身邊,你可願意?”

陸骁鴉羽般的長睫低垂着,薄唇彎着溫柔的弧度,就連狹長的鳳眸都勾人,再配上那樣一張絕色面容,根本沒人拒絕得了他。

雲霏霏睫毛亂顫,眼神飄移,就像鬼迷心竅一般,腦中不停浮現荒唐想法。

她喜歡陸骁,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意,再加上她不想當侍妾,根本就不在乎名分,就算以後出宮,她也不打算嫁人,只要陸骁願意放自己出宮,她的确是願意跟着他的。

想起夢裏兩人難分難舍的纏綿,雲霏霏臉頰滾燙,差點就要松口,卻在前一刻恢複理智,搖頭道:“奴婢進宮還不到一年,越級升為一等宮女恐有不妥……”

“沒什麽不妥,孤從來不怕別人說什麽。”陸骁打斷她的話,将她按進懷中,“睡吧,孤累了。”

大概是因為關系改變了,陸骁并沒有重新拉開兩人的距離,反而将雲霏霏緊緊禁锢在懷中。

他胸膛溫暖結實,還充滿着令人安心的藥香味,雲霏霏蜷縮在他懷中,很快就撐不住倦意,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雲霏霏睡相跟陸骁一樣都很好,睡着之後就不會再動來動去,不會吵醒身邊的人,原本睡着的陸骁卻又睜開了眼。

陸骁用手肘撐起身子,垂着眼注視了她睡顏許久。

雲霏霏一開始睡得很甜,卻沒多久眉尖就蹙了起來,纖長濃密的睫毛也不停地輕顫。她似乎又開始做噩夢了,唇瓣張張合合,手指也無意識地抓住他的衣襟。

陸骁低下頭去,仔細聽她在說什麽,她聲音又軟又輕,說得斷斷續續,許久陸骁才聽出來她又在喊“殿下”。

──奴婢不停地夢到自己死去。

想起雲霏霏說的話,陸骁心髒像被什麽紮了一下。

他蹙着眉将人重新摟回懷中,輕輕拍撫着她的後背,動作充滿了溫柔與珍視。

“我在。”

身陷夢魇的雲霏霏似乎聽不到他的聲音,依舊不停地呢喃“殿下”,陸骁卻不厭其煩地的回她:“我在。”

直到她再次安穩的睡去。

陸骁控制欲很強,向來說一不二,說要正式升雲霏霏為一等宮女便不是在開玩笑,雲霏霏想拒絕也拒絕不了。

那身藕白色宮女服穿不到幾天,就又換成了淺粉色宮女服,這晉升速度也是……

寧姑姑看着與自己同樣一身淺粉色宮女服的雲霏霏,簡直不知該說什麽。

雲霏霏進宮才多久,居然就穿上粉色宮服了,也不知她到底使了什麽手段,竟将太子殿下迷得神魂颠倒,就連太後娘娘那麽嚴格的人,都被太子殿下安撫了。

靜安太後原本是要将雪雁送來東宮,接手她的位置,成為掌事宮女的,也不知太子到底跟靜安太後說了什麽,那日不過是去了趟壽康宮,娘娘就改變心意了。

既然太後、皇後兩位主子都沒有開口,也還暫時不打算為難雲霏霏,寧姑姑自然也不可能刁難太子喜歡的人,只能睜只眼閉只眼繼續教導她。

到了秋獵這天,雲霏霏一早醒來,伺候陸骁更衣,白白淨淨的小臉,全是掩不住的燦笑,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陸骁被她勾得心癢癢的,原本張着的雙臂,突然落了一只下來,刮了刮她的鼻尖。

雲霏霏臉蹭地一下就紅了,擡頭看他:“殿下?”

陸骁神情冰冷,聲音也很冷淡:“鼻尖上有根頭發。”

“多謝殿下。”雲霏霏知道陸骁愛幹淨,聽到他這麽說,也沒做他想,繼續低下頭,專心幫陸骁系玉帶。

陸骁腰肢勁瘦,腹肌堅實,玉白的蟒袍再配上墨色的玉帶,透着難以掩飾的奢華之氣,一頭烏發高高束起,以三指寬的白玉冠扣着,更襯得他如芝蘭玉樹,十分好看。

難怪那些京城貴女們,明知秋獵辛苦,光是從京城到圍場便要走上三、四日,也願意出席,就只為了能多看太子一眼。

雲霏霏幫太子理好衣裳,退到一旁時,也忍不住偷偷看了他一眼。

第二眼,第三眼,第四眼……直到陸骁離開寝宮。

雲霏霏抿嘴偷笑了下。

她覺得自己運氣變好了,就算偷看太子這麽多眼,也沒被捉到。

每年秋獵,景帝都會率領群臣、妃嫔及喜愛的小輩随駕同行,再加上禦林軍及金吾衛,可說極為壯觀,從京城出發的馬車隊,浩浩蕩蕩幾十裏,旌旗招展,馬嘯嘶鳴,熱鬧非常。

雲霏霏并不得寵,到了議親的年紀,沈氏也只是做做樣子,根本沒帶她參加過任何宴席,這還是她頭一次參加這等盛宴。

哪怕得跟在馬車左右,走上三、四天,依舊不減興致,心裏興奮得很。

沒想到陸骁要她跟着進到馬車內伺候。

太子的馬車雖然比不上皇上的,但也是極為寬敞,座榻上更是鋪了好幾層的厚褥子,十分舒适。

那是太子的軟榻,雲霏霏當然坐不得,她乖乖的坐到榻邊的木椅上,卻還沒來得及入座,便被陸骁一把拽到懷中。

“殿下不可。”雲霏霏臉憋得通紅,卻不敢大聲說話。

魏行跟寧姑姑還有一衆侍衛,全都跟在馬車左右,一有什麽動靜,外頭都聽得一清二楚。

陸骁不以為意,将她牢牢箍在懷中,低眸看她。

“方才不是一直在偷看孤,現在又害羞了?”陸骁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低沉清冽的聲線,卻似乎帶了點笑意。

“……”雲霏霏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原來剛才太子不是沒發現,是等着上馬車再找她算總賬。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