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動了胎氣【二合一】……

東宮內, 陸骁看着探子傳來的密信,俊美的的臉龐被燭火勾勒出淩厲的線條,臉色陰沉。

靜安太後、陸知禮、榮貴妃……

陸骁低下頭, 親了親蜷縮在自己懷中, 睡得正香的謝明珠。

大婚那天謝明珠就累着了,從早到晚都沒能休息, 後來來了癸水,又陪着他到太廟祭祖, 就連三朝回門那天謝明珠都陪着謝晚四處跑,根本連好好的休息時間都沒有。

如今癸水雖然走了,這幾天還是都很早就睡下, 就是變得纏人了,睡着時總要抱着他。

陸骁起身,将密信扔進火盆裏燒個幹淨。

他的動靜很小, 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原本睡得正沉的謝明珠,居然迷迷糊糊地張開眼, 發出不滿的撒嬌聲:“唔……”

謝明珠坐起身, 大紅錦被随之滑落, 露出她白皙圓潤卻布滿朵朵紅花的酥肩及肌膚。

陸骁的占有欲太強,這幾天雖然無法疼愛謝明珠, 兩人卻依舊缱绻難分。

“殿下不睡着在做什麽?”謝明珠呆呆地看着陸骁,她不知道想到什麽, 倏地跳下榻。

陸骁見她光着小腳跑向自己,皺着眉将人扛了起來。

屋裏燒着地龍,非常暖和,謝明珠身上就只穿着一件小衣及長褲, 按往常,她肯定會難為情,此時卻一點也不緊張,反而緊緊地摟住陸骁的脖子。

“殿下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陸骁将人抱回榻上,按進錦被之中,居高臨下看她:“又喊殿下?”

他穿着寝衣,一頭漂亮的長發也放了下來,一些松松披散在身後,一些越過肩頭,落到了謝明珠精致漂亮的小臉上。

謝明珠撥開他的長發,柔軟的背脊弓起優美的弧度,抱住他的脖頸:“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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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臉頰去蹭陸骁的臉,聲音軟綿綿的,香甜的唇瓣落在他的耳畔:“那些都只是夢,已經過去了,我現在就在你身邊。”

謝明珠很心疼陸骁,自從記起前世一切之後,她已經很久沒做過夢魇了,陸骁卻不一樣,他每晚睡前依舊得服用安神湯。

陸骁不是什麽正人君子,溫香暖玉投懷送抱,清冷的眸子陡然一暗。

壓制了數日的渴望盡數被釋^放出來。

還沒完全清醒過來的謝明珠還來不及反應,所有的意識便被他的熱情,一點點吞噬殆盡,只能任憑眼前人予取予求。

待一切歸于平靜,已過醜時,謝明珠隐隐約約聽到雞鳴聲。

陸骁将淚眼朦胧的謝明珠抱了起來,走進淨室,嗓音缱绻:“只要嬌嬌一直陪着我,我便不會陷在噩魇之中。”

“……”

謝明珠看着他,迷迷糊糊地想,要是每晚都得這樣陪陸骁,她恐怕很快就會香消玉殒。

翌日,陳太醫按時來給謝明珠請平安脈。

陳太醫是太子的人,盡管高皇後交待過他,要給謝明珠開一些容易受孕的方子,他最後還是聽陸骁的吩咐,只開了溫補身子的藥方給謝明珠。

陸骁好不容易能名正言順地跟謝明珠在一塊,就算他身為儲君,急需要一個嫡長子來鞏固自己的地位,他也不想那麽快就有孩子。

無人知曉,陸骁對謝明珠的獨占欲近乎病态。

他不喜歡旁人看謝明珠,更讨厭別人碰她,就算是他們的孩子也不行。

光是想象他們的孩子以後會被謝明珠溫柔地抱在懷中,還會吃她的東西,他就嫉妒得快要發瘋。

謝明珠根本不知道陸骁這些陰暗的想法,得知陸骁跟陳太醫要來男子服用的避子丹藥,也單純的以為他只是想要多享受兩人世界。

她喜歡孩子,但也沒有急着想要,只是因為不想喝苦澀的避子湯,才會早早就做好擁有孩子的心理準備。

然而,是藥三分毒,陸骁貴為儲君,卻服用避子丹藥,要是傳到帝後耳中,那可不得了。

謝明珠猶豫了下,小聲道:“要不殿下還是讓陳太醫幫我準備避子湯……”

陸骁不可能讓她喝避子湯。

他服用避子丹藥,只要陳太醫不說,沒人會知道,但是煎煮避子湯卻瞞不過高皇後。

到時高皇後不止會将陸骁訓斥一頓,甚至還可能天天将謝明珠叫到鳳儀宮,親眼看着她喝下容易受孕的湯藥。

謝明珠又不是生孩子的工具,就算高皇後是陸骁的母後,他也無法忍受她如此擺布謝明珠。

陸骁摸了摸謝明珠長長的睫毛,淡淡道:“嬌嬌不怕苦了?”

