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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下了一場雨,淅淅瀝瀝地拍打在窗棂上,猶如江南女子婉轉的歌聲。夏日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不過兩刻鐘,便停了下來。第二日清晨,依舊是豔陽高照。
只土地裏沁了一層水,少了往日的燥熱,多了幾分濕潤,空氣中也便散發着一股泥土的清新。枝頭花葉濕答答地,嬌羞地綻放出秀美的容顏,活像一副美人出浴圖。
林浣翻了個身,擡手勾起床帳,掙紮着便要起身,只卻被身邊的徒明諺一把抱住,“還早!再歇一歇!”
“府裏頭事多。今日還要見各位管事呢!”
徒明諺皺了皺眉。
林浣笑道:“三哥不是定了今日在天香樓公開宴請舉子代表,廣聽民意嗎?王爺也該準備準備了。”
徒明諺将林浣又抱緊了幾分,“這事可不歸我管,太積極了反倒不好。有你哥哥和張大人在,不必操心。”
林浣本朝外睡着,因要和徒明諺說話,背對着總有幾分不敬,這才轉過身來。徒明諺這一抱,将她身子拉了過去,兩人胸膛緊貼着胸膛。林浣不喜裸睡,除了新婚之夜,徒明諺每次完事總會不忘給林浣穿上衣服。夏日的裏衣單薄,只一層輕紗遮着,二人貼得緊,卻似是沒有一般。徒明諺感受着林浣胸前的柔軟,身子的溫度不覺便又上升了幾分。
這樣的溫熱讓林浣不舒服的動了動。只這動作像是小貓的爪子,撓得徒明諺越發癢了起來。
林浣只覺得徒明諺的雙手自她的裏衣內伸入,在她的身上一寸寸游移,不一會便捏住了胸前的兩團酥軟。整個身子輕輕一顫,嬌軟的輕哼已自喉間傳了出來。擡頭瞧着徒明諺,明亮的眸子裏帶了幾分委屈與哀求,道:“王爺!”
徒明諺哪有不明白。輕嘆了口氣。徒明諺才學會此事不久,又值血氣方剛的年紀,自然每日裏興致高漲,精力旺盛。只卻難為了林浣。女子在此事上本就不如男子。且林浣才剛剛及笄,初經此事,卻碰上了懵懂無知,又有幾分莽撞的徒明諺。
新婚之夜的那一場纏綿對于林浣來說,卻是算不得美好,可以說,如今回想起來,能夠記住的也只是痛楚。那樣撕裂般的疼痛讓林浣多了幾分警惕。在之後幾日裏,面對徒明諺的幾次索取都有些害怕和抗拒。
對于這些,徒明諺不是沒有察覺到。林浣雖沒有拒絕,卻可以感受到她的隐忍。每每此時,徒明諺總會想到新婚之夜林浣無助,害怕,委屈的哭泣。心裏便又添了幾分憐惜。動作便越發輕緩,總想着法子一點點輕吻撫慰她。可林浣卻總放不開去,只是被動的接受。
不過,昨晚……徒明諺想到此處,眼角眉梢全是笑意。與往日不同。林浣似乎學會了開始迎合,偶爾還能主動撩撥他一下。這讓他十分欣喜,胸中的欲火便越發旺盛,索取也多了幾分。經了夜裏幾場,瞧着林浣眉目間的疲累和薄紗下隐約可見的痕跡,徒明諺自然知曉,此時的林浣并不适合。
努力壓住心頭的欲火,徒明諺松開了手,只一手摟着林浣,并不在動作。他已傷過她一次,不願意再傷一次。
“睡吧!我就抱一抱,不動!時辰還早,讓管事的等着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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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前的揉捏消失,林浣舒了口氣。聽得徒明諺的話,輕輕嗯了一聲。
徒明諺似是突然想到什麽,笑道:“我給你的那瓷瓶,你用過沒有?可還好用?”
像是全身的血液上湧,林浣臉上唰地一下通紅,支支吾吾着将頭埋低了幾分。徒明諺笑得越發高興,湊近林浣耳邊,“不如讓丫頭準備熱水進來,我親自來伺候你用?”
林浣吓了一跳,身子一抖,慌忙退出徒明諺的懷抱。只擡頭瞧着徒明諺眼裏滿布的狡黠與得意,才知又被他給耍了。似是有幾分惱怒,賭氣一般側過身,不再理他。
“舟舟!舟舟!”
