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一腳将他踹開【二合一】……

陸骁不提謝明珠還好, “嬌嬌”二字一出口,襄國公與謝肆臉色瞬間黑如鍋底。

“嬌嬌呢?”謝肆提着刀,大步流星來到陸骁面前, “我現在就要見她。”

想起謝明珠的情況, 陸骁突然沉默了。

今日之事其實是個意外,陸骁并一開始并不打算擁有謝明珠, 只是想辦法讓她不要那麽難受,等到太醫看過之後, 便不會有事。

但陸骁終究低估了陸知禮的所做所為,帶給謝明珠的陰影。

小姑娘不明白他的用心良苦,只以為他不肯跟她親密無間, 是因為他嫌棄她。

不止跟他發了一頓脾氣,還任性地躲到水中狠狠咬他。

陸骁從來沒想過膽小的謝明珠,居然也有這般肆意妄為的時候。

要不是陸骁怕她将自己淹死在水中, 不得不将她撈上來,她可能打算直接把他咬死。

陸骁雖然沒有被咬死,但也半死不活了。

若非他自制力異于常人, 足夠的克制自己, 謝明珠怕是早已被他弄傷, 疼得死去活來。

“太子殿下?”謝肆見陸骁遲遲不語,不得不開口喊他。

陸骁回過神來, 握拳抵唇,輕輕咳了一聲:“嬌嬌睡了。”

擁有謝明珠之後, 陸骁雖然費盡心思,變着法子哄着她喊自己的名字,但後來謝明珠摟着他的脖子,小聲地喊他太子哥哥, 卻是小姑娘自己開的口。

她柔若無骨,渾身透着甜美的香氣,再加上又輕又軟的“太子哥哥”四個字,差點害得陸骁當場出醜。

陸知禮喪心病狂,也不知給謝明珠吃了什麽,不止讓向來膽小的小姑娘不知疲倦,就連言行舉止也比平時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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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之前在秋獵時,陸骁可是哄了謝明珠許久,謝明珠才肯喊他太子哥哥,沒想到今日哄都不用哄,她便自己喊了。

這四個字的威力,并不亞于謝明珠的那句“我好喜歡殿下”,要不是陸骁足夠強悍,這接二連三的驚喜,恐怕早已讓他在謝明珠面前丢盡臉面。

想起謝明珠最後躺在自己懷裏,似是撒嬌,又似是生氣般地喊着他的名字,想伸手抱他,卻累得連一根手指都擡不起來的模樣,陸骁唇角不自覺地翹了翹。

那滋味,那模樣,實在甜美得難以言喻,要不是知道襄國公就在外頭候着,陸骁根本舍不得離開謝明珠。

陸骁這個低眸淺笑的仇恨值實在太高,謝肆看得怒火中燒,手裏的刀一下橫到他面前,帶起一道勁風。

陸骁負手而立,面不改色道:“師父息怒,嬌嬌實在累極了,待她明日一早醒來,孤便立刻帶她回國公府。”

寶刀雖未出鞘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歷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魏行卻險些被吓破膽。

要知道,謝肆武功遠高在太子之上,哪怕只是拿着普通的木棍,也能将陸骁打殘。

魏行沖上前,擋在陸骁面前,口沫橫飛地勸:“謝統領,您冷靜點,今日賞花宴皇上才當着滿城貴女的面,将謝姑娘指給殿下當太子妃,如今他們已有婚約在身,要是殿下出了事,謝姑娘往後餘生該如何是好?”

是了,謝明珠已經是準太子妃,要是陸骁殘了,她也只能嫁給殘廢,謝肆肯定舍不得女兒受這種委屈。

謝肆被氣笑:“魏公公不必如此緊張,你家殿下殘不了。”

陸骁也将魏行推開:“大驚小怪,謝統領不止是孤的師父,還是未來的老丈人,孤能出什麽事。”

謝肆:“……”

魏行捂住臉。

殿下,行了,知道您很開心,但您少說幾句吧,沒看到謝統領跟襄國公的臉色都十分猙獰,甚至扭曲了一下嗎?