謝明珠當然怕,但是她更怕自己一時任性,害到自己的母家襄國公府。

她鼓起勇氣,小聲道:“不怕……”

陸骁略顯粗粝的指腹摩挲着謝明珠的唇瓣,嗓音喑啞:“孤不信,嬌嬌得證明給孤看才行。”

“啊?”謝明珠茫然地看着他。

謝明珠喝過一次避子湯,避子湯味道苦澀,陸骁不相信很正常,為了讓謝明珠證明她敢喝避子湯,陸骁讓她嘗了別的東西。

那東西味道雖然不似避子湯那般苦澀,卻也不太好吃。

陸骁居高臨下地看着謝明珠,衣衫不整,他捏起謝明珠的下巴,指腹擦了擦她唇瓣:“要是嬌嬌真不怕避子湯的藥味,以後孤就天天喂你吃這個,好不好?搭着避子湯一塊服用,效果更好。”

謝明珠暈暈乎乎的看着面容冷峻,清冷得令人怦然心動,眼尾卻染着一抹紅,宛若堕仙的陸骁。

這東西她在賞花宴那天就吃過,只是那時她沒注意那麽多,根本不記得味道如何。

如今再嘗,只覺得當時的自己可能瘋了。

謝明珠明明知道陸骁在胡說八道,卻一句話都不敢說。

從此以後,謝明珠再不提避子湯的事。

或許是大婚隔日,太子在壽康宮的話太決絕,靜安太後被他吓到了,那日之後便消停許多,也沒有再想着往東宮塞人。

謝明珠剛回襄國公府不久,老夫人雖然教了她兩個月的規矩,但她還是有很多不懂的地方。

高皇後的壽宴就在五月,到時謝明珠以太子妃的身份出席壽宴,勢必會有許許多多眼睛盯着她,等着挑她錯誤。

兩人成親不久,陸骁便将襄國公夫人接進東宮,讓她繼續教導謝明珠規矩禮儀。

雖然這些東西,也能讓宮裏的教習嬷嬷來教,但教習嬷嬷的出身都不高,就算她們跟在太後或皇後身邊多年,也終究比不過襄國公夫人這種出身名門的大家千金。

有襄國公夫人陪着謝明珠,這下靜安太後連叫謝明珠到壽康宮請安的次數,都跟着減少。

高皇後壽宴那天,宮裏來了許多人,不止滿城的世家公子及貴女都來了,就連平時不常見到的皇親國戚也都現身。

這場面遠比賞花宴還要盛大數百倍,謝明珠還是頭一次出席這樣的盛宴,從頭到尾都緊張得要命。

三皇子及何知歲的席位,就在太子與謝明珠身邊。

何知歲此時已經有孕六個多月,她的四肢雖然還是纖細的,肚子看起來卻已經不小。

謝明珠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

何知歲也在看她,見謝明珠好奇地看着自己,何知歲笑了笑,正準備起身行禮,向太子妃問安,坐在她身旁的三皇子立刻按下她。

“做什麽?”三皇子俊美的娃娃臉顯出幾分緊張,語氣也很強硬,“歲歲明明答應過我,今天不會亂跑的。”

何知歲欲言又止地看了眼謝明珠,正要開口,三皇子已經氣勢洶洶地瞪向謝明珠。

謝明珠心髒猛地一縮,還來不及感到害怕,一雙小手就已經被陸骁捉進手裏,牢牢握住。

陸骁神色冰冷,冷漠的語氣帶着幾分不悅:“三弟,秦王妃不過是想跟太子妃說幾句話,如此大驚小怪,成何體統。”

何知歲歉疚地看了謝明珠一眼,附和道:“太子殿下所言甚是。”

三皇子見太子一張臉似浸過冰水般的冷冽,也知道自己吓到了謝明珠,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朝謝明珠拱手道了個歉:“歲歲再過幾個月就要臨盆,還請嫂嫂見諒。”

這還是謝明珠頭一次被人喊嫂嫂,耳根瞬間就紅了。

陸骁将她的難為情看在眼裏,看着三皇子的眼神愈發冰冷。

偏偏三皇子一心都在何知歲身上,根本不知道自己莫名就得罪了太子殿下。

何知歲看出來陸骁不悅,趕緊轉移話題:“太子妃入席後,便一直好奇地看着我,可是有什麽問題想要問我?”