徒明諺蹭着林浣,一聲聲讨饒般叫喚。林浣只閉眼裝睡,一動不動,當是全然沒有聽到。
徒明諺也不在意,只又攬過林浣入懷,道:“京裏也有常去福建的客商。改日裏我去找找,尋相熟的帶幾瓶回來。”
林浣眼睫一動,卻仍是不動不語。
說起福建,徒明諺似乎又想到了昨夜裏林浣說的話,低低嘆了一聲,下巴磨蹭着林浣的頭頂,道:“以後我找機會帶你去!”
沒頭沒腦的這一句,讓林浣莫名其妙。
徒明諺又道:“你不是想去見識大周的名山大川嗎?”
林浣這才明白過來,是因着昨晚上她嘆息女子不能出門。心中歡喜,也顧不得還在賭氣,轉過身來,亮晶晶的一雙黑眸子一眨不眨的瞅着徒明諺:“王爺說真的?”
徒明諺但覺好笑,“自然是真的!”
林浣得了準話,越發開心,卻又不忘嬌嗔了徒明諺一眼:“王爺可不許騙我!”
徒明諺呵呵大笑了兩聲,“我又不是騙子!”
林浣伸手回抱着徒明諺,将頭埋在徒明諺的懷裏,“那我就先在這裏多謝王爺了!王爺可要記得今日的承諾!”
不許騙我!――這一句可不僅僅是說這一件事。徒明諺自然聽得出來林浣的一語雙關,不但不惱,反而更歡喜了幾分。
林浣眼睛一眯,俗話說,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瞧,只要有心。想要追到一個男人,似乎也并不難。
她昨夜裏不過略略那麽一說,語氣裏微微帶了那麽幾絲黯然和遺憾,徒明諺卻已記在了心裏。這是一個美好的開始。
徒明諺欣賞她的聰慧,也需要她的幫助謀劃。可這樣的女子或許可以得到男人一時的贊賞與傾慕,卻無法得到男人傾心的愛意。男人更動心少女的活潑嬌蠻,和小女兒家的羞怯與偶爾的小性子。這些東西,只要适當,都可以成為情趣,俘獲男人的芳心。
索性,林浣有的也不僅僅只是聰慧。這些女孩子家有的東西她也一樣會有。
林浣突然間發現,其實在忠順王府,在徒明諺身邊,依舊可以做自己,甚至可以更好的做回自己。
她開始把自己的性子,甚至是脾氣一點點展露出來給他,還有她的夢想,她的願望。她不希望一輩子呆在後宅這一畝三分地,不希望永遠成為被困在金碧輝煌的囚籠裏的金絲雀。她渴望見識不一樣的世界,不一樣的風情,不一樣的生活。
徒明諺今日這句保證,不論是一時興起的戲言,還是放在心裏的承諾。她都會慢慢将它轉變成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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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彩琉璃寶頂,青帏轎簾挂珍珠流蘇,雕繪祥雲便是輪子也鑲了幾顆翡翠的豪華馬車在張府門前停下,立刻迎來街頭巷尾,以及府內賓客的驚嘆。
林浣皺眉瞪了徒明諺一眼,“我便說了這馬車不妥,咱們這樣豈不是搶了新郎新娘的風頭?”
徒明諺一嗤鼻,“郡王的行頭本就是這樣。難道你讓本王去坐那破馬車不成?”
林浣一噎,徒明諺高調慣了的人,且今日這番,也并不是不肯放低身價,不過是為了給她長臉面。因着徒明諺往日裏不太好的荒唐名聲,自她嫁給徒明諺,京裏不論平頭百姓,還是高官太太,不知多少等着看好戲的。徒明諺這是做給衆人看,當面告訴了大夥兒,林浣是他看中的妻子。
說一點也不感動,卻是不能的。且,徒明諺這一聲“本王”說出,林浣才恍然發現,徒明諺在她面前從不曾稱過本王,也不曾擺過王爺架子。或許也是因為如此,讓林浣一直疏忽了,到得今日才發覺。
徒明諺率先下車,又轉身親自牽了林浣的手,扶了她下來。二人本自俊美,站在一處,越發的明麗,相映成輝。
張學敏顧姨媽親自出門迎了,在門口便要行大禮。徒明諺雙手一擺,将張學敏拖了起來,“都是自家人。客氣什麽。且,我今日可不是以王爺的身份來的。”
另一旁,林浣早已扶起顧姨媽,“姨媽快別這樣!姨媽這般,叫我見了,心裏只有不舒服。”
顧姨媽瞧着林浣仍舊似閨閣裏一般撒嬌的語氣和眼神,笑着道了聲,“王妃,禮制不可越。”
林浣撇了撇嘴,只得側身受了禮,這才拉了顧姨媽一道往內院去。而徒明諺自是與外院一衆男賓一處。
新嫁娘将要嫁給一個陌生的人,去往一個陌生的地方,心裏多少會有些惶恐,忐忑。林浣與張晗向來親近,少不了安慰。
“你別怕,理國公家素來家風嚴謹,姨媽也早就調查過了,姐夫雖是幼子,好在家裏庶出兄弟鮮少。同胞的兄長也都和氣,也算兄友弟恭。姨媽給你選的這門親事,自然是千挑百選,一再謹慎的。”
張晗點了點頭,有林浣陪伴,那份不安總算減了不少。
二人說了一會兒話,便有丫頭來報,姑爺到了府門口了。張晗一下便站了起來,慌慌張張地叫喚嬷嬷取頭巾來。
林浣好笑地将她拉了回來,“吉時還早呢?怎麽,便這般急着要嫁過去?”
