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大婚【三合一】

陸骁人高馬大, 面容俊美,站在王府門口等謝明珠時,早就吸引不少貴女駐足。

茶樓的說書先生說太子殿下對謝明珠一見鐘情, 為她神魂颠倒, 貴女們都想親眼瞧瞧,太子殿下究竟是如何寶貝謝明珠, 沒想到太子還是一貫的疏離冷漠。

“傳聞太子殿下對謝家嫡女神魂颠倒,實際上兩人好像生疏得很。”

“那是你沒去賞花宴, 皇上賜婚時,太子殿下俊美淡漠的臉龐全是笑。”

“誰知道呢,太子向來孝順, 指不定他不好拂了皇上的美意,才裝作一副欣喜的模樣。”

“就是,太子殿下仙人之姿, 更是從來不近女色,怎麽可能因為謝明珠長得美就動心,說不定是謝明珠對太子一眼鐘情, 才讓襄國公和謝統領幫她來這門親事。”

太子妃這個位座多人貴女搶着要, 就算謝明珠是襄國公府的嫡女, 眼紅她的人依舊不少。

謝明珠跟在陸骁身後,聽着貴女們七嘴八舌地談論着自己與陸骁, 漂亮的美人眸微眯了眯,小聲哼哼:“太子殿下這麽冷漠, 旁人都要以為這門親事是我們謝家求來的。”

小姑娘的聲音本來就綿,如今刻意壓低音量,聽起來就成了十足十的撒嬌。

陸骁驀地停下腳步。

謝明珠猝不及防地撞上他的後背,小巧的鼻尖被男人堅硬的背脊硌得生疼。

她輕輕“嘶”了一聲, 正想擡手揉揉鼻梁,男人溫暖的大手便早一步落了下來。

“疼嗎?”陸骁溫暖的指腹小心翼翼地揉着她的鼻尖,一舉一動都透着難言的溫柔。

謝明珠愣了下,擡頭看了陸骁一眼,陸骁也正垂眸看着他,他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一如既往地沉穩冷峻,唯有狹長鳳眸裏的目光溫柔似水。

“你……”

謝明珠柔軟如花瓣的嘴唇輕抿,雙頰湧上一股熱意,匆忙地拉下陸骁的大手:“殿下這是在做什麽?這麽多人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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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骁微微勾了下唇,壓低嗓子,輕聲慢語地說:“嬌嬌不是說我太冷淡?”

謝明珠:“……”

她就是随口說說,哪裏知道陸骁會當真。

兩人雖然已經不在王府門口了,但是小道上依舊人來人往,陸骁身形高大,謝明珠與他比起來身形嬌小許多,兩人站在一塊非常顯眼。

尤其陸骁看她的眼神,與平時相比,簡直溫柔得不可思議,這樣的太子殿下,是貴女們從來沒見過的。

人前總是冷峻淡漠的太子殿下,剛剛甚至對謝明珠笑了。

陸骁氣質冷峻,不笑時看上去極為清冷,然而只要他微微彎眸勾唇,過分俊美的濃稠豔麗便再也遮不住,讓人一見傾心。

貴女們怔怔地看着溫柔微笑的太子。

謝明珠回過神來,不發一語扭頭就走。

陸骁手還擡在半空,見謝明珠生氣了,狹長雙眸流露幾許無奈,随即收斂神色。

再擡頭,男人臉上已經沒有任何表情,一如往昔地矜貴冷漠,仿佛剛才的溫柔只是衆人的錯覺。

但那并不是錯覺,若是錯覺,太子殿下就不會加快腳步追上謝明珠!