謝明珠微笑點頭:“不知秦王妃有孕時,身子可會不适?”

她其實更想摸摸何知歲的肚子,還想問她肚子這麽大,睡覺時會不會難受,但兩人關系還沒好到那等地步,這些話實在不宜問出口。

但這都不是謝明珠真正想問的,她真正想知道的是,何知歲是否還心悅着陸骁。

何知歲一直都是靜安太後看中的太子妃人選,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從小就想嫁給陸骁,如今突然被指給秦王,成了秦王妃,也不知道何知歲是怎麽看自己的。

“太子妃有所不知,歲歲有孕頭一個月,便不停害喜,哪怕現在月數都已不小,這害喜的情況依舊沒有改善,要不然我也不會這麽緊張。”

何知歲一句話都沒說,三皇子便搶先将她的話說完。

謝明珠不着痕跡地觀察的何知歲的神色,見她目光始終溫柔地看着身邊的三皇子,随着三皇子的話,笑容越發無奈,一副鹣鲽情深的模樣,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測。

何知歲該不會從來就不曾喜歡過陸骁吧?

陸骁驀地掰過謝明珠的下巴,不讓她再看別人。

謝明珠沒想到陸骁連在三皇子夫婦面前也這麽大膽,姿态還這麽強硬,臉色霎時紅了。

“嬌嬌是在擔心将來自己有孕也會難受?”

謝明珠的肌膚太過細嫩,陸骁将她掰向自己,眼中也只看得到自己,便立刻松了手勁,輕輕摩挲起她的下巴。

“殿下!”謝明珠飛快拉下陸骁的手,正色道:“壽宴上人多口雜,不可胡來。”

陸骁被斥責,居然也不生氣,反而輕輕笑了下,甚至拿過濕帕擦了擦手,親自剝了一只蝦,送到了謝明珠的唇邊:“嬌嬌不看別人,我自然不會胡來。”

謝明珠知道很多人在看着他們,這時絕對不能讓陸骁沒面子,猶豫了一下,紅着臉,乖乖張嘴,将蝦肉吃進口中。

這下那些還抱希望的貴女,都瞧清楚太子與太子妃的感情有多好,在人前向來冰冷淡漠的太子殿下,對太子妃卻從來不吝于展示他的笑容,甚至親手剝蝦給她吃!

高皇後見了十分欣慰,坐在不遠處的靜安太後眸色卻愈發晦暗不明。

何知歲的母家丞相府,雖然暫時平安無事,但是這幾個月來,景帝已經趁着忠勇侯一案,讓沈、何兩家之間的暗潮洶湧浮上臺面。

忠勇侯與沈家關系密不可分,賣官鬻爵牽連者衆多,就連沈家的人也牽涉其中,何氏一族原本只打算隔山觀虎鬥,讓謝家的人出手收拾他們便好,直到何知歲被指給了秦王,何家再也坐不住。