魏行拼命地朝陸骁使眼神。

陸骁是謝肆的徒弟,也知道這口氣謝肆不可能咽得下去。

這件事不管始作俑者為何人,但他欺負了謝明珠卻是不争的事實,要是今天不讓謝肆出了這口氣,兩人成親之前,陸骁絕對見不到謝明珠。

陸骁沉吟片刻,朝謝肆拱了拱手:“上次秋獵比試并未分出勝負,還請師父賜教。”

話落,他便轉身去到屋外空曠處。

謝肆将刀系回腰間,跟了出去,俊美剛毅的臉龐冷若冰霜,周身透着森森冷意,與眉眼間透着餍足,神清氣爽的陸骁形成強烈對比。

陸骁看起來清心寡欲,實際上并不是容易滿足之人,即便謝明珠不知疲倦,他也不敢來太多次,但這不妨礙他心情愉悅。

魏行看着在空地上比劃起來的兩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揪着陳太醫道:“陳太醫,依咱家看,你今晚就留在小院照顧殿下,咱家現在就派小厮回府,說你今晚得當差,行不行?”

“太子殿下折騰了那麽久,現在哪可能還有力氣跟謝統領切磋?殿下這分明就是故意送上去挨打的!”

陳太醫看了眼對手不到十招,就已經開始挨揍的太子殿下,心有戚戚焉地點了點頭:“魏公公所言甚是,太子殿下的确用心良苦,那麽就有勞魏公公了。”

上次秋獵謝肆是手下留情了,今晚卻絲毫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陸骁小腹很快就挨了一記踢,嘴角也被打了一拳。

魏行見太子嘴角見血,做了個肉疼的表情,苦惱道:“謝統領再生氣,也不能打殿下臉吧?回宮後皇上皇後要是問起來這件事,該如何交待?”

看到謝肆一記旋身踢,猛地踢在陸骁腿骨上,魏行又是肉疼地“哎”了一聲:“謝統領該不會真想把殿下的腿打斷吧?”

陳太醫老神在在道:“魏公公不必太擔心,殿下腿要是真的斷了,就該換謝統領擔心謝姑娘興師問罪了。”

“對!”魏行拍了下手,“平時看起來雖然只有殿下寵着謝姑娘,但謝姑娘也是将殿下放在心尖尖上的,要是發現殿下挨揍,肯定會心疼。”

謝明珠還不知道陸骁挨揍的事,她早就累得睜不開眼,趴在被窩裏睡得甜香。

就連陸骁将她抱回浴桶清洗幹淨,親手換了一套新的被褥,甚至将染了血跡的被子偷偷收了起來,接着才将她抱回榻上,裹進錦袍之中都渾然不知。

謝明珠始終像頭吃飽喝足的小貓一樣,懶洋洋地趴着睡覺。

等她再醒來時,謝肆早就修理完陸骁。

所幸的是,魏行與陳太醫的對話,意外救了陸骁,陸骁的腿沒來得及被打斷,襄國公就上前阻止兩人的“比試”。

襄國公也知道小孫女喜歡陸骁喜歡得緊,他雖然跟謝肆一樣,都很不高興陸骁折騰了小孫女那麽久,但是要真把陸骁怎麽了,謝明珠知道後肯定會難過。

襄國公不願意看到謝明珠難過,謝肆也不願意,聽到襄國公說“嬌嬌會難過的”便實時收了手。

他們失去了謝晚母子三人太久,如今終于把人尋回來的,只想将一切最好的都給他們,從此以後只有開心與幸福,一點也舍不得他們難過。

襄國公雖然避世許久,但陸骁當初為了一名美人被景帝訓斥的事,還是略有所聞。

後來從魏行口中得知那名美人就是謝明珠,襄國公便知道,小孫女在認祖歸宗前,應該早就成了陸骁的人。

既然兩人早就成了事,那今天也不算什麽。

更何況,這件事最該死的還是陸知禮!

襄國公無法想象,要是陸骁沒及時趕到,小孫女将會面對什麽。

幾人重新回到大廳,襄國公開門見山道:“今日之事,太子殿下欲要如何處理?”