陸骁離開後,不知哪個貴女讷讷開口:“原來傳聞是真的……”

傳聞是真的,冷心冷情,谪仙般的太子殿下心悅謝家嫡女,不止為她走下神壇,甚至能為她展開笑顏,為她溫柔似水。

謝明珠原本想直接回女席,走到一半就被追上來的陸骁握住手腕,帶往偏靜之處。

“殿下這是在做什麽?”謝明珠緊張地四處張望。

就算兩人再過一個月就要成親,但是在大庭廣衆之下拉拉扯扯,還是不太好,要是傳到靜安太後耳中,指不定要将她當成輕浮女子。

靜安太後明顯不喜歡她,不止在賞花宴上極力阻止皇上賜婚,後來甚至還千方百計地往東宮塞人。

要不是皇上看不過去,說太子就要成親,暫時不适合納妾,太後差點要把雪雁送到陸骁榻上了。

這些糟心事,陸骁當然不會告訴她,謝肆也不會讓女兒煩惱這種事,但他們不說,總有其他人會說。

謝明珠早就不是足不出戶的小庶女,如今她已經很習慣出門逛禦街,襄國公夫人也會帶她出席各種宴席,因而結識了不少名門貴女,難免聽到一些風言風語。

陸骁帶着謝明珠繞過垂花門,來到一片假山群中。

前世謝明珠在陸骁面前向來謹小慎微,這一世的謝明珠雖然已經被他養得有些嬌氣,但也一直都很懂事,鮮少有這般任性幼稚的時候。

陸骁看着氣得臉頰鼓鼓的少女,擡手刮了刮她的鼻梁,語氣無奈而又寵溺:“是嬌嬌說孤太冷漠,孤才對你溫柔,這樣也要生氣?”

謝明珠也覺得自己有點幼稚,但是一想到方才那些貴女直勾勾地看着陸骁,一副要将他吃了的模樣,心口便又悶得難受。

謝明珠覺得自己這樣很不好,搖搖頭,避重就輕道:“沒有生氣,我們不能躲在這兒,要是被人發現……”

話音未落,原本只是站在她面前的陸骁突然上前一步,将她困在假山與他厚實的胸膛之間。

陸骁雙臂撐在她兩側,微微俯身,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嬌嬌可是吃醋了?”

男人笑聲低沉而又愉悅,本就磁性的嗓音,帶着一點點低沉的慵懶。

謝明珠仰頭看着他,臉頰染上淡淡的紅。

陸骁薄唇摩挲過她的唇角,故意壞心眼的威脅她:“嬌嬌要是不說,孤就在這親你了。”

謝明珠不喜歡擦胭脂,但今天是三皇子的婚宴,她出門時還是上了點淡妝,抹了口脂,陸骁要是親她,口脂一定會被他吃光,一下就會被人發現。

謝明珠推他:“是,吃醋了,我不喜歡殿下在人前笑。”

說完她又覺得沒面子,鴕鳥似的捂住自己的臉。

陸骁低低笑了,也不拉開她的手,薄唇輕輕抿過她瑩白纖細的手指,一根一根慢慢地輕啄,像是在品嘗,又像是在膜拜。

謝明珠放下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耳根越來越紅。

陸骁看着謝明珠紅欲滴血的耳根,雖然很想拉下她的手,狠狠親她,卻還是克制住了自己。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紅彤彤的小耳垂:“那嬌嬌可明白,為何孤在人前要對你那麽冷漠了?”

“……”謝明珠才不會說自己早就明白,就是忍不住吃醋。

這裏畢竟是三皇子的地方,到處都是秦王跟榮貴妃的人,陸骁不會笨得在這裏與謝明珠做什麽,留下把柄給榮貴妃。

哄完吃醋的小姑娘,陸骁将人松開,後退一步,拉出适當的距離。

謝明珠看着陸骁,蒙上一層水霧的眼睛亮晶晶的:“殿下,我好高興。”

陸骁垂放在身側的指尖動了動,少頃,終是沒忍住,将人拽進懷中,狠狠揉了一把。

“這麽高興,孤可有獎賞?”

謝明珠小聲道:“殿下想要什麽獎賞?”

她猶豫了下,踮起腳尖在陸骁臉頰親了一口:“這樣可以嗎?”