這幾個月來何家為了扳倒秦王,不止将忠勇侯一脈往死裏打,就連沈家牽涉其中的也不放過。

沈家本家雖然沒事,但是旁系分枝已經有不少人因而锒铛入獄,何家不但沒有就此松口,反而想趁着忠勇侯一案,将他們徹底打落。

何家這一副要拼個魚死網破,把女兒救回去的模樣,徹底激烈了榮貴妃,也開始報複何家。

何家與謝家不同,謝家的子弟就算為官,也都幹幹淨淨,即便沈家想替忠勇侯出口氣,他們也揪不出錯處,但是何家除了何丞相以外,其他人就沒那麽幹淨了。

解決何家的同時,還能趁機除去太子的勢力,這麽好的機會,榮貴妃自然不會放會。

如今何家分支旁系,甚至是太子一脈的人,也有不少人被翻出昔日爛賬,因而锒铛入獄,削官的削官,罷爵的罷爵,其中幾人,甚至是靜安太後的心腹老臣。

沈、何兩家之間的鬥争越演越烈,靜安太後原本不想管,但她的心腹已經有好幾個進了大牢。

這幾個老臣,明面上雖然是支持太子,但實際上只聽命靜安太後,沈家的人并不知道,這一切都是景帝在背後推波助瀾,只以為自己抓到了太子的把柄。

靜安太後找不到機會對謝明珠下手,何家的人還因為景帝暗中相助的關系,被三皇子一脈打得滿頭包。

現在已經不是要不要換太子妃的問題了,再這樣下去,別說換太子妃,就算換掉太子,何家也遲早完蛋。

高皇後壽宴結束後,何知歲被靜安太後傳喚到壽康宮。何知歲進到壽康宮時,神色平靜,離開後,臉色卻蒼白得厲害。

謝明珠與陸骁當時剛從高皇後的鳳儀宮離開,路上見到面無血色的何知歲,以及面色凝重的三皇子,兩人極有默契地對看一眼。

陸骁神色淡淡,若有所思,謝明珠則上前詢問何知歲,要不要暫時先到東宮稍做歇息。

何知歲正要搖頭,三皇子就不容拒絕地将她打橫抱起:“那就打擾二哥了。”

沈何兩家水火不容,朝堂上針鋒相對,百姓們都以為三皇子與太子私底下必定也是暗自較勁,争得你死我活,誰也想不到兩人根本什麽事都沒有。

三皇子看起來雖然不着調,心裏卻明鏡得很,他從來就沒想過要跟太子争奪皇位。

景帝雖然對三皇子是沒有底線的縱容,卻因年少時曾多次遭兄弟殘害,險些喪命,最容不下手足相殘。

三皇子很小就知道,要是自己真的争氣了,不再是個醉心吃喝的纨绔,景帝便不會像現在這樣縱容他。

可惜他的母妃眼裏只有權勢,始終看不透這一點;又或許,榮貴妃早就看透,但她依舊舍不得那至高無上的皇位。

三皇子知道的事,陸骁自然也清楚,正因為清楚,他才會看在前世三皇子始終未曾對他落井下石的份上,成全他與何知歲。

東宮內,陳太醫過來替何知歲把過脈之後,直言道:“秦王妃似乎受了驚吓,動了些胎氣,胎象有點不穩,需要開些安胎藥,穩定一下心神才行。”

“若能暫時在東宮歇息一晚,那是最好;若不能,回府後,最好不要下榻。”

謝明珠心中驚訝,面上卻不顯。

三皇子聽到太醫的話,氣得整個人都跳了起來,但是陳太醫不是他的人,他不好當場發作,只是臉色鐵青地詢問何知歲,究竟在壽康宮發生何事。

何知歲抿唇不語,臉色蒼白地搖了搖頭。

東宮不是自己的地方,別說三皇子不可能留宿,就算他想,陸骁也不會同意。

更何況,三皇子心再大,也不可能讓何知歲喝東宮熬煮的湯藥,待何知歲臉色好一點,他便直接帶人出宮。

夜裏就寝前,謝明珠窩在陸骁懷中,忍不住問:“殿下,你說太後娘娘究竟跟秦王妃說了什麽?怎麽秦王妃請個安出來,便動了胎氣?”

如今已是五月,天氣有些熱,好在陸骁讓人在屋裏角落擺了點冰盆,兩人就算是膩在一塊也不至于出汗。

今天靜安太後與何知歲談話時,三皇子的人就在壽康宮外,陸骁安排在靜安太後身邊的探子不好靠近,他也不知道兩人究竟說了什麽。

不過,陸骁從小就被靜安太後養在身邊,很清楚她的為人,還是猜得出一二。

應該是靜安太後被景帝逼得受不了,要何知歲對三皇子動手。

不是要她暗中下毒,慢慢地毒死三皇子;就是要她安排出游,讓刺客了結三皇子。

只要三皇子沒了,到時沈家人再恨何家,也只能全力扶持何知歲腹中的孩兒。

陸骁并不想讓謝明珠知道這些糟心事,避重就輕道:“孤也不知道,沈何兩家本來就是世仇,如今又撕破臉,恨不得将置彼此于死地,皇祖母可能是想讓秦王妃與秦王和離。”

謝明珠瞪大眼楮:“秦王妃都有孕六個多月了……況且她與秦王看起來感情很好,怎麽可能和離。”

陸骁不喜歡謝明珠将心思放在別人身上,驀地翻身,将人按在榻上。

他低頭親了親謝明珠的眼睛:“嬌嬌這麽關心秦王妃的身孕,可是也想要孩子了?”