世人皆知太子與四皇子手足情深,襄國公就擔心陸骁為了陸知禮的名聲,選擇息事寧人。

陸骁走到主位,撩袍落座,接過魏行遞上來的帕子,慢條斯理地擦拭嘴角。

陸骁的聲音很冷漠:“嬌嬌是孤的太子妃,寧王既然敢對她下手,那麽他便是孤的敵人,師父與老國公想怎麽做,便怎麽做,不用顧忌孤。”

謝肆與襄國公極有默契地對視一眼。

謝肆沉吟片刻,道:“我記得殿下十分看重寧王,兒時甚至為了他的病情,不顧皇上反對,親自跑了到大相國寺,三跪九叩上山,為他求了個長生牌位。”

不止這些,陸骁還為這個自幼病弱的胞弟做了許多事,這些事謝肆都看在眼底,自然知道陸骁有多疼陸知禮。

襄國公更直接:“恕老夫直言,你與寧王手足情深,老夫并不相信你能狠得下心對付這個弟弟。”

活了兩世,陸骁早就忘了自己以前對陸知禮究竟有多好,驟然聽到謝肆提起,心中殺意更甚。

陸骁臉色瞬間冷了下來,聲音陰冷:“正因如此,孤才對他失望透頂。”

他冷笑了聲:“孤從小就掏心掏肺地對他好,他卻連孤的心上人,孤的太子妃都想染指,用的手段還如此卑劣。”

“陸知禮這般狼心狗肺,負恩忘義,孤為何還要對他手下留情?他對嬌嬌有手下留情了嗎?他不止不顧及嬌嬌名聲,還在母後的鳳儀宮就想對她下手,嬌嬌臉皮那麽薄,要是真的讓陸知禮得逞,她會一頭撞死自己的。”

想起謝明珠的瘋狂與失控,陸骁狹長的鳳眸浮現一抹紅。

“他甚至不知喂嬌嬌吃了什麽,不論孤如何安撫都沒用,就連……”

陸骁驀地停住,似在思考該怎麽說,才不會再惹怒兩人。

“就連孤變着法子哄了嬌嬌大半個時辰都沒用,非得鬧到筋疲力盡,再掀不開眼皮,才肯沉沉睡去。”

要不是陸骁自幼習武,長大後也沒落下,練就了一身過人的體格,按謝明珠的纏勁,別提跟謝肆比劃,恐怕連屋子都走不出來。

陸骁越想,心頭怒火越盛,恨不得将陸知禮碎屍萬斷。

陸知禮那個病秧子,一身病骨,多講幾句話都透不過氣來,他居然敢給謝明珠吃這種東西,也不怕他受不起,當場暴斃!

陸骁其實不是不能忍,謝明珠的心思太過細膩,再加上之前兩人地位太過懸殊,她本來就沒有足夠的安全感,就算她清醒過來後,能夠理解他的用心良苦,心裏也肯定會留下一個疙瘩。

謝明珠就是陸骁的底線,對陸骁而言,這世上沒有任何事物比謝明珠還要重要,他完全無法忍受陸知禮成為她心中抹不去的陰影,才會打破自己堅守了這麽久的原則,讓她完全屬于自己。

思及此,陸骁眸色愈發陰戾:“孤便跟二位明說了,從今日開始,陸知禮再也不是孤的四弟!不止是你們謝家要找他算賬,就連孤都不會輕易放過他!”

謝明珠的事,陸骁雖然說得含糊不清,但謝肆與襄國公都是男人,哪會聽不懂他在說什麽。

變着法子?哪些法子,怎麽變的?你倒是說清楚啊!