陸骁想要的何止如此,他想要謝明珠的一切,想要更深、更完全的占^有她,讓她完全只屬于自己。

他淡淡道:“大婚那天,不論我讓嬌嬌做什麽,嬌嬌都不要拒絕就行。”

謝明珠:“……”

殿下果然學壞了。

然而不論前世或是賞花宴那天,陸骁就只是像頭蠻牛,難纏得讓人難以招架,除此之外也沒什麽花招。

謝明珠遲疑了下,點點頭:“好。”

陸骁低下頭,心滿意足地親了親她的額頭。

沈、何兩家雖然是世仇,朝堂上也争得你死我活,何丞相卻還是很疼何知歲這個小女兒,嫁妝一點也不馬虎。

何知歲的婚禮可說風光無限。

就連平時總是不着調的三皇子上門迎娶她時,也沒有冷着一張臉,或是吊兒郎當,看起來正經又嚴肅,仿佛這門親事不是皇上随手一指,而是他自己費心求來的。

花轎來到王府門口時,謝明珠就跟襄國公夫人站在一塊。

老夫人也沒問小孫女跟太子去哪兒了,只是摟着她的手臂,輕聲道:“嬌嬌是太子妃,婚禮的流程跟王妃雖然不太一樣,不過也大同小異,今日你便好好看着,免得大婚那天手忙腳亂。”

謝明珠聽得懵懵懂懂,看到三皇子上前踢花轎,小心翼翼地伸手,将鳳冠霞帔的何知歲接出來時,她的心跳也不自覺地快了起來。

三皇子大婚這天,已經臨近小年,天上飄着皚皚白雪,落在新娘子豔紅的頭蓋上,別有一番美景。

謝明珠忍不住擡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陸骁。

陸骁面容冷峻,雙眸深邃莫測,負手而立,冷漠又威嚴,讓人不敢靠近他半分。

她不知道,自己藏在人群中,偷偷摸摸看自己的模樣有多招人。

陸骁見了,簡直恨不得當場就将謝明珠帶回宮,一刻都不想多等,最好過年也一起過,大年初一那天,謝明珠不用到鳳儀宮請安,還能懶洋洋地跟她賴在被窩裏。

可惜這個心願注定無法達成。

其實景帝将兩人的婚期安排在年後,也不只是因為他偏愛三皇子,謝明珠被認回襄國公府連半年都不到,總不能讓她認祖歸宗後,連團圓飯都來不及跟家裏人吃,就又嫁進東宮了。

在忠勇侯府,謝晚只是個姨娘,被擡進府時還是個外室,沈氏平日裏對他們母子仨能睜只眼閉只眼,卻無法忍受大年三十這天,還得跟他們一塊吃團圓飯。

這十多年來,謝晚母子三人大年三十這天,都是在如意軒自己過的。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全家都坐在膳桌前,說說笑笑,和樂融融。

謝晚很開心,但是膳桌上少了一個人,她始終心不在焉,總是吃沒幾口就擡頭問襄國公夫人或謝明珠:“阿兄怎麽還不回來?”

按慣例,除夕這天宮裏都會舉辦宮宴,直到過了子時,燃起燦爛的煙花,宮宴才算真正結束。

襄國公這樣的老臣,本該出席宮宴,只是謝晚好不容易回家,睽違已久的團圓飯他并不想就這麽浪費掉。

謝明珠哄道:“爹爹很快就會回來的。”

往常謝晚聽到謝明珠喊謝肆爹爹,謝晚都會糾正她,此時卻只是蔫蔫地點點頭。

謝肆身為禦林軍統領,宮宴這麽重要的事,他不可能缺席或交給別人,只有宮宴平安無事地結束,才能出宮回府。

将近子時時,一輛馬車在襄國公府門口停了下來。

“國公爺,太子殿下來了,說少爺交待他過來帶夫人他們去一個地方。”

襄國公聽到管事的話,擰眉道:“去哪兒?”