張晗臉一紅,惱怒地瞪了林浣一眼,“我……我擔心誤了時辰,又擔心會出錯。這中間的節禮太多,嬷嬷雖說了好幾回,可我……我……”
“你放心,你坐在轎子裏,外頭都瞧不到。等到了夫家,要做什麽該做什麽,自然會有喜娘和嬷嬷提醒你的。全然不必如此。”
張晗這才舒了口氣,轉頭瞧了瞧門外,似是想要探查外面的動靜,只除卻一陣吵嚷嬉鬧,什麽也聽不到。
林浣拉了她入座,“不是有三層門嗎?攔門的又不是酒囊飯袋,姑爺便是再有本事,只怕也不能輕易過關。再者,外頭還有王爺在呢?哪裏便能讓他輕易取得到你?”
張晗羞得低了頭,轉而又抓了林浣道:“那……王爺那日可用了多少時間?”
林浣成親時,張晗是備嫁之人,婚期在即,大周風俗,是哪也不能去的。對于婚禮上的事,自然并不知曉。
林浣笑了笑,并不說話。只因說起來有幾分好笑。那日,林如海請了好些好友同年來攔門。只若論才學,徒明諺雖不是腹內草莽,卻只怕也比不上這一種的進士及第。可,徒明諺又一絕招,從來不按常理出牌,而且,有些小無賴。不等攔門的先出題,自個兒便出了題來,還一通巧詞狡辯,倒讓攔門的一時都措手不及。徒明諺又跟着武功師傅學過幾招武藝,趁着衆人愣神,完全搞不清楚什麽狀況的情況下,早已讓人撞了們,又四兩撥千斤,自一種文弱書生堆裏鑽了過去。直看得衆人傻了眼。
大周建國逾百年,只是娶妻的徒明諺怕是頭一個。
林浣正在心裏腹诽嘲笑徒明諺,外頭已傳來了笑鬧聲,原是衆位賓客太太瞧着外頭熱鬧,都來看新嫁娘了。
只見了林浣,衆人行了禮,這才一一将張晗誇了一遍。林浣退了兩步,讓出位子來,大好的日子,總不能奪了張晗這主角的風采。只站在一邊笑看,可不願湊上前的卻不只林浣一人。
“素聞王妃才名,今日一見果不虛傳。便是忠順王爺那般的人物,也為王妃收了心了。”
林浣嘴角一抽,“才名”?她何時有過才名了?京城裏有才名的女子排個號,只怕十開外也未必輪得到她。對于詩詞歌賦,她背過,念過,學過,古人名家的手筆也順口說來,但要自己做,卻……也并不是全然做不出來,林家世代書香,耳濡目染的,且到底和林侯爺學過好些年,之後也未曾懈怠過。可不知為何,卻總不得神韻。
林浣好奇的轉頭望去,來人金釵玉環,錦衣華服,大約四十來歲,正對着她行禮,只她卻并不認識。
那婦人像是明白林浣的疑惑,忙道:“我家老爺在戶部任員外郎!”
現今的戶部員外郎是陳國公的長子。林浣恍然大悟,原來是陳國公的嫡長媳姚氏!
陳國公如今還在大牢裏,判決未下,皇上雖還未對陳家做什麽,可陳國公的長媳在這種敏感的時候來參加張晗的婚禮?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林浣瞬間想到了去歲上便已去了四川任職的表哥張昀,心底已有了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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