兩人表情扭曲一瞬,臉色難看得像要殺人,卻又沒辦法對着陸骁發火。

這股憋屈,只能從陸知禮身上讨回來了。

……

翌日。

謝明珠是被陸骁吵醒的。

陸骁不知道在做什麽,突然把她從錦被裏扒拉出來,修長指尖抹了涼涼的東西,往她傷口上抹着。

那傷是昨日謝明珠自己弄出來的。

陸骁對謝明珠,向來擁有足夠的耐心,一開始好聲好氣地跟她說,得慢慢來,謝明珠卻死活都不肯。

明明哭得滿臉都是淚,還一無所覺,不止不知死活地撒嬌催促,還像得不到心愛玩具的小孩兒一樣,哭鬧不休,非得讓他快一點。

陸骁怕她胡來反而傷了自己,只能從了她,之後再讓陳太醫幫他尋來膏藥。

謝明珠迷迷糊糊地看着陸骁,見他低着頭,一副專心的模樣,完全沒有發現自己醒了,心底突然悶悶的。

她不高興地擡起腳,想拿小腳丫踢他,這才發現自己渾身酸疼得厲害,尤其是腰,感覺不像是自己的。

謝明珠後知後覺的想起昨天的事,小臉慢慢紅了起來,再看向陸骁,也終于明白他在做什麽。

顧不得傷口疼痛,一腳将他踹開。

陸骁被踹得猝不及防,向來從容淡定的臉龐難得的懵了下。

謝明珠看都不看他一眼,飛快将自己藏到被窩裏。

昨天雖然是她起的頭,但她也是被陸知禮害的,陸骁明明知道,居然、居然還變着法子哄她喊他的名字。

她不肯喊,就逼着她看,她不看,陸骁就不肯理她,動都不動,還說了許多讓人難為情的話,一下将她抱在腿上,一下從後面抱着她,直到她乖乖喊出他的名字。

謝明珠躲在被子裏,将自己蜷縮成了一個小蝦米,感覺自己臉上像有火在燒。

陸骁怎麽能那麽壞!

以前在碧霄宮時,殿下明明是那麽正經的一個人。

謝明珠捂着臉,在心中尖叫,但是當所有記憶都回籠之後,她又猛地掀開被錦。

……

陸骁知道謝明珠臉皮薄,被踹了也沒有生氣,只是無奈地将手裏的膏藥放到一旁。

正準備上榻哄人,就見原本躲進錦被中的少女不由分說地朝他撲來。

陸骁伸手将人接住,聽見她吃痛地“嘶”了聲,皺着眉道:“痛就別亂動。”

謝明珠緊緊摟着陸骁的脖子,她抱着他,像是抱着失而複得的寶貝,嬌媚盡顯的小臉上全是眷戀。

陸骁看不到她的臉,拍了拍她的小腰,低聲問道:“嬌嬌這是在撒嬌?”

謝明珠個子雖然不高,一雙腿卻又直又長,扣在陸骁勁`腰上,倒也很是賞心悅目。

就是陸骁擔心這個動作會扯到她的傷口。

謝明珠不知道,陸骁心底正琢磨着該如何哄她乖乖上藥,她微微擡起頭,在陸骁耳根輕輕吻了下,小聲地說:“殿下,我想起來了。”

她的聲音本來就軟,如今帶着不可告人的甜蜜,更是聽得人骨頭都發麻。

“嗯?”陸骁感受得到她的喜悅,眼裏跟着染上笑意,卻沒聽懂她的話。

他抱着人上榻,拍了拍她的細腰,哄道:“下來,藥還沒上完。”

觸及錦被,謝明珠才遲鈍地發現自己只着一件小衣,雪白的手臂都是紅痕,身上也是。

“……”

謝明珠飛快地推開陸骁,拉起錦被蓋住自己。

“殿下怎麽能……”她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她居然什麽都不知道,就撲進陸骁懷中,還、還跳到他身上,像八爪章魚一樣抱他!

謝明珠光想都覺得窒息,簡直沒臉見人了。

陸骁居然還若無其事的抱着她,臉色變都沒變!他怎麽就能這麽冷靜!