“師父讓我帶世子、嬌嬌和師娘進宮。”陸骁跟在管事身後,閑庭信步般走了進來。

謝明珠當時正在大廳哄着謝晚,讓她跟自己去小院放煙花,完全沒想到能在大年三十這天見到陸骁。

她睜大眼睛,怔怔看着陸骁:“可是宮宴都快結束了,我們這時進宮做什麽?”

襄國公似乎知道謝肆想做什麽,他看了眼悶悶不樂的謝晚,點頭道:“那就有勞太子殿下了。”

謝謹行沒想到自己也要進宮,趁妹妹和阿娘回小院更衣時,大膽向太子提問:“太子殿下可知道爹爹要做什麽?”

陸骁微微一笑,什麽也沒說。

四人上馬車時,謝晚與謝明珠面上都泛着淡淡的桃粉。

謝晚是因為知道陸骁要帶自己去見謝肆,開心得小臉通紅;謝明珠也是開心,但不是因為謝肆,而是大年三十這一天能見到陸骁。

進了宮,謝明珠一行人跟着陸骁上了承天門,才知道謝肆為何要帶他們進宮。

每年除夕宮宴,都在子時時燃放煙花,祈求來年風調雨順、海晏河清,往年都是景帝親自上承天門點煙花,今年景帝卻将這件事交給了太子。

幾人上到承天門時,子時還未到,謝明珠忍不住問陸骁:“爹爹這樣算不算假公濟私?”

謝肆向來公私分明,謝明珠實在很難想象謝肆會為了一家團圓,就讓陸骁接他們進宮。

陸骁道:“不算。”

因為這個主意,的确不是謝肆出的,謝肆甚至是看到謝晚母子三人出現在城牆上,才知道這回事。

此時已近吉時,陸骁就要點煙花,不可能再将人出宮,謝晚看到謝肆又開心得要命,也不管他穿着冰冷冷的盔甲就撲了上去。

謝肆狠狠瞪了陸骁一眼,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将謝謹行跟謝明珠叫了過來。

“待會兒太子殿下放完煙花,你們就得馬上出宮,知道嗎?”

謝肆臉色雖然冷得快要結冰,神情異常嚴肅,眼睛裏的笑意卻藏不住。

謝明珠與謝謹行極有默契地對看一眼,忍着笑,齊聲道:“知道了,爹爹。”

至于太子,太子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既然陸骁能将謝晚母子三人接進宮來,自然也會将他們平平安安送出宮,謝肆倒是不太擔心會出什麽意外。

謝明珠前世在東宮時,曾遠遠看過除夕子時的煙花,四個城門煙花齊放的景色壯觀又美麗,哪怕看得不清楚,謝明珠也很開心,還會對着煙花暗自祈求阿娘阿兄身體健康。

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能站在承天門上,親眼看着陸骁點燃煙花。

承天門上的風很大,謝明珠嬌嫩的小臉一下就被冷風刮得通紅。

謝肆伸手幫謝晚攏了攏帽兜,又幫女兒系緊披風,見謝謹行緊張地站在一旁,離他們有段距離,忍不住伸手将他拉到身邊。

陸骁回首,剛好看着他們一家四口站在一起的模樣。

見謝明珠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眼裏全是幸福的笑意,陸骁微微彎了一下眉眼。

煙花綻放時,陸骁來到謝明珠身邊,趁着謝肆哄謝晚,悄悄拉過她的手,牢牢握在掌心之中。

無人知曉,他點燃煙花時,不止要許來年海晏河清,還要許謝明珠一世無憂。

大年初二這一天,不止嫁衣送來了,就連太子準備的聘禮,也大張旗鼓地送到了襄國公府。

太子與謝明珠的大婚,本來就備受矚目,尤其送聘禮還特意挑在年節時,最是熱鬧的初二這一天,擡着聘禮從東宮出來的侍衛,更是多得數不清,百姓們不想注意都難。

沿路圍觀的百姓瞧着這一箱又一箱的聘禮,與一眼望不到頭的聘禮隊伍,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原以為秦王殿下迎娶相府嫡女時,那聘禮就多到誇張,沒想到太子殿下更誇張。”