如今天氣熱,謝明珠身上就穿了一件輕軟的紗衣,透氣清涼,什麽也擋不住,陸骁健壯的身軀一欺上來,純陽剛的氣息便撲面而來。

結實寬闊的胸膛,緊窄有力的勁腰,直而長的雙腿,甚至是線條流暢的肌肉,都完全與她嚴絲合縫地挨在一塊。

謝明珠能清楚感受到他的一切,臉頰慢慢紅了起來,她潋滟的桃花眸浮現一點水光:“殿下不是說過幾年再要孩子嗎?”

陸骁是習武之人,身形修長,身強體壯,輕易就能讓人欲罷不能,謝明珠也很喜歡跟他獨處。

更何況,聽說有了孩子,不止身子會像何知歲那樣害喜,人還會變胖,發動時還痛得要命。

謝明珠光是想,就覺得可怕,她不等陸骁回答,立刻搖頭:“不要,我只要殿下。”

陸骁瞇起了狹長的眸子,滿足地笑了,再次欺身堵住她的唇。

直到了下半夜,陸骁才終于将人松開。

冰盆早就融光,謝明珠最後還是出了一身汗,額發被打濕,軟軟貼在臉頰兩側,如同水出芙蓉一般清麗。

陸骁撩起她一縷頭發繞在指尖,湊在唇邊親了親。

見她已經累得睡過去,獨自起身,到淨室裏打了盆熱水過來,慢條斯理地幫她擦幹淨身上黏膩的汗珠。

接着幾日,謝明珠都很注意三皇子及何知歲的動向,但是都沒聽到兩人要和離的消息。

倒是景帝知道何知歲從壽康宮出來後就動了胎氣,發了一頓脾氣,不止下令以後不許靜安太後随意傳召何知歲,就連太子妃也不用再日日到壽康宮請安。

謝明珠成親之後,一直以來都是先到鳳儀宮給高皇後請安,接着又得到壽康宮給靜安太後請安,為此,陸骁不止一次跟景帝提過請安的事,景帝卻都無動于衷,沒想到這次居然因為何知歲的事跟着受惠。

當天謝明珠便讓魏行準備許多補品,送到秦王府,之後又親手繡了一頂虎頭帽及一雙虎頭鞋,讓青黛親自送到何知歲手中。

何知歲收到後,似乎很高興,過沒幾日便讓她身邊的大丫鬟,親自送來了一尊送子觀音。

她以為謝明珠壽宴那天一直看她的肚子,是因為也想要孩子,征求過何夫人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歷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同意後,便将它送給謝明珠,希望她也能早日懷上孩子。

這尊送子觀音,是何夫人親自到妙峰山上的觀音寺,三跪九叩求來的,謝明珠覺得太貴重,又準備了一柄吉祥玉如意當回禮,甚至親自到白鶴寺,幫何知歲求了個順産的平安符。

這一來一往,兩人沒覺得累,三皇子與太子卻莫名吃起對方太座的醋來。

如今已是七月中旬,何知歲也有孕八個月,就要臨盆,按理說,三皇子一下朝,忙完手邊的事,就會趕着回王府陪何知歲,這一日卻反常地将陸骁約了出來。

兩人就約在東城的樊樓。

或許是即将為人父的關系,三皇子看起來沉熟穩重不少,只是他那張娃娃臉,實在很難建立起威嚴,更別提他一笑就會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再怎麽穩重,還是遠遠比不上陸骁。

陸骁不止長得人高馬大,氣質更是冷峻,自帶一股威嚴的氣場,淡淡一個擡眼,便教人膽顫心驚。

三皇子看着太子,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之中。

陸骁端起茶盞,慢條斯理地用茶蓋将浮沫撇去,淺泯一口,語氣幽淡:“三弟找孤出來,應該不止是為了喝茶。”

三皇子道:“二哥應該知道,今年父皇将秋獵一事,全權交由何相負責。”

陸骁當然知道,往年秋獵不是由他負責,就是謝肆準備,今年皇上卻将這件事交給了何家。

何相也是重臣,名義上還是景帝的心腹,交給他負責并不奇怪,但這明顯是個餌。

景帝在給何家最後一次機會,倘若靜安太後能放棄她的野心,那麽沈、何兩家的紛争将在秋獵後結束。

若是靜安太後一意孤行,何家人也勸不住她的話,那等着何家的,就是滿門抄斬。

陸骁微微颔首:“自然,此事上個月父皇就已經跟孤提過。”

三皇子閉了閉眼,臉色是難得一見的凝重:“二哥能不能想辦法,阻止皇祖母……做傻事?”

何知歲也是何家的人,要是何家出事,即便景帝看在她誕下皇嗣的情面上,會網開一面饒她不死,秦王妃之位,卻很可能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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