謝明珠躲進錦被後,無論陸骁如何哄勸都不肯出來。

陸骁沒辦法,只能強硬地将紅得像煮熟蝦的謝明珠扒拉出來,抱到腿上,無奈地哄道:“孤只是在幫你上藥。”

謝明珠捂着臉不肯看他,嘟着嘴哼哼道:“殿下出去,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陸骁愣了下,随後低低的笑了起來。

他的小嬌嬌懂得跟他發脾氣了。

謝明珠聽出他笑聲裏的愉悅,氣得放下手,抓起他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

陸骁骨節分明的手指摸了摸她紅透的小臉,低聲道:“嬌嬌可氣消了?”

陸骁修長漂亮的指尖很快多了一道牙印。

他明明被咬了,卻滿心都是難以言喻的柔軟,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愉悅的弧度。

陸骁指腹摩挲了下謝明珠柔軟的唇瓣,薄唇湊在她耳邊,嗓音沙啞地問:“嬌嬌可還記得昨晚還咬了孤哪裏?”

謝明珠想起昨天自己躲進水裏,陸骁居高臨下看着自己,眉眼間微微隐忍,臉上的汗珠還滴到自己眼睫上的模樣,臉瞬間就紅了。

“不記得了!”她氣得捂住他的嘴巴,臉上的紅卻不争氣的漫到了耳根脖頸,甚至連全身都泛起淡淡的粉。

她昨天怎麽就沒将這麽壞的殿下給咬死呢!

謝明珠不禁又狠狠咬了陸骁一口。

咬死算了!

陸骁眨了眨眼,清冷的眸子裏寫滿無辜。

他像是感覺不到痛一樣,一點也不在意手臂上又多了一個牙印,摸了摸謝明珠有些裂開的唇角,皺着眉道:“這裏也得上藥才行。”

陸骁昨晚挨了一頓揍,實在太累,喝完安神湯,就抱着謝明珠沉沉睡過去,居然沒發現她嘴巴也受了傷。

單純的謝明珠哪裏是陸骁的對手,三言兩語就被欺負得快要哭了。

嘴角的事,陸骁其實很認真,根本沒想欺負她,見小姑娘雙眼都氣紅了,看着她的眼神愈發無奈:“知道了,嬌嬌莫氣,孤現在就出去,你自己上藥,上好了再喊孤。”

陸骁将謝明珠放了下來,起身要走,謝明珠卻伸手抱住他的腰,紅通通的臉頰貼在他寬闊的背上。

“不許走。”

陸骁聽出她是在撒嬌,低沉好聽的嗓音帶着極輕的笑意:“好。”

謝明珠小聲道:“我說我想起來了。”

要是她沒想起來,也不會這大膽地留下陸骁,更何況她剛剛讓陸骁出去,也是一時氣話。

她好不容易才記起前世的一切,哪可能舍得趕他走。

陸骁剛才沒聽懂謝明珠的話,此時卻福至心靈,一下就明白過來。

他心髒緊縮一下,顧不得謝明珠會難為情,轉身将人抱了起來:“真的?”

謝明珠臉埋在他肩窩,小聲道:“真的,我全都想起來了,不止想起來了,甚至還看到我死後──”

她的嘴巴突然被堵住。

謝明珠不知道,陸骁根本聽不得她說這個死。

要不是謝明珠身上還有傷,陸骁肯定會狠狠懲罰她,讓她記住以後不能在他面前詛咒自己。

謝明珠嘴角還裂着,陸骁沒有親太久。

只是他松開謝明珠之後,俊美的臉龐依舊陰沉着,側臉線條透出幾分冰寒。

謝明珠昨天消耗太多體力,手腳本來就還有些使不上力,如今這麽一親,更是整個人柔若無骨地倒在陸骁懷中。

“殿下為什麽生氣?”