“秦王說到底也只是個王爺,聘禮的禮制當然不可能超越太子,更何況,相府與承恩伯府向來不合,兩家沒打起來已經很好了。”

“是啊是啊,聽說秦王殿下陪着何姑娘回門那日,相府如臨大敵。”

“不過太子殿下到底準備了多少聘禮?都将近一個時辰了,送聘的隊伍居然還沒結束。”

“看這架勢,說不定太子殿下打算将東宮整個搬空,全都送來襄國公府。”

不止百姓們驚訝,七嘴八舌地讨論着,就連襄國公也有些咋舌。

聘禮太多,襄國公府裏好幾個庫房都堆滿了,管事一個頭兩個大,只能過來請示襄國公。

“國公爺,聘禮還沒擡完,庫房已經放不下了,剩下的聘禮是不是要先擡到姑娘的小院裏放?”

襄國公看着擺滿整個大廳的聘禮,嚴肅凝重的臉龐漸漸浮現笑容。

“好,暫時先搬去嬌嬌的院子,要是嬌嬌院子也放不下,你便将玉笙居也打理出來。”

謝明珠還不知道聘禮多到庫房放不下的事,此時她正和襄國公夫人一塊看自己的喜服。

襄國公夫人從魏行口中得知,這嫁衣及首飾是在秋獵不久結束後,太子殿下便讓人開始準備,不免有些吃驚。

“魏公公說,太子殿下不止請來了全京城最好的繡娘與工匠,還将這件事瞞得滴水不漏,直到禮部要開始準備鳳冠霞帔,禮部的人才知道,原來太子早就準備好了。”

謝明珠聽到襄國公夫人的話,也有些訝異。

要知道,襄國公夫婦為了隐瞞謝晚這十幾年的去向,對外一律宣稱謝明珠從小就養在江南,直到秋獵前後才回京。

太子此舉,無疑證實了茶樓說書人的那句“一見鐘情”并非空穴來風,否則太子怎麽會八字都還沒一撇,就讓人做嫁衣。

謝明珠垂眸看着豔紅如火的嫁衣,心裏泛起絲絲甜意。

殿下這是故意要坐實謠言?

“嬌嬌,太子做這件嫁衣時,也沒讓繡娘量身,不知合不合适,你現在趕緊試穿看看,要是不合适,現在還來得及改。”

謝明珠拿着嫁衣進到屏風後試穿了下。

桃紅很快出來禀報:“老夫人,太子殿下準備的嫁衣十分合身,就像特地為姑娘量身定做的一樣,不止如此,姑娘穿起來還特別漂亮。”

老夫人聞言,立刻讓謝明珠出來給自己瞧瞧。

見小孫女穿着大紅嫁衣,美不勝收的模樣,宛如當年出嫁時的謝晚,襄國公夫人眼眶一熱。

老夫人摸着嫁衣上精致繁複的花紋,笑容欣慰:“太子殿下這是真将咱們嬌嬌放在心尖上疼的。”

大婚這一日,謝明珠天未亮就起身裝扮,之前及笄禮時謝明珠就被折騰過一次,這才過了短短兩個月,她又得被折騰一次。

謝明珠雖然活了兩世,卻是頭一次大婚,昨晚緊張得睡不着,直到子時才累得閉上眼。

被桃紅叫起來時,人還有點昏昏沉沉的,一整個早上,她都像個精致的瓷娃娃,呆呆地坐在梳妝臺前,任憑丫鬟婆子們擺弄。

謝明珠本就生得好看,此時濃妝豔抹,再搭上火紅的嫁衣,更是将精致的小臉襯得愈發柔媚動人。

謝晚從來沒看過女兒這麽漂亮的模樣,忍不住贊嘆:“嬌嬌真好看……”接着她又傻傻地問:“嬌嬌今天打扮得這麽好看,是要去哪?”

謝晚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即将出嫁。

謝明珠看着單純無知的阿娘,心裏突然生出一股不舍,趁着吉時未到,還沒蓋上頭蓋,伸手抱住母親。

“阿娘,女兒要成親了,以後你要乖乖聽阿兄和爹爹、祖父祖母的話。”

謝明珠明明才是出嫁的那個,卻反過頭來囑咐自己的阿娘。

謝明珠的聲音有些咽哽,謝晚懵懵懂懂地點頭,拍着她的背說:“嬌嬌別哭,我會聽話的。這裏很好,我很喜歡這裏。”

謝謹行看到妹妹眼眶有些濕潤,自己的眼眶也微微紅了。

謝謹行說:“嬌嬌,要是殿下日後欺負你或對你不好,你千萬別自己忍着,一定要回來跟我們說。”

謝肆是男子,不方便進女兒屋裏,就站在謝明珠的小院聽着他們說話。

好不容易認回來的小寶貝轉眼又要嫁人,哪怕對方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太子,知根知底,謝肆心中依舊五味雜陳。

吉時一到,太子的人馬也來到襄國公府,謝明珠蓋上紅頭巾,被謝謹行背出去時,謝晚突然緊張起來:“壯壯要将嬌嬌背去哪?”

謝晚似乎終于意識到女兒很可能這一走,就再也無法像以前一樣,天天陪在自己身邊。

襄國公夫人攬着女兒,跟在孫子孫女後頭,輕聲道:“嬌嬌成親了,以後就是太子的妻子,是我們大魏的太子妃了,成親之後她就要跟太子一塊住在東宮。”

謝晚聞言,眼眶突然紅了,哽咽道:“我不要嬌嬌離開我。”

謝明珠一直忍着不哭,聽到謝晚的話,在眼眶裏打轉的淚水,忽然就掉了下來。

要是謝晚沒有跟襄國公夫婦相認,身邊沒有謝肆陪伴照顧,她是真的打算一輩子都不成親的,再喜歡陸骁她也不會離開阿娘。

謝謹行後頸被妹妹的眼淚燙到,身體僵了下,低聲哄道:“嬌嬌不哭,太子殿下那麽疼你,你要是想阿娘了,讓殿下派人來接阿娘進宮便是,他肯定依你的。”

謝明珠聽到兄長的話,突然就笑了。

阿兄說得沒錯,就算成了親,只要她想見阿娘,陸骁也會想辦法将謝晚接進宮來的。

謝晚見女兒上了花轎,跟在騎着高頭駿馬,俊美無俦的陸骁身後走了,終于撲進謝肆懷中,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謝明珠不知道這件事,上了花轎後她便開始緊張,花轎到了皇宮後,她得先接受景帝的冊封,接着才是跟太子拜天地。

她頭上雖然蓋着喜帕,看不到情況,卻也知道此時帝後正端坐主位,看着她與陸骁,緊張的程度根本不是及笄禮能比的。

要不是陸骁始終站在她身邊,牢牢牽着她的手,帶着她一步步往前走,謝明珠都覺得自己會在皇上面前出醜。

進到新房後,全福人說完吉祥話,陸骁便接過稱杆挑起新嫁娘的帕子。

謝明珠離府時哭過,此時眼尾還有些紅,一雙美人眸水光盈盈,在鮮紅繁複的嫁衣映襯下,更顯嬌媚動人。

陸骁擡手,粗砺指腹摩挲着她的眼尾:“嬌嬌哭了?”