謝明珠腰肢酸軟得厲害,被陸骁抱在懷裏也不安分,一下拉過錦被蓋住自己,一下動來動去,想喬個舒服的姿勢。

“沒有生氣。”陸骁面色稍霁,“只是我不喜歡聽你說那個字。”

“什麽字?殿下是說──”謝明珠張了張嘴,正要問是不是死字,嘴巴就又被堵住。

美人兒眼泛淚花,委屈巴巴地看着陸骁。

陸骁摸了摸她濕潤的唇瓣:“嬌嬌,孤聽不得那個字,以後別說。”

謝明珠想起自己死後陸骁都做了什麽,乖乖地點了點頭。

昨夜襄國公并沒有回去,謝肆放不下謝晚,确定陸骁不會阻止他們報複陸知禮之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陸骁不太想将謝明珠交還給襄國公,可他沒辦法,宮裏還有一堆事等着他處理。

“先擦藥,換好衣裳後,我讓你見個人。”

謝明珠不可能讓陸骁擦藥,只能暫時叫他出去。擦完藥,換好衣裳,謝明珠下榻照了鏡子,才知道為什麽陸骁說嘴角也得上藥。

她看着鏡中眼角眉梢難掩春意,面頰粉粉,豔若西府海棠的自己,小臉越發地紅了。

昨天她怎麽就那麽大膽呢?居然什麽話都敢說,什麽事都敢做。

謝明珠叫陸骁喊進來時,見他身後跟了一名穿着丫鬟服的清秀少女,臉上所有的春意瞬間化為寒意。

謝明珠雖然沒有表現出不滿,稍早前對陸骁的眷戀與撒嬌,卻是通通不見了。

“她叫青黛,以後就随着桃紅跟柳綠,一塊跟在你身邊伺候。”

青黛來到謝明珠面前,規規矩矩地福身請安,巧笑嫣然:“奴婢見過謝姑娘。”

謝明珠不知道青黛的身份,見她長得幹淨漂亮,陸骁還親自領着她進來,安排到她身邊當自己的貼身丫鬟,心裏的醋壇子一下就打翻了。

她不想為難青黛,屏退青黛後,才酸溜溜道:“殿下塞了這麽漂亮的小娘子到我身邊當丫鬟,到底想做什麽?”

謝明珠話裏的醋意太濃,想藏都藏不住。

陸骁俯身,捏了捏她的鼻尖:“嬌嬌這是吃醋了?”

謝明珠抓下他的手就是一口。

陸骁冷淡的臉龐多了幾分無奈:“……嬌嬌這是咬上瘾了?”

謝明珠不想理他,也沒心情猜,見陸骁不肯告訴她,當下就起身說要回家,甚至扯着嗓子吩咐門外的魏行備車。

這醋勁也不知跟誰學的,居然大成這樣。

陸骁從後将人抱了起來,謝明珠雙腳被迫懸空,哪裏也去不了。

“嬌嬌又在胡思亂想,”陸骁語氣非常無奈,狹長的眸卻彎着愉悅且滿足的弧度,“她是我特刻安排在你身邊的女暗衛。”

謝明珠冷冰冰的小臉懵了下:“暗衛?”

陸骁以為謝明珠不信,将她放下後,把青黛喊了進來,讓她謝明珠面前隐身。

謝明珠看着憑空消失的青黛,臉上漫上一股熱意。

她居然吃一個暗衛的醋!

青黛還隐在暗處,謝明珠故作鎮定道:“我知道了,殿下讓她出去吧。”

陸骁輕輕嗯了聲,就見原本隐身在暗處的青黛再次出現,來到兩面前福了福身,不疾不徐地退下。

謝明珠臉紅得幾欲滴血,覺得自己這一輩子的臉,全在今天丢光了!

就在謝明珠不知所措時,候在外頭許久的襄國公終于忍無可忍,來到屋外喊道:“嬌嬌,你醒了沒?醒了就跟祖父回家!”

謝明珠頭也不回地跑了:“殿下,祖父來接我了,我回去了!”

陸骁看着謝明珠落荒而逃的身影,眼底掠過一抹無奈和寵溺。

謝明珠跟着襄國公回府,陸骁也得回宮了。

主仆兩人進到馬車後,魏行憂心忡忡道:“殿下昨天在鳳儀宮鬧出那麽大的動靜,還一整晚宿在宮外,皇上那還好交待,皇後娘娘與太後娘娘那邊可該如何是好?”

陸骁淡淡道:“母後叫孤過去,也只是問問四弟的事,四弟對嬌嬌做了那等虧心事,他不會将事情鬧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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