他的身材本就高挑修長,今日一襲大紅喜袍越發襯得他身材颀長挺拔,清隽漂亮的五官,沒有平時的冷冽,只有喜悅難掩的溫柔。

謝明珠安靜地看了陸骁一會兒,小聲道:“殿下,我只是有些舍不得阿娘。”

陸骁糾正她:“該改口喊夫君了。”

兩人身後還站着一大堆宮人,謝明珠白皙的雙頰驀地一紅,羞澀地垂下眼:“晚上再喊。”

今日是兩人的大婚,謝明珠整個人與所有時間都是陸骁的,陸骁并不急于一時,沒有故意欺負她。

只是讓青黛将謝明珠鳳冠給卸了,又讓魏行準備些小甜點端進來,便出去宴客。

儲君大婚,不止整個京城熱鬧非凡,就連往日幽靜雅致的東宮,也到處都挂滿了紅綢、鮮花和燈籠,一片喜氣洋洋。

陸骁身邊從來沒有過旁人,如今好不容易讨了個太子妃,賀烺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灌了他不少酒。

回到新房時,坐在喜榻上等着新郎的謝明珠,已經困得睜不開眼。

陸骁進來時,謝明珠依舊正襟危坐,只是一雙眼睛卻已經阖上,小腦袋瓜也點個不停。

桃紅剛要叫醒她,便被陸骁擺手制止,并用眼神示意所有人都退下。

偌大的新房安靜無聲,只有檀木桌上的紅燭,随着窗棂拂進的涼風微動,搖曳生姿。

陸骁大步來到謝明珠面前,微微俯身。

陸骁被賀烺灌了不少酒,眼中已有幾分醉意,身上帶着酒氣還有外頭的冷意,一靠過來,睡得不是很熟的謝明珠立刻睜開眼。

她眼中帶着睡意,還有迷迷糊糊的,一雙美眸波光潋滟,飽滿的紅唇微張,渾身上下都透着難以言喻的誘惑,看得人骨頭都酥了。

陸骁捏起她的下巴,低頭親了一口:“已經晚上了。”

謝明珠根本還沒睡醒,沒聽出來他在提醒她喊夫君,微微歪了下腦袋,困惑地看着陸骁:“晚上了,可以就寝了?”

陸骁聽到她這句話,像是不勝酒力,将她整個人撲進了大紅的鴛鴦軟被之中。

紅色的喜帳落了下來,精致繁複的漂亮嫁衣一件一件被褪去時,謝明珠遲鈍的腦袋終于清醒過來。

也不知道陸骁是不是早就研究過,要怎麽解開這身華貴的大紅喜服,居然一轉眼,她身上就只剩一件豔紅的小衣。

謝明珠肌膚本來就白,如今被大紅錦被及小衣這麽一襯,更是如玉一般晶瑩剔透,美不勝收。

陸骁眸光微暗,帶着酒氣的灼熱呼吸,一下下落到謝明珠泛紅的臉頰上,正準備把人按到榻上,厚實的胸膛便被一雙小手抵住。

謝明珠有些難為情地說:“還沒喝合卺酒。”

陸骁喉結滑動了下,将人打橫抱了起來。謝明珠就這麽被陸骁抱到喜桌前,面對面的坐在他懷中,與他共飲交杯酒。

男人身上酒氣本來就重,謝明珠聞着就有些醉,如今熱酒下肚,腦子更是暈暈乎乎起來。

陸骁伸手放下她的頭發,将鳳釵随意一扔,掐着她的腰,一邊吮咬着她的紅唇,一邊輕聲哄道:“叫夫君。”

謝明珠不會喝酒,一口酒,白皙的小臉便被燒得通紅,就連肌膚都泛起漂亮的淺粉色。

纖細的手臂大膽地攬抱住眼前人,謝明珠乖乖地喊道:“夫君。”

聲音又嬌又綿,甜入心扉。

陸骁将桌上的東西全掃了下去,俯身吻住她,嗓音喑啞:“嬌嬌還沒學會騎馬對吧?”

騎馬看起來簡單,實際上學起來卻很難,陸骁每隔五日便她帶去一次馬場,學了一個多月,謝明珠仍然無法獨自策馬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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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